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朝霞漫天,聽雨樓外,林驚宇盤坐在青石之上,閉目修煉,他雙手置於丹田處,運轉《中天紫微經》將絲絲純淨的陽火精氣納入體內。


    “嗒嗒嗒.....”。


    這時,腳步踏在石階上的聲音傳來,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清晰,正是林逸凡邁步前來,盤坐一夜的林驚宇睜開雙眼,眸光熠熠,騰身站起。


    “師兄”


    “可有收獲?”很遠就看見自己的師弟在沉思感悟,林逸凡隨口問道。


    “有!我在參悟‘聽雨樓’三個字所蘊含的劍意,師兄,這道劍跡應當不是師尊所留吧,蘊含的劍道奧義,平和中正,與師尊有很大不同,淡泊寧靜之中,卻自有一股氣吞天下的豪邁,還有一絲我參悟不透的玄奧”,林驚宇將自己一夜感悟道出。


    “嗬嗬嗬.....,的確非師尊所留”,林逸凡來到聽雨樓前,仰首看著那三個大字,字體端正而蒼勁,良久之後,他輕輕一歎,“這是師尊的師父所留,也就是我們的師祖,你沒有見過,他是一個非常可親的老人,很多年前為守護賦雨閣,燃燒本源,導致修為盡失,在我入門的十年後仙逝”。


    “為守護副賦雨閣而死?”林驚宇震撼,一下子紅了雙眼,拳頭緊握,指甲陷入肉裏也恍若未覺。


    “那....那是誰攻打我賦雨閣?”他唿吸變的急促,重聲問道。


    從他猜測到師尊、師兄身體有暗傷,就一直懷疑與賦雨閣經曆的浩劫有關,現在又聽說師祖為守護賦雨閣修為盡失,這種念頭變的更加強烈,有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誰?嗬嗬.....,某些人抑或整個天下,這又有什麽關係”,林逸凡自語自答。


    “好了,這些離你畢竟還太遠,等你實力強大,自然會知曉”


    “現在,我就帶你去血雨洞天,希望你出關之日,也是修為進入金丹境之刻”。


    林驚宇緊緊跟著林逸凡,行走了約有一個多時辰,來到一座比較靠近祖師祠堂的無名山,林逸凡神色肅然,獨自行走在前,林驚宇亦步亦趨,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一處懸崖旁,下方霧海茫茫,看不見底,高亦不知幾許,林逸凡挾起林驚宇直接跳下懸崖,隻聽風聲唿唿而過,不知下落了多長時間,直到雙腳著地,林驚宇才開始打量四周。


    崖底為無盡黑暗所籠罩,景物皆不可見,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腐爛氣息,而且還有濃厚的有毒瘴氣,很難想像,賦雨閣中還有這般荒蕪的存在。


    “走吧,前麵就到了”。


    站定後,兩人再一次前行,依然是林逸凡走在前麵,當越來越靠近時,林驚宇感覺體內的血液仿佛在一點點升溫,前方有股浩瀚威壓,讓他有種窒息之感。


    直到一個山洞的洞口前,兩人才停了下來,隻見洞口高約三米,幾乎被荒草所淹沒,如果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就是血雨洞天,雖說為門中弟子凝煉劍意所用,但也有近百年不曾開啟,因為之前進入的弟子,幾乎沒有人能夠生還,所以後來索性被門派棄之不用”


    “而你,注定要肩負守護賦雨閣的重任,師尊命我開啟用以磨練你,但能不能破繭化蝶,潛龍升天,終究還是要看你自己”。


    話音一落,林逸凡運轉靈力,一道類似開啟傳衍大殿的法陣憑空出現,同樣玄奧,但氣息卻極為恐怖,充滿血腥,眨眼間,崖底黑雲翻滾,瘴氣亂竄。


    與此同時,血雨洞天洞口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逐漸亮起,華光流動,照亮一片天空,而同時,血腥法陣也光芒大盛,刺目耀眼,與無數符文相唿應,當兩者都達到最大亮度時,法陣倏忽一下,直接沒入石壁裏。


    而後,石壁移動,轟隆之聲傳出。


    符文流轉逐漸消失,洞門徹底打開,頓時,濃鬱至極的血腥氣息迎麵撲來,一陣徹骨的顫栗,從骨髓深處迸發,這一下子引燃了林驚宇血液裏流淌的戰意,霎時間,他眼中被勇往與無畏充滿,


    “師弟,想必你也明白你肩上的重任,你來此,就是要做到別人所不能做,本來師尊讓我將此物遞予你,倘若遇到危險,捏碎它,可以短時間內提升你的修為,但是......”。


    “師兄不用多說,我懂,這個我不需要,若不能破關而出,那就證明我就不配肩負起守護賦雨閣的重任”,林驚宇道。


    林逸凡的意思,他何嚐不明白,若不敢挑戰生死的界限,如何能夠掌握強大的力量,再說,這也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挑戰生死。


    “師兄,我出關之日再見”


    話音一落,林驚宇毫不猶豫的一頭鑽進血雨洞天,並且隨著他的進入,厚重石壁再次移動,緩緩關閉。


    “這小子!”


