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笑聲,極度囂張,非常狂野,看不見人影,卻從天邊傳來,極為刺耳,異常難聽。


    此刻,整個賦雨閣就剩在座的長老和羽化境弟子還算鎮靜,其餘之人如被雷擊,胸腔有股氣血在翻滾。


    那道聲音動用了靈力,若太古嗥狗鳴嘯,震耳發潰。


    “北堂冷?”


    鳴翠峰首座劉煜天站起,大手一揮,四柱通天紫竹光芒大盛,枝葉錚鳴,碧霞流轉,將那刺耳聲音阻隔在外。


    “哈哈哈....,不錯,正是我,劉煜天師弟,當年我可是打得你東躲西竄,還以為你早已不記得我了?”


    聲音從遠空而來,這時,遠處的天際一片烏雲橫空而過,在地上投下垂天之影。


    “嘎!”


    一聲高昂的唳嘯,從高天傳來,細看才發現那居然不是黑雲,而是一隻巨大的飛禽,雙翅張開不下百丈,通體漆黑如墨,沒有絲毫翎羽,相反,全身覆蓋的是片片蛇鱗一般的鱗片,烈陽照射下,冷光熠熠。


    其後還跟有兩隻巨獸,無比龐大,形若巨鱷,四足粗如百年古木,前肢撲馳,亂尾橫掃,獠牙畢露,在雲海之中,逐浪穿雲,周身時有閃電劈下。


    三者乘風而行,向賦雨閣極速而來。


    “同道之人來訪,賦雨閣就是這般待客,將我們拒之山門之外?”巨大的飛禽上傳下聲音,有著一絲威脅的意思。


    來到近前,眾人才看清那三個龐然大物是什麽,那飛禽竟是一隻蟒雕,周身蟒鱗閃著寒光,巨眼若燈籠,犀利攝人;而那巨獸是雷鱷,皺巴巴的軀殼上,霹靂交織,閃電一陣一陣的。


    三者圍繞通天紫竹盤旋,冷眼掃視下方。


    “讓他們進來吧!”掌教天玄真人開口,麵色有些凝重。


    “唰!”


    其中的兩株紫竹萬枝一籠,打開一道巨大的缺口,像是碧玉玲瓏塔打開了一扇門,而後那三隻巨獸猛禽帶著眾人,魚貫而入。


    與此同時,賦雨閣內,道道神霞掠空,所有弟子都被帶到幾脈首座、長老身後,其時,紫竹才再次緩緩閉合。


    三隻巨獸猛禽進入後,巨大的翅膀收攏,有數十人從上方躍下,兩隻雷鱷脊背上也是如此,走下不少人,來者看著腳下所踩的瑩瑩翠碧紫竹葉,很是詫異。


    這時,那隻蟒雕忽然伸長勃頸,在碧葉上嗅了嗅,而後兩米餘長、利劍般的雕喙一張,撕咬而下,從紫杆上撕扯下一片碧葉。


    “哢!哢!哢!.....”


    仿佛有玉碎的聲音,堅硬如鐵的碧葉在雕喙中,碎成無數片,片片閃著碧光,頓時一股濃鬱的、蘊含著大量生機的靈氣噴湧而出。


    見此,兩隻雷鱷也轟然動了起來,猙獰血口大開,將一片片紫竹葉咽下肚裏,肆無忌憚,把這裏當作自己的私有領地。


    看見這一幕,所有的賦雨閣弟子怒不可遏,眼中幾乎噴出了火焰,而林驚宇雙拳緊握,渾身顫抖,骨骼發出脆響,顯然是在極力忍受自己的憤怒。


    他前方站著的,正是他師尊林暮天,似有所感,林暮天轉首看著他,眼中無喜無悲,沒有一絲漣漪的波動。


    “師尊!”林驚宇叫道。


    隻是林暮天並未應答,隨之迴首看向對麵,灰白長發,隨風而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傳聞,賦雨閣先祖曾得到過了不得的天地靈根,我一直以為是空穴來風,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事實,意外,真是意外!”


    此人看著通天紫竹,全然是貪婪之色,令人鄙視。


    “何穀主,你與北堂老兒今日來我賦雨閣就是為了說這些?若沒有其他的事,帶這一群梟小之輩從哪裏來,迴哪裏去,莫要讓那三頭孽畜壞了紫竹,汙了我賦雨寶地。”


    劉煜天直接出聲嗬斥,沒留任何情麵,聲嚴詞正,一時,林驚宇甚感驚異,在他印象中,劉煜天是一個很平易近人的師長,沒想到今日會如此嫉憤。


    “嗬嗬.....,劉師弟還是如此火爆脾氣,莫不是當年受到的教訓不夠?”,北堂冷走出,看著劉煜天,麵帶不屑,三百年前還是元嬰境時,兩人曾交過手,結果劉煜天落敗,被其四處追殺過。


    劉煜天並不理會此人,視為空氣,仍舊目光熠熠的盯著那三頭猶在吞食紫竹葉的蟒雕、雷鱷,周身有殺意凝結。


    “哼!畜牲,別弄壞了人家的天地靈根,沒察覺到那駭人的殺意嗎?”見曾經自己的手下敗將,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北堂冷一聲冷哼,向同來的妖獸暗示。


    “找死!”


    三隻兇獸口吐人語,停下吞食,扭著巨大的頭顱死死的盯著劉煜天,眸光森寒而又陰冷,莽荒兇獸的氣勢瘋狂上漲。


    真是不可思議,這三隻兇獸居然全部達到羽化境,這般實力竟然被用作代行的工具,難以想象,此時,賦雨閣所有弟子都不禁為劉煜天捏把冷汗


    “唰!”


