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當愛笛帶著大軍迴到普拉多後,眾人在經曆了一番忙碌,本想迴去休息和放鬆放鬆自己,卻沒想到愛笛執意要如往常一樣,例行開個會議。 雖然有些人的心裏稍有不服,但畢竟愛笛是一個女人,同時又是秘法顧問,這點禮數眾人的心裏還是有的。


    經過士兵的傳報,妍娜在阿芙拉的陪同下,也來到了城堡大廳,沒有伊奇在場她多多少少有些感覺不自然,但在愛笛的微笑示意下,她還是如往常一樣坐在了,那個和身材瘦弱的她,極不相符的王座上,而愛笛也和以前一樣,舉止高雅的站在了她的身旁。


    看著眼前嬉笑打鬧的眾人,妍娜可愛的小臉上,也是露出了一陣微笑,但一旁的愛笛卻有些生氣的板著臉,同時輕聲的咳嗽了兩聲,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當看到她有話要說後,眾人這才默默的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此時的愛笛的身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天真爛漫的氣質,取而代之是高貴的外表,和那冷靜的性格,這讓人們不自覺的便聽從她的安排,即使他們知道她沒有任何權利去指揮自己。


    “誰有沒有話想說?”愛笛話音剛落,台階之下的法恩斯旁若無人的打起了哈欠,而塞德裏克則伸了伸懶腰,懶洋洋的說道“我隻想問什麽時候能走出這個大廳,我昨天就沒有好好休息。”塞德裏克話一說完,高迪安和法恩斯齊齊的將目光落在了阿芙拉的身上,甚至妍娜也微笑著看向了她。


    阿芙拉頓時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她略顯羞澀的低下了頭,並不打算解釋這個對於她來說較為美麗的誤會。而愛笛卻表情嚴肅的盯著塞德裏克,雖然沒有說話,但塞德裏克還是從她那銳利有神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種對自己深深的斥責。


    但他依然保持著自己臉上那假麵一般的微笑,仿佛是在故意挑逗著愛笛的情緒,看到這裏,妍娜也是坐在王座上用她那清澈純潔的大眼睛,用力的瞪了一下他,他這才默默的搖了搖頭,退到了一旁,不再說話。


    “這段時間雖然伊奇並不在普拉多,但危險卻無時無刻的在城裏蔓延,前幾次出現的殺手,就已經證明了這些,所以我希望大家能盡到自己的責任。”愛笛鏗鏘有力的說著,台階下的人卻無奈的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迴聲。


    當愛笛看到這些,她也並不在意這些,畢竟秘法師和秘法顧問等身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的。在薩普洛大6也一樣,人們之所以大多數選擇,對黑王子抹殺秘法師事件的沉默,就因為人們並不了解秘法師們,當那些不可查證的公告散布出去後,人們第一時間就會保持對秘法師們的警惕和敵意,仿佛破壞世界環境與和平的隻有秘法師而已。


    站在這裏的眾人倒不是被這種封建的思想所影響,他們還尚處年輕,隻是不太喜歡聽從別人的指揮,別說是顛沛流離的愛笛,就算是伊奇帶著王冠站在這裏,他們也不願意去聽命令,或指責和教育。


    “法恩斯,你要加強城裏衛隊的巡邏,不能讓那些潛伏的敵人有可乘之機,你同樣知道後果的,就像今天上午財物掉包的事情……”還沒等愛笛說完,法恩斯略顯不高興的揮了下手,另一隻袖子也隨著身體的搖擺,而空蕩蕩的飄了起來“知道了!”。


    “阿芙拉,今晚你就辛苦一下,之前我也聽到有刺客在城門大開殺戒的報告,所以你今天夜裏就帶著守夜的士兵,把好城門,明天白天你可以好好的休息。”愛笛話音剛落,阿芙拉嚴肅的行了一禮,說了一聲是,這還是讓她感到稍有欣慰的。


