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這是一句經常被人脫口說出之話。


    天,若將它細部分解,便是‘一大’或‘二人’。


    ‘一大’者,唯一人獨大,唯我獨尊也!


    ‘二人’者,陰陽相合或同性相斥,可就難說了!


    世人經常如此批評咱們中國人與洋人,若是一對一,中國人一把罩,頂呱呱,若是二比二,中國人就‘菜’羅!


    因為,咱們中國人比較不喜歡‘合作’啦!


    不過,眼前便有兩個人挺‘合作’哩!他們是一對年青男女,他們正在一望無際的蘆葦堆中‘合作’哩!


    那男人顯然是位‘伏地挺身’高手。


    那馬仔顯然是位‘仰臥起坐’能手哩!


    哇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兩人攻守有序哩!


    沒多久,那馬仔居然玩起‘唿拉圈’遊戲啦!


    哇操!實在有夠熱鬧。


    蘆葦叢顫抖不已啦!


    芒花紛紛墜落啦!


    兩人卻仍然舍生忘死的運動著。


    這位青年不但身材挺拔,皮膚更似姑娘家雪白,那清秀的五官更是人見人愛,可說是位‘煙投郎’。


    這馬仔分明是一位罕見的尤物,她不但肌膚雪白,而且胴體凹凸分明,尤其那個圓臀更是渾圓誘人!


    最難得的是她不但麵若桃花,而且豔麗絕倫,不但迷人而且精明過人,不似一般美女之缺乏腦筋!


    她還有一對水汪汪的勾魂媚眼,眼珠流轉之中,定力稍為不足的人當場便會被勾去三魂七魄。


    隻見她媚眼汪汪的問道:“你快樂嗎?”


    “我……很美滿!”


    “格格!為何美滿呢?”


    “美妙,滿足!”


    “格格……好可愛,好坦白的兄弟!”


    她熱情啦!


    他更盡忠啦!


    “兄弟,你方才說你是金龍,是嗎?”


    “是的!”


    “你聽過金剛嗎?”


    “他是敝師弟!”


    “真的呀?不可能呀!你如此斯文俊逸,他卻是粗獷豪邁,你們兩人怎麽可能是師兄弟呢?”


    “我比他早入門半年!”


    “真的呀?令師一定是位奇人,否則,他怎能調教你們這種完全不同類型之人物呢?是不是?”


    金龍神色一悚,立即‘暫時打烊’!


    “龍弟,怎麽啦?”


    他不自然的道句:“沒什麽!”立即又‘開動’。


    可是,他不似方才那般興奮與衝動啦!


    “龍弟,令師是否不準你快活呀?”


    “是的!我……”


    “格格!後悔啦!”


    “不是,我……”


    她格格一笑,倏地摟著他一翻身,立即浪態十足,生龍活虎,威風八麵的大肆‘顛鸞倒鳳’著。


    沒多久,他又衝動啦!


    方才之忌憚又被‘三振出局’啦!


    他姓金,單名龍!他原是冀北金家堡堡主金川之次子,他在十三年前因為被‘龍王’賞識,便被‘龍王’收為大弟子。


    這位‘龍王’並非水晶宮之‘海軍總司令’龍王,他姓王,名叫斯盈,他專練神龍心法及招式,所以被稱為龍王。


    金龍在上月初奉師命下山曆練一番,想不到今日卻會遇上這位尤物,而且按捺不住的便和她展開‘肉博戰’。


    龍王授徒,隻要求徒弟別近女色。其餘各方麵,百無禁忌,因為,欲將他的武功練至化境,必須保持童身呀!


    這位馬仔姓水,名叫汪汪,別看她人如其名的水汪汪迷人,她今年已經四十歲,可是,她駐顏有術,看來好似‘十八姑娘一朵花’哩!


    經過她熱情如火的施展出‘十八般武藝’之後,金龍已經似一條‘毛毛蟲’般癱軟在她的胴體上啦!


    他樂得不知東南西北啦!


    他爽得不知自己是誰啦!


    他在一陣哆嗦之後,陶醉的眯眼迴味啦!


    水汪汪卻掛著神秘的微笑悄悄運功。


    倏聽他啊了一聲,立即翻滾丈餘外,道:“你……”


    “格格!龍弟,你怎麽啦?”


    “我的功力被你盜采了!”


    “格格!有嗎?”


    他驚慌起身,立即欲拾起衣衫。


    她格格一笑,道:“龍弟,免驚,你那位寶貝師弟金剛也是同樣子,他目前一定還躲在元乾洞中吧?”


