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被變大的老虎咬在了口中。


    長劍在虎口之中都變得袖珍了起來。


    “妖王!?”


    在人類當中,化神之下皆螻蟻。


    而妖王,便是人類對於化神境妖獸實力的認可!


    同等境界下,人類不如妖王。


    “吼!”


    猛虎出籠勢有吞天之誌,利齒森森當有護主之能。


    青年被虎威狠狠壓在地上,手裏的寶劍都僅剩下了劍柄。


    靈元境的修為在虎王麵前與螻蟻沒什麽區別。


    “妖王又如何?妖怪,在人類的城池,你敢殺我嗎?”


    劍碎了,人也五體投地,但青年的傲氣卻還熾烈著。


    他將自己與全人類綁定在一起,果斷占領了道德的高地,想要借此來審判蘇長生。


    天舟拍賣會外場大都以普通人居多。


    當虎王顯露真身後,虎威確實撼天。


    但原本弱勢的蘇長生,也瞬間沒有了優勢。


    甚至。


    排隊圍觀的人們開始在心底為青年劍修默哀,甚至痛斥蘇長生的冷血。


    人對弱者會產生一種同情,甚至是不求迴報的幫助。


    從前,蘇長生不懂。


    為何好好的歌唱比賽會被辦成比慘大會。


    為何惡劣的純獄風會吹過蒼茫的大地。


    為何連殺人如麻的劊子手,都可以浸泡在淒慘身世的染缸裏清洗著英俊皮囊下的血汙。


    最後。


    助長歪風邪氣的人,反而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情。


    甚至。


    還有人為殺人兇手發聲,大口咀嚼血肉饅頭。


    那時。


    蘇長生就覺得世界太過瘋狂,妖魔鬼怪都能披著人皮到處遊蕩。


    但等他長大後學了心理學,他才明白這些原來都是正常的心理想象。


    它叫敗犬效應。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


    蘇長生才發現,原來人的情感可以成為工具,用它便能殺死任何一個你想殺死的人。


    所謂的完美犯罪,也不過如此吧?


    一個人殺人那殺的是人,那一百億人殺人那殺的便是罪孽了。


    其實簡而言之就是誰慘誰有道理,誰弱誰是真理。


    蘇長生是失去了雙腿,也確實是被欺負了,但他反擊了,他還借用了其他族群的力量,那他就不是弱勢群體,而是人類的叛徒!


    而盛氣淩人強取豪奪的青年,如果真死了,那他就是絕對意義上的政治正確。


    然而。


    他遇上了蘇長生。


    “剛剛你插隊奪走了我的令牌,現在你要陪你的小師妹,豈不是還要去搶奪其他人的令牌,如果我沒有阻止你,你的下一個目標又是誰呢?”


    蘇長生用一句話牽扯上了所有人的利益。


    周圍人的臉色都變了。


    原本他們還希望蘇長生能放人,現在則希望這個瘸腿的少年絕對要挺住,不然還不知道誰會倒黴呢。


    所以,原本嘈雜的周圍瞬間變得靜悄悄,好似所有人都失語了。


    虎王搖頭擺尾,一爪子就將青年踩在了腳底下。


    但猝不及防下,一道強風直接將它掀飛了出去。


    虎王背後長出雙翼,輕輕扇動間,好些人都偏離了原本的位置。


    它在空中完成猛虎翻身後,冷冷掃向手拿地階長劍的中年男子。


    曾為散仙身旁的馬夫,虎王見識還是有的。


    此人應當是天舟拍賣會的人,實力也在化神境。


    但對方手裏有地階武器,它打不過。


    所以。


    它低頭委屈看向了坐在機關椅上淡然自若的少年。


    蘇長生打量這位中年男子。


    他身披紫舟雲紋袍,手持奪目紫芒劍。


    入口處檢驗天舟令的青袍人向他行禮,他的地位似乎並不是很低。


    “小少俠,他確實有錯,但你駕馭妖獸在人的城市裏殺人,難道就沒有錯嗎?”


    蘇長生微愣,蹙眉道:“閣下是天舟拍賣會的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現在你已經影響到了拍賣會的正常運轉,你現在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立刻收起你的兇獸,並向對方認錯,然後向天舟拍賣會賠付相應的時間損失,否則今天你就別想離開這裏了!”


    蘇長生聽到如此嚴肅的話,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莫非你想與天舟拍賣會為敵!?”


    紫袍男子雙眼微眯,已經起了殺心。


    “我笑你無知卻不自知,我笑你為天舟拍賣會招來了滅頂之災,卻還沾沾自喜。”


    蘇長生怒斥道:“此人插隊在先,又夥同其師妹在拍賣會前搶走了我的天舟令,我不過是小施懲戒,正當防衛,最終目的也隻是想要尋迴自己的令牌,可你竟然顛倒黑白,助紂為虐。”


    “怎麽?難道你們客人的天舟令都是搶來的嗎?”


