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07


    老頭眼神的狠辣一閃即逝,轉瞬間又浮現出一抹溫暖。


    從白夏的記憶中他已經知道了白夏過往的一切,對他所經曆過悲慘的往事他心中也隻能浮起一道苦澀。誰能想到,千年之前強大無匹天棄城竟然會落地一個被滅族的下場?曾經無比風光,令天殿聞風喪膽的神之後人,竟然落魄到被天殿那些小雜魚逼的跳崖?千年前的那個男人是何等威武狂霸,劍指蒼天間,數百無上隨之而起,殺上九天!這是何等的豪氣幹雲!


    隻是現在呢?


    老頭無聲歎了口氣,一臉落寞蕭索。


    殺天一站,神之後人隕落,四大天獸隨之戰死,數百無上盡數戰死在九天之上。而人世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壓製,天殿那幫爪牙暴然而起,將四大妖族連根拔起,而神之血脈也隨之沒落。


    一切都已經沒落了,原界中還有什麽勢力能夠壓製住天殿呢?


    老頭歎了一口氣,安靜看著熟睡的白夏,心裏有許多無奈。如果自己能離開這個地方的話,也許天棄城就不會被滅,天殿也應該有所忌憚吧。可是,自己終究還是不能離開這裏。主人讓自己守護在這處墓室,應該有他的意圖吧。


    苦澀一笑,老頭臉上又升起一絲希望。至少白夏還在,天神的血脈還沒有斷絕,那就仍有希望!


    隻是這絲希望似乎很渺茫啊!


    自從兩位天神被九天上的那個卑鄙的混蛋陰下凡塵,兩位天神的後人就世代遭受詛咒無法修煉,唯一存下的天棄城一脈更是無比艱難的走到殘存至今。而千年前的主人也是憑借無上秘法凝聚了所有族人的血脈才得以修行。隻是此時天地間就身下白夏一人,他又怎麽凝聚血脈?


    他終究還是無法修煉,那他要怎麽和天上那幫強大的混蛋抗爭?


    老頭無奈笑了笑,殘酷的現實無情的將他心中殘存的一絲奢望撕成碎片。在這一刻他甚至對自己守護千年的信念產生了懷疑,這究竟真的值得嗎?遵循主人的意誌等待千年的結果,真的是正確的嗎?


    隻是開始動搖的信念很快就再次堅定下來!


    老人笑著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憑千年之前自己沒有追隨主人而去,就憑主人將這個枯燥艱巨的認為交給自己,一切付出與等待,就是值得的!


    老人看著刻在雕像底座上那片已經模糊不清的字跡,重新找迴了信念。


    對!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至少,消失千年的斬天劍出現了!被就如主人留下的遺言中所說的那樣:我的後人必將帶著我斬天的劍迴到我的墓室!


    那麽,既然主人的語言的開始已經被證實,那為什麽不繼續靜待下麵的預言被一一證實呢?


    老頭唿出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慈祥的笑容。


    他伸手揮出,一道無形的意念從白夏額頭滲入,滋養著白夏已經消耗一空的識海。


    做完這一切老人不禁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他沒有想到白夏的精神這麽敏銳,竟然能夠發現自己在一直在暗中窺探他。但他也實在是太過倔強了,竟然敢用他那微弱的精神力和自己對抗了一整晚上!這點到和他的先祖很像,同樣是個倔強的家夥啊!


    “不過,不愧是天神的後人,天棄城一脈的精神力還真是強大,雖然艱辛但你這小家夥竟然能將我探查的精神力擋在體外!很不錯!好好睡上一覺吧!嘿,隻可惜,暫時不能見你…………”說完最後一句話,空氣中一陣扭動,老人重新消失在雕像之前。


    山上除了花草樹木外沒有其他任何動物,天地間偶爾會響起風吹樹梢的沙沙聲,除此之外一片寂靜。


    白夏一直倚在雕像上熟睡著,或許這是他這麽多年來睡的最舒服的一次。雖然沒有柔軟舒服的大床,但至少不用在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不用在睡覺的時候還要握著劍柄,分出一絲精神時刻戒備著周圍的環境。


    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顧慮、擔憂、不安,真正的睡一個安穩的覺!這是白夏一直想要的。


    雖然已經進入冬季,但無盡山脈深處的風依然柔和,加上已經不再熾熱的太陽,白夏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


    時間飛快的流逝,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偏移到了西方。直到滿天絢爛的火燒雲擠滿天空時白夏終於悠悠醒來。


    舒爽的伸了一個懶腰,白夏拍拍身上的草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


    頭頂上的拿頂巨大的樹冠早已經消失不見,從天空灑落的色彩將他仰起的臉映的火紅。


    白夏迴過頭看著同樣披上一層紅色的雕像,突然笑了笑,裂開嘴巴說道:“你愛看那就看去吧,我懶得再理你!我腦袋被驢踢了,和一個死了不知到少年的家夥計較什麽!”