    “你……你怎知道元乾洞呢?”


    “你別知道太多,你並沒有吃虧,我敢保證你方才那一場快活是你今生之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格格……你不可能再由別的女人身上獲得這種美滿,除非你再來找我,可是,你敢再來找我嗎?”


    “淫婦,看掌!


    隻見他五指箕張,立即撲來。


    她格格一笑,玉腿一分,下體便噴出一股液體。


    ‘咻!’一聲,它已疾射向他的‘膻中穴’,而且是既奇又疾的射向他,當場便逼得他收招向後疾退。


    ‘叭……’聲中,十餘支蘆葦已經被那團液體射斷,金龍瞧得大驚失色,顧不得穿衣,立即匆匆掠去。


    水汪汪格格一笑,立即仰躺著。


    刹那間,她那雪白胴體已經呈金黃色,而且是通體皆是金黃色,哇操!這是什麽功夫呀?


    又過了一個半月,那片浩瀚的蘆葦中,又有一堆蘆葦在顫抖的求救,芒花更是大驚失色的墜落著。


    水汪汪又在陪男人快活啦!


    這迴,這位仁兄約有三十歲,他不但其貌不揚,而且背部有三道劍疤,分明是位專門在舔血江湖中人。


    他雖然其貌不揚,卻長得熊腰虎背,雙膂之虯肌似鋼球般紮實,此時正隨著‘伏地挺身’而蠕動不已!


    “格格!標哥,你真壯!”


    “寶貝,你真迷人!”


    “標哥,輕些嘛!”


    “哈哈!你別怕疼,包你爽!”


    “人家招架不住嘛!”


    他哈哈連笑的大開殺戒著。


    她求饒連連,嘴角卻不時浮出冷笑。


    良久之後,他樂得怪叫連連啦!


    他開始捐獻啦!


    終於,他長嗯一聲,立即暈去。


    她格格一笑,纖掌便朝他的‘死穴’一按,然後似丟垃圾般將他拋到一旁,再原姿仰躺的徐徐運功。


    立見她的周身肌膚呈泛金色,不過,尚有些許的黃光。


    倏聽一聲冷哼,她剛睜眼,便瞧見一位錦袍瘦高老者站在右側五丈外的一支蘆葦芒花上。


    他挺直而立,芒花亦挺直著!並未呈現下塌或彎腰,可見他的功力已經到達令人匪夷所思的境界啦!


    水汪汪一見到他,立即滿臉布霜的原式躺著。


    老者滿臉怒色的喝道:“水汪汪,你居然敢違天道的運用這種伎倆練功,你難道不怕遭到天譴嗎?”


    “哼!”


    “水汪汪,你居然敢盜采本龍王二徒之功力,致使他們幾乎前功盡棄,你的眼中還有吾龍王嗎?”


    “龍王,呸!”


    呸聲方出,兩口痰居然分別自她的櫻桃小口及下體噴出,而且上下交征的噴向龍王之臉部。


    龍王冷哼一聲,右袖一掃,它們便被驅逐出境。


    “水汪汪,你仗著這些許的功力,就想逞兇,作夢!”


    “王斯盈,你說夠了沒有?你滿口天道!你忘記自己做了什麽事嗎?我水汪汪會有今日,是誰之賜?”


    龍王立即眉頭一皺。


    “王斯盈,你怎麽不說話啦!十八年前,若非你恃強毀我元陰之身,我何須如此作踐自己,你說話呀!”


    “住口,你當年何嚐不是為了盜取本王之功力?才以身相誘!”


    “以身相誘?格格……”


    “住口,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年,你已經年逾四旬,更是開始在修練‘飛龍在天’!誰誘得了你呀?”


    “是你這位妖女!”


    “妖道!”


    “你這個該死的妖女!”


    ‘唰!’一聲,他已經疾撲到她身旁,右腳更是已經踩向她的小腹,可是,她卻動也不動的瞪著他。


    龍王冷哼一聲,右腳一收,便已站在她身旁道:“起來”


    “滾!”


    “水汪汪,那孩子呢?”


    “不知道!”


    “本王知道你昔年曾分娩一子,他目前在何處?”


    “我會留下那種孽種嗎?”


    “本王不信,說!”


    “不知道!”


    “你當真不想活啦?”


    “哼!你隻會這一套話?你若有種,你就上來呀!”說著,她便故意張腿聳動下身。


    龍王喝句:“賤人!”便退後三步。


    “格格……王斯盈,你自大自妄的稱為龍王,可是,你卻無能,你根本翹不起來,你不是男人!”


