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它是湖南的省會,人煙稠密,市肆繁盛。


    這天,鹹鴨、帶金和麥繼香三人,風塵仆仆抵達廠長沙境內。在沿途中,鹹鴨見麥繼香神色沮喪,一臉愁苦。不似從前談笑風生。


    他便動道:“哇操,阿香,你的遭遇不但是你個人不幸,也是我的損失,你不要難過,隻要抓住包攪大,使可消愁解恨。”


    帶金也安慰說:“是啊,事已如此,還是不要再胡思亂想啦!”麥繼香這才舒服一點。


    當天晚上,三人走進了長沙城內,找了家客棧投宿,夥計一見三人,笑咪咪道:“客官請進,客官請進!”


    鹹鴨說:“給我們準備兩間房,再弄點吃的。”“是是是,隨小的來。”夥計領著三人上樓而去。


    食堂上,食客議論紛紛,說:“哇塞,這小子好福氣,尼姑也搞上了。”“什麽好福氣,是造孽呀!”


    “不不不,是他罩得住!你們瞧,不管是姑娘,或是尼姑,模樣兒都長得俏,是個美人呢!”


    帶金實在聽不下去,駐足朝他們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亂說話,小心爛嘴巴!”


    眾食客聽了,目瞪口呆,沒想到這騷尼姑一開口就罵人。


    當眾食客驚怔之際,帶金三人已消失在樓梯上。


    次日。


    帶金首先蘇醒,漱銑已罷,走到街上,隻見大街及小巷,交頭接耳,吵鬧異常。


    路人都說:“昨個晚上,東門高兆祥家內,發生了強奸案!”


    帶會不禁大驚,正要硬著頭皮向人查問,忽然背後咳嗽一聲,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借過,借過!”


    帶金迴頭一看,原來是鹹鴨,兩人使個眼色,走到一條僻巷。


    鹹鴨見四下沒人,低聲問道:“哇操,我以為你去誦經了,沒想到會在這碰上,那你一定聽到昨晚采花案羅?”


    “我也是剛剛在街上聽見,正要向人查問。”


    “哇操,出家人查采花案,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為了阿香的事,早豁出去,不管那麽多了。”帶金道:“你清楚內情嗎?”


    鹹鴨笑著說:“哇操,我鹹鴨不出馬則已,一出馬那有空手而迴的。不過怪事年年有,但沒有今年多。”


    “怎麽個怪事?”


    “高兆祥家中采花案,受害者並非查某,而是高家三少爺,查甫(男子)竟會被人采花,哇操,你說奇怪不奇怪?”


    帶金一聽,為之大奇。“這件采花案,不但奇怪,而是鮮,可以列入金氏記錄中了。”


    “鹹鴨,你可不可以把衰尾鬼(倒黴鬼),被采花的經過告訴我。”


    “不成問題。”鹹鴨便把在客店內探聽所得的消息,直說出來。


    原來,高兆祥高員外是長沙手屈一指的富商,開著四五間米棧,以及錢莊,隻要是長沙人,提起高兆祥來,無人不曉。


    高員外年逾半百,一舉生了三個兒子,長子和次子早已成家立室,隻有三子“高光”,年方弱冠,還在家中讀書。


    昨個晚上,高光讀到二更左右,正要熄燈上床就寢。突然窗門一開,縱入一個絹帕包頭,短衣窄袖,身材窈窕的少女,手中還拿著明幌幌的長劍。高光出其不意,嚇得尿濕褲子,兩腳直抖。


    他正要高聲唿救,那少女把劍一幌,喝道:“不準動,站到床前去。”然後四下一掃,見沒有別的人,倏地換了一臉笑容,走到高光麵前。


    “喂,喂,姑娘,你要做什麽?”怎料,那少女一手拉住他的左臂,並肩坐下,居然和他調起情來。


    “三公子,你長得很緣投(英俊),小女子早就喜歡上你,你可知道……唉,我差點就為了你而害相思病呢!因此,今晚按捺不住才悄悄來找你……”


    可笑高光見那少女手中的長劍,身子早已涼了半截,那還有心情打情罵俏,聽得像木頭人一般,癡呆呆的,不知所措。


    那少女調弄了一會,見高光始終不動,一味殺雞似的亂抖、大為不悅,忽道:


    “哼,沒情調,氣死我了!”說著,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又摸,不停地全身亂摸。


    “嗄,姑娘,你……”


    “嘻嘻,你是不是要問我想幹什麽?”高光嚇得猛點頭。


    那少女卻大膽地說:“我要你脫去衣褲,和我一起做神仙夢。”


    哇操!若是換了別人,見了這般送上門便宜貨,早已心花怒放,可是高光是個典型書呆子,不但不領她的情意,反而嚇得直哆嗦。


    少女見狀,嘻笑道:“書呆子,怕個鳥!”


    說話中,一手扯落他的衣褲,高光嚇得捂住下體,羞愧道:“姑娘……非禮…


    …非禮勿視……”


    “嘻嘻,我偏要看,而且還要你爽。”少女大膽風騷的摸著他的裸體,從上身捏著他的乳頭。“不……不要這樣,姑娘,名節……要緊。”


    “嘻嘻,我都不怕,你怕什麽?來,我輕輕地撫摸,你會很快進入忘我的境界的,放輕鬆一點。”“姑娘……我……沒辦法放鬆呀!”


