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鳳靖傑兄弟將繼續上課,鳳鳴兒也被允許與鳳凰一同上課,所以她早早就睡下了。


    將軍府是當朝率領千軍萬馬的府第,府中自然設有家學堂,男孩兒除了習詩書禮樂經外還學兵書,女孩兒則比較簡單,隻有禮樂經和《女戒》,其中習《女戒》的時間最長,若是詩書,隻能在平日裏待在閨房裏無聊時才會翻翻看看。


    鳳鳴兒還小的時候她母親就教她琴棋書畫,也學過《女戒》,所學進度比鳳凰還快,加之她表現得安靜認真,教學的女老師自然很喜歡,鳳凰雖說不在意這些但她眼裏還是有些不可見的嫉妒。


    將軍府的子女所學的內容跟別的大臣的兒女又有些不太一樣,不僅男孩兒要習武,連女孩兒也要學,不過就學最基本的騎射。


    學堂的後麵就是練武場,上午習文下午自然轉武,每到下午,將軍府的公子和小姐都會很高興,不過,鳳鳴兒例外。


    她從小雖說愛動,但為了她的安全,柳凝之並不讓她騎馬,就算是花若宇帶她出去玩也隻是做馬車,所以她今日會緊張害怕。


    “好久沒有與你狂奔了,千裏。”鳳靖祥撫模著他的愛馬——千裏,而後翻身身上馬,對鳳靖傑發出挑戰:“好久沒和大哥賽馬了,今日我們比一比怎樣?”英俊瀟灑中帶著一種輕狂!


    “好!”鳳靖傑依然話少,翻身上馬後興奮地注視前方,冷酷中帶著威嚴,氣場一下壓過鳳靖祥。


    “嗬嗬…我的千雪!”鳳凰兒蹦跳著奔向她的愛馬,迴頭向鳳靖傑招手:“大哥一定會贏二哥的!”


    鳳靖傑向她點頭,而後又認真地注視前方,那裏彷佛有千軍萬馬等著他衝過會揮殺!


    鳳靖祥則不在意地笑了笑。


    鳳鳴兒在一旁羨慕的看著,這畫麵很熟悉,和那些玩耍的孩子們一樣有愛心有衝勁,不過今日不一樣,她終於能參與他們了,微微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大公子……府裏沒有……適合鳴兒小姐的好馬了……”一個小廝低著頭,眼睛還不停地瞄向鳳靖傑。


    鳳靖傑三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愛馬,千尋,千裏,千雪,都是一等一的戰馬,是鳳老將軍賞他們的。


    聽到小廝的話,鳳靖傑微轉頭,眉宇小擰。


    “什麽?怎麽會沒有適合鳴兒妹妹的戰馬!?”鳳靖祥又怒又羞,他剛才隻想著騎射的風姿了,竟把鳴兒給忘了,他怎麽可以忘呢!


    “迴二公子,幾年前將軍出征把家裏的戰馬都帶走了,隻留下兩位公子和小姐的這三匹戰馬……”小廝把頭又壓低了一截,因為他剛看到大公子的表情,那是憤怒的表情。


    鳳靖祥翻身下馬走到鳳鳴兒麵前,有些緊張地自責:“鳴兒妹妹,對不起啊,我們不知道父親沒有給你準備好馬。”


    “二哥,沒事的。”鳳鳴兒笑著搖頭。


    “那不如先找匹普通的好馬給姐姐吧,日後父親會補的!”鳳凰裝作一副關心的模樣,但笑容裏有些得意囂張!


    “這……”鳳靖祥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沒關係的,如鳳凰妹妹所說的那樣就好了。”鳳鳴兒笑著去拉鳳靖祥的手:“況且,鳴兒本就不會騎馬,一匹普通的就很適合。”


    “妹妹是將軍府的女兒怎麽可以用普通的馬……”


    “哎呀,二哥不是還要跟大哥賽馬嗎?快去吧!”鳳鳴兒打斷鳳靖祥的話,把他推向千裏:“我這裏二哥就不用擔心那麽多了!”


    鳳靖傑把目光從小廝那裏轉向鳳鳴兒,是那樣的冷漠沒有一絲別的表情。


    “那…好吧。”鳳靖祥實在是拿這個妹妹沒轍,不過也很感謝她沒有怪自己,向小廝招手:“去,牽匹好馬來!”雖然他是庶出,但言語中有卻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是,二公子。”小廝行禮,又向鳳鳴兒鞠躬,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鳳靖傑,發現他沒什麽表情才快速跑去馬棚。


    鳳靖祥同鳳鳴兒笑了笑,而後翻身上馬。


    “千裏努力,為二哥爭氣啊!”鳳鳴兒揮了揮小手。


    鳳靖傑高興地勒馬過去,鳳凰看了他一眼,同鳴兒很不屑道:“大哥的箭又快又準,二哥就是再練個十年八載的也永遠跟不上大哥!”