    “住口!”


    “來呀!來呀!我水汪汪比昔年更美,更迷人了,你不覺得嗎?來呀!你若是男人,就上來呀!”


    “賤人,妖女,爛貨!”


    “歪種,妖道,呸!”


    一口痰立即射去。


    龍王拂袖掃開那口痰,道:“本王不相信你舍得拋棄那孩子,本王再度來此之時,你若不再道出那孩子之下落,本王決不饒你!”


    ‘唰!’一聲,他已經掠出三十餘丈遠。


    水汪汪起身一瞧,暗悚道:“這妖道必然另有奇遇,否則,功力不會如此激增,他一向言出必行,我必須小心!”


    她穿上衫裙,邊埋屍邊思忖著。


    良久之後,她一彈身,便飛掠出二十餘丈,隻見她輕踩芒花,似花絮般飛掠而出,沒多久,她已經掠到遠處的山下。


    她疾掠到半山腰,立即閃入一個山洞,洞中甚為曲折,而且微微斜上而去,她隻繞行三丈遠,便停在一個洞壁前。


    隻見她朝一塊小凸石連按三下,洞壁突然現出一個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她立即閃入門戶之內。


    門戶迅即合上!她卻已經沿著下斜之筆直通道快步行去。


    通道甚為黝暗,而且空氣欠暢,她卻毫無阻礙的行去。


    通道一直傾斜而下,她終於走到盡頭,隻見她的右掌朝洞壁連按三下,即又呈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


    她踏前三步,再向洞壁連按三下,赫然又出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的門戶,而且尚有亮光隨著迸現進來。


    她籲口氣,立即前行。


    兩道門戶便自行關上。


    立見一個近百坪之石室,右側室壁處處皆是鍾乳石,石尖汨汨溢水,冉流入那個四十餘坪大小之池中。


    池中遍浮墨綠色之苔蘚,它們肩並肩,背貼背而生,水麵一片如茵綠草隨著水滴而輕輕蕩浮不己!


    水汪汪撈起一把苦蘚送入口申,便邊嚼邊寬衣,不久,她已經全身赤裸的在池畔衝身了。


    她以木杓取水衝身一陣子之後,便躺在池畔一塊長石上。


    不久,她的膚色又呈金色。


    一個時辰之後,她籲氣起身之後,便朝左行去。


    她走到石壁前輕按凸石三下,便出現一道三尺寬,五尺高門戶,一股幽香亦隨即飄出,她立即滿意的點點頭。


    她前行三丈,便步入一個三十餘坪之池旁。


    池水不深,一位赤裸女子閉目盤坐在池中央,池水淹至她的酥胸雙峰中央,她卻渾若不知的坐著。


    壁上除了有一粒明珠之外,便是不少的鍾乳石,水汪汪輕輕扳下一片石屑,便屈指將它彈向水中。


    立見石屑疾射向那女子之雙腿根。


    倏見池水一漾,那片石屑便停在她的腿根一寸前。


    女子一張眼,立即拱手低頭道:“參見恩師!”


    “免禮!藍藍,你大有進步,很好!”


    “銘謝恩師調教!”


    “半個時辰之後,助吾練功!”


    “是!”


    水汪汪走出石室,便步向另一側壁前。


    隻見她輕按凸石三下,便出現一個三尺寬,五尺高之門戶,一股濃烈之異香立即飄入水汪汪之鼻中。


    她的柳眉一皺,忖道:“這丫頭在思春啦!怎麽可能呢?”


    她前行三丈,便見另外一個豐腴女子全身赤裸的盤坐在另外一個池中,她那豔麗的臉上果然尚帶紅霞。


    “青青!”


    “參見恩師!”


    “你在想男人啦?”


    “不!徒兒不敢!”


    “胡說,你敢瞞吾?”


    “稟恩師,徒兒在二個時辰前食用一塊苔蘚之後,‘泥丸官’便燥熱迄今,久久無法消褪!”


    “喔!過來!”


    “是!”


    此女乃是水汪汪之二徒水青青,她長得細皮嫩肉,豐腴之中,甚為健美,若依相學而論,乃是一位多子多孫兼旺夫之貴婦。


    她一走近,水汪汪輕按她的‘泥丸宮’。


    她沉吟不久,道:“走,去瞧瞧你在何處摘取苔蘚!”


    “是!”


    不久,水青青已經蹲在池畔指著池中央道:“稟恩師,徒兒因為好奇,而自那簇取來一塊苔蘚食之!”


    “咦?若非你指出,吾尚未覺得它們的顏色有異!”


