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走!”


    妍娜雙手緊緊握著長刀,並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她顫抖的雙手,使長刀的刀刃輕輕晃動著。然而伊奇卻隻是抬起了雙手,一雙薄如柳葉的雙眼,麵無表情的看著妍娜,他的嘴角微微的翹起,仿佛並不怕妍娜現在的舉動。


    “聽我說,妍娜,放下武器,你這樣是不會攔住我的……”伊奇的語氣緩慢而平靜,妍娜低頭看了看手中,那讓自己感覺到有些沉重的長刀。突然她閉上了雙眼,一下子將長刀比在了自己那潔白的脖頸下。


    “妍娜!”這時伊奇露出了驚慌之色,真怕她在這時會做出什麽傻事。他伸手剛要向前,卻隻見妍娜雙眼睜開,一雙清澈的眼睛,流露著堅定不移的目光,以及那尚未幹涸的淚痕“伊奇,我不能跟你走,我要迴去!”


    妍娜激動的大喊著,這讓伊奇一顆心時時的緊張了起來,他生怕現在激動的妍娜會傷害到自己。他慌忙的點了點頭“你說了算,我陪你迴去。”“你誓…”妍娜帶著抽泣的聲音,天真的說著。看著妍娜楚楚可憐的樣子,伊奇無奈的點著頭……


    兩個穿著黑袍的男人,麵無猙獰的緊握著手中那把明晃晃的短劍,一步步向愛笛走去。愛笛驚慌的退到了牆角,身體緊緊的靠在了牆壁上,她迅的抬起了右手,隨著手快的握了一下,頓時手中出現了一團冷光。


    兩個男人頓時一驚,他們停下了腳步,靜靜的望著愛笛。“魔法無情,別逼我……”愛笛潔白如玉的臉上雖然充滿了緊張,但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睛卻小心翼翼的盯著麵前這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忽然殘破的窗口處,一陣風把破舊的窗戶吹的吱吱作響,神經緊繃的愛笛不由得側頭望了一眼。這時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大喝了一聲,丟下手中的短劍,快撲到了愛笛的身上,他一手抓著愛笛的脖頸,另一隻手抓住了愛笛正在施法的手臂,並用力的向牆上一撞,冷光頓時憑空消失。


    此時的男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一雙兇神惡煞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妍娜“伊奇在哪?”“我不知道…”愛笛話音剛落,男人的手更加用力了起來,這讓愛笛有些難以唿吸。


    “你也別逼我!快說,否則我的手段是你所忍受不了的。”“我真的不知道……”愛笛不停的掙紮著,喊了起來。看著她美豔絕倫的臉龐,這時男人側頭向他的同伴,壞笑著點了下頭。


    另一個男人會意的握起了短劍,笑嗬嗬的來到了愛笛的身旁,他提著短劍,輕輕的挑起了愛笛身下的長袍,一雙玉潔修長的雙腿頓時顯現出來“至少你死前,我也會讓你享受享受。”


    “給我滾開……”愛笛大喊著,急忙伸出了另一隻自由的手,抓向那個男人,可是男人迅的反映過來,一把掰過她的手臂,死死的按在了牆上……


    “愛笛!”就在這危機時刻,妍娜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看著眼前的一幕,她頓時愣在了原地。手持短劍的男人,見妍娜穿著單薄的睡衣,並手無寸鐵的愣在那裏,他慢慢的鬆開了愛笛的那隻手。


    “今天是怎麽了,難道這是眾神看我孤單了太長時間麽?”“算了吧,它們是在考驗你呢,趕緊抓過來。”聽到同伴的聲音,男人握著短劍壞笑著一步步走向了還處在震驚之中的妍娜。


    就當男人猙獰著笑臉,伸手抓向妍娜的時候,伊奇突然從身後一把拽開了妍娜,提著長刀指向了笑容還未減去的男人。“伊奇…”


    “你們這兩個無恥的混蛋,欺負女人可不算什麽本事。”伊奇說著將長刀抵在了男人的額頭上。男人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一絲有些驚愕的神情。