    “會的!你瞧,奶頭變硬了!”少女繼續捏著他的奶頭,奶頭變大了一倍,不一會兒,少女的玉手已摸到了百慕達三角地帶!他那東西已不老實起來。


    “嘻嘻,書呆子,你也會興奮耶,真是有趣!”高光靦腆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它為什麽會這樣?”


    少女一聽,嬌笑道:“你真是書呆子,那就是興奮,這玩意有了興奮,就會有反應。”“什……什麽反應!”


    “當然是想尋寶啦!”“尋……尋什麽寶?”


    “別跟我裝了!”突然,少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揮劍-落,竟把高光的耳朵割掉。


    “哎——”高光慘叫一聲,當堂暈去!


    高家上下聽到高光驚叫,個個驚起入房一看,隻見高光已經流了一床鮮血,少女無影無蹤了。


    後來經過全力灌救,高光方才蘇醒過來,說出遇暴經過,同時發覺走廊粉壁上麵,被人家畫了一隻蜜蜂。出乎意料的,這迴卻沒有“吾爾開溜也”的留字,反而寫著“賣雞香”三字。


    於是全城轟動,個個卻說這個采花女賊,原來叫做“賣雞香”。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萬,不過一早上工夫,已經全城知曉。


    官府方麵,也因此事案情重大,派出三隊捕快,到處查訪,務求緝捕女賊歸案。


    當然,那個“賣雞香”,就是“麥繼香”


    羅。


    鹹鴨說完之後,帶金不禁臉色大變,急忙問:“鹹鴨,那女盜的留字,真是賣雞香三字嗎?”


    “當然,連官府都知道是麥繼香呢!”鹹鴨道。


    帶金咬牙切齒說:“好個狼賊,阿香和你有什麽大冤大仇,汙了她貞節述不算,還要弄出這等事來,真是該下地獄!”


    “哇操,事情已經如此,憤恨有個屁用,不過這個吾爾開溜,在湘潭向查某采花,在長沙換過口味,向男人采起花來,究竟是男是女,大有研究之處!”


    “此事十分棘手。”


    “棘手也得幹。”


    “幹當然要於,不過這件消息千萬不可給阿香知道,否則又要尋短見!”


    “哇操,這當然不能泄漏!”


    鹹鴨和帶金遂返迴客棧,忽然不見了麥繼香,連掛在床上的寶劍也不見了。


    帶金大吃一驚,忙問夥計。“麥姑娘那裏去,可知道?”


    夥計迴答:“那個女客官真奇怪,今早起來、換了男人裝束就出門,不知那裏去了。”


    “壞了,壞了,阿香這一去,必被她探出消息來,這迴定出亂子!”


    鹹鴨也焦急道:“哇操,說要保密,這下不用保密,她也會知道的。”


    晌午時刻。女扮撈男裝的麥繼香,果然由外麵進采,臉色鐵青得可怕,見了帶金和鹹鴨二人也不招唿,便走入客房而


    去了。


    “哇操,砸鍋了!”鹹鴨低聲叫了一聲,忙向帶金使個眼色,帶金會意,也走入房去。


    隻見麥繼香坐在桌子上,怔怔地發呆,帶金伸手一拍她的肩膀,叫聲:“阿香!”


    麥繼香倏地轉過頭來,破口大罵:“畜牲,混蛋,殺千刀的,我操你媽的祖宗十九代……”此言一出,帶金嚇了一跳!


    但隨之她寬心了,臉上有了笑容。


    她認為隻要麥繼香不流淚,不吭聲,能開口叫罵出來,她就不會自殺。果然不出所料,高員外家中采花案,被她采了出來。


    於是安慰她道:“阿香,你盡管發泄吧,把心中所有的怨氣,盡管發出夾。”


    麥繼香一麵破口大罵,一麵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壺就往門口丟。


    誰知,把剛要進門的鹹鴨砸個正著,大叫:“哇操,別砸了!”麥繼香才停手,其實桌上的東西也砸完了。


    隻見鹹鴨抱著頭走入,苦笑道:“哇操、我招誰惹誰啦,假衰尾(真倒黴)!”


    帶金也苦笑搖頭道:“這叫沒腦袋的河神(蒼蠅)!瞎撞,撞個正著。”


    麥繼香卻忙上前,幫他揉著頭,謙意說:“歹勢,歹勢(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鹹鴨抓著她的手,深情的道:“哇操,隻要你不自殺,多砸幾個包我也願意。”


    麥繼香麵色一沉,恨聲答道:“哼,王八蛋,由現在起,我定拋開愁懷,他要把我活活氣死,我偏不死,找他算帳便是!”


    帶金不禁大喜。


    鹹鴨笑道:“太帥了,你的重生值得鼓勵,走,咱們下樓喝酒鼓勵去!”