    她便直接步入池中。


    池水隻及她的腰際,她走到池中央輕輕以雙手捧起那簇略帶油綠色之苔蘚,立即神色一片激動。


    水青青心知有異,卻不敢詢問。


    “青青,去喚藍藍來!”


    “是!”


    水汪汪忖道:“皇天果真不負苦心人,想不到這個古洞內居然會孕有出此種仙蘚,我的計劃可以實現啦!”


    她便欣然將它們放迴原處。


    不久,立見水青青和先前那位少女前來行禮道:“參見恩師!”


    “免禮,此物乃是仙蘚,它們乃是罕見之物,它們由至陰蛻變而生,最適合童男食用,你們切忌食用!”


    “是!”


    “青青方才不慎食用,吾會設法挽救,準備運功吧!”


    二女立即應是及相距三尺麵對麵盤坐。


    水汪汪便仰躺在她們之間。


    立見她們各伸出右掌,便分別按在水汪汪的‘膻中穴’及‘關元穴’,功力亦徐徐的渡入水汪汪的體中。


    水汪汪的膚色立呈金色。


    二女雙目一閉,繼續輸出功力。


    水汪汪抱元守一,全神煉化方才自‘標哥’吸來之功力。


    西安是中國曆代古都,曾經有不少的王朝在此地設都,所以,它不但房舍宏偉,街道也寬敞整齊。


    此外,它的城牆又厚又高,乃是西安必遊之地。


    城外,沃野千裏,各種農作物皆果實累累,頗為壯觀。


    這些果實能夠如此壯觀,固然是因為土地肥沃,最主要的是西安的人民有一批勤快的義工,它們便是烏鴉。


    自從千餘年前,便有一批烏鴉來西安定居,它們在白天在野外覓食蚱蜢等害蟲,農作物當然沒有病蟲害啦!


    烏鴉一向被視為不吉祥之物,因為‘烏鴉報災,喜鵲報喜’呀?可是,西安城民卻視烏鴉為好朋友哩!


    這批烏鴉即使越繁殖越多,它們卻不似別處烏鴉般‘哇啦!’亂叫,而且也不會騷擾居民或損壞農作物。


    白天,它們在野外覓蟲吃。


    晚上,它們返城居於樹上,屋頂、簷於……等各種地方,不過,隻要有人居住之處,它們絕對不會去打擾。


    所以,西安人歡迎它們。


    甚至還有一家理發店取名為‘烏鴉’哩!


    烏鴉理發店不能算作店,因為,他隻有十餘坪大,它位於一棟大倉庫之前方,隻是以空木箱作象征性的隔個小店麵。


    店中隻有幾張木椅或板凳,更沒有鏡子,設備實在有夠爛,可是,它的生意卻是出奇的旺。


    每天上午辰初開店門至黃昏時分申酉之交,店中一直有人在等著理發,有時還需要晚上‘加班’哩!


    哇操!怎會如此邪門呢?


    哇操!說穿不值錢,薄利多銷也!


    隻要花一、二個銅錢,便可以將腦瓜子修剪得容光煥發,而且還可以和別人聊聊天,人人當然樂於前來報到啦!


    尤其小孩子們更喜歡來此,他們可以盡情的在院中玩要,反正師傅隻要有空,便會招唿他們進去理發。


    店中一共有二位大師傅及一位小師傅,那兩位大師傅乃是一對中年夫婦,那位小師傅則是一位少年郎。


    那中年人姓譚,單名天,他乃是本城首富張弼之長工,他由於勤快及負責,張弼便委派他們夫婦在此管理倉庫。


    這是一份最清閑的工作,因為,倉庫中根本空無一物,他們隻需偶爾打掃一下,夫婦二人每月便可以領半兩銀子。


    當年,譚天去向張弼請求讓他在倉庫經營理發店,張弼一口答應,所以,烏鴉理發店順利的開張啦!


    他們夫婦親自持剪操刀,薄利多銷的經營之下,生意漸有起色,可是,他們完全沒有享用到辛苦賺來之錢。


    那些錢完全拿去買藥啦!


    他們的唯一兒子譚步龍自從六歲那年起,每天晚上子時,便會全身發寒抽筋,迄今,每晚子時仍然發寒抽筋。


    而且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哩!


    不過,除了子時之外,譚步龍完好如常人哩!


