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照亮周圍有限的空間,此處無風,但燭火偶爾搖曳,為本就幽森的地方蒙上一層陰沉厚重之感,讓人連唿吸都有些不暢。≧


    空間處站立著三個人,地上有小男孩,昏過去了,看上去他的麵容,大概兩三歲的樣子。


    站立的其中一人穿著黑色的袍子,身材矮小,手臂上有個螺旋線狀的七彩紋路,他的手腳和身體藏在黑袍之中,黑袍的連衣黑帽蓋在頭上,燭火光芒黯淡,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黑袍人的對麵一男一女,模樣三四十歲,男人的皮膚有種病態的白,一頭短,小眼睛上兩架八字眉。女人膚色較黑,塌鼻子、厚嘴唇、燈泡眼,五官難看,而且沒有長在正確的位置,總之特別醜。


    皮膚白皙的小眼睛男人,嘿嘿的賊笑了幾聲,對黑袍人說道:“老板,這是我們剛逮到的,我們趁著他媽媽玩手機,注意力不在這孩子身上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把他抱走。”


    “你們效率倒是不錯,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個了,”黑袍人略微點了點頭,陰影下,口中出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稚嫩和滄桑,挺矛盾的感覺,而且也聽不出其是男是女。


    “那當然,我們江湖人稱黑白雙煞,折在我們手上的孩子沒有八十個,也有一百個,”臉黑的醜女,說道。


    “是啊,現在的年輕媽媽帶孩子太不注意了,總喜歡抱著個手機,不是自拍就是刷朋友圈,不過也幸虧是這樣,我們的生意才會好啊。”白臉男人說到這裏,頓了頓,道:“您看孩子是不是龍年六月的,是的話不如結個賬,拿了報酬,我們才更有動力,蹲點、踩點才更有幹勁,您看,是不?”


    黑袍人慢慢的蹲下身軀,動作讓人感覺有些僵硬和遲鈍,另外一男一女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很奇怪,但是也沒有說什麽。


    在“黑白雙煞”期待的目光中,黑袍人捏了捏地上孩子的手和腿,慢慢起身後,道:“差一個月,是龍年,但不是六月的。”


    黑白雙煞有些失望,他們之前交過兩個孩子,一個是龍年六月子時的,另一個不是,前者的價格要比後者貴上十倍。


    “老板,您的價格是不是再高一點,這地方離市中心遠,我們來迴油費都要不少,而且這樣細皮嫩肉的孩子,賣到偏遠山溝,那價格可比您的要高一點。”白臉男人摸了摸自己嘴巴上的三兩根鼠須,說道。


    “哦,你想加價?”黑袍人的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下,問道。


    黑白雙煞均是氣息一滯,這鬼地方陰森森的,走進這裏都讓人打哆嗦,兩人雖然混跡江湖很久,但還是很怕的,因為這地方實在太詭異了,這黑袍人更奇怪,交了兩次人了,連黑袍人的樣子都沒見過,甚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幽深靜寂的空間突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道某物落到地麵的悶響,嚇了黑白雙煞一跳。


    黑袍人側目望向另一處,慢吞吞的在迴過頭來,道:“兩位這路上有是否帶了尾巴過來?”


    “不會的,我們是老江湖了,小心得很,沒人跟過來。”黑臉醜女說道,其實路上有輛出租車似乎總跟著他們,但是在路上好像甩掉了,她不會蠢到直接說出來。心想著拿了這筆錢,不給這人交貨了。


    黑袍人聞言,沒有說什麽,隻是從身上掏了掏,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掌拿出好一遝紅票子,慢慢的遞向對麵兩人,動作遲緩,有些像機器人。


    白臉男人接過這一遝紅票子,喜色連連,這錢分量不輕,甚至比之前交龍年六月的孩子報酬都要多,他以為黑袍人改主意了,燭光不明,當他看清手中的這遝錢後,突然麵色大震,差點脫手而落。


    “你……你什麽意思,給我們冥幣!”白臉男人說道,隻見這一遝錢上麵赫然印著“中國天地銀行“幾個字樣,數額都是百萬一張。


    “這是你們的報酬,這個孩子外加兩位身上的一些東西,真的很值這個價錢,”黑袍人認真說道。


    醜臉女人大怒,道:“別裝神弄鬼的,我們要真錢,能花的錢,還有什麽我們的東西,你什麽意思。”


    “這就是能花的錢,別著急,這錢你們很快就用得著的,我所指的東西,是兩位的……腦漿啊。”黑袍人突然陰惻惻的低笑了起來。


    “草泥馬的……看來你真想賴賬了是吧,”白臉男子聽得對方的詭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敢這行的跟刀尖上混飯吃沒兩樣,自然不是善類。黑袍人隻是孤生一個,有什麽好怕的,他驚怒間從兜裏抽出一把啄木鳥小刀。


    “我倒要看看,你袍子下麵藏著一張什麽臉,”白臉男子一手撩起黑袍人的帽子,手裏的小刀對著黑袍人的脖子,心想先嚇住他。


    但是,當黑袍男子被揭開帽子的時候,麵孔暴露出來,白臉男子和黑臉醜女雙眼陡然瞪大,目眥盡裂。


    下一刻,兩道淒厲的叫聲在這空間中迴蕩,但隻持續了一瞬,而後響起的是牙齒咬在肉和骨頭的細碎聲音。


    ……


    “咦,我怎麽沒事,這地麵好軟啊,”安小七摸了摸腦袋,又摸了摸地麵,黑暗的空間,到處彌漫著恐懼,她叫道:“6塵,你在哪裏?”


    安小七連續叫了幾聲,周圍黑暗一片又看不清人,過了一會兒,他隻覺得地麵隱隱搖晃起來,嚇得她上躥下跳,手打腳踢。


    “我在你下麵,你想謀殺啊。“


    一個咬牙鐵齒的聲音幽幽傳來。


    “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安小七一喜,怪不得剛才不疼,原來摔在6塵身上了,他抓了抓下麵的6塵,想看看他有沒有事。


    “你、你……你往哪裏抓呢?”6塵驚慌叫道。


    “怎麽了?你摔斷手了還是摔斷腿了,咦,這不像手啊,”安小七問了問,又嘀咕了幾聲。


    “不是……怎麽跟你說呢,算了,沒什麽,你手拿開,我要起來。“6塵真是無奈,這死丫頭生物課打瞌睡去了吧。動了動手腳和腰背,雖然酸疼無比,感覺了一下,似乎沒有傷到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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