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二、一切都隻是騙局


    當花玉琿與厲無邪終於尋到飄香雪的時候,卻隻能看到一座玉棺了。≧


    “竹兒,對不起,我最終也沒能找到救你的辦法。”花玉琿望著玉棺中水竹的屍體,淚流滿麵地懺悔著。


    “桑子衿,我一定要殺了你。”厲無邪咬牙切齒地道,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兇光。


    “為什麽要殺我?”桑子衿竟然敢在此時出現,而且還敢問出這樣找死的話,別說厲無邪,就是花玉琿也恨不得立即殺了他。但是花玉琿卻還是理智地拉住了要殺人的厲無邪,因為直覺告訴他,桑子衿之所以如此,一定是有深意的。


    “難道我們不該殺你嗎?”花玉琿用力拉住厲無邪,理智地反問道。


    桑子衿淒然一笑,目光看似不經意地掠過水竹的玉棺,又是邪魅一笑:“為什麽,因為我殺了她,我那一扇根本不足以致她喪命。”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所以你難辭其咎。”花玉琿冷叱道,然後他竟然驚奇地在桑子衿的眼中看到了沉痛,他覺得應該是自己的眼花了。


    不等他琢磨明白,桑子衿已經冷笑道:“如果是這樣,那麽幕後的主謀是不是更該死?”


    “主謀?”花玉琿疑惑地看著桑子衿。


    “桑子衿,你有什麽話,痛快說,不要繞來繞去,像個娘們。”厲無邪氣咻咻地怒斥道。


    桑子衿居然沒有生氣,而且也收斂了笑容,十分嚴肅地道:“柳忘塵的那一劍的確足以致命,可是最終致使水竹無藥可醫的卻是水如雲的‘冰蓮七魂丹’,因為她在‘冰蓮七魂丹’中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絕心散’,所以就算你們能治好水竹的劍傷,也無法解掉此毒。”


    桑子衿的話,讓所有人都驚詫萬分。


    “你胡說。”厲無邪第一個叱喝出來,滿臉的不置信。


    “花玉琿,你仔細迴憶一下,那朵‘冰蓮七魂丹’是不是有什麽異樣?”桑子衿不理厲無邪,而是徑直問向花玉琿。


    花玉琿認真迴想一下,那朵‘冰蓮七魂丹’晶瑩剔透,但是在花根處似乎的確有一抹淺淺的暗紫痕跡。當下立即懊惱地頓足道:“的確如此,是我疏忽了。”他當時沉浸在水竹能續命的驚喜之中,卻忽略了這細微的異樣。


    “水如雲,我要殺了你。”厲無邪聽到花玉琿的話,立即信了桑子衿,就要衝出去殺人。


    “不必你動手,她已經死了,屍體就在外麵。”桑子衿冷冷說道,語氣十分平靜,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瀾。


    “是你殺的?”花玉琿了然地問道。


    桑子衿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花玉琿冷靜地詢問道,隱隱覺得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就要揭曉。


    桑子衿的眼中忽然充滿了痛楚,緩緩歎道:“其實,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個騙局。”


    “騙局?”花玉琿和厲無邪都驚唿出聲。


    桑子衿緩緩點頭,黯然解釋道:“對,一切都是水如雲精心設置的騙局,這個騙局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桑子衿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迷惑之中,困惑不解地望著桑子衿,期待著他說出答案,而桑子衿的答案,卻讓所有人都驚駭到了極點。


    二十五年前,花彩珣與水如煙在丹穴山下邂逅,兩人一見鍾情,可是就在他們情濃意濃的時候,卻有一個人嫉妒得快要瘋掉了,她就是水如煙的孿生妹妹水如雲。隻因為出生時晚了一分鍾,水如雲便失去了得到鳳印,做繼承人的機會,而現在,她又是比水如煙晚到了一步,以至於再次失去與天人之姿的花彩珣邂逅並相愛的機會。


    正在她萬分嫉妒水如煙,卻又無計可施的時候,竟無意間現厲絕情對水如煙的癡戀,這無疑又讓水如雲嫉恨萬分,為什麽天下出色的男人都愛水如煙,而自己卻總是孤單寂寞的一個人。於是一個怨毒的計劃形成了。


    她偽裝成水如煙的模樣,她們本就是孿生姐妹,隻要稍微模仿一下就可以了,然後她便開始勾引厲絕情,厲絕情將她當做了水如煙,自是很容易地就入了她的圈套,可悲的是,厲絕情至死都以為與自己交好的是水如煙,卻不知那是水如雲偽裝的。


    所以,當他拋妻棄子地找到水如煙的時候,卻得到了水如煙的厲斥和拒絕。而水如煙與花彩珣的愛情也因為水如雲的挑撥陷入了僵局,水如雲還不滿意,又喬裝傷了水如煙,可是水如煙不但沒有死,甚至還遇到了另一個擁有絕世風姿的水無痕,並與他結成了夫妻。


    等到水如雲知道這件事後,嫉妒得她快要瘋了,於是她故技重施,模仿成水如煙的模樣再去勾搭水無痕,不料水無痕竟然一眼便將她認出來,知道她不是水如煙,理由是水如煙的清冷之姿,是媚到骨子裏的水如雲無論如何也模仿不來的。


    水如雲勾引不成,惱羞成怒,因愛成恨,於是找到厲絕情,偽裝成水如煙的樣子,哭訴自己是被水無痕強迫的,讓厲絕情解救她,厲絕情信以為真,竟然真的用卑劣的手段殺了水無痕,然後強行將水如煙掠走,囚禁起來,他雖然生氣水如煙對自己的反複無常,卻最終還是不忍懲罰,所以隻能軟禁她,直到她生命的終結。


