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地平線上的啟明星還一閃一閃的時候,花府大門口停了一輛馬車,花子文在馬車邊對幾人吩咐一些事。


    “夫人,留步。”花鳴兒向花夫人款款行禮。


    昨天守孝期剛結束,今天決定就出發去找她傳說中的將軍爹。


    走得很早,能來送她的就隻有花夫人。


    人少挺好,別的人來了她還不接受呢。


    花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藍色的眼睛裏有一絲溫柔:“真的就走了嗎?你若宇哥哥下個月就要迴來了,他幾次迴來都沒得見你,不等等嗎?”


    哪個女人願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浩瀚的海洋都會有發怒的一天,更何況是個有思想會思考的人?


    以前花夫人覺得能荊條有理地管好家已經很不錯了,當花子文領著大肚子的柳凝之主仆進門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說,之後還讓她們吃喝不愁,她覺得已經是很大度了。


    但當她知道其中的原委後她就後悔了,雖然錯不在她,但她還是深深自責。


    “不用了,若我和哥哥有緣,相信今後自會還有相見的時候,若不能…”花鳴兒垂下眼:“說明我們無緣。”聲音淡淡的,有些哀傷。


    她以前和現在姓花,以後可能就姓鳳了,相見都不易,若有困難不如不見!


    就這樣沉默著,過了會兒花鳴兒深吸口氣,抬眼微笑,語句變輕快:“天亮了,我也該走了。”說完轉身就走了。


    那微笑,有些苦,有些澀,還有些不舍。


    在她轉身的刹那,她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輕輕的一聲歎息,沒有迴頭。


    花子文安排好一切事情,跟花夫人道別後也上了馬車。


    他掀開車簾的時看向互攙的主仆,一個眼神恍惚,一個一臉鎮靜,他有些驚訝亦有些涼。


    “真的不等你若宇哥哥迴來再走?”花子文坐好後再問了一句,眼裏有些希冀。


    “不用了,走吧。”花鳴兒說的斬釘截鐵。


    車緩緩的動了,使出一段後,花鳴兒終究是忍不住,猛地掀開車窗簾望向花府大門。


    花子文心理笑了,感覺暖暖的,她還是有些不舍的。


    是啊,這裏這裏再怎麽不好,可還是有她舍不得的娘親和哥哥…


    +++++++


    咕嚕嚕…


    馬車一路向北行駛,偶爾進入繁華的城市,偶爾路過荒涼的山野,看到有災民不斷往東邊繁華的城市挪,甚至路邊還還有餓殍…


    現在花鳴兒都不敢忘車外看了,看到那些橫死在路邊的人總能讓她幻想起十二年前那個寒冷的冬天…


    若不是花子文,她們早已變成孤骨了吧……


    她抬頭同花子文道:“謝謝…”


    花子文慈愛笑了,講起了眼前的景象:“前幾年鳳峰逸領軍征戰西北的鄰國開平國,雖勝了卻也傷亡慘重,俗話說有戰爭就有傷亡,再加上戰爭導致大麵積植被損壞而沙漠化,據說這兩年西北是有史以來幹旱最嚴重的一年,所以才會有大量災民紛紛往東邊地區趕。”


    蘭兒倒是沒有害怕,疼惜地摟著花鳴兒道:“小姐莫怕,蘭姨會在你身邊守著,打會兒盹吧,醒來就會好些了。”


    又行駛了一段時間,路邊的災民少了,腐臭味幾乎聞不到了,前麵趕車的車夫的聲音傳了進來:“老爺,要進入大容山了。”聲音中有些焦急。


    “好,知道了,叫眾位弟兄小心些。”花子文揚聲迴了後又對車裏的兩位姑娘道:“大榮山,是一座群山,占地很廣,人煙稀少物種也繁多,但也是山匪愛待的地段,據說近幾年山裏來了個挺厲害的匪頭把這裏的山匪都組合成為了一個,專搶過路人。”


    主仆兩微變了臉色,花子文笑著安慰:“沒事,剛接近大容山的時候見到有災民可卻少有餓殍,爹想他們本性不壞,來時爹也打聽過,他們隻劫錢,所以帶了不少銀兩。”


    花鳴兒鬆了口氣,漸漸恢複臉色,對還緊握著自己的手的蘭兒笑了笑。


    因為柳凝之的緣故她比同齡的女孩兒出門的機會都要多,甚至兩位花姐妹都沒她多,相對於寂寞的深閨和扭曲的家事她更喜歡光怪陸離的世界,世界萬物的和諧美好可以讓她陶冶情操,所以即使知道這裏有山匪她還是忍不住掀開車窗布簾,看到形形色色的樹和各種生動的動物她的心不免跟著飛躍起來。


    蘭兒有些擔心,想伸手去扯花鳴兒的衣裳卻又不舍,轉頭望向花子文尋求意見,花子文笑著搖搖頭。


    自從柳凝之去了之後她就很少笑了,她難得開心,就讓她看吧!


    越往裏走天色漸暗下,車裏點起了油燈。


    林子裏異常安靜,花子文皺眉:該來了吧!


    車子突然刹車,車裏三人猛地晃了一下,聽著外頭馬匹的步伐有些亂,花子文霍的站起,接著外麵傳來了恐慌的聲音:“老爺,山賊!”


