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沒有理他,金色眼眸變成漆黑無比,紅色眼眸紅芒暴漲,凝成一道幾乎成實質的目光向被困住的火龍攝去。


    紅色網格陣密密麻麻,這縷紅光行進的很慢,轉了許多到彎才能避開,慢慢的往中心爬行。


    不會飛的白馬依舊是馬,能轉彎的紅光已經不是光。


    它是神念。


    黎世堯明白,商天河也明白,紅衣女子首當其衝,更加明白這點。


    所以她不能讓對方成功,因為那紅龍包含了她全身三成的靈力。紅衣女子眼中微微一閃,手指捏動間散發出紅色紋絡蔓延。


    方小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對方想要阻止紅袖,所以故技重施,控製九幽冥獄旋轉著罩往那捏著口訣的女子,妄圖將其困住。


    女子眉頭皺了下,停下捏手訣的動作,一揮手把盤繞的黑索打得像條死蛇一樣摔在牆上,方小舟麵色陡然蒼白如紙,神念受損遭到反噬,單膝跪砸在地上,勉力撐住。


    差距太大,他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但是他阻止了對方捏訣的一瞬,這就夠了。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慢的如同蟻爬的紅色流光終於來到中心,穿入紅龍體內。那紅龍哀嚎一聲,開始向內塌陷,最終凝成一點,飛射迴紅袖眼中。


    紅衣女子身形一顫,極具深意地看了眼紅袖,默默坐迴黎老身邊。


    於是滿滿當當的紅絲消散,空間中各種平麵翻轉,就像是碎了麵鏡子,不斷折返往複,最終恢複原狀。


    黎老示意一下商天河,後者朝方小舟招了下手道:“小舟,過來。”


    方小舟握住紅袖的手,感覺到一絲絲暖流過來,萎靡的精神好了許多,拉著她一同坐到三人對麵。紅袖看著那紅衣女子一眼,驕傲地哼了聲,似乎是在示威。


    黎老開口道:“小舟啊,那九幽冥獄用的還順手?”


    方小舟一愣,迴口道:“哦,一般般吧。”心道這老家夥這是做什麽呢,沒事問這個。


    黎老嘲笑道:“嘿嘿,一般般啊。既然姓伍的都給好處了,我還指望你以後....額,指望你師父,幫忙。這禮麽,我自然不能落下。”


    “黎老你說話都不利索了還是好好歇息吧。”方小舟關心說道,隨即在對付欣慰的眼神中繼續說:“不過要送我些什麽?先說好,太差的東西我可不要,照你說的,起碼不能比姓伍的寒磣啊是不是?額,您說什麽來著?姓伍的?”


    黎老無語搖著頭道:“你還是別跟著我叫,你叫聲師祖他受得起。”


    “原來是師祖。黎老你送的東西不能比伍師祖寒磣吧?”方小舟揪住這一點不放,開始扳起手指頭,“法寶啊這些東西我還是比較喜歡的。當然這樣太客氣了我不大好意思,不如給些天階功法吧?其實不用原本的啦,給個手抄就行,我也不介意的。”


    黎老恨不得拿起碗來拍到他頭上,緩了緩胸中惡氣說道:“天階功法沒有,地階道法有一本,你要不要?”


    “哦,差了點。勉強湊合吧。”


    紅衣女子之前動了手,這時候卻沒事人一樣已經在給他們遞茶,正遞到方小舟這,聞言突然有些恨恨地給把茶杯扣在地上撒的到處都是。


    方小舟接了個空,目瞪口呆地瞧了眼鼓著嘴轉過去與紅袖看著同一個角落的紅衣女子,心想莫非那處有個長得十分可愛的小老鼠?


    不過他現在實在有些口渴,端起還剩個底兒的茶碗嚐了口,覺得滿唇都是清香,意猶未盡砸了砸嘴:“唉,可惜了。”


    商天河與黎老眼神交接完畢,會意地點頭,突然道:“小舟,給遲萱姑娘賠禮。”


    方小舟還想再討一杯解解渴,於是聽話地低了個頭道:“遲姑娘,剛才真是失禮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紅袖約莫是聽到某個字眼又嬌哼了一聲,用力一捏方小舟的小指頭。


    紅衣女子這才轉過頭來:“嗯,不必客氣。”


    話音未落,隻聽方小舟問道:“話說迴來這個茶能再給我倒一杯嗎?”