    “沒關係!”鳴兒揚起頭:“二哥能跑出他認為最好的,今日,他就是勝利者!”唇角自主地翹起,好像……一個人。


    耳朵動了一下,瞬間恢複正常,鳳靖傑手拉著韁繩,很隨意。


    馬兒嘶叫一聲,同主人向前奔去,一路的塵埃中響起了噠噠的馬蹄聲……


    咻,咻……


    鳳靖祥的箭,很準!


    但,真如鳳凰所說的那樣,鳳靖傑的箭又快又準,修長挺拔的身姿隨馬飛揚…


    鳴兒看呆了,好想像他們那樣,在馬背上奔騰,狂跑於大千世界,那樣她就不會永遠拘束於家中……她還可以騎馬去找她的若宇哥哥……


    可是,那馬……鳳鳴兒露出一臉愁容。


    “大哥真棒!”鳳凰跑過去,鳳靖傑瀟灑下馬,韁繩隨手扔給小廝,接過遞來的帕巾,沒有同她說一句話。


    鳳靖祥看了兄妹兩人,自己先放話的卻又沒做到,覺得很丟臉,小小的自信心垮了。


    低著頭走向鳴兒:“鳴兒妹妹,我…”


    “二哥不用自責。”鳴兒親昵地拉著他的手:“大哥很厲害這是事實,但二哥覺得今日已跑出你的能力,那二哥今日就是勝者!”


    “是嗎?”鳳靖祥抬起頭,從鳴兒的眼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模模頭憨憨地笑了,自信心又重新拾了迴來。


    “公子,鳴兒小姐的馬牽來了。”小廝拉著一匹馬上來。


    從人齊刷刷地看過去。


    好馬!


    鳳凰嘴角有一絲獰笑。


    “嗯,是匹上乘馬。”鳳靖傑撇了一眼淡淡道:“鳴兒妹妹遷就一下吧。”


    鳳靖祥走過去接過韁繩,模了馬幾下,馬兒動了幾下蹄就不動了,他笑嗬嗬地迴頭:“鳴兒妹妹,馬兒很溫馴,你來騎吧!”


    鳴兒看一眼高大的馬不免膽怯起來,後退一步:“不,鳴兒不敢……”


    “別怕,馬兒很溫馴的。”鳳靖祥牽馬走向鳳鳴兒:“有二哥在不會讓妹妹有事的。”


    “是嗎?”鳴兒慌忙後退:“可是我很怕大動物。”想那日在大容山被劫時眼都不眨一下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可這會兒麵對馬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看著眼淚汪汪鳴兒,鳳靖祥有些不忍,就要扔了手中的韁繩過去哄。


    “作為將軍府的兒女,每個人都必須會騎射,你,不例外!”鳳靖傑冷冷的聲音傳來,不帶一絲感情,鳴兒頓住腳,抬頭對上那雙眼,她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那雙眼睛真的太刺人了!


    他見她不再後退,眼裏閃過一絲冷笑,奪過鳳靖祥手中的韁繩牽到他麵前:“上去!我來牽!”


    “大哥……”


    鳳凰不可置信地張開嘴巴,自從她懂事以來都沒有得到他親哥的照顧過,每日麵對的都是一副冷漠的臉,都是習慣了,難道他今日會為了她打破習慣?


    這可是她從來就沒得享受過的,!想著想著不免妒忌起來,嘟著嘴巴都可以掛上一串東西。


    鳳靖祥亦有些發愣,但下一刻又覺得很正常,勸說:“鳴兒妹妹,這大哥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她瞅了大哥鳳靖傑一眼,那雙冰冷的眼睛還盯著她,知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還是妥協吧,不然一會兒被他強行抱上去整個人還不得凍僵了。


    “哦。”她垂下眼簾也嘟起嘴:“那二哥扶我上去吧。”


    “好!”鳳靖祥鬆了一口氣。


    就怕她不同意,不然今日笑話可鬧大了,堂堂將軍府小姐不會騎馬?任誰聽了都覺得好笑。


    “慢點……”鳴兒嗷嗷喊,死死地抓著馬鞍,腳緊緊地夾著馬肚,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淑女形象今日全毀了。


    馬已經夠慢的了,再慢就停下了!


    已經忍無可忍的鳳靖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降,趕緊閉上嘴巴。


    下午的時間就這樣在陪著鳳鳴兒騎馬上過去了。


    夜裏,鳳靖傑翻來覆去實在是睡不著。


    一年中他都隻有一種表情,沒想到今日竟然也能這般變化多端!都是那個膽小妹妹!


    他輕歎一聲,下床披了件衣服出門,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覺就走到了練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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