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劍淩長空,劍氣縱橫衝九霄,神火之鼎懸蒼穹,赤浪席卷煉虛空。


    兩者無邊的威壓在九天倒卷,聲勢浩蕩,如同怒海更起狂潮,洶湧澎拜,極端驚人。


    趙銘健壯的身軀猛然一震,骨骼劈裏啪啦爆響,身後五行劍錚鳴作響,爆發出淩厲劍芒,這驚天一擊,即將開始。


    “鏘!”


    劍音清鳴,五劍齊動,如同五頭並駕齊驅的神駒,揚蹄奔騰,踏天踩雲,撞破虛空,攜帶一股無堅不摧的兇威,極速而來。


    老者視若未見,胸前那方赤鼎,紅光熾盛,耀目至極,鼎中岩漿沸騰,有絲絲火氣蒸騰,此時那方赤鼎緩緩傾倒,平倒在虛空,鼎口正與趙銘相對。


    讓人無比驚異的是,鼎中紅火岩漿並沒有倒瀉而出,吸附其上,甚至連傾斜都沒有,平如鏡麵,驀然間,赤鼎迅速變大,很快便如同一座小山,懸浮在空中。


    此時,老者比之於巨鼎,就像蚍蜉之於巨象,他枯瘦的手掌紅光閃爍,緩緩抬起,看似雖慢,實則快到極致,重重殘影,在虛空拉成了一條線。


    “砰!”


    一道沉悶之聲響起,巨大的音波在虛空擴散,使得天地都為之一顫,老者的手掌拍在了鼎身之上,一股大力,推動赤鼎飛速前衝。


    赤鼎飛掠,真的如同九天隕星砸落,長長的火尾在虛空擺動,駭人至極;五行之劍,劍鳴長天,亦很超凡,兩者相向,橫渡虛空,對撞而來。


    難以想象,這番對撞會具有怎麽樣的神威,光是這份氣勢,就足以壓迫的讓人唿吸凝滯,也虧是在九天爭雄,否則下方的賦雨閣千山必將遭殃。


    這兩人強強相爭,必有一敗,是血氣旺盛的後勁之輩,趙銘更勝一籌?還是越老彌堅的老者棋高一等?所有人都好奇,想知道這番對撞的最後結果。


    劍芒淩厲,一往無前,這時,前進中的巨鼎,突兀間,岩漿噴薄,無盡沸騰的火漿凝聚,一道神火之柱,激射出來,虛空陡然一熱,這如同蒼穹被打開一個窟窿,流火如洪流傾瀉。


    “哧!哧!哧!...........”


    五行之劍與神火之柱相撞,直接破入其內部,不被人看見,然而岩漿仿若被投入了冰塊,更加沸騰,有時甚至有液泡逸出,冒出的瞬間,便爆發出淩厲劍光,極為炫麗,五行之劍,正在逐漸的被神火煉化。


    但是,這種局勢,並非是一邊倒,火漿凝聚的神火之柱,也在如潮水般消退,向赤鼎中退迴。


    “當!”


    一道金鐵撞擊之聲響起,震得所有人耳中嗡嗡作響,璀璨的火星從鼎中濺射出來。


    兩道身影,也在同一時間展開身形,破空之聲,如同罡風唿嘯,震蕩九天。


    老者一掌擊在赤鼎的底部,紅豔如血的紅光,從他掌心開始擴散,瞬息之間,赤鼎通體都被覆蓋,這時,鼎的內部仿佛形成了一個小天地,一股巨大的吸力發出,在眾人始料未及之下,將趙銘納入其中。


    “這?”有人愕然。


    “怎麽會這樣?這一戰,我們不會再遭一敗吧?”


    “這老頭實力怎會這般恐怖?”


    “少宗主都使出鎮派劍訣,竟也勝不了這老頭嗎?”一名五行劍宗的弟子嘀咕道,趙銘叛入五行劍宗後,認他們宗主為義父,並深得器重,被內定為下一任宗主,是以,他才稱趙銘為少宗主。


    紅發中年人身後的一些弟子紛紛喧囂起來,此時唯有落日穀穀主、北堂冷等數十老者神色淡然,極其平靜,目中閃爍著一股不可名狀的神采。


    “統統都給我閉嘴!”


    紅發老者轉身斥道,“即使這一場失敗,我們也會是最終的勝者,何況這還沒有敗呢,豈有你們多嘴的機會!”


    天際之上,赤鼎將趙銘納入之後,立起,鼎口一道紅芒,如同波紋一般,紅光閃爍,那是一道屏障,此刻在趙銘的不斷轟擊下,已經布滿裂紋。


    老者雙手在虛空滑動,一道玄奧的圖錄出現,像是一頁天書,當中映出萬裏山河,但是皆都繚繞在熊熊火海之中,有些奇異。


    老者枯瘦的大手一揮,圖錄隨之覆蓋在鼎口之上,這如同搬來了四海山嶽,任由趙銘如何攻擊,都巋然不動。


    隨後,老者開始著手煉化這口赤鼎,赤鼎變的極小,約有巴掌大左右,懸浮在他右手掌心之上,此時,他掌心恍若化作一方夜空,萬點紅芒在其中閃爍,燦爛如星辰,威勢攝人。


    赤鼎綻放出無比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輪神陽,被老者玩轉在掌心,忽的,掌心中那萬點紅芒被點燃一般,爆發出火焰,整個化作一片火海。


    烈火滔滔,熔煉赤鼎,它在緩緩的變小。


    此時,劉煜天的劍眉擰地更緊,都皺到了一起,眼中有濃濃的擔心之色。


    這是傾力一擊嗎?若是失敗,下一步師尊會做什麽?所有舊傷複發,還是選擇燃燒本源?