    於是紅袖撲哧笑了聲,他手上的痛感變成撫摸。


    黎老哈哈一笑道:“小舟你可別惹惱了她,我說的地階道法可是獨有的,非是她出手傳授極難學會,萬一她不高興了,我可沒轍。”


    方小舟一聽,合著還是給自己請的小灶,趕緊腆著臉道:“還請遲姑娘莫要嫌棄,好好管教我。”


    他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紅衣女子頓時是一臉嫌棄,甩了本黑皮鑲金的書在他麵前,一轉身往後門走了。


    “得,這下子你得自學了。這可是萱...兒的獨門道法,我們誰都不會。”黎老苦笑著抿著茶水說道。


    “雷牙焚天劍書。”方小舟低聲念叨,然後抬起頭來,“紅袖,這玩意兒好像很是湊合啊?”


    “當啷!”後方傳來個花瓶摔碎的清脆聲音。


    紅袖笑著接口道:“就是門地階道法嘛,沒什麽了不起的。“


    方小舟搖頭晃腦道:“有道理,說的對,跟天階道法差了一字,可俗話說一字之差天差地別,肯定是這個意思了。”


    “啪啪啪!”花瓶碎了一地。


    商天河無奈道:“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對得起人姑娘一片好心嗎?”


    方小舟收齊疲懶神色,朗聲道:“多謝遲姑娘厚禮,小子感激不盡!”


    那邊哼了聲,關了門走了。


    方小舟把秘籍收了起來,說道:“黎老,我這次來還要再挑一本道技。”


    商天河皺著眉頭插話道:“貪得無厭不是好事,先把手裏的事情做完。”


    方小舟不滿道:“我可以先拿了,以後閑下來再看啊。”


    商天河辯不過他,自去閉目養神了。


    黎老見他目光炯炯看著自己,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我這個樣子難道還能陪你去挑功法?”


    方小舟也不惱,高興地站起來說道:“那我就先下去了。”說著便拉著紅袖下樓。


    過了會兒,那紅衣女子又走了迴來,拿著一枚圓潤的符籙,坐在地上悶悶刻著什麽,低頭說道:“應該不是她。”


    好半晌,黎老問道:“怎麽說?”


    紅衣女子拂去搭在額頭前微微被汗水浸濕的一縷發絲:“她身上沒有妖氣。”


    黎老怫然不悅:“沒妖氣說明不了什麽,如果真是她,既然能夠衝破封印出來,那麽必然是實力大增,你看不出來也是正常之事。”


    紅衣女子固執道:“所以說不可能是她。”


    商天河睜開眼睛:“我現在境界還是太低,這件事得你們勞心。”


    黎老說道:“這不是在操心呢?說說理由,你為什麽這麽肯定。”這一句自然是問那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你說的不錯,如果她境界高,確實能夠不讓我們看出來妖氣。展露出來的境界也好,修為也好,都是可以掩飾的。”


    “繼續說。”


    她手中符籙化成一道紅色液體淌在掌心,慢慢滲進去,彌補她方才虧損的靈力:“但是肉身強度是無法改變的。”


    “她展露的境界在出竅巔峰與天象境之間,靈力修為隻有凝元期水平,這或許可以偽裝,但她的肉身實力,太低了。”


    紅衣女子麵色紅潤起來說道:“與靈力一樣,她的肉身隻有剛入命的凝元修士的強度,這不可能。”


    黎老喝茶的速度快了許多說道:“那就不是她。確實,那位一出來後肯定是直接去京都複仇了。八荒鎖天陣說到底隻是暫時抽取她的力量,若是一旦被其脫困,那醞釀千年所累積的靈力何其龐大,陡然迴複體內,讓她直接破境成聖都有希望,哪裏有興趣還待在這裏?”


    紅衣女子點頭道:“便是這個道理。除非她放棄這千年的道行,否則絕對不可能隻有凝元期體魄。”


    商天河與黎老同時又閉上眼睛,隻聽黎老喃喃道。


    “琴君三絲,她應該是來自琴聖樂府。前些年不願出這樊籠,到如今更是被困在這裏不得自由,居然連世上出了這等奇才都不知,見識隻怕是要越來越低咯......”


    紅衣女子鼓勵道:“您將來一定能出去的。”


    黎老身子晃晃悠悠猶如在水中,藏書樓安靜下來。


    突然又聽他幽幽說道:“這事兒還是要看他。萱兒,你抽空要去指導下他,嗯,還有。那女子的道火很特殊,我根本看不透,對你極有裨益,若是有機會,向她討要一點,若是要什麽代價,我出。”


    “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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