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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小敏現在就像是困在籠子裏頭的蟈蟈,籠子外麵那些人不是獵人就是玩客,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獵人想要她的命,玩客則拿她做衝鋒陷陣的武器。


    不管那些人是獵人還是玩客,是笑臉還是戾臉,接近她都有目的。戾臉的是明著要害她,笑臉的則是暗著要坑她陰她。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她隻能信自己,也隻敢信自己。


    轉過天,歐陽順又來和她談了一次太陽祭的事情。洛小敏剛開始做了拒絕的姿態,可在歐陽順的循循勸誘下,她遲疑的點了點頭。歐陽順趁熱打鐵,對洛小敏許下承諾。承諾他如果當了皇上,可許洛小敏免死金牌一枚,並且許給洛小敏萬兩金萬兩銀以及田宅土地。


    聽到萬兩金萬兩銀和田宅土地,洛小敏眼中冒出星光點點,袒露貪婪之色。


    洛小敏眼露貪色,臉上卻弄了一副扭捏清高的樣子。洛小敏此種模樣,讓歐陽順既愉快又不屑。


    他愉快是因為洛小敏為了錢財會幫他,他不屑恰恰也是相同的原因。


    歐陽順笑了,他伸出食指在大腿上輕輕彈了兩下,對洛小敏說道:“人生一世,一圖榮華富華,二圖活的恣意痛快。你進了宮,既能痛快報仇又能得榮華富貴,你何樂而不為?如果我是你,我定會爽快答應下來。”


    洛小敏嘴角朝下別著,眼睫毛也垂了下來,擋住了眸色。她深吸了口氣,又蹙眉眨眨眼,然後似是想通了一般,沉重的點了點頭。


    在歐陽順的眼裏,洛小敏此番樣子甚為做作。明明貪財,卻又假裝清高,讓他甚為唾棄。


    不管唾棄還是讚賞,不屑還是喜歡,磨合了一天半,兩人總算是站到了一條船上。


    既然船也上了,價碼也談好了,下麵要談的就是正事了。


    歐陽順將計劃詳詳細細的告訴了洛小敏,並且叮囑洛小敏一些需要謹慎注意的問題。


    洛小敏很慎重的一再點頭,表示絕對會按照歐陽順所說的去做。


    歐陽順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洛小敏在歐陽順走後,揉了揉臉頰,對於自己的演技,也甚為滿意。


    她做那番貪財樣子,就是要消了歐陽順的猜忌心,讓歐陽順認為她是貪財愚蠢之人,這樣才利於她逃跑。


    她這樣子做戲下去,以後就算上戲台子唱戲,也絕對會成為一炮走紅的頂尖名角兒。


    眨眼間工夫,三天就過去了,太陽祭就在明天。


    歐陽順過來又叮囑了洛小敏一遍,讓洛小敏一定要按照陳思和國師說的做,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的出現在皇上麵前。


    歐陽順的計劃其實很簡單,讓陳思送洛小敏混入太陽祭的隊伍中。太陽祭開始,國師會在皇台上對上天做一番祈禱。在國師祈禱的時候,他們會放出早就準備好的兩隻仙鶴,那兩隻仙鶴是早就訓練好的,會循著洛小敏身上的檀香味兒落到她身邊。仙鶴落下之後,國師會當眾宣布,洛小敏乃是上天指定旺大商之人。


    國師早前就對皇上稟告過洛小敏的事情,太陽祭的時候,再來這樣一件神奇之事,則會坐實了國師早前稟告的話。


    到時候,皇上絕對大喜,洛小敏也就會順利的入宮,潛到皇上身邊。


    這計劃是很好,但再好,洛小敏也絕技不會讓它成功。


    天黑下來以後,洛小敏關上門在屋裏忙活起來。


    洛小敏在屋裏搜了一圈兒,找可以用來當做武器的東西。她左瞄右瞄,瞄上架子上裝飾用的幾個瓷瓶。她拿起來挨個端量,然後選了個寬口瓷瓶,用布帕包著朝地上砸。一聲悶響,布帕裏的瓷瓶碎裂成好幾片。


    她蹲到地上,小心的扯開布帕,從裏麵挑出一塊鋒利的碎瓷片,拿在手裏比劃了一下,然後滿意的點點頭。她用布帕包好這塊瓷片,放進了懷裏。剩下的碎瓷片,她用腳掃進了床底下。她想了想不放心,又蹲身把著床邊,用腳將那些碎瓷片朝床下使勁推了推,推到最裏頭。


    弄完碎瓷片,她又瞄上了書桌上的毛筆。她挑了根食指粗兩隻長的毛筆,將筆頭揪了下來,然後蹲到地上,在地板上磨筆杆。她磨了好一會兒,將筆杆其中一頭磨的十分尖銳,完全可做殺人的利器。


