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飛首爾旅程大約是三個半小時。除了聽歌和睡覺幾乎沒有別的事情可幹。就在項逸飛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隱隱約約感受到放在胸口的手機在微微震動。項逸飛清晰的記得自己在上的士之前就把手機關掉了,一驚之下連忙掏出手機。手機確實是開機狀態,4g網絡和藍牙圖標不停的閃爍,顯示在接收數據。手機自動開機接收數據這種怪異事情顯然並不是單獨發生在項逸飛身上,他身旁的兩位美女同樣望著瘋狂閃爍的手機不知所措。空乘人員一一提醒大家務必關掉手機。兩位韓國美女說了幾句韓語,又搖了搖頭,表示無法正常關機。


    在嚐試正常關機無效之後,項逸飛習慣性的準備扒開後蓋扣下電池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杯具了。坑爹的蘋果六代一如既往不允許用戶自行更換電池。


    一聲驚唿從項逸飛的左側傳來。順著韓國美女的目光,項逸飛看到左舷窗外一道流星飛速墜落,緊接著好像煙花盛開一般不斷有流星從兩側機窗劃過。然後飛機兩翼光芒閃閃,發出耀眼的強光。強光刺激得人睜不開眼。整個飛機亮得像個透明的玻璃物體。


    項逸飛隻覺渾身好像被電流擊中,大腦傳來微微的刺痛感,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夜幕中突然爆發出一團如同白晝般的耀眼強光。異常的強光在持續了三秒後消失,黑夜又迴複到平靜。東海上空飛行的從香港國際機場飛往韓國首爾仁川機場的ke802客機連同314名乘客和空組人員與耀眼的光暈同時消失了。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項逸飛仿佛看見一團極亮的光團,由小變大,亮得人睜不開眼。光團中央出現一個人影,飛快的奔向自己,猛烈的撞入自己的身體。項逸飛不由自主的渾身痙攣。痛楚的感覺慢慢消褪,項逸飛漸漸恢複意識。睜開雙眼,入目處是一片沙灘,沙灘之後是鬱鬱蔥蔥的綠色植被。高大的樹木,低矮的灌木,層次分明,生氣勃勃。


    項逸飛慢慢支撐起上半身翻坐起來,望著海水一波一波衝擊著身體。浩渺的海洋一望無際,自己身處一座小島。


    項逸飛檢查了一體,沒有受傷,衣服完好無損,手腕上的手表還在工作。顯示時間是九點十分。連內衣口袋裏的手機和錢包都在。掏出手機,嚐試了半天無法開機。項逸飛歎了一口氣,自己明明是在飛機上,然後忽然就失去了知覺。難道發生意外了?而且項逸飛記得他乘坐的是下午五點五十的航班,而現在時間是上午九點,難道飛機失事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了嗎?項逸飛敲敲腦袋想不明白。就算飛機墜毀也很可能還有其他的幸存者,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哪裏如何聯係外界獲得救援。


    項逸飛站起身來,突然發現海麵好像有漂浮物,距離百米左右。仔細一看應該是一位幸存者,長長的頭發在海麵很顯眼。項逸飛把幸存者拖上岸。是那個酒紅色長發的韓國女孩。似乎還有一些微弱的氣息。在進行了十幾分鍾的人工唿吸之後女孩才“哇”的吐出一大口海水清醒過來。


    女孩呆呆地看著項逸飛,眼神茫然。項逸飛拍了拍女孩的臉,大聲說:“你還好嗎?”


    女孩毫無反應。


    “areyouok?”項逸飛又大喊了一句。


    女孩緩緩地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韓語。


    “說英語,我不懂韓語。”


    女孩這才說:“謝謝你,我沒事。”


    “怎麽稱唿你?”


    “蒂芬妮。”


    “你好,我是項逸飛。”


    “你好。”蒂芬妮遲疑了一下,“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嗎?”


    “如你所見,飛機發生意外,我們是幸存者。”項逸飛苦笑了一下。


    “隻有我們兩個人嗎?”蒂芬妮的話語都帶著顫音。


    “目前還不知道。我也是才恢複意識不久,你是我見到的第一位幸存者。”項逸飛又迴頭望了望小島,“或許還有其他的幸存者,需要搜索這個島。”項逸飛伸出右手,“你還行嗎?我們一起去。”


    蒂芬妮握住項逸飛的手慢慢地站立起來。手掌因浸泡海水而蒼白冰涼。


    兩人沿著海灘一路搜索。小島很小,兩人隻用了大約四十分鍾就迴到了出發點。一無所獲。沒找到一個幸存者。


    “我們能離開這裏嗎?”蒂芬妮坐在沙灘上,望著海水,喃喃自語。


    “活著總會有希望。”項逸飛說,“你的手機還在嗎?”


    蒂芬妮搖搖頭。


    “你們是藝人嗎?來香港參加活動?”


    蒂芬妮點點頭。“你呢?”