    三隻兇獸動了,蟒雕巨翅撲展,兩翼之下,狂風唿嘯,直接裂天衝起,渾身湧動著黑光,攜帶九天隕石砸落之勢,伏擊而下。


    兩隻雷鱷不落其後,巨掌踏天,周身閃電交織,流光一般,向前衝殺而去。


    “哼!可笑,畜牲尚無畏懼,一些人卻害怕,當真連禽獸都不如!”劉煜天凜然一笑,看著暴掠而來的兇獸,雲淡風輕,不放在眼裏。


    “你說什麽?我會害怕你?”北堂冷大怒,麵色鐵青,吹胡子瞪眼,“不知所謂,我今日就掂量掂量,你比從前強大多少!膽敢這般狂妄!”


    北堂冷一步踏出,腳下雲霧轟然散開,一步百丈,一路電馳,跨越虛空來戰。


    “神敕閃電步?”


    劉煜天微微一笑,嘴角劃出一道殘忍的笑容,眸中寒光凜冽,身形一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以無法預料的速度與,三隻兇獸撞在一起,而後一往無前,極光一般迎向北堂冷,瞬息而至,一掌拍下。


    見此,北堂冷麵色大變,完全沒有預料到會這麽快,但要他躲避曾經的手下敗將,也不可能,當即也是一掌拍出,迎擊而上。


    “砰!”


    “哢!”


    兩道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在響聲消散前,劉煜天飛退迴原來的位置,靜立不動。


    見此,對方一些人歡唿出聲,大叫“北堂長老,神威無人敵”,可接下來的一幕,瞬間讓人閉口。


    空上有鮮血噴撒,還有殘肢落下,三隻莽荒兇獸與北堂冷在空中一頓,忽的倒飛迴去,不是主動如此,身形不自然,很狼狽。


    “嗚!”


    淒厲的叫聲,響徹長空,一隻巨大的黑翼與蟒雕身軀脫離,兩隻粗壯的鱷足也落空而下,在半空之時,猛然間火焰躥起,由內而外,燃燒起來,逐漸化為灰燼。


    退後千米,北堂冷才止住身形,麵色發白,氣血狂亂翻滾,饒是如此,他還是生生壓下喉嚨裏噴之欲出的鮮血,神色陰冷,盯著劉煜天,滿眼的不可思議。


    而那三隻猛獸此時更加淒慘,全部被重傷,缺翅少足,鮮血狂湧,並不斷抽搐,雖然以它們羽化境的修為,斷肢重接,輕而易舉。


    可如今,那斷肢成了灰燼,絕了妄想,想要恢複,隻有血肉重生一途可以選擇,而這,則需要很長的時間,還要輔以大量天地靈粹,非一日、一年之功可以完成。


    雙方短暫交鋒,劉煜天以絕然之勢,先聲奪人,震撼了所有。


    “你退下!”


    一個黑衣人走出,麵容陰森,命令北堂冷,他大手一張,掌心紅光大盛,飛出四道紅芒,沒入兇獸與北堂冷的體內。


    而後他轉向劉煜天,冷聲笑道:“鳴翠峰首座修為果然了得,不若你我二人切磋一番如何?”


    恰時,林驚宇前方的那道寂寂身影動了,不見有何動作,直接來到高天之上,與劉煜天並肩。


    “師尊?”


    林驚宇望著麵色緊繃的林暮天,眼神陡然間變得凝重起來,這一刻,一直以來縈繞心頭的那股深深不安,猛的擴散開,瞬間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氣血沸騰,不知覺的,邁出一步,可一隻有力手掌卻按住他肩膀,使之不能前進,他轉首,發現正是穆雲錚,在對他緩緩搖頭,“我們上去,一無是用!”


    此刻,林驚宇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渴望實力的強大,一股無力感深深的挫傷他。


    “是你?”


    林暮天盯著那黑衣人,一直以來寧靜如古井的眼眸起了漣漪。


    “嗬嗬,是我”,黑衣人承認道。


    “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你居然也還活著,天下傳言,你已經死去,不過在我看來,你活著,也算死了,修為不能寸進,千年之後,不過一抔黃土,不若現在就去黃泉,尋找蚩夢雪,也不必讓她在奈何橋久等”。


    提到蚩夢雪,林暮天劍眉凝的更緊,渾身氣勢陡然一散,仿佛一下子從這片天地消失,身影渺渺,若隱若現。


    “你想與我一戰?僅憑你羽化境初期的實力?”黑衣人看著林暮天,隨意的說道,可還是還能從語氣中,聽出一絲忌憚。


    “你今日若是想來覆滅我賦雨閣,那一戰也未嚐不可”,林暮天恢複一如既往的安靜、冷絕。


    “哼!我怕你會敗的太慘!”黑衣人冷哼。


    “是嗎?你大可以試試”。


    兩人爭鋒相對,誰都不退縮,無形的威壓,向四周席卷,如風一般,無處不在。


    “哈哈,兩位何必如此,打打殺殺,不是傷了和氣”,落日穀穀主出聲,進行勸解。


    “說吧?你們今日來我賦雨閣所為何事?”這時,掌教天玄真人與幾脈首座皆上前,眸光熠熠,淩空而立。


    “哈哈,還是天玄掌教爽快,不知你們是否還記得這柄神劍?”


    落日穀穀主大手一張,一柄古樸神兵出現在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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