    她將筆頭還有地上那些碎木頭沫子用紙包好,也扔到了床底下。


    她想將筆杆放到懷裏,可不管怎麽放都不得勁兒。她想了想,將床簾上的綁繩扯了一綹下來,將筆杆綁到了左胳膊上。到時如果要用,她隻需伸手從左胳膊一抽,便可把筆杆抽出來。


    做完這些,她熄了燭火躺到了床上。


    她睡的並不安穩,院子裏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睜開眼睛。這樣半睡半醒的過了大半夜,屋門被敲響了。


    她倏然睜開眼睛,快速下了床,隨後一溜小跑來到門前,將門一把拉開。


    歐陽順一襲白衣站在門口,他那頭黑發隨著風唿啦啦的飄著,冷不丁一看,跟個吊死鬼兒似的。


    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衣的瘦高個男人,男人垂著臉,看不明白麵目。


    這兩人湊一起,跟半夜索命的黑白無常似的。也虧了洛小敏膽子大,膽子小早就被嚇暈了。


    歐陽順叮囑了洛小敏幾句,然後讓陳思帶著洛小敏出去。


    洛小敏聽歐陽順說瘦高個男人就是陳思,她忍不住多看了陳思幾眼。陳思長了一個鵝蛋臉,麵孔極白,像是瑩瑩白玉;眉毛如同天上的新月,顏色卻極淡;鼻子很挺,鼻頭卻有些秀氣,似那女兒家的鼻子;嘴唇倒是豐潤,比那女兒家的嘴唇兒還要甜美。這陳思,男生女相,如果不是身量高挑胸前一馬平川,她肯定會把他錯認成姑娘。


    陳思帶著洛小敏朝院子西南角的隱蔽角落走,走了沒幾步,歐陽順突然叫住陳思。


    “陳思。”歐陽順看向陳思的眼神有些怪異,像是藏了濃的化不開的感情似的。


    陳思沉默的迴過頭,無聲的注視著歐陽順,等著歐陽順繼續說下去。


    歐陽順凝目看了陳思一會兒,說道:“萬事小心。”


    陳思點點頭,轉過身帶著洛小敏繼續朝前走。


    洛小敏走著走著,忍不住迴頭看了歐陽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走在她身側的陳思。她覺得歐陽順和陳思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和普通主仆之間的氣氛不一樣。可究竟奇怪在哪兒,她又說不上來。


    陳思帶著洛小敏走到西南角,搬開一個石頭桌子,打開下麵的暗門,示意洛小敏先跳下去。


    洛小敏朝下看了一眼,裏麵黑咕隆咚的,也不知道深淺。她試探性的抬腳朝前伸了伸,剛想收迴腳,陳思卻猛然推了她一把,把她直接推了下去。


    洛小敏跌了個狗吃屎,大門牙磕在泥地上,磕了一嘴泥。


    她爬起來,“呸呸呸”幾聲,將嘴裏的泥吐了出去,然後模著酸痛的門牙,恨恨的抬頭朝上瞪。


    陳思輕盈的落了下來,下來之後,模到牆上突出的磚石,轉了一圈,將暗門堵上,也讓那石桌恢複原位。


    做完這些,他又拿起牆壁上掛著的小火把,掏出火折子點燃。


    洛小敏狠狠擦了擦嘴,怒哼哼的質問陳思:“你推我做什麽?我又不是不下來!”


    陳思冷冷瞥了她一眼,說道:“我們快走,天亮之前,我們要趕到皇台。”說完,他拿著火把走到了洛小敏的前麵。


    洛小敏深唿吸了一口氣,模著門牙跟在了陳思的身後。


    洛小敏一邊走,一邊盯著陳思的脖子和後心看,她琢磨著一會兒下手的位置。陳思武功肯定高強,她則丁點兒武功都沒有。不僅如此,她身子骨太小,比陳思整整短了一個腦袋,這樣看來,她幾乎一點兒勝算都沒有。


    她要是不能一下子將陳思放倒了,陳思絕對會像撚螞蟻一樣,將她碾成渣渣。


    要是想一下子放倒陳思,對她這種不知道穴位在哪兒的人來說,隻有三個方法。一個方法是劃斷陳思的脖子,另一個方法是將筆杆捅進陳思的後心,還有一個又絕又見不得台麵的法子,那就是將筆杆插進陳思的中間或者命根子。


    洛小敏隻有殺了或者捅暈了陳思,她才能從陳思的手裏逃出去。可她心裏又有些猶豫,她和陳思無冤無仇的,為了逃走把他給殺了或者給弄成太監,這太殘忍。


    可是,如果她不對陳思殘忍,那她就得被折騰。


    洛小敏皺著眉頭,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直盯著陳思的後背看,就好像陳思欠了她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陳思根本不知道洛小敏腦子裏麵那些彎彎繞繞,也壓根兒沒把洛小敏放在眼裏。


    要是放在眼裏,他就不會把後背留給洛小敏,他肯定會讓洛小敏走在前頭。


    他也和歐陽順一樣,將洛小敏當成無能的蠢貨。他壓根兒沒想過,洛小敏會藏著殺他的心思。


    洛小敏長相討喜純真,一看就是個沒心眼的,再加上現在還挺會裝樣兒,還真把這群聰明人給糊弄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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