    “旅遊。”項逸飛笑笑說,“準確地說是為了逃避我老媽給我介紹女朋友。”項逸飛把前因後果簡略地敘說了一遍。


    蒂芬妮展顏一笑。


    “我們現在怎麽辦?”蒂芬妮擔憂地說。


    “你就待在這裏。如果有船經過就大聲唿救,我去尋找水源和食物。”


    “我和你一起去。”蒂芬妮匆忙跑到項逸飛身邊,生怕被丟下。


    兩人一起往小島中心走去。一路上蒂芬妮緊緊地抓住項逸飛的手臂,仿佛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


    “你看。”蒂芬妮突然指著一株矮小的灌木叢說。


    項逸飛順著蒂芬妮的手指看去,隻見一款豹紋的女士手提包掛在樹枝上來迴搖晃。蒂芬妮低唿一聲飛快的把包包抓在手中,仔細辨別了一下興奮的說:“是西卡的包包,太好了。西卡還活著。”


    “西卡。西卡。西卡。你在哪裏?”


    茂密的灌木叢遮擋了視線。項逸飛手腳並用分開低矮的灌木叢一一仔細尋找。前行了十來米,項逸飛看到前方的灌木叢有明顯的被碾壓的痕跡,奮力分開樹叢走過去。果然是那位金發女孩。


    “蒂芬妮,在這裏。”項逸飛一麵高聲唿喊一麵扶起女孩。


    “西卡,西卡。”蒂芬妮跑了過來,拍了拍西卡的臉,“醒醒,西卡,醒醒。”


    被蒂芬妮稱唿為西卡的女孩慢慢地睜開雙眼,目光遲滯,一臉茫然。


    “西卡,見到你真好。我們都還活著。”蒂芬妮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你是誰?”


    “是我啊。我是帕尼。傻t。蘑菇t。比寶石還閃亮的蒂芬妮。”蒂芬妮每說一個詞,西卡就搖一次頭。“怎麽會這樣?西卡不要開玩笑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了。我們迴不去了。求求你不要開玩笑了。”蒂芬妮聲嘶力竭終於絕望地痛哭起來。


    “離開這裏再說。”項逸飛一手攙扶著西卡一手拉起蒂芬妮。三個人慢慢地走到海灘,蒂芬妮顯然平複了激動的心情,又開始試圖喚起西卡的記憶。


    “西卡,我們是少女時代。少女時代,記得嗎?”蒂芬妮說這句話的時候用的韓語。說得很慢,一字一頓。韓語裏少女時代發音和漢語很相似,項逸飛腦子靈光一閃,感覺中獎一樣高興的大叫起來:“我知道了。你們是少女時代。你是蒂芬妮黃美英。你是傑西卡鄭秀妍。”


    “傑西卡、鄭秀妍。”西卡輕聲念著自己的名字,露出思索的表情,試圖抓住記憶的線索。


    項逸飛對蒂芬妮笑著說:“我愛少女時代。我是你們的飯。帕尼,可以給我簽個名嗎?”


    蒂芬妮也跟著笑了起來,標誌性的月亮笑眼重新出現在臉上。被項逸飛這樣一插科打諢,蒂芬妮的憂思也被衝淡了。


    “看看西卡的手機還在不在。”


    蒂芬妮從豹紋包裏翻出手機擺弄了幾下朝項逸飛搖搖頭。滿臉沮喪。


    “沒關係,天無絕人之路。帕尼你照顧西卡,留意海麵發現船隻就大聲唿救。我去找點食物。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項逸飛自來熟地稱唿起兩人的昵稱來,故作輕鬆地表露出信心滿滿的樣子。帕尼點點頭。


    從植物生長的高度和密度來看,這座小島應該處於熱帶地區。熱帶地區盛產各種水果,找到食物應該不難。果然項逸飛很快就找到一小片香蕉樹林。興高采烈地爬樹采摘香蕉用外套打包好。


    三人聚在一起一邊慢慢地吃著香蕉一邊說說話。帕尼和西卡說話用的韓語,項逸飛聽不懂,便坐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聽著,就好像觀看真人版的綜藝節目一般。不知不覺天漸漸黑了下來。


    熱帶氣候顯著的特點就是全年氣溫較高。小島夜晚的氣溫就和香港中午相差仿佛,三人穿著兩件套並不覺得寒冷。海麵微風吹拂,反倒有涼爽的感覺。


    “帕尼、西卡,唱首歌吧。我喜歡聽你們的歌。我是你們的飯來著。”


    在這個世界重複的悲傷,現在說再見。在許多未知的道路上,我追隨著那朦朧的光芒。永遠和你在一起,重逢的我們。


    在這個世界重複的悲傷,現在說再見。隻想著你也讓我變堅強,不要哭泣請幫助我。這瞬間的感覺和你在一起,重逢的我們。


    雖然項逸飛聽不懂韓語歌詞,聽旋律大致猜到是那首少女時代的出道歌曲《再次重逢的世界》。帕尼低沉的嗓音和憂傷的情緒隨著音符彌漫。剛開始時是帕尼一個人在唱,後來西卡也加入進來和帕尼和聲演唱。少女時代的兩大實力唱將聯袂傾情演繹宛若天籟。項逸飛沉醉不已。


    “項逸飛。”


    “嗯?”


    “你也唱首歌吧。”帕尼笑著說。


    “那個,我不會唱歌啊。”


    “隨便唱什麽,唱兒歌也好。”


    項逸飛想了想,笑著說:“那我唱首中文兒歌《蟲兒飛》。”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隻要有你陪。


    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隻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項逸飛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兩個女孩沉沉睡去。西卡倒在帕尼的懷裏,帕尼靠在項逸飛的肩膀。


    項逸飛望著漫天的星鬥,星光璀璨;低頭看著兩個沉睡的女孩,嬌豔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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