    麥繼香附和說:“應該的,走!”三人正要下樓,忽然聽得大門外一片嘈吵聲音,似乎有人爭淪,大聲呐喊。


    他們吃了一驚,一同走下樓去,隻見掌櫃的同十多個橫眉豎眼的捕快,正在那裏爭論。鹹鴨三人才一下樓,幾個捕快—眼瞥見,其中一個黑臉麻子,似是捕頭模樣,便向掌櫃的喝道:“徐掌櫃的,你滿口黑白講(胡說),生意是不想做了是不是,這三位豈不就是嗎?”說完,把手一揮,十多個捕快一窩蜂包圍上來。


    鹹鴨一見,叫道:“哇操,來硬的!”


    帶金知道不妙,忙合什說:“阿彌陀佛,各位到來客店,有何事幹?千萬別影響人家做生意才好。”


    “是呀,是呀!”鹹鴨道:“你們一來攪和,叫人家喝西北風啊!”


    “少嚕嗦廠那黑臉麻子的捕頭,正是長沙捕頭”王潤發“。


    他獰笑道:“我們吃官府飯的,本來絕不應該到這裏來騷擾人家做生意。不過這店裏窩藏江洋大盜,我們就不能不來了。”麥繼香一聽,不由臉色倏變。


    鹹鴨笑說:“哇操,麻子捕頭,你可不要亂哈拉(說),你說他們店中窩藏那個江洋大盜,有何證據?不要聽人放個屁,就滿街抓人才好!”


    鹹鴨頓了頓,又道:“麻子捕頭,最好先把屁聞清楚,是吹東南西北那個風後,再抓人也不遲嘛!”


    王潤發一陣“哈哈”狂笑,用手一指女扮男裝的麥繼香,喝道:“朋友你以為換了男裝,我們便不認識你嗎?你剛才在府衙門前鬼鬼祟祟的做什麽?太爺是光棍跟,不進沙子,乖乖的和我到府衙走一趟吧!”


    說完,不等鹹鴨等人答腔,手便一揮,喝說:“夥伴拿下!”


    “嗶朗!”一聲。話末猶了,王潤發的背後,撲過一個捕快,抖著鐵鏈子,向麥繼香頸上就是一搭。這是捕快拉人的手法,功多藝熟,快如閃電。


    可是麥繼香是個何等人物,她那能受這個恥辱,伸手就把鐵鏈子奪住,用力一帶。“撲通!”那捕陝出其不意,跌了個狗吃屎。


    鹹鴨笑道:“哇操,自不量力,還想抓人,真是漏氣!”


    眾捕快不禁嘩然,高聲大叫:“好個大膽的采花賊,居然武力拒捕,兄弟們上!”


    十三、四個捕快,一窩蜂般直湧上來。


    帶金一看這情形,知道不動手是不行了,口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托地向後一跳,雙掌一合,使個“蓮台拜佛”之式。王潤發及四個得力捕快,首先撲向麥繼香。其中一個捕快,拔出單刀猛地向麥繼香肩頸砍來。


    王潤發大叫:“小李,留活的,我迴去才可以交差呀!”“頭兒,知道。”


    小李捕快的話剛剛說完,屁股已被麥繼香踢了一腳,“噗通”,翻了個大跟鬥。


    “哎喲,頭兒,這女賊很罩……”


    副捕頭胡說,一看麥繼香身手俐蔣,一揮練子槍,直向地前胸紮去。


    “哼,我胡說就不相信一個女娃兒能有多厲害!”“那就試試看!”


    練子槍不停攻向麥繼香的身上三點,乳房、肚子、下體。


    “混蛋,你也是個下三濫!”麥繼香叫罵中,寶劍“唰唰”


    竟把胡說的褲襠,劃破廠三四處。


    “哎呀,小雞雞要跑出來了!”胡說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抱著下體縱了開去。


    接著,由三個捕快接應圍攻麥繼香。


    帶金則對上了王潤發。鹹鴨對付其餘的捕快。一時之間,店裏展開了官兵捉強盜的鬧劇。


    掌櫃見碗筷,桌椅,破的破,倒的倒,而且不時有刀劍幌至,嚇得癱倒地上,幾個夥計魂飛魄散,門外站滿著熱鬧的人,個個爭先恐後,擠得人山人海,看官兵緝拿江洋大盜。


    鹹鴨見帶金和麥繼香二人,和眾捕快走馬燈似的,往來交戰,又不敢施全力,這樣不曉得要打到什麽時候?而且,萬一守城官兵來到,便難脫身,傷了官兵,闖禍更??。


    於是大喝一聲。“阿香、帶金,對這些飯桶不必戀棧。走為上策!”說完。對著圍觀的眾人刀光一繞,叫道:“閃!閃!


    閃!刀槍無跟,小心中標!“看熱鬧的人們,不禁一聲呐喊。紛紛抱頭倒退。


    鹹鴨迫開眾人,奮身一躍,縱上屋瓦。


    帶金也灰色袍抽一抖,縱出圈外,身子一掠,落在民房上麵。


    鹹鴨迴頭見麥繼香還在硬拚,遂叫道:“哇操,阿香,快溜栓(蹺頭)!”


