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暴風雨將至的原因,薩普洛大6的天空時常被陰雲所籠罩,寂靜的夜晚也比往常要降臨的更早一些。﹤漆黑一片的夜幕,遮擋住了天邊的璀璨星群,就連那一輪皎潔的月亮也隻是透過陰雲散著微弱的光芒,照射在了月光城中,隱約的形成了一副朦朧的畫麵。


    一個人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他將鬥篷披在了頭上,使別人注意不到他的麵容,即使深夜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麽行人。他顫顫巍巍的走在街上,從他蹣跚的腳步可以看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當他來到了一個在這城中並不算起眼的房子前時,停住了腳步。在一陣風的吹拂下,房前的牌子出了微微搖曳的聲響,他突然轉過身來,四處觀望著,似乎在警惕的查看有沒有跟蹤自己的人。


    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見一片漆黑的周圍,給與的迴應隻是幽暗的寂靜。他這才放鬆了一顆警惕的心,一步步的走向屋子門口,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哦,老朋友,你輕點…”


    老人聽到聲音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十分自然的關上了房門。當他慢慢迴過身來的時候。隻見昏暗的屋子內,一個破舊的木桌旁,坐著另一位老人,他那滿是滄桑的雙手,放在桌子上,圍繞著桌子上唯一散著微弱光芒的燭台,似乎他不想因為一個短暫的開門,而讓吹進來的風,熄滅了蠟燭。


    剛剛進屋的老人,微笑著坐在了與他對立的椅子上,緩緩的摘下了圍在頭上的破舊鬥篷,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頓時顯露了出來,本來慈眉善目的樣子,也在微弱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恐怖。


    “黑王子康賽斯已經迴來了,白天我看到了他的軍隊,而且現在城內到處都是星夜騎士……”


    “但那並不代表國王已經死亡,我們得想辦法找到失蹤的國王,否則這一罪名說不定扣在了誰的頭上。”


    “放心吧,老朋友,我們曾經都是國王的手下,同樣也包括那些忠心的領主,我們不會讓康賽斯亂來的,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


    “但願如此吧,希望殿下一直信仰的光明之神能讓他平安歸來……”。


    就在兩名老人低聲說話的時候,突然傳來了陣陣的腳步聲,雖然從腳步聲可以聽出是緩慢的步伐,並且聲音微小,但在這樣寧靜的深夜,這陣腳步聲也顯得格外的刺耳。


    一名老人急忙的向快要燒盡的蠟燭吹了一口,微弱的光芒隨著熄滅的蠟燭,頓時消失在了寂靜漆黑的屋子內。兩名老人默不作聲,甚至是屏住了唿吸,靜靜的聽著腳步的聲音。


    隨著腳步聲的逼近,破舊的木門被打開,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並伴隨著一陣狂風吹了進來。兩個老人的心瞬間緊張到了極點,這時腳步聲停止在了破舊的桌前,並隱隱約約能夠聽到盔甲所出的聲音。


    這時一名士兵拿著火把從外麵走了進來,因狂風而縹緲搖曳的火光照耀到了他進來時的道路,隻見周圍站著幾名同樣戴著黑色頭盔,身上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這名士兵走進屋中將火把向前一遞,火把點燃了還未燒盡的蠟燭,昏暗的屋子再次被照亮。


    兩名老人麵帶驚異的表情,坐在原位,沉默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隻見這個人身穿著一身黑顏色的軍服,暗金色的腰帶緊緊的圍繞在軍服外,並且腰帶之上斜掛著一把隻有軍官才能佩戴的軍官製式長劍,頭上帶著一個黑顏色的軍官帽,這讓他在幾名士兵中,看起來與眾不同。


    “你…”


    老人緩緩的抬起手,指向了軍官,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隻有自己那緊張無比的唿吸聲傳出。軍官詳細看了看老人的樣子後,嘴角略微上翹,露出一絲邪惡的壞笑。


    “這是康賽斯大人的問候…”


    軍官簡潔的說了一句,同時手中慢慢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同一個夜晚,人們在深夜中早已進入了夢鄉,月光城的居民區也是一片寂靜,但有些建築依然散著明亮的光芒,照耀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


    一個兩層樓高的房子,深紅色的牆麵,從窗戶透出的光芒中,襯托出了浪漫的情調,青綠色的植物被修剪成型,圍繞在了房屋的周圍,而在華麗的白色木門頂端,鑲嵌著一個散著燭火的燈罩,似乎歡迎著人們的到來,在月光城的人們都知道,這是一個供人們風花雪月的場所。


    而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破舊風衣的男人,他高高立起的衣領,擋住了他那張正在打瞌睡的半張臉。這時男人聽見一陣陣腳步聲傳來,他立刻驚醒了過來,慵懶的身體離開了剛才所靠的牆壁,他靜靜的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同時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目光。


    隻見一整隊的星夜騎士在一名軍官的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緩緩走來,眨眼間,軍官就走到了男人的麵前,並格外嚴肅的盯著他那張充滿疑惑的臉龐。