    這時,妍娜卻伸手打斷了一下愛笛要繼續的話“愛笛,今天晚上讓塞德裏克和阿芙拉一起守夜吧,長夜漫漫,不能讓她一個人堅守到天亮,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孩子,行嗎?”妍娜的語氣,盡顯對愛笛的尊重,而且表現的隻是商量的意思。


    愛笛微笑的點了一下頭,可是塞德裏克卻不高興的站了出來“憑什麽啊,女王大人,我可……”還沒等塞德裏克說什麽,一旁的高迪安急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為你好呢,塞德裏克大人,閉嘴吧。”高迪安一邊說著,一邊不好意思的看著妍娜,像是再替塞德裏克進行著道歉,看到這裏,妍娜也是給予微笑的迴應。


    “既然大家都沒什麽事了,就解散休息吧。”愛笛落落大方的說了一句,同時向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眾人見狀頓時一哄而散,更像是一群迫不及待下課的學生們,看著匆忙離開的眾人,愛笛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


    一旁的妍娜卻並沒有離開,反而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愛笛,你是對的,我相信你,你同樣是我們的家人,終有一天大家都會理解你的。”聽到妍娜聞聲細語的安慰,愛笛卻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希望吧……”愛笛說完鬆開了妍娜的手,獨自離開了城堡大廳。


    北方的黑夜雖然漫長,但降臨卻要更晚一些,當人們已經早早吃過了晚飯,天還沒有完全陰暗下來,天上的幾顆繁星就這樣在灰白交織的天空中,綻放著微不足道的光芒,而遠處的月亮也隻是微微呈現出了模模糊糊的輪廓。


    離開了城堡大廳,其他人忙碌了一天都早早的迴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而塞德裏克卻不是,他穿著一身已經滿是汙垢的襯衫,便毫不顧忌的去往了普拉多的酒館。當他一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屋裏三三兩兩交杯暢談的人,停止了下來,紛紛用異樣的眼光去看著他。


    看到這,塞德裏克略帶笑意,向房間裏的客人鞠了一躬“大家好,雖然我很帥,但你們也不要這麽看著我。”塞德裏克話音剛落,屋子裏的人鄙視的歎了口氣,同時迴到了剛才話題之中,塞德裏克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想讓角落裏那個美女吟遊詩人聽的,他起身的同時,不由自主的向她拋了個媚眼,而美女吟遊詩人也是點頭微笑著向他示意。


    這時吧台後的老板轉了出來,走到了塞德裏克的麵前。還沒等他說話,塞德裏克直接推開他,走到了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老板,今天生意好嗎?”“是,是是,還行吧。”“你認識我的對吧?”“是,是是。”“還記得那天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嗎?”


    聽到這裏,老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堆笑道“是,是是,我告訴你啊,她一會兒還會來呢。”一聽到老板的話,塞德裏克頓時感到一絲驚訝,同時心裏也是一喜“真的嗎?”老板深深的點了下頭,見老板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塞德裏克一把挽住了他的手。


    “這樣吧,我跟你說,我不差錢,你把最好的酒水和美食都抬上來,然後一會兒那個女孩來了,你就把她引到我這裏,到時候我還會獎勵你的。”聽到塞德裏克的話,老板也是欣喜若狂,他連忙滿臉笑容的答應著,並迴到了吧台裏,畢竟最近生意不是很好,總算盼來了他。


    塞德裏克坐在座位上,整理著自己的衣領,這時周圍那些客人微小的議論聲傳到了他的耳朵裏。穿著一身髒兮兮的白襯衫沒有外套,這身打扮就是到哪,都沒人覺得會是什麽好人,隻會認為他是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


    塞德裏克靜坐了半天,過了片刻老板拿來了一堆的食物和酒水,擺滿了桌子,並點上了一個小蠟燭,看上去格外的有情調,可這更遭到了周圍人們的議論紛紛,塞德裏克也不在意,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癟癟的小錢袋,放在桌子的底下,不知道幹什麽。


