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禦天的離去,讓很大一部分人鬆一口氣,有如此人傑在,能染指這即將出世的神兵者,恐怕沒有幾人。


    遠處,萬魔穀燭幽看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滿眼苦澀,卻又透露著些許無可奈何,在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你就這點出息?真是讓我失望!”


    身後有萬魔虛影晃動的萬魔穀穀主冷聲斥道,有些很鐵不成鋼。


    “燭龍至尊的絕世神通,你隻不過練成了十之一二,況且還未能臻至大成,就這麽認輸?以後拿什麽去爭霸天下!”


    “來人,帶他迴穀,麵壁思過去!”萬魔穀主一聲令下。


    北方走出一人,接住燭幽,旋即直接破碎虛空,遠遁而去。


    “轟!隆!隆!”


    雷電閃爍,烏雲隱天蔽日,尺芒縱橫激蕩,直欲斬落這空中神陽,天際逍遙書生與北堂野的對決已接近尾聲,浮屠尺不愧為無上神品,將天道宗至寶天雷錘死死壓製。


    北堂野的萬丈雷紋法身,已由凝練變得飄淡,隨時都會消散,而逍遙書生同樣也不好受,衣衫破裂,很是狼狽,沒了仙風道骨的姿態。


    “你等小輩,獨孤禦天都走了,你們還不快快給我滾”,一道森冷的聲音在天空炸開。


    又有一人,自北方天幕而來,揮手間,無數月牙形的飛刃斬落,如同殘月墜下,清寂陰冷,將烈日驅逐,空上甚至有白色霜花飄落,不可想象,這是何種威勢,將天地季節輪轉。


    “太陰月華斬!”


    “是血月教教主墨冥痕?”


    這無盡的月華之刃,攜帶毀滅一切的威能,向與獨孤禦天同來的幾人轟去。


    日月變換,天穹陷落!


    “一向自詡超然不凡的墨教主,莫非也忍不住向小輩出手?”


    人未到,攻擊卻先至!


    虛空中,憑空生出萬朵火焰,烈焰焚天,熾盛無比,極速向月華之刃撞去。


    “哧!哧!哧........”


    清冷月刃與灼熱烈焰相觸,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碰撞在一起,頓時蒼穹坍塌,如同滅世一般,狂暴的力量湮沒一切,形成一個方圓數百裏的黑洞,內裏衝刺著足以屠神滅魔的淩亂規則,亙阻在前,橫斷前路。


    黑洞的邊緣站立兩人,四目以對,戰意升騰,都不曾退避,仿佛兩人之間有血海深仇一般。


    很久兩人都不說話,隻是在對峙。


    “當年受我一擊,我還以為你必死無疑,後來聽說你居然成了血月教教主,起始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倒確實是真的”。


    後來的如同遠古火神重生的強者說道,紅發後揚,如同烈焰燃燒。


    “你在後悔當初沒有追殺與我?”


    “的確!”,紅發中年人不否認,“當初如果能殺了你,對於天下正道而言,無疑是少了一個威脅,隻是可惜!”


    “可惜沒有如果,後悔本就是一種無法償還的代價,而今日,這代價就是你的命”,墨冥痕冷漠道,而後,整個人的身體,發出清幽的光,如月輝一般,陰冷與聖潔,矛盾共存。


    這一刻,紅發中年人終於動容了,不愧為能成為一方教主的存在,在煌煌烈日之下,還能引星天月華之力加身,當真非凡。


    “你殺不了我!”


    忽的,紅發中年人,全身無數竅穴,溢出神焰,在體表匯聚成一團,神焰躍動,熾熱的溫度使虛空變形。


    與此同時,萬魔穀主也與對手激戰起來,九霄漢宇,近百年後,又一次展開對決。


    “魔道妖孽,誰人敢於我等一戰”


    這時,天道宗年輕一代俊傑向北方魔教眾弟子挑釁道。


    “找死!”