    “馬上來!”麥繼香應了一聲,把乾坤劍法施展開來。


    這乾坤劍法是衡山派開山絕技,也是麥繼香最拿手的劍法。因此一展開來,那些捕快,如何攔得住她,不禁紛紛後退。王潤發見狀,勃然大怒,大刀一抖,直向麥繼香胸窩刺來。麥繼香恰好把乾坤劍使到最高潮,劍光一閃,反向他的頭頸抹去。


    “完了,完了!”王潤發叫聲中,把身子一挫,一頂皂帽連同大片頭發,竟被麥繼香削了下來。


    “哎喲,我的媽媽咪呀!”王潤發嚇得一身冷汗,麥繼香乘機身形一幌,拔上瓦背,和鹹鴨、帶金二人,如飛而去。


    “快,快捉拿飛賊!”眾捕快雖然高聲大叫,可是身子卻還遲遲末動。


    王潤發罵道:“混蛋,還不快追!”“是,頭兒!”可是,鹹鴨等三人,早已不知去向了。王潤發隻得把客店徐掌櫃,帶返衙門內去審問。


    鹹鴨等三人,風馳電掣,飛越過百多間瓦麵,然後飛身落下,一溜煙出了南門,來到渭水釣魚台下,方才停住腳步。


    三人不約而同,喘了一口大氣,異口同聲道:“太遜了!”


    鹹鴨恨恨地道:“哇操,一定是那個王八烏龜蛋使壞,向官差密告阿香是采花女賊,不然官差不會來找麻煩。”帶金點頭道:“我有同感。”


    鹹鴨苦笑說:“哇操,真是他媽的糗,咱們終日打雁,今日居然被雁來啄了目糾(眼睛),真是豈有此理!”


    麥繼香怒道:“混蛋加三級,長沙知府是個糊塗昏官,他沒有本事去破采花案,反而把我們當做賊人,可惡極了!”


    “是非常可惡,而且非常混蛋,那又有什麽辦法,咱們隻好自認衰尾(倒黴)


    了!”鹹鴨苦道。


    麥繼香氣說:“辦法有的是,今晚三更,我到府衙去,割了他的狗頭!”


    “哇操,這點子不錯!”鹹鴨道:“別忘了狗頭送給我當夜壺!”


    “一定!”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津津有味。


    誰知,帶金卻阻止道:“賣屎(不行)!你倆個太魯莽,容易出事,動動腦筋吧!否則會墮入他的陰謀陷阱的。”


    “哇操,這還有陰謀?”“不錯!”“說來聽聽!”


    帶金仔細分析道:“那個正八烏龜蛋報官捉拿我們,無非是想激怒我們,在這長沙地麵,作出大案,遮蓋他的采花事情,如果我們不忍一時之氣,必定中他的陰謀。”


    “哇操,好像有一點道理!”鹹鴨問:“那咱們現在怎麽辦?”


    帶金說:“今晚二更,我們潛入府衙裏,把知府的官印盜去,留下柬帖,說明一切原委,威迫他放了掌櫃,然後再找采花淫賊的下落如何?”


    鹹鴨拍手笑道:“哇操,高見!還是你的比較有理,畢竟敲了木魚就是不一樣,腦袋較冷靜。”“別捧了,你以為我喜歡敲木魚?”


    “哇操,你不喜歡敲木魚,幹嘛出家當小尼姑?”“我吃香蕉皮(失戀),心煩嘛!”


    “哇操、我也吃香蕉皮,咱們為什麽不同病相憐呢?”“少臭屁,你沒有戀愛,那來吃香蕉皮?”


    “誰說我沒戀愛?我愛阿香難道不是戀愛?”“嘻嘻,那叫單戀。”帶金笑道:“不過阿香現在是寡婦,你還是有希望的。”


    鹹鴨一聽,心花怒放,對麥繼香道:“阿香,帶金說我有希望是不是?”麥繼香心中一陣甜蜜,口中卻說:“言歸正傳,隻要官印到手,不愁昏官不能就範!”


    鹹鴨心裏嘀咕:“哇操,你給我賈仙(裝),其實你也是喜歡我的,隻是死鴨子嘴巴硬罷了。”三人計議既定,就在渭水附近、遊玩了一整天。


    夜幕低垂。東山月上。


    鹹鴨找了個僻靜地方,換上夜行衣服,便展開輕功,直向長沙西門奔來。


    不消頓飯工夫,已經來到長沙城下,帶金望了望城牆上,沒有守夜兵卒,於是道:“喂,鹹鴨,阿香,你們兩個伏下,我先上去瞧瞧!”說著,便運用壁虎功,一直爬上城牆,四看無人,於足口哨—吹。


    鹹鴨和麥繼香一昕,便飛身縱上來,再一掠身,縱落城裏。鹹鴨當先引路,直向府衙奔去!怎知將要到達之時,鹹鴨忽然覺得十丈以外,有黑影一幌。


    “哇操!”他嚇了一跳,急忙定睛看時,那人影已經不見了,隨之一想,以為自己一時眼花,把夜鳥或別的物件,當做人影,當下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眼看到了府牆,他一招手,帶金和麥繼香兩個人,先後跳了下來。


    “鏘……”鹹鴨正要投石問路,府牆內卻傳來緊急鑼聲。


    “捉賊,捉賊……”一時之間,喧天沸地,火把亂明,吵雜—片。鹹鴨等三人大吃一驚!


    麥繼香急叫:“怎麽會這樣?”