    站了起來,迴身來到了背對著自己的一桌客人麵前,兩個正在交談的客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了他“幹什麽?”他並沒有馬上迴應,而是抬起了雙手,優雅的行了一禮“兩位大人,想跟我玩兩把嗎,我這有兩百枚銀幣。”塞德裏克說著同時向吧台裏忙碌的老板招了招手。


    “兩百枚?”兩個客人頓時一驚,這兩百枚銀幣在他們眼裏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時老板在塞德裏克的吩咐下,拿來了三個骰鍾,裏麵裝好了骰子,放在了桌子上。這時塞德裏克也從身後拿出了一個錢袋,一把扔在了桌子上,圓鼓鼓的樣子看上去足有兩百多枚銀幣。


    看到這兩個客人眼裏都放出了綠光,其中一個客人佯裝鎮定的看了一眼塞德裏克“好吧,你說怎麽玩?”聽到他的話,塞德裏克頓時笑了起來,他從身旁搬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很簡單,我輸了這兩百枚銀幣你們分,如果你們輸了,每人給我五十枚銀幣,並且把衣服給我脫了。”


    “什麽?”塞德裏克的話,讓兩個人有些驚訝同時又有些氣憤不已。然而他隻是兩手一攤,靠在了背椅上,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嘿,背後說人壞話,總要付出代價的。”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那個男人,掐著自己的手指頭說道“行,他輸了我們一人一百,要是贏了我們才一人輸五十,可以賭一把。”


    在同伴的勸說和計算下,那個有些生氣的客人點了下頭,伸手拿過了骰鍾“看來你那兩百枚銀幣將要為你說的話所負責嘍,來吧。”“等一下!”塞德裏克忽然攔住了客人,並指了指自己的錢袋。


    這時兩個客人相視一眼,無奈的掏出了自己口袋裏的錢袋,並倒了出來,堆在了桌麵上。塞德裏克這才微笑的搖起了自己骰鍾。骰鍾在他輕輕搖晃了兩下後,便停了下來,他率先悄悄的打開了一角,向裏麵看了一眼,隻見自己搖出了四個五和一個六。


    他微笑著看了一眼麵前的兩個客人,這時他們也都看完了自己的骰子,並嚴謹的蓋上了自己骰鍾“你先說吧,有錢人。”聽到客人的話,塞德裏克嗬嗬一笑“八個六。”“八個六?”客人頓時疑惑出聲,三個人玩骰子一共十五個。


    “我不信。”“那你開吧……”就在客人剛要拿開骰鍾的時候,另一個人卻慌忙的攔住了他“兄弟,你在想想,他能一口喊到這,一定有把握,你看看你有沒有。”聽到同伴的話,那個客人又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骰鍾,同時默默的點了點頭。


    兩個客人對視了一眼後,輪到的那個客人屏住了自己的唿吸“九個六!”那個客人說著同時向同伴眨了下眼睛,那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同伴直接一拍自己的骰鍾“十個六!”說完二人齊刷刷的將目光盯到了塞德裏克的身上。


    塞德裏克並不緊張微微一笑“十一個五!”他話音剛落,下一個客人一把將骰鍾掀了起來“我看你拿什麽湊出來!”隻見他的手裏是,三個一和一個六還有一個五“兄弟,開吧,兩百銀幣歸咱們了。”他說著掀起了同伴的骰鍾,隻見桌子上擺著一個一,一個六和一個五還有一個四。


    看到這裏,塞德裏克將骰鍾一掀,桌子上十五個骰子裏正好十一個五,這讓叫開的那個客人頓時驚慌了起來“我以為你說的是十一個六。”這時塞德裏克深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座位用力向旁一丟,怒視向了麵前的兩個客人“玩不起就他嗎別玩,在我背後說我壞話,以為我聽不見嗎?”他的聲音,頓時引起了其他客人的共鳴,紛紛指責起了這兩個客人。