    有人迴應,魔道中人向來嗜戰嗜殺,被人挑釁,哪有不戰之理,直接出手,與天道宗弟子連天大戰,隨後不斷有正魔兩派弟子加入對決,就連與獨孤禦天同來的那八個天驕也不由得熱血沸騰,參與混戰。


    天空中,無數人影,縱橫馳騁,刀芒劍光,匹敵無雙,不斷有鮮血飄灑而下。


    “沒想到啊,他的劍居然引發正魔大戰,這種程度的對決,就是百年前也有所不及”,玄紫長袍的中年男子對身邊的劍魔說道。


    “的確,百年前雖然慘烈,但都是年輕一代而已,這一次居然有兩大教主親臨,再加上那北堂老兒與這兩殿長老,規格之高,的確是遠超前次”,劍魔肯定道。


    “天雷錘,青冥劍,浮屠尺,還有獨孤禦天那杆金光神槍,再加上這大地火脈中的那柄劍,諸般神兵相聚,不知這天下氣運又該走向何方”


    ***********************************


    炎山數百裏的小鎮,因為火山爆發,許多人都收拾細軟,暫時離開那片生活千年的故土,偌大的小鎮,隻剩下兩個無知的小乞丐,手裏拿著黑硬、有些發黴的饅頭,津津有味的吃著。


    “澤子,你不是預感最近我們會遇到仙緣,成為揮手間山崩地裂的仙人嗎?現在整個小鎮就隻剩下我們倆人,去哪裏遇哦?”矮一些的小男孩咕噥道。


    “這個......這個嘛?那個.......那個你要相信我的預感,很準的,你知道的”


    “是很準的,上次預感我在柳家可以.......”男孩揶揄道,隻是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你又來了!”小澤子有些無可奈何,每一次都拿這個說事,偏偏他又無話可以反駁。


    突然,他靈機一動,問道:“林子,你說那天際之上,已經三天三夜,雷響的聲音一直不斷,卻總是不下雨,是因為什麽?”


    “這個我怎麽知道?”


    “我有預感,可能是神仙在天上打架”


    “又是預感?我才不信哩!”小林子一臉鄙夷。


    “敢不敢去看看,說不定仙緣就在哪裏!”


    “要去你去,其實我更想去先生口中的那個山神廟“。


    “山神隻是個小神,先生不是說過嗎”,澤子試圖說服自己的夥伴與自己一起前往。


    “真不與我一起去?”澤子最後一次確定,因為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無數遍,可結果,卻總是不如心意。


    “我想去山神廟!”


    很靜,兩個孩童就這樣看著彼此,知道這恐怕是離別在即,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一起嬉鬧一起耍玩的場景在淚珠中浮現,忽然,兩個從小相依偎為命的苦難兄弟,來了一個熊抱,淚水在這時,也如決提之河,唰唰的流下。


    “林子,若是我真的遇到仙緣,學成之後,一定會來這裏找你的,教你先生口中的那些絕世神通”。


    “我也是!”小林子嗚咽的說道。


    “如果我們都遇到仙緣呢?”


    “那我們就相約五十年後在這裏相聚!”林子無比肯定的迴答道。


    “那你一定要活到那一天哦”


    “你才活不到那一天哩!”


    隨後,小澤子一把推開林子,撒腿向炎山的方向跑去,頭也不迴,義無反顧。


    看著自己兄弟逐漸遠去的背影,林子狠狠的拭去眼角的淚水,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去,頭同樣沒有迴,沒有遲疑,大步流星。


    炎山上空,蒼穹之上,混戰還在繼續,神光如虹,漫天激射,可奪性命。


    “轟!轟!轟!........”


    整座炎山突然拔地而起,越升越高,直到九霄之上,這一幕震驚了所有強者,混戰中的人全部停下戰鬥,無論正魔,包括逍遙書生兩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還在噴發岩漿的火山。


    “這方火脈之下有古怪”


    “咚!”


    在眾人還沒有搞清楚什麽情形之前,所有人的心神,仿佛被一柄神錘轟擊了一下,頓時,很多修為尚低之人,渾身顫抖,眼前一黑,直接從高空墜落下來。


    這個時候,一股強大到難以想像的至煞至邪氣息,從炎山傳出,讓人不寒而栗,汙穢而暴戾,恐怖到極點。


    “是魔的氣息!”北堂野喝道。


    “閉嘴!不是!”血月教主墨冥痕否定道。


    “你敢對我派宗主如此說話?”有天道宗長老氣極。


    “咚!”


    又是一聲如戰鼓擂動的聲音傳來,可怕的音波,使得山體開裂,更將許多強者推向遠方,所有人驚駭欲絕,這該是怎樣可怕的力量。


    “吾嗅到主上的氣息,是吾族要君臨這片天地了嗎?”


    山體中傳出聲音,邪異而模糊,帶著一種魅惑,仿佛來自天外。


    “什麽?這裏麵到底鎮壓著什麽兇物?怎會如此驚懼?”


    所有人都遠離這浮空的炎山,遠離那邪惡之極的氣息,生怕會沾染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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