    “伊奇束手就擒吧,黑王子早就懷疑你了,我們的後麵還有更多的人。”此時按住愛笛的男人迴頭向伊奇大吼著,聽到了男人的聲音,伊奇微笑了起來,他將長刀慢慢的放了下來,兩個男人提著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


    就在長刀緩緩下落的時候,瞬間,他的笑容戛然而止,伴隨這妍娜一陣驚叫,伊奇的長刀快捅進了麵前男人的脖頸裏,狹長的刀刃刺透了他的脖頸,鮮血緩緩的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男人表情驚愕的跪倒在地,伊奇猛然拔出了長刀,滾燙的鮮血頓時如水柱般噴灑到了地上,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捂住自己的傷口,便一頭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伊奇在這一片安靜之中,將長刀用力向身旁一甩,刀刃上的鮮血,濺灑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副鮮紅的圖案。他步步來到了男人麵前,將長刀指向了他。


    “別過來!要不我殺了她”驚慌失措的男人,翻身將愛笛抵在了自己的身前,同時狠狠掐住了她細長的脖頸。愛笛痛苦的掙紮著,幾乎快要窒息,她用力掙紮了幾下後,便不再掙紮,頭漸漸的垂了下來。


    這時伊奇微微的歎了口氣“你已經殺了她…”此時慌張無比的男人,瞪著眼睛看著伊奇,將信將疑的慢慢鬆開了愛笛脖頸上的手,這時愛笛突然睜開眼睛,咳嗽著,迴過身來,抬起長袍中的腿,用力頂向了男人的下身。男人痛苦的跪在了地上,出刺耳的慘叫。這時伊奇落下長刀,上前一步,一腳踢向了男人的腦袋……


    伊奇拿起了床上愛笛換下的那身破舊的長袍,綁住了男人的雙手,並將他提了起來。而一旁的妍娜則上前攙扶著愛笛坐在了床邊。


    “你們來幹什麽?我可不知道這次任務會有這麽多人參與。”此時的男人,雙手被反綁的跪在了伊奇的麵前,急促的唿吸著。“我們是按照妖嬈的指令,來接應艾斯的。”男人默默的說著,剛才的緊張已經漸漸消失。


    “為什麽需要接應?”看著男人半天沒有迴答,伊奇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男人這才張開了口“怕他們兩個對付不了你。我們來至少能確認一下。”


    “你們後麵還有多少人?”男人輕輕的搖了搖頭,深沉的看著伊奇“不知道,伊奇,束手就擒吧,你也知道我們是什麽樣的人,不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我們組織的規模也遠遠比你所想的要龐大。至少能達到不會讓你輕易的逃脫……”。


    “黑王子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一開始…”伊奇合上了雙眼,迴想起曾經的畫麵,慢慢的站起了身。男人麵帶微笑的望著他,似乎眼裏充滿了希望“伊奇,重新加入我們,我想殿下會寬恕你的,畢竟我們都並不討厭你……”


    男人話沒說完,伊奇側頭看向了坐在床邊略顯驚訝的愛笛,用手輕輕的比劃了一下“什麽?”“用魔法打死他…”伊奇慢慢的說著,他深沉有力的聲音更像是一種命令。


    愛笛的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她沉默的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畢竟從始至終自己還從來沒有用魔法傷害過人,現在的她雖然痛恨這些毀掉秘法學院的敵人,但她依然難以下定決心。


    伊奇嚴肅的望著愛笛,仿佛他銳利的眼神,在逼迫著愛笛的內心。這時看到了這一幕的妍娜,急忙站了起來,擋在了伊奇的麵前“放了他吧…”伊奇並沒有理會妍娜,炙熱的目光隻是落在了愛笛的身上。


    看伊奇並不理會自己,妍娜默默的來到了男人的背後,此時的男人微笑的看了一眼妍娜。“妍娜!……”伊奇大喊了一聲,隻見妍娜已經解開了男人的雙手,男人抱著肩膀,一下撞開了麵前的伊奇,並向門口衝了出去。