    雖然做了準備,但花鳴兒還是有些嚇住了,剛要站起來就被花子文按下:“別動,我出去看看,千萬別出來。”


    花鳴兒點點頭,強壓下被驚嚇的心過去安慰蘭兒。


    外麵喊殺聲夾雜著刀槍聲,聲音是那樣的振奮,聽在花鳴兒兩人的耳裏卻像是魔鬼的叫聲!


    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車簾被一把冰涼的大刀掀起,花鳴兒的心也跟著冰涼到了極點。


    跟著探進來一個蓬頭垢麵的頭,一雙賊賊的眼在兩人身上來迴掃,一聲還沒發育完全的男聲傳來:“喲,是兩姑娘。”


    同時蘭兒的尖叫聲響起,她嚇得臉色都白了,花鳴兒抱住她輕聲安慰:“蘭姨不怕…”現在她就像個大人般。


    那個頭早已縮迴去,接著外麵響起了他調侃的聲音:“老大,是兩個女的,都跟仙女似的!”


    “是嗎?我還真沒見過仙女,去,請下來!”一聲渾厚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聽在車裏兩人的耳朵裏卻像是地獄惡魔般的聲音。


    “是!”


    車簾又被冰冷的鐵器掀起,還是那個蓬頭垢麵的頭伸進來:“下來!”


    花鳴兒知道躲不過去了,大不了一死,沒準人家匪徒還真如她爹說的那般好心呢?


    邊扶著蘭兒邊往外走,外麵依稀照著火把,模模糊糊看不清人頭,不知她父親是否還活著,吊著心喊道:“爹爹…”


    “鳴兒…”花子文剛喊一聲就被人給按沒了聲音。


    “下來!”近些的山匪亂喊著,指著她們的各種兵器在火把的照映下閃著寒光。


    聽到花子文的聲音花鳴兒才放下心,也不知哪個才是‘老大’,他一定在笑吧!


    看著比她半人還高的馬車想都不想就跳下去了,穩穩地落地,去接還在車上的蘭兒:“蘭姨,來,別怕。”


    在花子文的前麵有一雙閃亮的眼睛如狼盯著獵物般正盯著花鳴兒的一舉一動。


    蘭兒有些怕,雖然她比花鳴兒高出好多,但她從小就規規矩矩,還沒跳過那麽高的高度,且她現在一點都不想下去,猶猶豫豫地蹲下去扶了那一雙雖小卻比任何都有安全感的小手。


    車邊的一個山匪等不及了,伸手使勁拉了還在猶豫的蘭兒“給我下來!”


    “啊!”蘭兒一個站不穩掉了下來。


    “蘭姨!”花鳴兒伸手去接,還是落在了地上,還好沒有傷到,她趕緊扶她起來。


    土匪就是土匪,還真粗暴!


    山裏的就是土,憐香惜玉你懂不懂!


    花鳴兒瞪了他們一眼。


    “給我起來,裝什麽矯情啊,給我起來!”還是那個山匪又動手去拉動作緩慢的蘭兒,蘭兒尖叫:“走開,走開…”


    花鳴兒也害怕,但看到蘭姨被欺負她就很憤怒,不知哪來的勇氣驅使著她去潑開那惡心的手:“把你的髒手拿開!”


    “滾開!”地獄裏惡魔的聲音又響起,但此時花鳴兒卻覺得它很好聽,是救命的福音。


    他有些憤怒:“讓你們請!沒讓你們動手動腳的!”


    所有聲音消失,眾人紛紛後退,靜得隻聽得到風吹著樹葉沙沙的聲音。


    花鳴兒轉身本能地張開身子把蘭兒護在身後,自己獨自麵對眾人,就像一隻小獵豹般緊緊地盯著眾人。


    一把火把照在她臉前,照亮了她秀麗中還帶著些稚女敕的臉,她攥緊小拳頭瞪了一眼拿著火把的人,正是那個蓬頭垢麵的小山匪。


    小山匪也不怕,咧著嘴笑著,臉上可清楚地看到一層泥。


    花鳴兒冷哼,抬頭去尋山匪‘老大’,多次掃描後鎖定在那個比別人都高半個頭的模糊身影,他就站在她父親剛出聲的地方。


    那雙閃亮的眼睛又亮了一下,好似黑夜裏狼的眼睛,嘴唇翹起:“不錯,很勇敢,雖然還小但卻是個十足的小美人!”他哈哈大笑:“都帶走,再過幾年養成大美人了剛好做我的壓寨夫人!哈哈…”


    惡魔般的笑聲在山裏迴蕩,一圈又一圈的來迴撞擊著花鳴兒的神經,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山匪不僅劫財還劫色,且專挑美女型的!


    可她還隻是個孩子!


    變態!鳴兒在心裏忍不住大罵那個囂張地笑著的土匪。


    在被催趕之下主仆倆相互攙扶著跟著隊伍走,在腳下還有一把火把照著的情況下花鳴兒衝著那個挺拔卻又囂張的身影做了個鬼臉心裏冷哼。


    披著羊皮狼!狗改不了吃屎!她不會坐以待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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