    “哇操,我怎會知道!”鹹鴨催說:“快溜栓(蹺頭)吧!慢了,就得吃烤鴨啦!”三人嚇得再也不敢窺探府衙,急忙縱上屋瓦,一口氣奔出數十丈外,然後縱上一棟巨宅屋頂上麵,定睛向府衙內遙望。


    隻見府衙左近幾條街道,火炬如龍,無數人馬來來往往穿梭。幸好他們三人走得快,不然的話,何止吃烤鴨,醬鴨也會上場。可是今晚盔官印的計劃,因這一鬧,完全化為泡影了!


    帶金十分納罕,低聲道:“奇怪,我們三個還沒走近府衙。


    衙中已經有人喊起賊來,難道有人泄漏消息,或是府衛之中,另有高手防守不成?“


    麥繼香說:“這計劃隻有咱們三個知道,誰會無聊得去泄漏消息?”“那是說府衙中,有江湖高手羅?”


    “也許吧!”鹹鴨突然道:“不可能!”


    麥繼香說:“不可能?那咱們的計劃怎會砸鍋呢?”鹹鴨遂把途中有人影一幌的情形,向二人說了。


    麥繼香恍然大悟,失聲歎道:“王八蛋果然夠機智,比起咱們棋高一著,原來他一直暗中盯梢咱們,咱們還未入府衙,他已搶過前頭向衙府中報信了!”


    鹹鴨一想也是,不禁氣道:“操他媽的先人板板,又是王八烏龜蛋搞的鬼!”


    “格格!遜得有夠糗!”話猶未了,背後傳來一聲得意的笑聲,似是女人口音,十分嬌脆。鹹鴨等三人六隻耳朵,聽得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驚!三人一齊迴頭看時,隻見七八丈外,一條灰色人影,一縷輕煙似的,直向東南飛去。


    鹹鴨覺得很沒麵子,身形一幌,喝聲道:“哇操,朋友別走!”一直追了下來,接著麥繼香和帶金也流星趕月似的追過去。那灰色的影子,身材苗條竊窕,輕功更是不得了,在屋頂上跳高竄低,一掠便是四五丈之遠。


    衡山三條龍在江湖上都是頂尖高手,使盡渾身輕功,居然追趕不上。那人影隻在十丈外,往來逗弄,麥繼香十分憤怒,要用銀鏢打她。可是,星月無光,風勢又大,如何打得到?


    三人隻好麻雀生鴨蛋,拚著老命追趕。那人影似乎存心戲弄三人,並不走遠,隻在城南一帶民房頂上,往來兜圈子。


    鹹鴨苦道:“哇操,她跟咱們玩起躲貓貓來了,喂,小尼姑,你敲木魚的腦子比較靈光,快點想個點子來吧!”


    帶金忽然想起一個主意,便向他打了一聲唿哨,劃了劃手勢。鹹鴨立即會意,二人倏的左右一分,不追敵人,直向左右兩路包抄開去。隻剩麥繼香一個,單獨追敵。那灰衣人似已覺察,冷笑一聲,突地身形一頓,停在一座民房頂上。


    麥繼香此時已經迫近那人四丈之內,隻見這灰衣人頭上罩著一個麵巾,連頭包住,看不出廬山真麵目。但身材苗條,似乎是個女子。可是蜂腰猿臂,舉止之間卻又帶著十足男人的神氣。


    那人一件灰衣非絲非帛,銀光閃閃,脅下還有兩片綢製的假翅,麥繼香行走江湖多年,像這奇怪裝束的人,還是頭一次看見!她當堂一愕,把長劍一幌,正要直撲過去。


    那灰衣人身子輕輕一幌,也不見他如何動作,已經跳過兩間屋麵,退後二丈多遠。可是輕功造詣,委實驚人!麥繼香為之一怔,收住劍勢,左手向懷裏一掏,取出一支銀鏢,朝那人打去。


    “格!用暗器啦!真是遜嘛!”灰衣人談笑風生,不閃不躲,眼看一道銀光,快要射著麵門。他陡的—伸手,便把銀鏢接在手中。


    “好精致的銀鏢,幹脆送給我留作紀念好了。”


    麥繼香大吃一驚,口中罵道:“送你個頭,你是個什麽東西,也配!”


    “格,不配?可是我已經放在我最貼心的胸口上了,這下可怎辦得好?”灰衣人有意逗弄著她玩。


    “無賴!”麥繼香罵聲中,又打出第二鏢。怎料,灰衣人仍輕鬆地接下鏢來。


    麥繼香又驚又怒,自己一生成名絕技,竟被別人所製!


    她連忙又打出第三支銀鏢,銀鏢夾住勁風,灰友人身形一縱,由他腳底下麵一驚而過。


    “當!”跌落在屋瓦上麵。麥繼香一連打了三鏢,對方接住兩支,閃過一支,武功確實了不起!