    伊奇見狀急忙提著長刀,追了過去。就在男人剛要踏出門口的時候,瞬間一道寒冷的光輝在伊奇的眼前劃過,帶著不斷破裂的聲音,唿嘯著旋轉而去,硬生生的打在了男人的身上。男人瞬間被冰凍在了門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冰雕,晶瑩剔透,散著微微的涼意。


    伊奇慢慢迴身望去,隻見沉默的愛笛,輕輕晃了下自己的手,手上的冷光才漸漸憑空消失。伊奇收迴了長刀,快步的來到了妍娜的麵前,用一種指責的目光盯著她“你瘋了麽?”“至少他不會再敢來傷害你……”妍娜小聲的說著,一張小臉默默的低了下去,仿佛充滿著委屈。


    “知道嗎!那是敵人,放他迴去,他會帶更多的人來!”伊奇責備的喊著,妍娜深低著頭,傳來隱隱抽泣的聲音。伊奇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再說兩句的話,恐怕麵前的這個小女孩會一下子哭出來的,他隻好收起了嚴肅的麵容,輕輕撫摸著妍娜的頭。


    他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純潔天真的女孩子會對他有這麽大的吸引力,也許可能正是因為她身上那種別人沒有的善良吧。而此時的愛笛也緩緩的抬起了頭,深深的凝望著眼前的一幕,放在兩邊的雙手,緊緊的抓起了身上的長袍……


    ooooooooo


    法恩斯打開了那精致的信封,隨意的丟在了桌子上,他拿出了那張淡黃色的信紙,仔細了查看了一番,隨著他臉部表情的變化,眾人都好奇的慢慢將頭靠了過去……


    就在一陣安靜後,法恩斯一下把信紙拍在了桌子上,這一舉動,著實嚇周圍眾人一跳,他們紛紛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疑惑的望向了法恩斯。


    “怎麽了?法恩斯?是不是伊奇來信了”提亞拉輕輕的問著。自從伊奇失蹤後的這幾個月裏,隻有提亞拉常常的心神不寧,她對伊奇的突然離去雖然並不理解,而且有些怨恨,但她卻始終想著他,擔心著他。


    看著提亞拉和其他人一臉疑惑的樣子,法恩斯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時提亞拉站起了身,用力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同時嚴肅的看向了法恩斯“快說,是不是伊奇。”


    看著提亞拉兇兇的樣子,法恩斯的笑容瞬間收了迴去“不是……”看著法恩斯認真的樣子,提亞拉這才失落的坐了迴去,而這一幕卻讓法恩斯的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是主教茉莉蘭大人的信件,信上說奧爾加大人被黑王子派去執行特殊的秘密任務,提爾鎮的教團傭兵暫時由我法恩斯暫代團長,掃蕩逃入北方的秘法師。”法恩斯滿是喜悅的說著,他一改之前的愁眉苦臉。


    法恩斯話音剛落,塞德裏克和提亞拉滿不在乎的將身體向後一靠,眼裏充滿了鄙視,而隻有法恩斯身旁的傑克一動不動,全神貫注的聽著“這有什麽可好的?”傑克憨厚的臉龐認真的看著法恩斯,顯然法恩斯臉上的喜悅並沒有讓他明白過來。


    “以後我們法恩斯大人就是團長了,我們都得聽他指揮了。”塞德裏克毫無興趣的趴在了桌子上,而一旁的提亞拉則又抬起手臂,拄著頭,無聊的把玩起了湯匙。


    傑克這時才明白過來,他恍然大悟的向法恩斯點了點頭“你以後就是團長了,那你可要多照顧我啊,要不然咱倆在決鬥的時候我可不再放水了。”傑克認真的說著,仿佛臉上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塞德裏克則趴在桌子上,臉上堆起了笑容看著法恩斯,同時伸手抓了抓自己那蓬亂的頭。“法恩斯團長,以後任務獎金能不能多給我點,至少能讓我養家糊口……”。


