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張記的手機震動兩下。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手機,仿佛手機震動了所有人的心。


    張記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裏的信息,然後將手機遞給阿裏。


    阿裏接過手機,看到手機裏的信息,阿裏的心慢慢往下沉。


    如此精準的信息,精準到每一個人的出生日期,這不禁讓阿裏懷疑,誰在給張記提供信息。


    白沙瓦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很多,調查信息而已,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困難的是精準。


    一條信息可以左右一場戰役,可見信息的作用。


    張記看著大廳裏的安保人員,上一次馬爾丹之行的人迴到白沙瓦,如果他們沒有跟著過來,張記沒有太多能夠信任的人。


    正是這些人存在,讓張記有叫板的能力。


    如果給他們提供充足的武裝力量,張記相信眼前的十五人絕對能夠對抗一支正規武裝力量。


    這是張記的底氣,也是他在白沙瓦的底氣。


    “斯裏,你留下守家。”


    斯裏一愣, 沒有想到張記會將他排除在外。


    斯裏點點頭,默默的看著張記起身,帶著所有人 一起離開。


    五輛車快速離開別墅區,駛向不知名的地方。


    斯裏看著車隊離開,站立在門前,冷漠的風吹著他的臉,就像是此刻他的心。


    二樓的房間,談笑站在窗前,也看著離開的車隊。


    張記沒有對她說為什麽離開,談笑還是能猜到一些。


    第二次綁架,雖然是意料之外,也可以看出來白沙瓦很多人對中國人的態度。


    在他們很多人心中,即使中巴友誼萬歲,還是有很多人別有居心,對中國人的態度不友好。


    劉慧作為一個女孩子,不是田郎和成明。如果她真的被綁架了,後果不堪設想。


    無人能夠保證人權和人性,任何的傷害對劉慧而言都是難以磨滅的磨難。


    如果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或許,世界上就會少一個人。


    想到這裏,談笑不禁猜想,張記會怎麽做?他會怎麽對待這一次實施綁架的人。


    作為白沙瓦的外國人,很難把握做事的度。


    激烈一些,過分了;妥協一些,軟弱了。


    談笑笑了笑,將所有猜測排除腦外。


    敲門聲響起,談笑轉身打開門,看到劉慧站在門前。


    “進來吧,好點了嗎?”


    劉慧笑了笑,笑容很難看,就像是木偶一樣,笑容隻是她臉上的一個表情。


    “我聽見車聲,我想問問是不是有車離開?”


    談笑點點頭,說道。“張記開車離開了。你就不要問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


    劉慧咬著嘴唇,低著頭看著地毯。


    過了一會,劉慧抬頭說道。“談笑,你害怕嗎?”


    談笑一愣,然後說道。“怕啊,我也害怕。可是我知道任何害怕都沒有意義,我們能做的就是做我們能做的,即使害怕,也要做完自己能做的事。”


    劉慧點點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擦了擦眼淚,劉慧堅定說道。“我會的,謝謝你。”


    車隊慢慢駛出白沙瓦,路過卡哈其市場時,張記眺望著點點燈光的市場,心裏恨死了藏在這裏的一些人。


    慢慢接近一個破舊的村莊,整個村莊一片漆黑。


    因為政府反恐,前段時間在村莊裏搜到恐怖分子,繼而將村莊為數不多的人全部帶走。


    至於村民被帶到哪,無人可知。


    車子停在距離村子一公裏以外的路上,所有人下車,慢慢的摸向村子裏。


    張記和阿裏走在最後,看著十五人戰術性的前進。


    阿裏問道。“你想把他們怎麽辦?全部殺掉嗎?”


    張記搖搖頭,黑夜是所有人的保護色,掩蓋所有的醜陋。


    “殺人犯法,我們作為守法的公民怎麽能夠在異國他鄉踐踏法律。”


    阿裏不相信張記說的話,接著問道。“你想怎麽處理?”


    張記想了想,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道規律。他們怎麽對我們,我就怎麽對他們。”


    阿裏笑出聲來,說道。“他們綁架了你的人,你也要綁架他們嗎?”


    張記說道。“為什麽不呢,這也是可以的。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那個時候雖然身上有定位器,還是害怕的要命。”


    “任何一個意外都會讓我喪命,更何況是一個女生。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危急的時刻,沒有厲東來出現,你說她的命運是不是就被改寫了?”