    “啊!”


    一聲大吼,從已經小如嬰孩拳頭的赤鼎中傳出,一股五彩劍芒透鼎而出,直衝霄宇,五彩之色與血光交織,無比刺目,詭異至極,爆發了大衝突,彼此都想磨滅對敵。


    “砰!”


    赤鼎被無數劍芒洞穿,而後爆碎成漫天火焰,一道黑色身影騰空而起,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劈向老者,那是五行之黑水劍光,以水克火,五行相生,合而為一,才支持趙銘能突破赤鼎的封困。


    赤鼎爆碎時,老者一口鮮血噴出,此刻見趙銘衝來,竭盡全力出手,與之大戰。


    他掌心攤開,一塊血玉橫空飛出,紅到極致,仿若真的是鮮血凝聚而成。


    飄在空中,散發出微光,很平淡,在所有人看來,並沒有覺得什麽,可當趙銘看見後,神色大變,麵色發白,當下壓榨體內所有靈力,進行全力一擊。


    “五行劍合一!”


    趙銘通體五芒閃爍,渾身變得透明,五種不同色彩的靈力,在他體內糅合,最終合為一體,他整個人化為一柄烏光大劍,黑芒閃耀,無盡犀利,這不僅僅是五行合一,更為人劍合一。


    “天玄神火,凝!”


    老者渾濁的眼眸中,一叢神火躍動,那團血玉忽然爆發出如同太陽般的光芒,紅霞灑滿千山,火焰簌簌抖動,唿嘯成風。


    老者的身子如影,被拉入了那團火焰之中,而後,向那烏光大劍迎擊而上,


    “砰!”


    大爆炸!紅光如血,染青天;黑芒成墨,蔽烈日,這威能太大,無與倫比,整個空間的道則,都被扭曲,一片混亂,什麽都看不見。


    然而,混亂的中心,卻傳來不斷的交手之聲,一些修出天眼的人,眸中精光熠熠,想要看到內部的情形,可很快就失望了,道則太混亂,隻能模糊的看見兩道身影,縱橫交錯,分辨不清是誰。


    而被眾人稱作殿主的紫衣人男子,眸中如同有星辰在沉降,看見了內部的情形,嘴角緩緩化起一抹弧度,很冷酷。


    而林暮天、劉煜天眼中日月逆轉,幾乎實質化的眸光,直抵混亂的中心,而後雙眉蹙的更緊。


    混亂的中心,老者一掌劈下,火芒成刃,劈斬在趙銘臂膀之上,濺起大片血花,落在了自己臉上;同時趙銘聚拳成劍,轟擊在老者胸口,劍氣透體,從後背而出。


    短短幾息之間,兩者交手不下千迴,全是拚命的打法,以性命在戰。


    終於,再度硬撼一擊之後,兩者倒飛而迴,有鮮血飄灑長空。


    此時,老者渾身是傷,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深入骨裏,有些地方甚至骨骼也已斷折,鮮血如泉湧,一身破爛麻布衣衫,盡皆被鮮血染透,氣血潰敗到極點。


    劉煜天、林暮天等人見此,身形急展,淩空飛渡,打算助老者壓下傷勢。


    “都給我退下!”


    老者轉首盯著疾馳而來的眾人,目光閃爍著決然之色,“你們若再不退下,我自決於此”,老者抬起右手緩緩朝自己天靈蓋而去。


    霎時,所有人齊都停下身形,再不敢上前半步。


    “師尊,您這是何苦?此戰我們認輸吧?”


    劉煜天幾乎帶著嗚咽聲請求道,三歲時,就被這老者帶迴賦雨閣,幾百年的師徒情,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叫他怎忍心看著自己的師尊,死在自己的眼前。


    “閉嘴!你個孽徒!枉我教導你這麽多年,我賦雨閣,隻有站著死的好兒郎,沒有屈膝服輸的孬種!都給我滾下去”,老者怒吼起來。


    “都下去吧,我舊傷已複發,此戰就算不戰,也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倒不如幹脆些,一了百了”,見這些人站著不動,老者咧嘴苦笑起來,鮮血從口中溢出,隨時都會死去。


    “此戰就算斬殺不了這叛徒,也必定會讓其修為大損,去了那邊,我也有顏麵對當年死去的同門炫耀,我苟活於世,就是為了提這叛徒的人頭,來當見麵禮的”。


    老者臉上掛著超脫的微笑,目光緩緩的掃過賦雨千山,眼中滿是不舍,永別了,賦雨閣!再也不能守護您成長了,老者渾濁的眼睛一閉,一行濁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龐滑下。


    那兩滴濁淚,是那樣晶瑩,陽光照射下,映出了五脈千山,帶著殷切的希望,叮咚一聲,落入了湖心小築所在的湖中,濺起一朵分外晶瑩的水花。


    “師叔祖!”


    賦雨閣所有人痛哭,守護了宗門幾百年的老祖,即將選擇為門派去戰死,讓他們無盡悲痛,都在恨自己實力不足,不能讓這位可敬的老者安享晚年。


    “戰!”


    老者震斷渾身經脈,周身一萬三千竅穴,血流如噴,頓時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強大的威壓席卷九天,老者短暫的迴到了昔日巔峰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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