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日月山一陣地動山搖,隔著老遠都能看見一股衝霄而上的水流!


    江昊聽到那一聲炸響,心裏一沉,隨即背後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水流直接衝到他背上,瞬間整個人都被擊飛!


    背後一陣劇痛,便徹底失去知覺,反倒困意越來越重!


    “轟隆隆——”這聲響依舊沒完,如同附近一聲雷電,轟鳴之聲幾乎要把耳膜炸裂!


    這水流衝霄而上還未落下,一股股更高的水流瘋狂朝上湧去!如同火山爆般,這水流滾燙無比,整個日月山溫度瘋狂升高!整片樹林都開始被高溫折磨得水分急劇流失,一塊塊水坑迅消失!


    高溫甚至讓潭水上的空氣都變得極度扭曲!


    整個日月潭隨著轟隆聲開始產生無數裂縫,這裂縫大的足足有巴掌大小,不斷向日月山上延伸!


    江昊昏昏迷迷,隻聽見龍老頭用從未有過的語氣道,“我們···可能闖大禍了!”


    這裂縫如同蛛網一般瞬間裂布在潭水四周,氣溫瘋狂升高,潭水一片渾濁,水流更是衝破天際,即便隔著千萬裏都能看到此地的異象!


    “哢——”一聲脆響,一人一玉牌都是一怔!


    隨即一股極為恐怖的威壓忽然一閃而過,瞬間萬籟俱靜,所有的蟲獸全都失去聲音,江昊在這威壓下更是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如同要碾碎一般,渾身骨骼肌肉更是哢哢的響!


    就在這關頭,江昊隱約聽見一聲劍嘯,還有模模糊糊一些兵器的聲音。


    短短幾個唿吸間,日月潭竟然又再度迴歸平靜,江昊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昏迷過去,背上血肉模糊,大量的血依舊源源不斷的流出,滲透到這四周失去水分的草中,流入這日月潭中。


    那顆陰髓珠在他手中忽然忽明忽暗,幾個唿吸間,竟然消失不見!


    龍老頭剛開始極為凝重的盯著這日月潭,半刻鍾後,日月潭竟然再度迴歸平靜,甚至又再度分化出陰陽兩極!


    若非周圍的高溫,還有恐怖的裂縫,以及在這日月山上恐懼奔離的蟲獸,一切就如同剛剛經曆的都是幻境一般。


    龍老頭長歎一聲,低聲說了一句隻有他自己能聽懂的話,“你們的怨恨,你們的渴求,你們的一切,大多數人都忘記了···而我,也不過苟延殘喘的一個······”


    最後的零星幾個字,迅被風吹散,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麽。


    玉牌漂浮在空中,最後注視這日月潭,終於還是落在地上,餘光一掃,忽然看見之前那貴族子弟,一層淡淡的薄膜罩住他,眨眼就徹底消散。


    “嘿嘿,此子身上靈器當真多,這渾天碑仿品可能是最貴重的了,江昊小子若是將來遇到此人,必定受一番折磨···咦有人來了。”龍老頭幸災樂禍沒多久,就猛地玉牌往上一飛,有了神識自然無須眼睛觀察。


    “小子趕緊離開!”他催促江昊道,連聲幾遍江昊毫無迴應,這才驚訝現他已經昏迷過去。


    這玉牌繞著江昊飛行一會,龍老頭忽然嘿嘿笑道,“命中定數,小小村夫還是莫要肖想成仙一事了,至少在這小山頭你能橫行無忌,陰髓珠歸我,保你一命!”


    他說著就去找陰髓珠,找了半響壓根沒找到,氣得整個龍麵格外猙獰,“我~草!你小子昏過去還把陰髓珠藏起來了?”


    可惜他感應中的人越靠近,容不得多耽擱,連忙散出點點綠芒,帶著江昊逃之夭夭,畢竟陰髓珠在江昊身上,若是讓這小子死了,他陰髓珠都沒了!


    幾個唿吸後,這譚邊忽然落下兩個人,準確的說,這其中一個渾身裹著黑色長袍,連麵上都帶著麵罩,根本看不清身份,另一個就好認多了,是一個麵向威嚴的中年男子,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少年,頓時氣得大罵,“好好好!山野之中竟然有村夫敢傷我徒!!我定要將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他這話一出,身後那黑袍人忽然古怪低語,這中年男子一怔,猛地看向日月潭,極度震驚道,“這是!陰陽大勢!?”


    “不對,剛剛這裏造出如此異動,潭水下絕對有了不得的東西,我得趕緊將消息遞迴去···”他說著說著又泄露出殺意,“若非這陰陽擾動,導致此地空間不穩,連神識也散不了十裏!我絕對要將此人抓住來!”


