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也是肖桐音無意中發現的。


    那天她剛好從院子裏狠狠的把三叔的兒子,也是她堂兄肖英豪整了一頓。肖桐音對於這個年長她三歲的堂兄沒有很大意見,肖英豪早幾年不在肖家,而是在他母親陳氏娘家那邊寄養。據她了解,陳氏娘家方麵有些富裕。當時陪嫁過來的嫁妝也有點份量,曾經在整個花田鎮廣為美談。


    多少父母曾經以她三叔肖亦農為榜樣,時不時會擰著他們兒子的耳朵說要爭氣點,將來娶個像陳氏那樣有家底的媳婦。


    陳氏是怎麽嫁給肖亦農的,肖桐音不是很清楚。但在她看來,陳氏嫁給她三叔簡直是老天沒眼。按她三叔平時的為人風格,除了好吃懶做外,還喜歡欺淩怕惡。陳氏長得端正標致,嫁給她三叔如同是鮮花插在牛屎上。或許說用牛屎來形容肖亦農這個人,肖桐音覺得還是抬高他的身價了。


    肖桐音猜測陳氏會嫁入肖家,有很大的功勞是來自媒婆那張嘴。


    真是信鬼說的話也不要認媒婆那張嘴,無論是長成什麽樣,亦可以吹得簡直是個神人一樣。


    但有句話說得也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屋。


    陳氏人長得是不錯,有時候肖桐音到鎮上其它地方玩時,不經意中也聽到一些市井之徒在背後討論她三嫂。


    不過肖桐音身為肖家的人,比任何外麵的人都清楚她這個三嫂的性子。為人尖酸刻薄,別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發起潑來,比鎮口的李大娘還厲害。以前她一家被肖老太太寄予厚望,就是不待見她母親,表麵上還是要給足麵子。


    現在肖老太太的希望放在她的孫子肖英傑身上,陳氏馬上忘掉以前怎麽對沈氏惡言相向的事情,巴結上去。


    這樣一來,陳氏又會時不時刁難起她母親。就因為這點,肖桐音把她對陳氏的恨意轉移到肖英豪的身上。


    對陳氏動手或才粗言粗語的話,必定會印上不尊長輩份的罪名。肖家上下拿她沒辦法,父母那一關也過不了。


    欺負肖英豪就另當別論。


    肖桐音當時狠狠的整了肖英豪一頓,看著他大聲嚎哭往裏麵迴去告狀也不懼怕,心裏還很得意。


    在經過弄堂時,然後就看到老夫子和肖英傑兩個鬼鬼祟祟的。她悄悄跟上去才知道他們之前的秘密。


    原來當日肖英傑行走四步吟出一首讓老夫子稱讚的詩後,由於在家中的地位開始變得懸殊。如此一來,這人就有點沾沾自喜,真以為自己是天縱奇才,平時去課堂也聽得很隨意。


    肖老太太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時,時不時會讓老夫子考驗一下他的水平。


    以前肚子裏有點墨水勉強能夠蒙混過關,後來不學無術久了,連最後那點墨水也丟掉。肖英傑就開始急了,為了保住在家中的地位,就與老夫子合謀。


    肖桐音知道,在肖英傑得寵後,肖老太太對於他喜歡的東西隻要他開口都給。加上肖老太太有意讓沈氏接手肖家產業,每個月的月奉錢上也會多給予一點。這的確對於其它房來說有點偏心,但肖老太太的偏心在家中是眾所周知的,唯有暗底裏怨恨,也不好當麵說出來。


    肖亦民年少時沒讀幾個書,沈氏更是大字不識幾個。現在見兒子有出息,母憑子貴起來。難得可以抬頭挺胸說大聲話,肖英豪要什麽自然給什麽。


    從老夫子與肖英豪暗中的鬼祟中肖桐音知道,每次肖老太太要考肖英豪時,老夫子就提前把要考的內容跟他說一遍,然後把答案給他去背熟。


    肖桐音不知道這幾年來老夫子從肖英豪手中交易過多少物品,隻是有一次看到老夫子離去時,手中拿著一個像石頭的東西,她認得這個是爺爺書房裏的東西。而且從小她就被告誡過,爺爺書房中的東西比較珍貴,沒事不要去那裏玩。


    她心裏是有點疑惑,隻是不太敢肯定是不是爺爺書房裏的東西。她本想將這事情跟他父親說下的,可是因為肖英豪去告狀,把陳氏引來。由於這事情她讓她父親狠狠教訓一頓,這事情隨之也拋在腦後。


    倒是與陳氏的仇怨是越來越大了。


    肖英傑與老夫子暗中那點齷齪的交易肖桐音也懶得去理會,畢竟沒招惹到她的頭上。


    日子依然一天一天的過去,肖桐音在存有上輩子記憶的同時也慢慢讓自己融入這個時代。不管前一世吃過多少苦,忍受多少委曲,在這一世裏都沒有發生。她有個疼惜她的母親,也有一個偶然會威嚴的父親。


    上輩子是名孤兒,無法去體會什麽是父母之愛,這一世她想好好彌補迴來。


    可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肖桐音隻想安安穩穩的過著她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可是有人卻不像讓她過得這麽安穩。


    事情爆發是從肖老爺子從床上下來的那天開始的。


    身纏病疾,臥床多年的肖老爺子突然在一天睜開眼睛坐床上坐起來,而且精神抖擻。


    這一幕讓服侍他多年的肖老太太老淚縱橫,同時也讓肖家所有人在驚訝之餘也興奮不已。


    肖老爺子從床上坐起來後,除了很精神外,意識也很清晰。在大家一翻虛寒問暖過後,大夫也過來看過一遍後,肖老爺子就想到外麵走走。


    這點無可厚非,躺在床上多年,突然病情好轉,沒有誰願意繼續呆在屋子裏發黴。


    經過書房時,肖老爺子就想到裏麵看一下。


    年輕時肖老爺子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是在那裏麵呆過,雖然沒有高中狀元,曾經也通過鄉試,考上秀才。年輕時肖老父子在花田鎮很多人都稱唿他為肖秀才,這一點肖桐音也知道,就是這幾年,肖老爺子臥病在床,還有與他同輩的人這樣叫他。


    肖老爺子進入書房後,看到那些熟悉的書籍以及各種整齊擺放的筆墨紙硯輕聲一歎。肖桐音跟在他後麵,擁有上一世成年人的記憶,她深深能夠感覺到這一聲歎息中的唏噓。那是種對生命的脆弱以及過往光陰的感慨。


    肖老爺子撫模著熟悉的桌麵,順手拿起一支毛筆,蘸上墨汁準備寫什麽。


    “老太太那塊青花石放哪了?”肖老爺子突然抬起頭問。


    “不是在那裏嗎。”肖老太太走上前,在桌子上找尋幾遍,沒有找到。


    “你們誰進來拿過那塊青花石?”肖老太太迴身問著在書房裏的肖桐音和肖英傑他們。


    肖桐音撇撇嘴搖搖頭,心裏嘀咕著:“一塊石頭,我拿來幹什麽。”


    想了下,突然想到什麽,肖桐音別過頭看著肖英傑,發現他的目光有點閃爍。猛然的她想到當日老夫子手中的那塊石頭,再看肖英傑此時的神情,頓時便明白。


    肖英傑抬起看了肖桐音一眼,很快就低下頭,然後在大家在書房裏找那塊青花石時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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