    他這個怪病考倒西安城所有醫生,甚至連赤腳醫生也被考倒,譚天夫婦的積蓄亦已花光。


    張弼當然知道此情,所以,他慷慨的讓他們經營理發店。


    三年前,店裏的生意實在太旺,一向躲在房中養病的譚步龍苦苦哀求之下,譚天便讓他開始學修剪及剃臉。


    譚步龍果真天資過人,他隻學了半天,便能順利的修剪小孩子之頭發,三天之後,他開始修剪頭發啦!


    他剪得很快,修得很體麵,不出一個月,‘郎客(顧客)’大多數排隊等他,而且也有人多付一、二個銅板作賞銀啦!


    三年來,他白天忙碌著,入夜之後,他稍稍用膳,便躲在房中獨自忍受子時那種冰寒、抽筋之痛苦。


    年方十七歲的他已經比大人懂事,他獨自承受病魔之摧殘,他不願去求醫,他拚命賺錢欲迴報雙親。


    其父豈會不知他的心意,所以,他一直央人探聽別處可有名醫、俾徹底診治愛子這種怪病。


    這天上午巳中時分,譚天三人正在忙著修剪頭發,突見一位中年人匆匆入店,譚天立即道:“管事,您好!您好!”說著,他已快步迎出。


    此人正是張府管事張輔,他是張弼之遠親,由於為人精明勤快,一直被張弼視作心腹,因而擔任‘管事’之職。


    張鋪朝店中一瞧,笑道,“生意不錯哩!”


    “托員外之福,沾管事之澤,謝謝!”


    “譚天,阿龍之病好些了沒有?”


    “唉!仍然一樣!”


    “別愁,吉人天相,貴人隨時會出現!”


    “謝謝!你今日來此,有何指示?”


    “下月初一是知府趙大人之四旬大辰,員外準備一付含貽弄孫賀禮,想請阿龍作一幅賀聯哩!”


    “不敢,小犬理該效勞,就怕讓員外丟臉哩!”


    “員外知道阿龍之才華,去吧!”


    “是!您稍坐吧!”


    “別忙,我出去外麵轉一轉!”


    張輔一步入院中,譚天稍一吩咐,譚步龍立即返屋。


    張輔剛在前後院中走一圈,譚步龍便雙手拿著一幅畫上前躬身道“稟管事,請您瞧瞧!”


    張輔乍瞧之下,不由一怔!


    譚步龍低聲一解釋,張輔立即驚喜的哈哈連笑。


    那是一幅‘百子圖’,圖中由一百個小孩拚成‘鬆鶴延壽’四個字!妙的是,這一百個小孩姿態百出的在院中嬉玩哩!


    右側有一株參天古鬆,鬆上棲息一對大鶴及兩隻小鶴。


    廳前三張圓桌,桌旁站著人,分別在觀棋,侍候品茗及用膳。


    廳中則坐著一對銀發,仙風出塵之老翁及老嫗,一位一身壽袍之中年人及中年美婦正在二老身邊狀似侍候他們品茗。


    右上角則工整的書道:


    “階前看孫弄孫,且喜我孫作祖;


    堂上隨祖拜祖,方知我祖亦孫!“


    張輔笑哈哈的捧書離去。


    譚步龍平靜的入店繼續剪發,好似未發生那件事。


    翌日一大早,譚步龍正在院中掃地,張輔便笑嘻嘻的入門,譚步龍立即躬身道:“管事!”


    “早!阿龍!員外有賞!”說著,他立即取出一個瓷瓶。


    譚步龍後退道:“不敢,小的不敢收!”


    “收下!這是員外吩咐我到同源堂去調配之補氣強神藥丸,員外吩咐你要好好的補補身子!”


    “太貴重啦!”


    潭天奔出來道:“管事,您早!”


    “早!譚天,員外昨天瞧過阿龍的那幅畫,他高興極了,所以,特地致贈這瓶補氣強神藥丸哩!”


    “太貴重啦!阿龍承擔不起呀!”


    “收下!收下!我尚需去裱那幅畫哩!”


    “是!謝謝管事,小的待會再去向員外麵謝!”


    “不必啦!員外知道你們很忙,免啦!”


    “是!偏勞管事代替小的轉達謝意!”


    “沒問題,我走啦!”


    “恭送管事!”


    張輔一走,譚天立即道:“阿龍,別辜負員外之德意,去服藥吧!”


    “是!”


    譚天暗暗歎口氣,立即返屋漱洗。


    譚步龍掃淨院子之後,立即入屋用膳及服藥。


    他剛吃下藥,便有一位三旬青年帶著一子一女人店,他們三人立即含笑招唿他們入座及展開忙碌的一天。


    忙碌的光陰消逝得特別快,夕陽西沉之際,店中恢複清靜,譚氏放下刀剪,立即返廚房炊膳。


    譚天拿著三把剃刀到院中細石上輕磨著。


    譚步龍立即清掃店中之發屑。


    半個時辰之後,譚步龍便陪雙親用膳。


    譚氏道:“阿龍,別忘了吃藥!”