    阿裏想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我不能為未發生的事情做結果推測。”


    “張記,這何嚐不是這個國家女人的命運。你去過阿富汗,應該知道哪個國家對女人的歧視,戰爭已經在剝奪他們生存權利,人為的災難也在摧毀她們。”


    “真主創造這個世界,沒有對任何人不公平,可是不公平就這樣發生,摧殘著每個人的精神。”


    張記反駁道。“我是一個人,不是神。我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不會分心去管其他事。更何況那是別國內政,不是我能評判的。”


    戰鬥打響,槍聲在村子上空喧囂。


    張記停下腳步,聽著一聲聲槍響聲。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到槍響聲,也習慣了這剝奪生命的聲音。


    槍聲停了一會,張記和阿裏繼續往前走。


    在槍聲再次響起來時,他們就停下來,等到槍聲安靜在前進。


    來迴三四次,槍聲沒有再響。


    張記和阿裏走進村子,他們聞到濃厚的血腥味。


    沒有管血腥味的來源,繼續往前走。


    一直走到村子深處,張記看到或蹲或躺在地上的九個人。


    無一例外,九個人都受了傷,鮮血不停地流,讓周圍的空氣中都是血腥味。


    張記問道。“阿裏,你說能問出來是誰指使他們綁架的嗎?”


    阿裏搖搖頭,說道。“拿錢辦事,這也是規律。白沙瓦魚龍混雜,想要問出來很難。最多就是找到黑手套,沒有太多意義。”


    張記想了想,還是說道。“還是問問吧,知道一點是一點。”


    阿裏蹲下來,看著眼前的人,用普什圖語和他們對話。


    阿裏和九人都聊了幾句,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信息。


    這讓阿裏很惱火,任何人麵對得不到自己想要信息的事都會惱火,更何況阿裏曾經是警察。


    拖著一個人來到角落,一把匕首紮在大腿上。


    阿裏一句話不說,連續紮了三刀,問道。“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掉。第四刀你想讓我紮在那個位置,你說那個位置能讓你站不起來?”


    被紮的人大喊大叫,張記聽著恐懼顫音的“我不知道”,心裏對這個人充滿了同情。


    想要賺錢有很多辦法,唯一沒有風險賺錢的辦法就是不要惹到不該惹的人。


    尤其是沾灰帶黑的人,更不能惹到不該惹的人。


    有命賺錢,沒命花錢,這是多麽可惜的一件事。


    阿裏如法炮製的審問了五個人,唯一得到有用的信息就是他們藏貨的地址。


    馮軍帶著人將九人藏起來亂七八糟的貨物全部搬出來,除了一包零碎的寶石和一萬美元現金,沒有有價值的東西。


    張記看了看,直接讓馮軍和其他人分了。


    最值錢的寶石,也有幾塊成色比較好的。


    隻是張記沒有在意,帶著眾人出來,總要給一點甜頭。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想讓馬兒跑,就要給馬兒養膘。


    馮軍點點頭,招唿人去開車,將所有東西裝進車裏,留著到別墅區以後再分。


    看著奄奄一息的五人和受傷的四人,張記沒有心軟,再次給四人加重他們的傷勢。


    車隊緩緩離開村莊,留下一片狼藉。


    阿裏開著車,通過後視鏡看著張記。


    兩個月時間,這個旅遊的大學生轉變的已經讓他認不出來。


    一聲聲火箭彈彈犁地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片火光。


    空曠的村子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映照的黑夜一片紅光。


    阿裏突然問道。“你不是說不殺他們嗎?”


    張記奇怪的看著阿裏,然後慢悠悠說道。“你看到了,我們有殺他們啊。我離開村子的時候他們都活著,他們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阿裏見張記麵不紅的狡辯,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他。


    以暴製暴的反擊,或許會嚇退一些人,或許會激化一些人。


    動亂之地,從來不缺膽大的人。


    任何一個膽小的人,在這一片土地上活不長久。


    阿裏不反對張記的做法,反而擔心接下來的鬥爭。


    不死不休誇張了成分,也說明了這個問題。


    幕後之人不會放過張記,張記也不想放過幕後之人。


    可是,張記在明,幕後之人在暗。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爭鬥會慢慢升級,一直到一方妥協。


    阿裏想到主教,他不知道主教會如何看待這件事,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


    張記不能出事,至少短時間內不能有事。一定要等到所有投資走上正軌,張記的作用才會被削弱,才會慢慢失去他的價值。


    阿裏能想到的,張記也能夠想到。


    事情慢慢變得明朗,他的作用也變得明朗。


    談笑一直沒睡,等到車隊全部迴到別墅區,她才會心一笑,走迴床上躺下。


    迴到別墅區,阿裏找了一間房間睡覺。


    馮軍帶著人,將九人藏起來的東西分了,眾人拿著各自的戰利品迴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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