“我看哪個敢!”


    穆臨風長劍護在身前,對著蜂擁而來的弟子房弟子怒目而視道。


    李尚武麵現嘲諷,不屑一顧道:“穆臨風,我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紮與反抗的好,隻憑你所犯擅殺之罪,我沒有立時動手將你當場擊殺,反而押送執法堂便已是寬宏大量,你就莫要再執迷不悟,護著身後那兩小子了,今日無論如何,他倆也要受剜眼之刑!”


    憨大頭與刀疤二人,早已噤若寒蟬,之前莫說是反駁,便是連大氣都不敢喘,此時見李尚武執意動刑,若在不反駁喊冤枉,隻怕今日真就難逃一死了:“我們是冤枉了,我們是被陷害的!”


    穆臨風苦笑搖頭,沒人知道他是在拒絕著李尚武,還是對憨大頭二人沒有認清形勢而說出之前那番話來感到無奈。


    但隻有穆臨風自己清楚,他這是一語雙關,同時對李尚武做出拒絕,又在讓憨大頭二人放棄求饒的打算,他始終都相信,有些事絕不是求饒就能解決,非但如此,這時候的求饒,反而還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


    今日的事情,明顯是一起計劃周密的陰謀,看似是衝著憨大頭二人,其實就是衝著自己而來,既然無法躲避,那就隻能盡全力來護得憨大頭二人周全。


    “你們最終的目的,隻不過就是我罷了,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們放過他二人,我——穆臨風,任由你們處置!”


    穆臨風麵色間帶著些許凝重,但仍是仰首伸眉地看向李尚武,慷慨激昂的模樣,竟是讓一些熟知內幕者,也不禁為之動容。


    “弟子房的規矩,不容破壞,如果今日放過他們,日後偷藝者必定會拿此事說項,到時弟子房又該如何?”


    李尚武失口拒絕穆臨風,道:“規矩不能廢,若按弟子房的規矩,偷藝者不僅是要被剜眼,更會被削手和剁足,情節重者更是要被當場斬殺,老夫隻是對他二人動剜眼之刑,已經很寬宏大量了!”


    眼神變得深邃,略一思考,既然從穆臨風身上無法找到突破口,何不從他二人身上尋找,看向憨大頭二人,冷哼一聲,威脅,道:“你二人自己慢慢思量,是想要一條小命,還是想變成人棍,或者是與穆臨風一同變成一具枯屍!”


    真正的兄弟和朋友,並不是平日裏與你一同胡吃海喝,聊天打屁,而是在關鍵時刻,能夠同你一同麵對強敵,不離不棄,雪中送炭;而且憨大頭與刀疤又同是小混混出身,對哥們義氣的看重,絕非是這些鏢師可知,當下齊聲說道:“我們不需要思量,我們就聽木頭的,他要我們做什麽,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


    二人迴答速度之快,絕對超出了李尚武的想象,因為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便得到了二人的答複。難道他二人想事情都不用腦子的嗎?


    也許李尚武會對二人不懂腦的迴答感到可笑,但在穆臨風聽來,卻是感動,抓在劍柄的手掌緊了緊,隨即豪氣幹雲,道:“大頭,疤子,你們放心,今天不僅不會讓你們有損毫發,還會平安的讓你們離去,相信我!”


    “臨風,你放心,我們兄弟大不了陪你一起死!”刀疤慷慨陳詞道。


    “好!”


    穆臨風朗笑一聲,人一生能有這樣的兄弟,雖死無憾,此刻穆臨風隻覺渾身熱血上湧,但熱血的上湧卻並沒有衝昏他的頭腦,他清楚自己與李尚武的差距,同時他更清楚自己必定要保全憨大頭二人。


    “我就是後悔,為何結識了王翰那樣的人渣,若今日當真會死,就是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他!”憨大頭話語中滿是不甘,道:“臨風,之前與你交手那人,就是他今日賺我和疤子到此處的!”


    沒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王翰所為。穆臨風低聲對二人說道:“若你我三人今日當真會死,我定會在臨死前,讓王翰來當墊背!”


    “唿!”


    深吸口氣,看向李尚武,泰然自若,道:“我還是之前那番話,放了他們,我任由你們處置,若是不然,那我穆臨風手中的君子劍,也不是吃素的!”


    “竟公然叫板李教習,這穆臨風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一些看熱鬧的武師站在遠處,此時聽穆臨風說出如此挑釁意味十足的話來,皆是交頭接耳,場中立時響起一片片的竊竊私語聲。


    “你們說,教習會不會親自出手,收拾了這個狂妄的小子?”


    “我看會,若是穆臨風沒有說過那番挑釁意味十足的話,也許教習不會親自動手,但他現在這樣**果的挑釁教習,就等同於扇了教習一個大耳光,教習焉能放過他!”


    “我覺得不會,畢竟教習身為長輩,就是穆臨風再如何大不敬,礙於名聲,他也絕不會對穆臨風這樣的小輩動手的!”