    “好!”


    譚天樂道:“阿龍,你最近氣色不錯,說不定這種藥有效喔!”


    “是!”


    譚氏歎道:“阿龍若非身子差,也該準備赴京考狀元啦!”


    譚天笑道:“算啦!咱家沒這個命啦!”


    譚氏搖搖頭,便低頭用膳。


    膳後,譚步龍便入房服藥。


    他閱書半個時辰之後,立即寬衣搭帳及上榻靜躺著,這是他經過多年煎熬所體會出來的竅門。


    他隻要一直仰躺著,而且心情越平靜,便可以少受不少苦。


    亥中時分,他的小腹輕輕抽搐一下他立即咬牙暗道:“來吧!病魔,我已經在等候你啦!


    你整不垮我啦!“


    他便握拳咬牙以待!


    不久,他的小腹又連抖數下,臍下立即一陣抖動。


    他將棉被朝身上一蓋,立即握拳咬牙況備。


    不久,他的腹部全部抖動,全身亦漸覺寒冷。


    子時一到,他冷得全身一直發抖!


    他的筋絡倏然縮緊。


    他疼得冷汗立即汨出額上。


    不過,他不吭半聲的硬撐著。


    不過,床板卻因為他的發抖而連連響著。


    鄰房的譚氏聽得不忍,立即捂耳轉身,卻見譚天咬牙瞪目,額上亦青筋抽動,她立即輕聲問道:“相公,你怎麽啦?”


    譚天吐口氣,低聲道:“我在想像阿龍所受之活罪!”


    “唉!真是活受罪呀!這是什麽病呢?”


    “那人也該來了,我這迴要問個清楚!”


    “是呀!他每次來,皆隻是看看阿龍,再塞藥入阿龍之口中,然後不吭半聲就走,不知在搞什麽鬼哩!”


    “別胡猜,若非他相救,我和員外早就死於劫匪之手,他托咱們照顧阿龍,咱們就好好照顧他吧!”


    “我知道,我隻是奇怪他明知阿龍有病,卻毫不關心!”


    “關心不是掛在嘴旁而已,時間差不多了,睡吧!”


    “嗯!”


    子時一過,譚步龍全身漸暖,他暗暗鬆口氣,雙目一閉,不久,使已入睡。


    午後時分,烏鴉理發店仍有三人在理發,另有五人在等候,其餘之人早已經先返家呷飯解決民生問題啦!


    又過了盞茶時間,那五人也滿意的返家自行洗發,譚氏道:“阿龍,你快抽空去吃些飯吧!”


    譚步龍立即入房用膳。


    他剛吃幾口飯,便聽見門口一陣雜聲,他探頭一瞧,便瞧見大門外停著車子,轎子、車旁及轎旁站有不少的人。


    管事張輔正好步入大門,隻見他笑嘻嘻的捧著三個手掌大小的壽桃行入院中,譚步龍不由一怔!


    譚天快步上前道:“管事,您好!”


    “哈哈!譚天,你出名啦!趙大人瞧過阿龍那副畫之後,當場便嘉許員外,更賞十兩銀子及三個壽桃哩!”


    “謝謝!謝謝員外及管事!”


    “該謝謝大人呀!”


    “不!若無員外及管事,大人豈會瞧見小犬之畫呢?”


    “哈哈!阿龍呢?”


    “正在用膳,小的就去找他!”


    “好!”


    譚步龍見狀,立即快步奔出來行禮道:“管事,您好!”


    “好!來!員外和城內幾位員外等著見你這位才子哩!快來!”


    “是!”


    二人一出大門,便見門外停看三部車及五頂轎,車中及轎中皆有人含笑望向譚步龍,張輔便帶他一一上前問安。


    張弼哈哈笑道:“管事,賜十兩銀子給阿龍!”


    “是!”


    譚步龍忙欠身道“稟員外,您已賜藥,小的不敢再收您之賜銀!”


    “收下!”


    “是!謝謝員外!”


    “嗬嗬!阿龍,身子要緊,別太忙!”


    “是!恭送各位員外!”


    嗬嗬笑聲之中,車轎依序離去。


    譚步龍拿著銀子步入店中,譚氏不由邊拭淚邊道:“阿龍,你太爭氣啦!你能複原,該有多好!”