    “大人?…”男人輕微的語氣中,含著一絲深深的懼意。


    “與你無關,給我滾開。”


    聽到軍官低聲的嗬斥,男人微低著身子讓到了一旁,這名軍官打開了白色的木門,帶著自己的士兵徑直走進了建築內。


    一進屋中,隻見到處都是一片香煙繚繞,四周淡黃色的牆壁下,擺著盡顯高貴的家具,幾張淺粉色柔然的沙上,坐著幾個男人。而坐在他們身邊的都是一些衣著暴漏且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他們摟摟抱抱,嬉笑打鬧,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名軍官的進來。


    這時一個穿著一身豔麗的服飾且並不年輕的女人,來到了軍官的麵前,她的手輕柔的搭在了軍官的肩膀上,微小的動作卻盡顯了女性的柔弱。


    “大人,您怎麽才來啊,我想一定有某個人早就開始想你了。”女人微笑著,等待著軍官的迴應。


    然而得到的迴應卻是軍官麵無表情的推開了她,她剛要再次上前詢問,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愣在了原地。隻見軍官的身後,那些黑盔黑甲的士兵們,66續續的走了進來。


    軍官嚴肅的掃視著周圍那些充滿驚訝的目光,這時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此刻停止的時間,冰凍住了周圍的一切。在人們驚異的表情上,一種緊張的氣氛開始迅升溫。


    這些黑盔黑甲的士兵整齊莊嚴的站在了剛進門的位置,死死的擋住了門口。軍官來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男人麵前,仔細看了一番,然後接著默不作聲的來到下一名男人的身旁。


    這時隔著沒多遠距離的沙上,一個男人急促的唿吸著,身旁女孩的手臂依然沒有拿走的搭在了他的身上,男人略顯警惕的注視著軍官的一舉一動,同時另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女孩的手臂。


    就在這時,軍官察覺到了身後那異樣的目光,他和那名女孩同時轉過頭去看那個緊張的男人,刹那間,男人一把抓起了身旁的女孩,擋在了自己的麵前。軍官急忙拔出了長劍,剛要跑過去,隻見男人用力向前一推女孩。


    女孩一下失去了平衡,撲向了軍官,已經拔出長劍的軍官,一時間躲閃不及,長劍狠狠的刺透了女孩的腹部,在女孩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一股鮮血緩緩流出。


    女孩雙手握著已經刺透自己身體的長劍,緩緩的跪倒了下來。軍官一腳踢開女孩,拔出了沾滿鮮血的長劍,未作理會,快的追向上二樓的樓梯。


    這時人們才緩過神來,望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女孩,他們驚慌失措的亂喊亂叫,並起身要逃,卻隻見那些黑盔黑甲的士兵們,保持著冰冷的麵色,嚴肅的擋在門口,阻擋著人們的去路。


    軍官手持長劍一路來到二樓,寬闊的二樓和一樓有著同樣大小的空間,隻是被隔開,形成了一個個狹小的房間,留下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到盡頭的精致的長方形窗戶。


    他緊緊的握著長劍,小心翼翼來到第一個房間的門口,突然,他猛的一腳踢開了木門,隻見裏麵除了一張空空的大床,再沒有什麽。就在這時他身後的房間傳出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他想都沒想,急忙轉身,一腳踢開了身後那間屋子的木門,伴隨著一聲尖叫,眼前出現的是,一個男人慌慌張張的提著褲子,而在床上一個女人緊緊的抓住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裸露著自己的上半身。


    就在這時,走廊深處的一間房門被打開,剛才逃跑的那個男人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軍官急忙手持長劍,追了過去,隻見男人麵帶恐懼的望著軍官,他連續後退了兩步,急忙轉身,閉上了眼睛,用力的撞向了窗戶。


    隨著一陣巨大的破碎聲音,男人縱身從二樓的走廊跳出了窗外,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他捂著自己的腿,想要再爬起來的時候,這時幾名黑盔黑甲的士兵已經手持長劍圍住了自己。


    “不…別殺我,我知道你要什麽…”沒等男人說完,士兵們揮舞起長劍,殘忍的砍在了他的身上。


    一聲聲皮肉被撕裂的聲音不住的傳來,鮮血也不斷的緩緩流淌在冰冷的街道上,士兵們不斷的揮舞著長劍砍殺著躺在地上的男人。軍官站在破碎的窗戶下,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這才緩緩的收起了手中的長劍……


    “暴風雨要來臨了,你最好別讓孩子們在外麵玩,更何況天色已晚…”一個身穿軍服的男人站在自己的房屋外麵,麵對著自己那位年輕的夫人,輕聲的囑咐著。


    女人則溫柔的笑了起來“那你呢,安德魯”。


    安德魯皺了皺眉頭,已經不顯年輕的臉龐,充滿著焦慮“我今晚可能晚點迴來,有人邀請我參加一場宴會。”


    他話音未落,女人頓時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親愛的,那是誰?”