    蘇長生看向排隊失語的眾人,攤手無奈道:“是非曲直大家也都看在眼裏了,天舟拍賣會的自己人都在縱容強盜行徑,我們即便拍下了東西,真的就屬於我們自己嗎?”


    “可別因為拍到了什麽不該拍的東西,從而引來殺身之禍!”


    “小花,我們走。”


    虎王縮迴小貓大小後,落迴到了蘇長生的腿上。


    花神月也將十串糖葫蘆塞給了蘇長生,然後推動機關椅,便準備離開。


    “誰允許你們走的?”


    衣袍獵獵追至,紫劍浩渺而來。


    化神境修為徹底展露後,沿途的雪花都被帶起。


    然而背後偷襲的致命一劍,卻被一層金幕輕鬆擋下了。


    “這怎麽可能!”


    紫袍男子攻來時有多麽憤怒,被彈飛時就有多麽狼狽。


    甚至最可氣的是,那兩人從始至終都未曾迴過頭。


    “小花,那個青年欺負我,你難道不生氣嗎?”


    花神月笑顏如花道:“我為什麽要跟一個死人慪氣?”


    蘇長生微愣,隨後無奈道:“人死如燈滅,世事本無常,希望他下輩子不要再做舔狗了。”


    “長生,我探查了那人的記憶,他來自一個叫緣道門的仙宗,似乎這個宗門在大周還很有名,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在與他對話的過程中,我已經猜到了這一點。”


    蘇長生不以為然道:“小小宗門而已,不足為懼。”


    “但他好像還有另一重身份,我也是在強行探查這部分內容時不小心觸發了禁製,結果他就死了。”


    “嗯?有雙重身份的人,不應該會死這麽快吧?”


    蘇長生給花神月投喂了一顆冰糖葫蘆,依舊不以為然。


    “好甜,長生,我突然想吃你做的糖醋鯉魚了,我們去買魚吧。”


    不等蘇長生迴應,機關椅已經衝進了夜市中。


    夜市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霓虹閃爍。


    蘇長生來到這裏的第一感覺就是暗。


    一場大雪過後,川運城似乎還未真正從寒潮的影響中走出來。


    零星幾點星光的映襯下,即便在昏暗燈火中,仍舊是滿滿的煙火氣。


    在吆喝叫賣聲裏,不知又有多少人凍死在了這場風雪之中。


    “小家夥,趕緊挑幾條好的,迴頭給你喝湯。”


    小老虎眼前一亮,喝湯它也樂意啊。


    它跳了下來,開始在魚攤旁徘徊,就像是一位尋覓獵物的兇王。


    魚販子見此一幕隻覺得驚奇。


    但魚販子旁邊賣野獸肉的獵戶卻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想提醒身邊的夥計,這隻可不是貓,而是真正的森林之王。


    隔行如隔山,不知者才會無畏。


    昏黃的燈籠微光裏,虎王很快選好了獵物。


    它看向魚販老板,點了十條魚。


    “公子,你這隻貓真有靈性,可以賣給我嗎?”


    攤販老板對自己的小攤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凍魚的新鮮程度。


    隻是他沒想到,一隻小貓而已,居然也可以聞出其中的優劣。


    真是不得了啊。


    “多少錢都不會賣,我怕你駕馭不了。”


    “攤主,你還是快些將這十條魚包起來吧。”


    蘇長生將虎王齜牙的嘴閉合了起來,堂堂虎王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真的不賣嗎?”


    老劉頭將包好的魚遞給了蘇長生,還有些可惜。


    可等蘇長生等人走後,旁邊攤位的張獵戶擦著冷汗道:“老劉頭,你可別作死,那可不是貓,那是一隻大老虎!”


    “什麽老虎,那分明就是一隻貓嘛,老虎哪有這般溫順?”


    “貓的尾巴是上豎的,老虎的尾巴是下垂的,我曾遇到過。”


    老劉頭也流下了冷汗,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其實,從張獵戶的神情他已經判斷出那是一隻老虎。


    他隻是不敢想象自己真的買下後,一家老小會不會都被吃個精光。


    “能降服猛虎的必是仙人,可為何仙人會用銅幣進行買賣?”


    花神月也有相同的疑問,她明明已經準備好了靈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那都是上好的靈石,我怕給了他反而會為他招致不詳與禍亂。”


    見花神月若有所思點頭,蘇長生也好奇起來。


    “小花,你在那家夥的記憶裏究竟看到了什麽?竟然會觸發限製,令人直接死亡。”


    按理說一位小勢力的弟子,一般不會接觸到太過隱秘的信息,也沒必要用精神封鎖吧。


    “也沒什麽,他似乎隻是大周太子安插在緣道門的親信,而這個緣道門也隻不過是遺盟國隱藏在大周的仙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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