    “娘別擔心,孩兒逐漸能夠適應啦!你收下銀子吧!”


    “好!相公,咱們換幾張椅子讓顧客坐舒服些吧!”


    “好!好!阿龍,去用膳吧!”


    “是!”


    日下午未申之交,一位國子臉中年人一身青衫褲,足穿布靴來到烏鴉理發店門前,便望向院中。


    院中正有十五個孩子在嬉玩,他們又蹦又跳,又追又笑,玩得不易樂乎,中年人不由露出笑容來。


    他瞧了一陣子,由窗口瞧見譚步龍正在熟練的替一位四旬上下之人修麵,他立即上下打量著譚步龍。


    譚步龍五官清秀,皮膚或許因為疾病之故,而顯得蒼白,此時,他正專心的修中年人耳沿之細毛。


    隻聽中年人道:“阿龍,聽說趙大人賞你十兩銀子啦?”


    “是的!還有三個壽桃哩!”


    “你吃了一個壽桃啦?”


    “不!家父是一家之主,他吃了兩個,希望他能添壽!”


    “哈哈!阿天,你真好命,有個孝順的孩子哩!”


    譚天邊剪發邊道:“是呀!阿龍硬要我吃,我隻好吃啦!”


    “一定很好吃吧!大官的東西哩!”


    “實在好吃,又酥又甜哩!”


    “哈哈!你真好命!”


    “謝謝!”


    門口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便步入大門。


    立聽一名小孩叫道:“龍哥,有人要來剃頭啦!”


    譚步龍朝外一望,立即陪笑道:“大叔,請進!”


    中年人便含笑步人店中。


    店中另有六人坐在凳上,中年人朝他們點點頭,便靠邊而坐,他朝店中瞧了一遍,便一直望向譚步龍。


    不久,中年人已起身付出兩個銅板。


    譚步龍道過謝,便欲送他。


    中年人哈哈笑道:“免!免!你忙吧!阿天,阿天嫂,我走啦!”


    “阿仁,謝啦!慢走呀!”


    立即有一名工人模樣之人,坐在椅子道“哇!新椅子哩!”


    譚步龍含笑道:“周大叔,這張椅子可以說是趙大人所賜,因為,他賞銀,家父就添換這三張新椅子啦!”說著,他已係妥白布套。


    中年人笑道:“這椅子坐起來舒服多了,阿龍,聽說你會畫畫,實在不簡單哩!


    你學多久啦!”


    “我沒學,我隻是喜歡亂畫而已!”


    “客氣啦!阿天,你真好命喔!”


    譚天哈哈笑道:“謝謝!謝謝!”


    不久,譚氏已送走一名顧客,一名少年便坐上椅子。


    青袍中年人坐了半個時辰之後,譚天終於有空,他立即上前道:“這位大哥,請您上座吧!”


    “別急,那些小孩子也要剪發吧?”


    “他們愛玩,待會再剪吧!”


    “我給令郎剪吧!”


    “好!您稍坐吧!”說著,他便出去喚來一位小孩。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青袍中年人已經入座,譚步龍惑道:“這位大叔似乎剛剪過發,是不是?”


    “修一修吧!”


    譚步龍點點頭,便替他係上白布袍。


    “小哥兒,你叫做阿龍?”


    “是的!”


    “我方才聽他們一再說你會作畫,又獲大人贈銀十兩,怎麽迴事呢?”


    “本城趙大人昨日四十大壽,阮員外張公吩咐小的替他提對賀詞,小的一時心血來潮,便作出一幅鬆鶴延壽百子圖!”


    “昨天下午,員外和管事專送趙大人所賞賜之三個壽桃及十兩銀子,另外又贈十兩銀子,以示鼓勵小的!”


    “原來如此,你既然有此才藝,為何不入仕途呢?”


    “小的身體不適!”


    “是何疾病呢?”


    “小的每晚子時便全身發寒抽搐,子時一過,又完好如初,雖經遍訪本城行家,卻仍無診治之方!”


    “唔多久啦!”


    “十一年有餘!”


    “唔!難怪你的臉色會如此差,吾有一友頗諳岐黃,你若不介意,吾明日就請他來瞧瞧,如何?”


    譚步龍立即望向譚天。


    譚天感激的道:“謝謝!請問您……”


    “吾姓趙,路過貴城,風聞令郎昨日之事,好奇前來!”


    “謝謝!驚動你啦!”


    “緣份吧!阿龍,吾有一友最近發心勸善,在山林中建一寺廟,寺名‘寸雙’,你可否構思一聯?”