    她又驚又怒,正要挺身上前,誰知那灰衣人的背後,突然冒出兩個人來,正是鹹鴨和帶金。


    哇操!灰衣人膽大包天,敵人明明撲到背後,他卻佯裝不覺。眼看帶金掌風逼近,距離不足半尺,他突然來招“霸王別姬”,隨後身子向斜刺裏竄出一丈多遠。


    “哇操,來得巧!”鹹鴨恰好迎上來,一招“水牛翻身”,右腿向他下三路掃過去。


    “哼,三打一,沒搞頭,栓(溜)!”灰衣人口中抱怨,身形卻一陣風似的自鹹鴨身邊掠過,一溜煙逃去。


    “可惡,追!”三人十分氣憤,一齊展開身法,品字形追下來。


    灰衣人見他們窮追不舍,便施展真正功夫,起落如風,奔騰如電,轉眼之間,已把三人拋後十五六丈。不一會兒工夫,已到了城牆下,他身子微微一幌,三丈多高城牆,居然輕輕鬆鬆地上去。再一縱,便失去了蹤跡。


    三人一看灰衣人這手輕功,不禁頹然,頓足歎道:“哇操,還追個屁!”麥繼香問:“為什麽不追,城牆又不是縱不上去。”


    鹹鴨說:“追也是白搭,俗話說得好:”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帶金接口道:“也對,他的輕功在我們之上,追下去也是白追,還不如先找個地方休息。”


    這時,天色已經四更多,再過片刻,便要天亮。三人也不敢在長沙城區逗留,急忙趕出城外,到嶽麓山神廟打盹。


    在山神廟中,麥繼香的心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她咬牙切齒,忿忿道:“王八蛋,那灰衣人一定是吾爾開溜那個烏龜蛋,故意假冒我的名字,在長沙城采花,又把消息報告官府,要捕快來擄我,真他媽的下三濫!”


    鹹鴨附和說:“哇操,何止下三濫,簡直是他媽的有夠爛。


    故意在府衙喊賊。害咱們落荒而逃,真夠遜!“麥繼香又接道:“還有最後又故意現身,把我們三人戲弄了一番,真個可恨!”


    “咱們現在遜得夠糗,不把他抓到,這個麵子太難看了。”


    鹹鴨道。


    麥繼香追問:“帶金,你也發表一下意見吧!”


    帶金比較沉練,勸道:“你們二個不必生氣,凡事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吾爾開溜果然不簡單,但看他獨來獨往,也許他隻是一個人罷了……”


    鹹鴨不等她說完,搶道:“哇操,一個人就把咱們擺得團團轉,灰頭土臉了,若再多個人,咱們就得撞豆腐自殺了。”


    “沒那麽嚴重,以我們三個人的力量,隻要抓住他的弱點,一定可以應付!”


    “好哇,那咱們快去找他的弱點吧!”


    “別急,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客棧的掌櫃,因我們所累吃了官司,在良心上無論如何都過意不去。”


    “還是敲木魚的心比較細密,又有憐憫心!”鹹鴨問:“哇操,你打算怎麽樣?”


    帶金迴答:“我打算再入長沙城刺探。”


    “你一個人?”


    “不錯,就我一個人。”


    鹹鴨轉首問麥繼香:“你同意嗎?”


    麥繼香迴答。“我沒意見!”


    天剛亮,帶金便換廠一件緇衣,取出一些黃色薑粉,抹在臉上,扮成一個中年苦行尼姑。臉色焦黃,仿佛害了黃疸病的樣子。她別了鹹鴨和麥繼香二人,直向長沙而來。


    一路上,果然沒有什麽人認識,一直來到客店門前,隻見徐掌櫃坐在櫃台上撥著算盤。帶金不由吃了一驚!


    “乖乖,怎麽會這樣?”徐掌櫃明明昨天被官府抓去、因何會在這裏?難道已被官府釋放不成?


    帶金心中驚喜,上前合什,念了句:“阿彌陀佛。”掌櫃抬頭一看,也看出帶金模樣來。


    “小師父,請隨我進來。”當下領她走進客棧後方而去,客棧後方是住家,二人在客廳中坐下。


    帶全首先開口問道:“表舅,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原來,這徐掌櫃是帶金遠房一個親戚,怪不得他要護著他們三人。這個遠房親戚叫“徐大根”。


    徐大根喝了口茶,才道:“昨個被王捕頭捉去,說我窩藏江洋大盜,關在牢中,心想這場官司是吃定了。不料今個一早,知府人人突然宣布我無罪釋放,真是莫明其妙,昨個把我抓來,今個釋放,豈不是形同兒戲?”


    帶金笑說:“表舅,人家說官場即戲場,你就別見怪了,快說個中原因吧!”


    原來,徐大根被釋出之後,暗中一問旁人。方才知道昨天晚上,府衙出了怪事。


    知府大人在床上,擁抱著姨太太翻雲覆雨之後,便蒙頭大睡。到了三更左右,突然一片喊賊之聲,把他驚起,這大人正要喝問是什麽事情?他無意中摸一摸腦後,整條發辮被入齊根剪去,枕邊多廠一張柬帖,寫著。


    “剪發警告,速放無罪之人徐掌櫃,否則腦袋當球踢。”


    寥寥二十個字,牆上又被人用白色粉末,寫著“吾爾開溜”四個字。知府大人這一驚,真個非同小可!


    他估不到高員外家中倒采花的賊、居然光顧到府衙來,萬一采花賊像對付高光一樣,前來炮製自己,那還了得?


    知府大人一想之下,不禁膽顫心寒,第二天—早便把徐掌櫃釋放了。解鈴還須係鈴人。吾爾開溜代三人,夜人府衙完成三人所想的那一件事。


    帶金聽完,不禁感慨說:“吾爾開溜真是個了不起,又可愛的人,機智絕倫,鬼靈精怪,可惜不務正業,可惜,太可惜了!”