    水如煙死了,花彩珣也傷情而死,什麽也沒有得到的水如雲便帶著厲絕情與自己的女兒離開了,可是當她看到水如煙與水無痕的女兒水竹時,心中的嫉恨便再度被勾起,於是她開始費盡心機地想要殺死水竹,當她得知飄香雪得到“七彩魔珠”和“陰陽雙魚”的時候,她便將這個消息先後告知了劉邦和柳忘塵,目的就是想要借他們之手殺了飄香雪,以讓水竹殺心,同時她又故意讓自己的女兒水絲柔接近飄香雪,企圖奪走他的心,以給水竹重重的打擊,隻是沒想到,水絲柔竟然真的愛上了飄香雪,以至於自己痛苦萬分。


    於是,水如雲將女兒的苦,也嫉恨到了水竹的身上,所以她一直躲在背後,刻意挑撥,等待著殺死水竹的機會。


    “她的這些隱秘,你是怎麽知道的?”花玉琿不解地問道。


    桑子衿的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因為我一直跟蹤著你們,然後讓我現,水如雲竟然也一直在跟蹤著你們,在飄香雪抱著水竹離開丹穴山的時候,水如雲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便跑到水如煙的墓穴前炫耀,將自己的陰謀和盤托出,為的是讓水如煙泉下有知,也要痛苦萬分,但是她卻怎麽也想不到,她的話,被我聽了個一清……二楚。”桑子衿的聲音忽然降得很低,嘴角竟滲出一抹血來。


    “你用了‘毒血咒’?”厲無邪驚唿失聲,望著桑子衿的眼中充滿了驚駭。


    更多的鮮血,從桑子衿的口中滲出,他的臉上卻露出邪魅的笑容,斷斷續續地說道:“如果……不是這樣……怎……怎麽能……殺得了……她。”說完,頹然倒地,目光卻直直地落在了玉棺之上,死不瞑目。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花玉琿費解地望著地上的桑子衿。


    厲無邪淒然一笑:“‘毒血咒’是邪教最為惡毒的武功,中了‘毒血咒’的人,必死無疑,但是施用‘毒血咒’的人,也必會受到反噬而死,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水如雲一定是死在‘毒血咒’之下的。”


    “桑子衿為什麽要這樣做?”花玉琿囁嚅道,“水如雲殺了水竹,害得飄香雪生不如死,他應該高興才是,可是為什麽卻甘願同歸於盡?”


    厲無邪忽然淒然一笑,哀聲道:“因為他和我一樣,都動了真情。”厲無邪的目光望向玉棺,心中哀歎道:“竹兒,原來你並不是我的妹妹,隻可惜我知道得太遲了,我竟然連向你表白的機會都沒有。”


    花玉琿望著死不瞑目的桑子衿,突然恨聲道:“其實,還有一個最該殺的人。”


    “誰?”厲無邪麵露嗜殺之色,惡狠狠地問道。


    “劉邦。”花玉琿一字一頓地道。


    厲無邪先是一怔,繼而重重點頭:“不錯,這個人的確該殺,我這就去取了他級。”


    “我和你一起去。”花玉琿的聲音裏也充滿了仇恨。


    “我去。”一直呆望著水竹的玉棺,不一言的飄香雪忽然冷冷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隨之緩緩起身,沒有看任何人一眼,筆直地向外走去。


    厲無邪與花玉琿對望一眼,雙雙跟了上去。


    三人都是絕頂高手,輕而易舉地就侵入了劉邦的寢宮,劉邦正要就寢,卻望見眼前驟然多了三個渾身都透著冰冷殺氣的人。


    “飄香雪,你這是要做什麽?弑君嗎?”劉邦強作鎮定,但是質問的聲音裏卻有掩飾不住的顫抖,泄露了他內心的膽怯。


    迴答他的,是飄香雪的清冷劍。


    劉邦斜睨了一眼架在脖頸之上的透著刻骨寒氣的清冷劍,又驚又怒地嗬斥道:“白衣侯,你竟然真的要殺朕?”


    “為什麽要害水竹?”飄香雪的聲音裏充滿了刺入骨髓的冰寒,即使是貴為帝王的劉邦聽了,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我沒有要殺她,是柳忘塵殺的。”劉邦試圖狡辯。


    “你為了引我出來,幫你對付柳忘塵,以免他威脅你的江山,所以不惜濫殺無辜,到現在,你卻還妄想狡辯嗎?”飄香雪的聲音冷得像冰,不帶一絲感情。


    劉邦頹然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百姓免遭戰亂的生靈塗炭,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住我的漢室江山,所以我別無選擇。”


    飄香雪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劉邦的話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擊著自己的心,不錯,如果這一劍刺下去,水竹的仇是報了,可是天下也將會因此再次陷入戰亂。


    “不要聽他的,飄香雪,殺了他。”厲無邪一邊說,一邊就要動手。卻被花玉琿一把將他抓住,搖頭製止。


    時間在靜寂中流逝,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飄香雪手中的清冷劍,不知道他會不會刺下。


    飄香雪的眼中有兩個畫麵在交織著,一個是玉棺中的水竹,一個卻是混亂的戰爭場麵。終於,飄香雪做出了他最後的決斷:“劉邦,今日我不殺你,隻是不想造成他日的生靈塗炭,但是你要記住,如果你不能當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我隨時都會取你的級。”


    說完,縱身飛馳而去,留下兀自呆若木雞的劉邦,好半天,脖頸上都不能消失掉那刺骨冰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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