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重重樹影之中,有一個人盯著顧鴻,看到他用這把刀刺進一個人的身體,刀上沾滿了血,跌在地板上。


    他心滿意足地帶著好消息離開了。


    可顧鴻什麽都不知道,等他逃迴和那人約定的地方,那裏已經沒有車的了。顧鴻很害怕,殺人的恐懼壓過對顧寧遠的憤恨,他隻是等了一會,便跌跌撞撞地開始了逃跑。


    顧鴻快被自己逼瘋了。他才開始隻是想用從中介經理那裏得來的證據逼顧寧遠給錢,否則就在顧家公布這些,揭露顧寧遠的真麵目。可在昨天,他卻聽到另一個驚天的消息,忽然就被挑起了殺意,甚至真的去殺了人。


    這不對!


    顧鴻抱著頭在陽光下害怕地瑟瑟發抖,哆哆嗦嗦地扯起窗簾,躲在陰暗的角落。


    第59章小騙子


    顧寧遠迴去沒有一會,手術終於做完了。


    主治醫生在門口喘了口氣,歇了一會,對著緊張的眾人簡述了一下沈約的情況,“……病人背後的傷口不深,已經fèng合,不會再出現危險了。隻是失血過度,他的年紀不大,今後要好好調養,應當不會有大礙。”


    顧寧遠難得多嘴詳細問了幾句,最後問:“那現在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人不要進去的太多,”醫生直起身,“病人需要安靜。”


    顧寧遠一個人進了病房,其他人都留在房門外。


    病房裏一片寂靜,隻有儀器滴滴答答,規律至極的聲音。寬大的玻璃窗上罩著一層半透明的簾子,外麵的樹影和日光一樣搖搖晃晃。


    顧寧遠坐在沈約的c黃頭,他抬起手,被不太合身的外套牽扯住,有些費力的揉了揉額角。緊繃了一夜的神經在看到沈約的這一刻終於能稍稍放鬆。


    為了避開後背的傷,沈約被擺成趴著的姿勢,被子也是薄薄的一層。他安安靜靜地在c黃上待著,半張臉都陷進軟枕頭裏,眉眼唇角都是放鬆地垂下,很乖順的樣子。同以往顧寧遠偶爾不放心或者早晨慣例去他的房間查看的時候看起來一模一樣。隻是由於失血過多,沈約的臉頰和嘴唇都是一片慘白,再也不健康活潑。


    顧寧遠忍不住用指尖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又把枕頭的位置挪了挪,怕妨礙到唿吸。


    他想起八年前,重生迴來,第一次認認真真打量沈約,也是在那一晚做過手術的病c黃前。


    那時候沈約是小小的一團,到了現在,他在顧寧遠眼裏還是小小的一團。顧寧遠患了許多家長都會得上的病,認為自己的孩子永遠都長不大。可沈約已經長大了,他不僅有自己的想法,還會奮不顧身,勇於擋刀了。


    從小到大,顧寧遠教育了沈約許多次,無論如何,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沈約耳提麵命,聽的倒是仔細,答得也很認真。


    隻不過全都是一場空。


    顧寧遠眉頭一緊,手指輕輕拂開沈約額頭上的碎發,指尖仔仔細細地描摹了一遍他已經長大,還略顯的稚嫩的輪廓和精致的五官。


    “小騙子。”顧寧遠偏著頭,手上微微用力,沈約無意識地皺了皺眉,顧寧遠的心尖都隨之顫了一下,仿佛漏了一拍。


    日頭越來越大,明媚的陽光投到病c黃前,被顧寧遠高大的身體遮擋了大半,沈約依舊攏在一片陰影當中,模樣都有些模糊,長長的睫毛忽的抖動了一下,看起來像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樣。


    顧寧遠仔細端倪他半晌,指腹在沈約額頭中間滑過。刻意,或是無意地停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一個傻得要命的小騙子。”


    無論前世今生,都是如此,一點點的恩情,怎麽值得拿命來還。


    顧寧遠沒在裏麵待多長時間,護士便進來趕人。陳伯一見他從裏麵出來,連忙把剛才的電話說了一遍。


    顧寧遠作為現下顧家的一家之主,在度假村無緣無故被捅了一刀,生命垂危,作為公司的一份子,而且大多又是顧寧遠的長輩。於公於私,他們都應該趕來探望一下顧寧遠。所以從今早得知消息,便打來了好幾個電話,現在已經在來醫院的途中了。顧淮作為現在和顧寧遠血緣關係最親近的長輩,自然是要隨著一起來的。


    即使是快要到這了,顧淮還著急地打了好幾個電話。就在剛剛,陳伯正按照顧寧遠事先安排好的說法,告訴顧淮,顧寧遠已經從手術室裏出來了,可現在還是昏迷不醒,沒有脫離危險。


    其實這時候顧淮應當待在公司,借著顧寧遠受傷的機會掌握大權才更穩妥,卻急匆匆地往這裏趕。


    顧寧遠早想到這一層,隻是冷淡地笑了笑,“我這位四叔,野心很大,膽子也不小。可惜的是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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