    周圍弟子傳來的竊竊私語聲讓一直保持風度的李尚武勃然變色,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如同從他的牙縫中擠出,道:“穆臨風,我今日若不殺了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有多狂妄,我會讓你知道,你和我的差距,絕不是你能夠抗衡的!”


    “差距對我來說並不可怕!”穆臨風跋扈恣睢,道。曾經的劍齒虎,雙頭蟒,甚至是玄鳥與枯屍,哪一個對我來說不是差距巨大,但我不都一一闖了過來!運氣也許是實力的體現,但交手並不隻是實力才能代表著勝利。


    這是人與畜生的差距,勝利需要實力,但同時也需要勇氣和智慧,而運氣也同樣是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若隻以實力來衡量強弱,那還何須比鬥,隻需衡量等級,便立知高下了。


    “哈哈!”


    好似聽到了這個世間最可笑的笑話,李尚武放聲大笑,道:“那好,我這就讓你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會讓你感到可怕還是不會!”


    他的目光迅速變冷,而在達到冰點的瞬間,濃烈的殺意驟然暴漲,驀地從身後傳來一道聲響:“教習不可。”


    李尚武目光冷冽地迴首看向說話人,不是別人,正是齊磊,隻聽他低聲勸道:“還請教習壓下心頭怒火,此刻,我們一定要等執法隊前來,不然今日事就白費功力了!”


    若是別人勸他,他自然會不屑一顧,但齊磊不同,這是他需要依仗的外力,雙拳被他捏的嘎嘎作響,半晌,才對著另一旁的王翰咆哮,道:“我不是讓你派人去通知執法堂了嗎?怎麽還不來,你快去看看,看看執法隊到哪了!”


    “教習,執法隊已在路上了,最多半刻鍾就會趕來!”


    隻是一眼,那泛著濃烈殺機的雙眸就讓王翰膽顫心驚,一邊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一邊顫顫巍巍地說道。


    “半刻鍾?”


    若是需要等待的時間太長,李尚武便不會再等,他此刻恨不得立時將穆臨風手刃,但執法隊隻需要半刻鍾就到,那麽他就必須要強忍心中的怒火,不管他有多恨和多想除掉穆臨風,他也不能有絲毫盲動。


    “我身為長輩,不與你這小輩一般見識,現在就等執法堂到來,到時自會有人來處置你!”


    他雖然嘴上說的好聽,但神情卻哪有那般坦然,看向一旁的王翰,聲音尖銳,道:“你現在就給我去確認下,執法堂到底還要多久才到,順便再告訴他們,弟子房已有五六名弟子身首異處了,讓他們快些來處理!”


    王翰哪敢違背李尚武的命令,躬身施禮後,急忙向著執法堂跑去,隻是剛跑了數步,便見前方突然有一名老者將道路阻攔,同時手掌微探,隻是與他在拳掌間拆分數合,便如同貓捉老鼠一般,將他提在半空之中,不管他如何掙紮,也再難掙月兌。


    與此同時,卻是從人群外響起了一道高聲唿喝:“滕總教習到!”


    一側的弟子房弟子紛紛向一旁閃開,正好讓開了一條容二三人通過的道來,滿臉慍色的滕虎穿行而過。


    怎麽連滕虎都驚動了?李尚武小眼睛溜溜亂轉,他如何也沒有想到此事竟然連滕虎都會驚動,局勢無法掌控的想法悄然爬上心間,但此刻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迎上,陷笑道:“沒想到些末小事竟然連滕總教頭都驚動了”


    說話的同時來到滕虎身前,躬身施禮,道:“見過滕總教頭。”


    “要驚動執法堂的些末小事,恐怕就不是什麽小事了吧!”


    滕虎瞪了眼李尚武,瞳孔收縮之際,卻是低哼一聲,指著周圍人頭攢動的人群,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眉角微微抽搐,滕虎的舉動立時讓李尚武噤若寒蟬,心中更是咯噔一下,人老成精的他感到了一絲不安,但滕虎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打消了一些顧慮,也許滕虎隻是在責怪自己沒有將事情辦妥吧。


    心念剛一及此,他便後悔連連,他此刻正想著要往上爬,若是在滕虎麵前落下一個辦事不利的印象,那今後想要在弟子房出頭,甚至是爬上總教習的地方,便就難上加難了。急忙說道:“總教頭,事情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說著,李尚武急忙指向憨大頭二人,解釋道:“這兩名新來鏢局的雜役,偷習武技時被弟子們發現,正要施以剜眼之刑,卻被穆臨風阻攔,非但如此,穆臨風竟然喪心病狂般殺害五名同袍,非是尚武不能將此惡子拿下,隻是礙著鏢局內的規章,欲要將其交由執法堂處置!至於偷習武技的蟊賊,自然要由我弟子房親自施刑!”


    “我看此事沒這麽簡單吧!”


    滕虎斜瞥了眼李尚武,聲音帶著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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