    徐掌櫃忿忿道:“這種專糟蹋人家黃花閨女的人、有人定會受到報應,沒什麽好可惜的。”


    他頓了頓,苦著臉又說:“倒是你,年紀輕輕幹嘛想不開,出家當尼姑,那才可惜。”


    帶金一聽他又要嘮叨,忙說:“表舅,現在沒事了,你多保重,我還有事要走啦!”


    “椅子還沒坐燙又要走了,什麽時候再來看表舅?”


    “有空就來!”


    “你幾時有空,我好準備一桌豐盛的素菜請你。”


    “莫宰羊(不知道)!”此語一落,她人已走出了客棧大門。


    徐大根搖頭歎道:“這孩子就是這麽固執,每次都像一陣風似的來來去去,當尼姑電不安份點!唉!真拿她沒辦法。”


    嶽麓山神廟。


    鹹鴨和麥繼香二人,一見帶金迴來,迫不及待問:“有沒有探到什麽消息?快講!”帶金喘著氣說:“拜托,先讓我喘口氣行不行?”


    “可以!”鹹鴨道。麥繼香忙端過一杯水,給她解解渴。


    帶金不客氣,一口氣喝完杯茶,才道:“這下才真夠遜呢!”“難道還有比他戲弄咱們這麽遜?”麥繼香不信地道。


    “當然!”“哇操,怎麽個遜法,你就快別賣關子羅,直說了吧!”鹹鴨已不耐煩地道。帶金便把吾爾開溜夜入府衙,剪辮留柬,威嚇官府,迫他釋放徐大根之事,詳細說了。


    二人一聽,異口同聲道:“哇操,遜得太沒麵子了。”麥繼香尤為憤恨,叫道:“走,我們找王八烏龜蛋算賬去!”


    鹹鴨這迴較冷靜,阻止說:“別急,聽小尼姑怎麽說?”帶金仔細分析道:


    “由這一點看來,吾爾開溜已經決意找我們的碴,但是以我們三個人的力量,決難以製服他。”


    鹹鴨說:“你不是說過,隻要找出他的弱點,憑咱們三人是可以應付的,怎麽現在又說不行?”“我又重新估計了他一


    遍。“


    麥繼香突然脫口說:“既然我們三人難以製服他,不如把山碴片和小平頂追迴來,合五個人的力量,不怕那個王八烏龜蛋飛上天去!”“我正有這個意思!”


    鹹鴨鼓掌叫道:“大帥了,這迴定可以把麵子扳迴來!”可是,他隨之一想,又說:“哇操,行不通啦!”


    麥繼香側頭問:“為什麽?”“小尼姑這一走,不是三兩天就可以迴來,長沙城隻留下我和你,萬一吾爾開溜逃到別的地方去,豈不是白白費一番心力?”


    帶金很有把握,笑道:“絕對不會!”“哦?”


    “吾爾開溜已決心和我衡山八條龍作對,一定不會離開長沙,你和阿香二人,在這幾天不要到遠處去,易攻為守,大概七八天後,我和小平頂、山碴片必會趕到,便可以展開搜索了!”帶金老謀深算似的,一口氣說完,鹹鴨和麥繼香唯唯心諾。


    帶金走後,麥繼香覺得十分無聊,便在鹹鴨的慫恿下換了男裝,走人長沙城裏的“必贏賭坊”。鹹鴨一見賭坊,繃了幾天的苦臉,這才眉開眼笑了起來。


    麥繼香擔心道:“人家說賭場裏都是騙子,你贏得了嗎?”


    “包贏,包贏,不信,咱們打賭!”“賭什麽?”


    “波我一下!”“若你賭輸了呢?”


    “那我就波你一下!”“輸贏都是我吃虧,不來!”


    “吃虧就是占便宜!”鹹鴨說:“好啦,外加一點酒啥款(怎樣)?”麥繼香考慮了一下,才答說:“好吧!”


    “一言為定,不可反悔!”鹹鴨信心十足,伸手在胸口拍了拍。搖搖擺擺走進了賭坊去。


    賭坊中唿廬喝雉,聚廠許多人,鹹鴨兌了籌碼,擠到了賭桌之前,大聲道:


    “小爺來了!”他大聲一叫,引得許多久都向他望了過來。


    搖缸的手不斷搖著,缸中的三粒骰子,發出“瀝瀝”的聲響。在搖缸的後麵,站著兩個滿麵橫肉的大漢:鹹鴨拉著麥繼香擠了過來,大聲問道:“老兄,剛才開的是什麽?”一個賭客大概輸慘了,冷冷地迴答:“開的是大,自己不會看呀!”


    鹹鴨一笑,向搖缸的道:“喂,先別開,打開骰缸來,讓我瞧瞧,你們是不是用假骰子!”


    搖缸的放下了骰缸,對他怒目而視,不悅說。“胡說,必嬴賭坊是黑蛇幫藍舵主的賭坊,你以為是什麽地方!”