    “寸心之寸,好事成雙之雙嗎?”


    “不錯!”


    “寺旁有山有水吧!”


    “不錯!”


    “聽說本城西山外,正有一寺在興建,寺名就是寸雙寺哩!”


    “哦!你知此事!”


    “六天前,曾有一位大叔提過此事,他在該處做木工!”


    “原來如此!”


    “大叔,我念看看,你拿個主意吧!”


    “這麽快呀?好呀!”


    “寸土建寺,寺旁言詩,詩曰:風月來帆歸名寺;雙木成林,林下示禁,禁曰:斧斤以時入山林!““妙哉!妙哉!嗬嗬!”


    “請大叔斧正!”


    “嗬嗬!完美無瑕,妙哉!”


    “謝謝大叔鼓勵!”


    “誰替你啟蒙?”


    “小的四歲陪員外的二位千金讀書二年,便因為身子不適而中斷,往往全憑自行閱書哩!


    “難得!難得!”


    “謝謝!請問大叔需修麵否?”


    “不必,吾友明日上午必來,吾走啦!”說著,他立即取出一錠金元寶遞出。


    譚步龍後退搖手道:“小的不敢收!”


    譚天忙道:“趙大哥,您別如此!”


    “不!方才那對聯價值不凡,收下!”說著,他將元寶放在椅,立即含笑離去。


    譚步龍怔了一下,譚天抓起元寶返前道:“趙大哥……”


    “收下,好好照顧阿龍!”


    “這……謝謝您!謝謝您!”


    中年人嗬嗬一笑,立即離去。


    譚天怔了一下,立即又迴來剪發。


    當天晚上,亥初時分,烏鴉理發廳的大門輕響三下,便聽:“譚老板在嗎?我姓管,趙兄介紹我來此!”


    譚天應聲稍候,立即邊穿衣邊奔出。


    大門一開,一位魁梧中年人已經含笑點頭道:“聽說令郎身子不適,我是否可以瞧一瞧?”


    “請!謝謝你,謝謝你,請!”


    兩人一入店,譚氏立即送來開水道:“請!”


    “謝謝!令郎呢?”


    “在房中!”


    “聽說令郎每夜子時皆會全身發寒抽搐,是嗎?”


    “是的!”


    “吾可否瞧瞧令郎?”


    “謝謝!請!”


    三人一入譚步龍的房中,譚步龍已經穿妥衣衫行禮,中年人望了他一眼,道:


    “你還是上榻躺著吧!”


    “是!”


    譚步龍一躺妥,中年人便坐在榻沿及將右手食中二指搭上譚步龍的右腕脈,再仔細的瞧看他的臉。


    立見中年人雙眉一皺,忖道:“似他這種年紀,怎會有如此低沉的脈象呢?難道是因為接近病發之故嗎?”


    “阿龍,你冷嗎?”


    “不冷!”


    “和白天有異嗎?”


    “沒有!”


    “你每夜子時皆發寒抽搐嗎?”


    “是的!”


    “夏天也是如此嗎?”


    “是的!”


    “子時之前,有否異狀?”


    “亥中時分,小腹便會顫抖,然後逐漸寒冷!”


    “唔!亥中將至,吾瞧瞧!”說著,他的右手食中二指仍搭在腕脈,左掌卻已經按在譚步龍之小腹。


    哇操!可真準時,亥中時分一到,譚步龍的小腹便輕輕一顫,中年人立即覺得掌心一陣寒冷。


    他暗聚功力!掌心徐吐勁氣。


    倏覺右手食指及中指指尖一陣麻疼,他凝勁一搭上譚步龍之腕脈,便發現一股詭異的力道透腕而出。


    他再催功力,繼續探脈。


    卻覺左掌心又泛寒,他隻好催功再按。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他的掌心及指尖皆又冷又麻,譚步龍的腹部已經加速抖動,他亦已經咬牙握拳。


    譚步龍一握拳,中年人指尖便被反震得疼麻欲折,他連連催功,卻仍然擋不住那股彈力。


    他隻好移開右手。


    倏覺左掌皆麻,他隻好移開左掌。


    他暗暗籲氣及輕搓雙掌。


    子時一至,譚步龍已經全身抽搐及冷汗直流。


    中年人當場神色大變,一時不知所措。


    譚步龍一見今晚較往昔疼得要命,他心知必是因為被這人東捏西按之故,可是,他怎能怪對方呢?


    對方也是好意呀!


    他以前也曾經多次被‘蒙古大夫’如此整過呀!


    他隻有咬牙握拳忍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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