    人們雖然說不願意打擾別人的事情,但對玩不起的人還是沒有人能看的順眼的。聽到眾人的指責聲,又看到塞德裏克也不是什麽善類,眾怒難犯,兩個客人隻好默默的點了下頭,剛要起身離開,卻被塞德裏克一把攔住“嘿,看看我這身衣服,你們忘了什麽吧。”


    兩個人無奈,隻好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氣衝衝的摔在了桌子上,快步的走了出去,實在無法繼續在這裏丟人了。當他們走後,塞德裏克隨便穿上了一身大衣,同時將桌子上的銀幣,裝在了客人留下的兩個口袋裏。


    看著角落裏的美女吟遊詩人正在暗暗打量著自己,他微笑的將一個錢袋擱在了自己的口袋裏,同時將另一個錢袋丟給了她“拿著,送你了。”這時美女吟遊詩人放下了手中的琴弦,漫步來到了塞德裏克的麵前,高挑的身材,讓屋裏所有人都露出了一陣羨慕的目光。


    “帥哥,能問你一下怎麽做到的嗎?”“那兩個就是個傻子,玩骰子哪有眉來眼去的。”塞德裏克說著,嘴角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壞笑,同時拍了一下美女吟遊詩人纖細的腰臀。看著眼前的塞德裏克,她也是心裏暗暗佩服,一般沒有人有這麽大的膽量,畢竟骰子是靠運氣的,差一點,他手裏的兩百枚銀幣就會輸掉。


    吟遊詩人正想到這,隻見塞德裏克打開了自己手裏的那一大包鼓鼓的錢袋,從裏麵拿出了一片風幹肉放在了嘴裏,同時又拿出了一片,輕輕放到了吟遊詩人驚訝的嘴中,片刻後她恍然一悟,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阿芙拉拎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她一進來,老板就連忙堆笑著走了過來“大人,需要什麽嗎?”“哦,我找個人,塞德裏克。”“那是誰?”正當老板和阿芙拉談話的時候,塞德裏克看到了阿芙拉,連忙躲到了吟遊詩人的後麵,並向老板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告訴她。


    沒想到老板誤會了,他微笑著向塞德裏克指了指,塞德裏克頓時連忙裝過了身去,吟遊詩人也是一陣好奇,但自己怎麽都拿過他的錢了,於是,擋在了他的身前,微笑的看著步步走來的阿芙拉。


    “塞德裏克,躲什麽啊?”阿芙拉剛要伸手去拽塞德裏克,沒想到這名美女吟遊詩人一下子攔住了她,同時臉上帶著一絲撫媚的笑容“我說大人,您找誰啊,是不是認錯人了啊。”這笑容在女人之間盡顯出了敵意。


    “哼,怎麽,你是誰,竟敢攔我。”阿芙拉輕蔑的說著,而吟遊詩人絲毫不懼,雙手高傲的盤在了自己的胸前“我隻是城裏的民眾啊,大人,難道您身為軍官,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嗎?”誰都能從阿芙拉身上的盔甲看出她的身份來,但吟遊詩人卻依然阻攔著阿芙拉。


    同時兩邊的客人也都更傾向於這名美女吟遊詩人,畢竟是就身份來說嘛。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塞德裏克,阿芙拉更顯氣氛,她憤怒的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吟遊詩人“我告訴你,今天和你沒關係,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大人,這話應該說你自己吧,你認錯了人,還想要動手嗎?”“塞德裏克!你給我轉過頭來!別以為換身皮我就認不出你。”當聽到阿芙拉的喊聲,塞德裏克這才默默的轉過身來,低頭不語的樣子讓她更加感到氣憤和疑惑。而她將疑惑放在了塞德裏克的身上,卻將憤怒轉移到了眼前吟遊詩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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