    鹹鴨一聽黑蛇幫,心中不由一怔,但仍然笑著道:“哇操,若你們骰子中不是灌著水銀,那麽讓我驗驗又有何妨?如果執意不給我驗,那麽,嘿嘿,反倒顯得有假了!”


    後麵兩個橫肉大漢中的一個,怒道:“他媽的,要賭就賭,少嚕嗦!”


    鹹鴨笑著說:“哇操,看樣子,好像有問題!”搖缸的無奈,隻有道:“好,你去驗!”他伸手一推,將骰缸推到了鹹鴨的麵前來。


    鹹鴨揭開缸蓋,逐粒將骰子拿起來,看上一會,才又放下,他看的時候,手中早已換成了他自己的骰子。看一粒,換一粒,等到三粒全部看完,早將三粒骰子全部換過了。


    他的手法極其巧妙,連在旁的麥繼香也一無所覺。鹹鴨點著頭,道:“哇操,還真不錯,賭得很真!”


    搖缸的接過缸來,冷冷地說:“你該下注了,下多少?‘’鹹鴨放下一塊一兩銀子的籌碼,道:”下一兩,押在十二點弧丁上,開出來,就變成十二兩了啦!“搖缸的又搖起缸來。各賭客紛紛下住,搖缸的放定骰缸,一聲吆喝:“停手!”


    接著,揭起蓋來,叫道:“三四一十二!”


    鹹鴨拍著手,說:“太帥了,我贏了,一賠十二,贏啦!”說著,又對麥繼香道:“贏了,贏了,快波一下。”麥繼香羞怯說:別急,不到最後是輸是贏還不知道。“


    “好吧,你等著瞧!”搖缸的身邊,自有人將籌碼推到鹹鴨的麵前,鹹鴨將籌碼向前一推,道:“還押在十二點上!”


    搖缸的冷冷地望著他,使勁搖著缸。“嘩啦啦!”陡地揭開缸來,他先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抬起頭,向鹹鴨望了過來。


    鹹鴨忙道:“怎麽樣?多少?”搖缸的聲音有點變了,迴答:“三四一十二,又是十二!”


    鹹鴨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聲,道:“哇操,太帥了,連本帶利,我是十三兩,唔,總共是……唔,一百五十六兩啦,哇,太帥了,帥透了!老婆本不用愁啦!”


    推籌碼的將一大堆籌碼,推到鹹鴨的麵前來。


    搖缸的冷冷地說:“還賭不賭,再押一次孤丁?”鹹鴨笑著道:“好,我聽你的,來,押上了!”


    這時候,別的賭客倒全呆住了,一時之間再也沒有人下注,而且全靜了下來。


    別的賭台上的人,也都一起圍了過來,看著鹹鴨押賭。


    麥繼香非常緊張,勸道:“喂。見好就收,別再賭了!”“好運興頭,怎可不賭!”


    鹹鴨搓著手,裝出一副緊張的神情來,但是他早知道,不論搖缸的如何盡,開出來的總是十二!


    搖缸的足是搖了半盞茶的工夫,才放下了缸來,他慢慢地揭起蓋子,向缸中一看,臉色倏變!


    鹹鴨還裝模作樣,探頭看了一看,一看之下,他才叫了起來:“哇操,又是十二,我這裏是……一千八百七十二兩啦!


    大夥聽著,七十二兩是打賞,我淨收一千八百兩,也差不了!““咻咻咻!”鹹鴨正說著。突然傳來三響聲、三柄極薄的飛刀,突然自樓上飛了下來。那三柄飛刀,來勢如電,不偏不倚,每一柄飛刀,正射在一粒骰子之上,將三粗骰子齊中剖了開來,銀光閃閃的水銀也迸了開來。


    鹹鴨和麥繼香二入,一見到那三柄飛刀,采勢如此強勁,心中也不禁一凜。


    但是,鹹鴨隨即唿叫了起來,道:“哇操,原來骰子中真的灌著水銀,小爺不賭了,快開銀票紿我,人家說十賭九騙,真叫聲中,圍在賭桌旁邊的人紛紛散了開來,一個麵目陰森的漢子,手中拿著軟鞭,慢慢向前走了過來。


    他向鹹鴨冷笑道:“瞎了眼的臭小子,混到這裏來了,念在你是初次來,打發你一兩銀子,給老子滾出賭坊去!”


    鹹鴨“哇哇”叫了起來,說:“哇操,這是什麽話,一千八百兩紋銀,少我一錢,小爺也不答應!”


    那漢子手一抖,“唿”地一聲響,軟鞭便飛了起來。他軟鞭一揮出,鞭梢一卷,便向鹹鴨劈頭劈臉,砸了下來。


    鹹鴨一推開麥繼香,同時手在桌上一按,身子已打橫飛了出去。他在飛出之際,雙腳連踢,正踢在兩個打手的下巴上。


    那兩個打手,本來已經拿出廠刀來,被鹹鴨一踢,跌落在地。鹹鴨就地一滾,已奪了一柄單刀在手。


    那漢子正是賭坊的主人董以、他一條軟鞭在江湖上也頗為有名,這時一鞭不中,第二鞭又已揮到。


    鹹鴨的單刀向上迎了上去,隻聽“拍拍”聲響,軟鞭已將他的單刀纏住。麥繼香看得心驚,叫道:“鴨蛋,要不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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