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五、當然要去分杯羹


    厲無邪的臉上露出一個邪肆的微笑,怪聲怪氣地道:“當然要去分一杯羹了。 ”


    花玉琿看著他那有些陰惻惻的眼神,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卻並沒有再說什麽。


    “你不勸阻我嗎?”厲無邪有些意外地道,望著花玉琿的眼神中充滿了狐疑。


    花玉琿迴以他同樣疑惑的眼神,不置可否地反問道:“我為什麽要勸阻你?”


    “你……”花玉琿氣得變了臉色,卻無言反駁。


    花玉琿故意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盯著他,一臉無辜地問道:“怎麽,莫非你很想我勸阻你嗎?”


    厲無邪冷哼一聲,惱怒地起身轉過身去,背對著花玉琿故作不屑地反問道:“我為什麽想你勸阻我?”


    花玉琿對他的不良態度並不在意,隻是但笑不語,厲無邪半天沒有聽到花玉琿的反應,不由得好奇地轉迴身來,狐疑地打量著花玉琿,質疑道:“你好像很想讓我去?”


    花玉琿淡然一笑,搖頭道:“不,恰好相反,我隻是知道你根本就不會去的。”


    厲無邪有些惱羞成怒地瞪著花玉琿,嗤笑道:“是嗎?你憑什麽這麽肯定?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去?”


    花玉琿依然淡笑道:“因為你不會讓水竹傷心的。”


    厲無邪被他一語說中心事,更加惱羞成怒,氣咻咻地瞪著花玉琿,恨不得一拳揮過去,打扁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頗不服氣地冷哼道:“自作聰明,我這就去殺了飄香雪,讓你知道你錯的有多麽離譜。”說完,竟然真的轉身離去。


    花玉琿望著他憤然離去的背影,卻是絲毫不急,隻是淡笑搖頭道:“厲無邪,你真是越來越幼稚了。”


    厲無邪氣衝衝地走了半天,現那個花玉琿竟然真的沒有追來,不由得緩下腳步,半晌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還真的是越來越幼稚了,什麽時候,堂堂的魔城城主會如此的放不下。


    “你要去哪裏?”水竹那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蒼白的麵色,消瘦的身形,都虛弱到極點,好像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一般,看得厲無邪的心莫名地一疼。她的武功在自己和花玉琿的精心救治下,已經恢複了三成,被廢的琵琶骨,也已經修複得差不多了,可是她的身體卻依然是那樣地虛弱,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飄香雪,想到這兒,厲無邪忽然很想去分那一杯羹了,臉上也因此露出一絲狠絕。


    水竹敏感地捕捉到了厲無邪神情的變化,立即擔憂地問道:“你是要趕去桃花林?”


    “你怎麽知道的?”厲無邪驚訝地反問道,心裏恨不得立即把那個告知水竹的人拖出來毒打一頓。


    “原來是真的,你真的要去殺他?”水竹心痛地問道,身形搖搖不穩。


    厲無邪此時哪裏還顧得再去追究是誰告的密,隻想著該如何安慰水竹,聲音不由自主地放低放柔了許多,耐心地解釋道:“當然不是,你不要聽別人胡說,我為什麽要去殺他?”


    水竹不確信地盯著厲無邪,不相信他會真的放過飄香雪。水竹的目光,讓厲無邪的心小小地受了傷,臉上多了幾分陰鬱地質問道:“怎麽,你不信我?”


    水竹立即否認道:“不是,我隻是……”


    “隻是太擔心了,是不是?”厲無邪心痛地繼續質問道,見水竹隻是垂默立,並沒有反駁,心中更氣,聲音也明顯提高了許多,“為什麽,為什麽他那樣傷害你,你卻還是如此地執迷不悟呢?”


    對他的指責,水竹感到無力辯駁,所以她隻能繼續選擇沉默,水眸中,不知何時已經有水氣氤氳。


    厲無邪望著她那虛弱怯然的模樣,心中一痛,不忍再刺激她,遂改口道:“我根本不會去的,不隻是我不會去,我們魔城的人也不會去的。”


    水竹驀然抬眸,驚異地望著厲無邪,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厲無邪立即別開目光,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生怕會因此再遷怒於飄香雪,說出不該說的話,徒惹她傷心。


    花玉琿不知何時已經走近兩人,厲無邪看見他頓時萬分的不自在,正想要找一個借口逃開,卻聽得花玉琿的聲音已經響起:“你放心,我會趕去看看,如果你希望我救他,我也會救他的。”


    他這話自然是對水竹說的,而且他的眼睛也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水竹,靜等著她的迴答。不等水竹開口,厲無邪已經搶先質疑道:“你瘋了嗎?為什麽還要去管那個寡情薄意的男人?”