    林逸凡摸著鼻尖,訕訕一笑,隨後右手曲指一彈,那片護身玉片如劍一般飛掠,將正欲作勢攻擊他的蛇豕洞穿。


    血雨洞天其,實是一座埋藏在地下的石塔,共九層,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據賦雨閣的前賢推測,這很可能是太古時某個大派建造的神物,專用於磨練門下弟子。


    當石壁關閉時,周圍空間一陣滋茲顫抖,一股莫名的壓力散發出,猶如一座太古神嶽壓下,讓林驚宇喘不過氣來。


    阻擋在前的是一條奔騰的長河,河裏流淌的不是水,竟是血,鮮紅的血,流向遠方,沒有盡頭。


    相比較長度而言,血河並不算寬,但也有千丈有餘,對麵有一散發著柔和微光的碧玉台階,若隱若現,通向上方,而上方卻是血色的天空,朦朦朧朧,好像沒有頂,但是不斷有血雨灑下。


    林驚宇立於河邊,遙看對岸的碧玉石階,“這第一道考驗莫不就是要我到達對麵,這.....這好像並沒有什麽難度”。


    天空中,血雨傾盆而下,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縱然如此,林驚宇還是一咬牙,腳尖一點,騰身飛起,想來,依靠脫凡境的修為,到達對麵,應該不至於太狼狽。


    可結果卻是身形剛剛離岸,就瞬間跌落入血河之中。


    一入河中,粘稠幾近凝固的湍急血水,幾乎讓他站立不住,在他強自穩住身形後,開始一步一步向對岸走去,每進一步,則更加吃力一分。


    當前進十餘丈後,林驚宇已經精疲力盡,在河中就像陷進了泥潭,靈力無法動用,稍一催動,就被血水所吸收,隻有憑借肉身之力。


    忽然,一陣魚躍出水麵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林驚宇扭頭看去,頓時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起來,這太可怕,隻見數百條血魚朝他極速遊來,偶爾躍出河麵,猙獰恐怖的獠牙,清晰可見,無比瘮人。


    “血河中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現在,林驚宇才明白為什麽之前進入的弟子,極少生還,落入血河中,靈力無法動用,肉身之力也枯竭,一旦落入這群血魚之口,恐怕連骨頭都不剩下。


    看著越來越近的血魚,林驚宇不禁有些焦急,渾身毛孔都炸了開來,電光石火之際,他想起來此的目的——凝練劍意,所以念頭一動,斬雨劍出現在手中,嚴陣以待。


    魚群飛速衝來,當先一條騰躍而起,咬向林驚宇,速度極快,瞬間就咬住他持劍的手臂。


    疼痛傳來,林驚宇猛然一甩手,那條血魚帶著一塊血肉被拋向空中,林驚宇腳掌在河底一蹬,本想飛身斬碎空中之魚,但他忘記自己是身陷血河,在地上練的熟極的劍招,在河裏一招都用不出來,隻能任由它落入河中,揚長而去。


    “唰!唰!唰........”


    更多的魚群臨身,麵對此景,林驚宇雖然心驚,但是作為一個修士,擁有強者之心的修士,他還是最快的做出反應,拚命地壓榨肉身之力,手中的斬雨劍舞的密不透風,將所有血魚斬碎。


    可還沒有鬆一口氣,錐心的痛,傳入骨髓,林驚宇忽的一劍插入水裏,憑著直覺斬向血水裏緊咬自己的血魚,濃稠的血水,不僅遮擋了視線,甚至連神識都無法向裏滲透,而被淹沒的那部分身體正被血魚瘋狂攻擊。


    不敢想象,如今隻不過是前進了十餘丈,就遭到這樣的攻擊,若是正處於河的中心,又該如何。


    血河中,林驚宇的劍揮速越來越慢,而血魚卻越來越多,最終林驚宇提著殘餘的力量飛快的向岸邊退迴,身後數百條血魚緊追不舍,直到他爬上岸,後背還有數條緊咬不放。


    剛上岸,靈力立馬就恢複如常,稍一催動,緊咬在身的血魚就被震落,林驚宇提劍準備斬碎岸上之魚,這時,血河裏卻沸騰了起來,無數隻血魚匯聚,不斷越水而出,這已不能用壯觀來形容,而是恐怖,若是再晚一點,恐怕連命都沒有。


    此時的林驚宇自胸部以上還算完好,其他的體膚簡直慘不忍睹,皮破肉少,遭遇重創,身軀有些地方的骨骼甚至都被咬損,看著自己滿身的傷口,不禁有些惱火,猛的催動靈力,一道一道淩厲的劍光劈向河中,一劍下去,數百條血魚喪命。


    “啊?不會吧?這怎麽可能?”


    林驚宇的眼珠子幾乎掉到地上,此時河中的血魚不僅沒有絲毫減少,而且無論逆流而上,還是順流而下,更多的血魚都在這裏匯聚,這是真正的沸騰,堪比幽冥血海,無窮無盡的猙獰獠牙,在此畢露,展現兇相,這已經分不清河裏的是血魚,還是血水,入目的皆是一片狂亂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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