    說罷轉身撿起長劍,頭也不迴的進了小屋,隻剩那座木然的雕像呆呆的看著怒視著天空。


    時間這東西,一旦人們閑置下來覺得無所事事後,就會飛快的流逝,在不知不覺間,一點一點悄然卻迅速的流走,就像從山泉中淌出的水一樣。


    根據主上傳下的規矩,白夏要在這片墓室呆上三個月。然而白夏隻在這裏呆了三天就開始有罵人的衝動。


    實在不能怪他,整座山上除了他自己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能動的活物,白夏除了每天練練劍法,到草地邊的溫泉中泡泡澡,其他大部分時間隻能對著那座石雕發呆。


    在白夏記憶中,自從他開始獨自遊蕩後就一直與危險為伍。每天不是被追殺就是追殺別人,何時清閑過?哪怕他在無盡山脈中曆練的時候也是在不斷和各種野獸搏殺!而現在清閑下來反而讓他感到非常不適。他也曾想過從操就業去殺些野獸大發煩悶的時間,但這座山裏除了花草樹木就沒有別的,連隻鳥都沒有。但要讓他到山外去他又不敢。這裏可是無盡山脈的深處啊!誰知道這裏都有著什麽樣的危險。


    好在上天似乎聽到了他心中不斷響起的咒罵,很快就滿足了白夏的願望,給他找了些事做。


    在第三天的午後,天氣依然一如既往的爽朗,柔風席席,正是睡覺的好天氣。白夏翹著腿躺在草地上曬著太陽,嘴巴裏銜著一根草莖做著午後休憩。


    自從那天倒在雕像邊睡了一天過後,他就沒再感覺到那道可惡的目光繼續窺探自己,這讓白夏大感爽快。不過每天閑的發慌的他也隻能睡睡覺泡泡澡,享受著難得的“清閑”時光,雖然他並不喜歡。


    隻是今天注定他不會再清閑下去。


    眯起的眼睛陡然睜開,白夏感覺到了體內一道熟悉的躁動。


    寒毒發作的征兆!


    他從草地上一躍而起,快速跑進小屋。熟練的從包裹中翻出封起的藥泥,將藥物準備好以後,他又立即跑進了樹林,開始搜集幹木柴和助燃的鬆果。


    雖然寒毒發作一次比一次強,但這次白夏顯然很有信心。


    以往他用的藥泥藥性雖然剛烈,不過所用的藥材大多是一些常見的普通貨色,但這次不同。這次的藥泥是從五祭祀哪裏搜刮來的,每一種藥材都是祖傳藥方上專門克製寒毒的極品藥材。


    無數種極品藥材煉出的藥泥,藥性根本不是以前他自己配置的垃圾貨色能夠比擬的,所以要壓製寒毒不成問題!


    準備好一切之後,白夏安靜的坐在小屋內靜靜等待著寒毒的發作。


    天色在等待中逐漸暗下來,當夕陽消失在天邊後,白夏燃起了一堆篝火。感受中體內愈發躁動不安的寒氣,白夏喝了一大口酒。當體內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小月複洶湧而出向四周擴撒時,白夏眼睛猛然一亮,而後開始迅速將身上的衣服扒掉。


    抄起身起身邊一個罐子,白夏剛一將封口揭掉,一股濃鬱的藥香立馬從罐子裏湧出,從不斷搖曳的光線中可以看出,罐子裏的藥泥不是黑色的,而是紅得為像粘稠的血水。


    將血紅的藥液倒入一個扁平狀的器皿,白夏從身邊拿起一把毛刷放在器皿中不斷攪動著,他沒有立即將藥液塗在身上。


    以前就算用黑色藥泥抵抗寒毒的時候,白夏也要等到寒毒擴散到全身,等到身體在冰冷中失去知覺後才敢塗藥。不然,他可承受不住藥液灼燒帶來的強烈痛苦,畢竟那是用無數種剛烈霸道火性藥草煉製成的啊!


    而現在,白夏更加不敢!這血紅的藥液可不是黑色藥泥那種垃圾貨色所能比擬的!煉製藥液的每一株藥材都是火性藥材中的極品!而越是極品藥材煉製的藥液藥性越強,那麽自己所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劇烈!


    所以白夏不敢輕舉妄動,否則恐怕他在被寒毒凍死之前就已經被灼燒感痛死了吧!


    體內寒毒的動作越來越快,在白夏轉動心思的這段時間內成功擴撒到白夏全身,而他也是不再猶豫,手中毛刷帶著飽吸的紅色藥液飛快送往胸膛。


    然而就在藥液即將塗在身上時,白夏身子狠狠一顫,那隻握著毛刷的手猛然僵在胸前。


    “糟了!!”


    白夏臉上自信瞬間消失無影無蹤,轉而化成一道不安的陰沉。無數細密的汗水從他粗糙的額頭上瘋狂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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