    這時安德魯則嗬嗬一笑,伸手把住了女人的肩膀“放心吧,親愛的,你是沒有競爭對手的…”安德魯滄桑的聲音充滿著磁性,可女人卻默默的嘟起了嘴,好像不依不饒。


    安德魯見狀隻好無奈的一笑“好吧,我和奧爾加閣下去談點事情。”


    女人這才點了點頭“那你要早點迴來。”安德魯微笑的點頭答應著,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妻子,滿含愛意的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安德魯身穿著一身黑色端正的軍服,背後印有一個大大的十二角星的圖案,暗金色的腰帶斜跨著一柄軍官長劍,這是隻有星夜騎士精英的軍官才配擁有的服飾。唯一與普通軍官服裝不同的是,胸前那顆在黑夜中都十分耀眼的十二角星徽章,那是隻有高級軍官才配擁有的。


    月光城中所有的教堂即使是在無人的深夜也是開放的,隨時歡迎那些想要救贖自己靈魂的人。安德魯按照約定來到了一座並不算大的教堂中,隻見沉寂的教堂裏空空蕩蕩,四周的角落裏點著陰暗的燭火,一個穿著牧師服裝的人低頭坐在一張長椅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雙手緊緊的合在一起放到頭上,似乎在做著虔誠的禱告。


    這個牧師有著濃密的頭,所以看上去應該是一個年輕人,安德魯輕輕歎了口氣,並肩坐在了他的身旁,雙眼自然的盯著前方空空蕩蕩的講台。


    “奧爾加大人怎麽沒來?”


    “奧爾加大人讓我告訴您,最近要小心一些,黑王子康賽斯帶領著星夜騎士大軍已經迴城了。”年輕的牧師默默的說著,聲音平靜而又冰冷。


    “算了吧,我是星夜騎士精英的指揮官,就算國王也不會拿我怎麽樣。”安德魯略顯輕鬆的說著,他望了望身邊的牧師,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後,他站起了身。


    “既然這樣,那告訴奧爾加,我們改日再聚…”安德魯話沒說完,年輕的牧師轉過身來,抬頭望著他,嘴角略微的翹了起來。


    “康賽斯大人也讓我向您帶來問候。”


    聽到牧師的話,安德魯表情一下僵住了,他的眼裏瞬間充滿了警惕。


    年輕的牧師話音剛落,快的拔出了懷中的匕,帶著明晃晃的寒光,刺向了安德魯的臉部。安德魯慌忙擋開了攻擊,並迅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輕輕一掰,匕掉落在地。他趁勢一拳,將牧師打翻在了地上。


    就在安德魯剛要一腳踩向他的頭時,一陣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猛然迴頭,隻見幾名穿著白色風衣攜帶著長劍的士兵走了進來,領頭的一人已經顯然有了些年紀,光禿禿的頭顯得份外的威武。


    “啊哈,奧爾加,你來的很及時啊。”


    “不,是你來早了。”奧爾加簡短的說了一句,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安德魯,似乎在期待著什麽答案。


    “奧爾加大人,如果不是你背叛我,那就是黑王子已經開始對我們下手了。”


    安德魯說著一把提起了他剛才打倒的年輕牧師。奧爾加則微微一笑,走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牧師。


    “我並不認識他,安德魯將軍”


    “那看來黑王子已經開始了他的清理,我不能在月光城繼續生活了。”


    安德魯說著話的同時,握起匕,狠狠的劃過了年輕牧師的脖頸,一股鮮血緩緩流出,他瞪大著恐懼的雙眼,慢慢的跪倒了下去。


    “那您隨我迴提爾鎮吧,不管怎麽樣,教團傭兵永遠信任您。”


    奧爾加嚴肅的說著,這讓安德魯感到了一絲真誠。他微笑的點了點頭,將匕扔在了自己腳下的屍體上。


    “那請奧爾加大人在這裏稍等,我得迴家整理一下。”


    聽到這話,奧爾加上前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安德魯將軍,現在沒有時間了……”


    “我不能丟下我的兒子和女兒…”看著安德魯堅毅的目光,奧爾加隻好默默的點了點頭……


    安德魯此時的心情多少有些緊張,但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他邁著自然的步伐向來時的路走著,即使此時已是深夜,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


    不久之後,安德魯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虛掩的木門,透漏著屋內溫暖的亮光。警惕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他緩慢的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不讓其出任何的聲音。一步步的走到了門口,他將耳朵輕輕的靠向木門上,但似乎屋子內什麽聲音都沒有。


    他手持長劍,輕輕的推開了門,隻見自己那年輕的妻子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矗立在臥室的門口,無神的雙眼,呆滯的望著自己,似乎剛剛痛哭了一場。安德魯來不及多想,急忙轉身關上了房門。


    “快,我們不能留在這裏了,現在帶著孩子們收拾東西。”


    安德魯匆忙的說著,然而妻子卻不為所動,這時兩個幼小的孩子從臥室裏跑了出來,安德魯輕輕撫摸著兩個孩子的小腦袋,並向自己的妻子看去,可此時的一幕卻讓他愣住了。


    隻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名軍官將冰冷且鋒利的長劍架在了自己妻子的脖頸上,嘴角並散著陰森可怖的笑容。


    “安德魯將軍,我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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