    而這種情況,顯然在龍老頭預料之中,難怪他在保證江昊不被追蹤時露出古怪神色了。


    這中年男子完全有能力將此山周圍的山村全屠掉,來報傷徒之仇,他不動手並非是仁慈,而是天道因果,修仙之人切莫染了太多冤孽,否則在仙道上根本走不了多遠!


    凡人雖弱,每一個生命一旦被無辜屠殺,自身都會背負有些孽債,這些孽債往往會在仙道天劫中數倍奉還!


    中年男子帶著少年匆匆離去,黑袍人也一轉身消失在原地。


    而這個日月潭所產生的暴動,雖然萬裏內人煙稀少,且都是凡人,但是影響遠遠不止這麽小,一些明的暗的渠道,將這裏的消息遞出重重山脈之外,仙家案台之上!


    ······


    ······


    這些,昏迷中的江昊完全不知道。


    足足過了三天,他才虛弱的醒來,意識一迴籠,就覺得渾身劇痛,酸軟無力,饑餓、幹渴,最自然的**牽扯得他眼前一片昏。


    “水···”無人應答。


    他舔了舔嘴唇,又喊了兩遍,還是沒人吭聲。


    江昊無奈的坐起來,正對上玉牌上龍麵猙獰的臉,“剛剛我喊水···你怎麽不弄些水來!”


    龍老頭一聽,瞬間炸毛,不帶喘氣的一連串罵聲,“你還敢說我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救你我差點神識又沒了老子本來就虛弱結果你還昏迷不醒要我這個老頭照顧你什麽狗屁水啊水的你沒水不一樣醒了嗎······”


    嘰嘰喳喳吵吵鬧鬧,江昊不耐煩的將他拍到一邊,慢吞吞的爬起來,在角落裏找了一點點水喝下去。


    玉牌一下嗖的飛到他身前,比起之前隻能靠江昊握著,倒是完全不一樣,這家夥開口嚴厲問道,“陰髓珠呢!我這幾天找了好幾遍都沒看見,你小子不會把他吞了吧!”


    江昊沒理他,他也不知道陰髓珠哪兒去了,明明一直握在手上的······


    扯了一些風幹的肉,坐在地上慢吞吞的撕扯下來,這肉風幹後嚼勁過大,他本來就沒力氣,吃的更慢了,一邊無意識的看著外麵,目光隨意掃過去,忽然一頓。


    這春意傲然,鬱鬱蔥蔥,一眼望去都是綠色的青草,而在江昊眼中,這青色中有一絲微弱幾乎不可見的黑霧。


    江昊肉也不吃了,立刻起身走過去。


    撥開草叢,捏出一個蠶繭,這蠶繭裹著厚厚的蠶絲,這蠶繭上已經有一處小洞,透著這洞能隱約看見一隻飛蛾的影子。


    化繭成蝶,似乎水到渠成,也許不到半個時辰這隻飛蛾就出來了。


    可惜···江昊隻看見這飛蛾身上散著若有若無的黑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黑氣也越來越多。


    一刻鍾後,裏麵掙紮的飛蛾徹底沒有動靜,如同再度沉睡一般,而蠶繭也隻差一點點就可以出來。


    最後一絲黑霧飄散在空中,緩緩離去。


    江昊自始至終都沒有幫這個飛蛾從繭中出來,若是連破繭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談在弱肉強食的自然界生存了,他更好奇的這絲黑霧。


    “這黑霧應該更死氣有關,以前我隻能看見人死魂死氣,現在竟然連飛蛾這樣的生靈也能看見了?”江昊細細思索,又接著道,“莫非是陰髓珠上吸收的陰氣?我記得當時這些陰氣全都湧入我眼睛當中······”


    若真是如此,自己這雙眼睛,恐怕能看見的更多了。


    他新奇的往四周走了走,果然一些,細小的蟲蟻之死都能看見一些若有若無的黑霧,不過黑霧並不明顯,若不仔細去看,恐怕還不能覺。


    江昊摸了摸眼角,自言自語道,“這雙眼睛,莫非是我父母遺留給我的?那我的父母又在何處···”


    ······


    ······


    幾個月後,春夏交替,日月山仿佛又恢複了平靜。


    離著山村五千裏外,一群人頂著炎炎烈日趕路,這群人中幾乎都是青壯男人,個個肌肉結實,皮膚黝黑,身後的馬車馱著數不清的貨物,他們揮臂吆喝,顯得興高采烈,甚至連燥熱的森林都不能消減他們的興奮。


    這是一群即將迴家的商隊,一群離家多年的漢子,一群在外拚搏經曆無數生死的男人······


    一個少年立在山頭,遠遠望著,灰色的瞳孔淡淡的看著這個商隊緩緩臨近。


    “他們迴來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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