    沒等塞德裏克說完,一旁的提亞拉微微抬起了頭,疑惑的看向了塞德裏克“你什麽時候成的家?”“現在沒有,總得為以後打算……”看著眼前幾個人那不無諷刺的交談,法恩斯收迴了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板起了臉。


    “都別說廢話了,為了能讓我們長期的抓捕秘法師及密謀者,茉莉蘭給我們送來了一些物資,而且根據信上的日期和行程,不出意外,教團使者明天就會帶著物資過來……”


    “沒意思,那吝嗇的大主教每次都隻給我們送些破銅爛鐵,也就提亞拉那一身銀甲還算值錢。”塞德裏克說著,將趴在桌子上的腦袋默默的轉向了提亞拉。


    “算了吧,塞德裏克,你那一對軍刀也是在主教那一箱物資裏挑的……”“喂?大姐,你這麽說就不對了,誰都知道那一箱是教團騎士的裝備,你們都肥肥瘦瘦的挑完了,就剩這對破軍刀了……”。


    “塞德裏克,別胡說八道,我是最後一個,你們留給我的也就是這個破盾牌了……”傑克仿佛賭氣的抱怨著。看著眼前眾人吵鬧的樣子,一旁的法恩斯不禁皺起了眉頭。


    “都給我閉嘴!”法恩斯大聲的喊了一句,這時屋中才安靜了下來,隻有塞德裏克輕輕的歎了口氣“看,我們的團長大人生氣。”“塞德裏克,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這個月的獎金沒收了。”聽到了這句話,塞德裏克這才默默的閉上了嘴。


    傑克反而湊到了法恩斯的身旁“團長大人,那我獎金是不是能多給點……”“給我滾出去!”沒等傑克說完,法恩斯憤怒的咆哮著,這引得塞德裏克和提亞拉連連出笑聲。


    看周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法恩斯這次深深的出了口氣,嚴肅的看著眾人,繼續說了起來“對於追捕秘法師你們有沒有什麽想法?”


    “隻要教團拿錢,我們辦事就行了,現在黑王子是至高之王,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塞德裏克幽幽的說著,卻讓提亞拉感到了不滿“可是烏甘卡大師和奧爾加大人是朋友,我們怎麽能對秘法師下手。”


    “秘法學院都被攻破了,我們能阻止什麽。隻有聽從這該死的命令,我們才能保證這裏不會是黑王子下一個目標。”塞德裏克的話使得法恩斯讚同的點了點頭,雖然教團傭兵和秘法師從來都是互補相犯,但他們一直都歸屬於至高國王的管控,而且教團傭兵還是月光城主教的下屬。


    “不知道奧爾加大人是怎麽想的……”提亞拉默默的說著,仍然不讚同塞德裏克的意見。這時塞德裏克站了起來,雙手拄在了桌子上,望著心有餘悸的提亞拉“算了吧,茉莉蘭是白西提斯的情婦,也就相當於黑王子的母親,如果我們不聽茉莉蘭的話,黑王子一樣會幹掉我們的。何不趁著現在關係還不錯,我們先收下主教的物資……”。


    塞德裏克話沒說完,法恩斯抱起胳膊,嘴角一撇。“塞德裏克,這都從哪聽說的。”這時塞德裏克雙手一攤,無辜的望著法恩斯“大家都這麽說……”。


    時間不知不覺的已經從伴晚到了深夜,法恩斯重重的打了聲哈欠,站了起來“行了,時候不早了,明天我們先收下主教的物資,然後再作打算,順便迎接主教身邊那些傲慢自大的走狗…”說著法恩斯連連打著哈欠,自顧自的向門外走去。


    在法恩斯的傳染下,眾人也都紛紛有了困意,傑克和塞德裏克摟著肩膀,開著玩笑的走出了領主大廳。此時寂靜的屋中隻剩下提亞拉一人,她的雙手默默的握在了一起,金色的秀隨著微微低下的額頭,而順滑的垂落到了桌子上,她一雙如繁星般明亮的眼睛漸漸的合了起來,仿佛在祈禱著什麽。


    “伊奇…你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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