    花玉琿不理會他的質疑,隻是靜靜地看著水竹,等著她的迴答。厲無邪見花玉琿對自己竟不予理睬,心中不免有些不忿,但是他畢竟也很關心水竹的想法,所以隻是隱忍著也沒有開口。


    水竹見他們兩人都直視著自己,心中有些難過,但是種種複雜的情感,還是無法抵敵對他的關心,所以她還是有些艱澀地說道:“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幫他。”


    “好,”花玉琿盡管心中充滿失落,但還是十分爽快地答應道,“我們明天就出。”


    “我不會去的。”開口拒絕的竟不是厲無邪,而是水竹。


    花玉琿頗含深意地望著水竹,繼續好脾性地道:“也好,那你就留在天宮,我自己去好了。”


    厲無邪費解地看著水竹,不明白她為什麽明明那麽關心飄香雪,卻又不願見他,難道說這真的是“相見爭如不見,有情總似無情”?不過,他卻很聰明地沒有問出口。


    “那麽,你呢,厲無邪?你去不去?”花玉琿不無挪揄地望著厲無邪,故意問道。


    “我?我當然是留下來照顧水竹了。”厲無邪一副理所當然地答道,他不去殺他就算了,他怎麽還可能會去救他?


    “我在天宮很安全,你還是一起去吧,到時候你們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水竹輕聲勸道。


    厲無邪立即像中了魔法似的,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花玉琿在一旁看得暗暗好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厲無邪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水竹卻木然地還沒有反應過來。


    花玉琿生怕水竹反應過來尷尬,便有意岔開話題道:“好了,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也好早點迴來。”


    “那你們一定要千萬小心。”水竹不無擔憂地道,水眸中流露出明顯的關切之意,花玉琿與厲無邪看到她這樣的眼神,立即覺得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就算是立即為她而死,也在所不惜了。


    飄香雪的酒已經徹底醒了,但是水絲柔的傷卻沒有痊愈,於是萬分愧疚的飄香雪,開始讓水絲柔躺在床上,而自己則開始細心地照顧起她來,照顧得是那樣的無微不至。


    剛剛熬好一碗藥,飄香雪將它小心翼翼地端到了水絲柔的麵前,正要扶起她喝下,卻聽到身後有風聲響動,飄香雪立即警覺地迴身查看,卻見竟是厲無邪與花玉琿正橫眉冷對地站在眼前。


    飄香雪見是他們兩人,心中的警覺反而淡了,不由自主地目光向兩人的身後瞟去,當他看到兩人身後空空如也的時候,心中不免一陣失落,繼而自嘲地想到:“飄香雪,你還在期望什麽呢?你那樣傷害她,還期望著她會來見你嗎?”


    厲無邪與花玉琿見他在看到自己兩人後,就一臉呆怔地立在那裏,還道他是做賊心虛,厲無邪立即怒斥道:“好啊,飄香雪,虧我們大老遠趕來幫你,卻不料你竟然在這裏與人卿卿我我,你可真行啊。”


    飄香雪一頭霧水,“幫自己?他們要幫自己什麽?難道……”飄香雪心中莫名地一喜,不敢置信地脫口道:“你們……”


    “我們什麽?”厲無邪不耐煩地打斷他,快搶白道,“你還是在這裏陪你的小情人好了。”說完衝著花玉琿喊道:“我們走。”然後也不理花玉琿的反應,邁步就往外走去。


    花玉琿本來還想問個清楚,但是見他已經先行離開,便也隻好搖頭歎息了一聲,舉步跟了出去。


    飄香雪怔立當地,他很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可是卻又怕那答案會讓自己更加失望,讓自己的心傷得更加體無完膚。


    “你還是追上他們問個清楚吧,”水絲柔忽然柔聲勸慰道,“說不定他們是為了水姑娘來的呢?”


    飄香雪被水絲柔說中心思,一時間心亂如麻,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去吧,不然你不會安心的。”水絲柔再次忍著內心的傷痛,勸說道,眼睛卻不敢再看飄香雪一眼,生怕自己會一個忍不住,痛哭失聲起來。


    飄香雪勉強忍下心中的胡思亂想,將藥從新遞到水絲柔的麵前,低聲道:“先把藥喝了吧。”


    水絲柔順從地接過藥碗,將藥喝下,然後又忍不住低聲問道:“你真的不想去問個清楚?”


    飄香雪伸手接過已空的藥碗,岔開話題道:“你剛吃完藥,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拿著那個空碗,落寞地走出了這間竹樓。


    水絲柔望著他那愈落寞的身影,輕歎一聲,兩滴清淚順著腮邊無聲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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