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齷蹉惡毒無塵心


    “他應該早就下山了,至於為什麽你們沒有看見他,我就不得而知了。≧≥≧ ”劉恆迴答得很是冷淡,他對“魑魅魍魎”這種魯莽的舉動很是不滿,甚至眼中已經流露出了藏匿不住的厭惡之色。


    “魑魅魍魎”聽了劉恆的迴答,不由得麵麵相覷,他們剛才一直守望在這裏,可是卻未曾見過自己的主人,加上恨天教的教主竟然也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難道說這青天白日下,幾個大活人竟會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不成。


    劉恆與柳忘塵已經不願再理會他們,分別帶著水竹和夜凝紫離開了,劉恆的那些隨從也緊跟其後,而“魑魅魍魎”和恨天教的那些教眾卻留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在離開丹穴山大約幾百裏的地方,劉恆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望向柳忘塵,冷笑道:“無塵公子,你讓我幫你完成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現在該輪到你兌現承諾了吧?”聲音雖然還是溫潤如玉,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抹與其麵貌極不協調的陰鷙。


    “當然,我無塵公子從來都是信守承諾之人。”柳忘塵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瓶,瓶子的造型玲瓏有致,裏麵盛著粉紅色的液體,與透明的瓶體相映,煞是好看。


    劉恆的目光在觸及到柳忘塵手中的水晶瓶時,竟射出兩道極其貪婪的目光,伸手便要去拿。


    柳忘塵卻及時地將手縮迴,讓劉恆的手,撲了個空,僵持在半空中。


    “無塵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劉恆立即勃然變色地斥責道。


    柳忘塵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水晶瓶,不慌不忙地道:“你急什麽,我隻是想把有些事說清楚,至於這瓶‘非顏’,我一定會給你的。”


    劉恆忍耐地瞪著看上去雲淡風輕的柳忘塵,壓抑著心底的怒氣,冷冷道:“你要說什麽?”


    柳忘塵用手一指被劉恆抱著的水竹,依舊麵帶笑容,但是說出的話卻是那樣的冷酷無情:“這個水竹,我可以讓你把她帶走,但是在帶走之前,我必須要先廢了她的武功。”


    劉恆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低頭望了望懷中的水竹,又望了望被柳忘塵緊緊捏在手中的水晶瓶,眼神中滿是糾結,良久才下定決心地道:“可以,但是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傷及她的性命。”


    “當然可以。”柳忘塵十分爽快地迴答道,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看得身旁的夜凝紫暗暗心驚,這個看上去淡泊幹淨的男人,他的心到底是有多麽殘忍惡毒,如果有朝一日,他對自己失去了興趣,自己的命運是不是也會如今日的水竹這樣悲慘。


    柳忘塵並沒有注意到夜凝紫神情的變化,而是快走到了劉恆的麵前,伸手便向水竹的琵琶骨捏去,隻聽一聲骨骼碎裂之聲,水竹的琵琶骨竟然被他生生捏碎,劇痛使得原本昏厥的水竹蹙眉醒來,口裏出一聲痛苦的**,額角上早已是冷汗淋漓。


    劉恆抱著水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緊了緊,眼中閃過一抹疼惜之色,抬眼望向柳忘塵,語音十分冰冷地質問道:“現在,你應該把‘非顏’給我了吧?”


    柳忘塵看了一眼再次昏迷的水竹,滿意地笑了,這才伸手將那個水晶瓶遞與劉恆,劉恆迅地接過水晶瓶,揣入懷中,抱著水竹縱身飛馳而去。


    待他們離開,柳忘塵才現夜凝紫的臉色不對勁,疑惑地問道:“你怎麽了?”


    夜凝紫瞪著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一般,冷冷道:“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殘忍惡毒。”


    柳忘塵的麵色一沉,瞬間變得十分陰冷,切齒道:“要怪,就隻能怪他是飄香雪最愛的女人。”飄香雪,竟然可以戰敗他,讓他享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失敗的恥辱,這個仇恨,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下,而且要想成就他的霸業,飄香雪這樣的人是斷不能留的,因為他一定會成為自己最大的阻力,而水竹則是飄香雪最好的幫手,現在他廢了水竹的武功,就等同於斷去飄香雪的左臂一般,日後若要除掉飄香雪,也會更加容易些。


    夜凝紫聽著他殘忍的話語,感覺到了他對飄香雪的仇恨,心中更加警覺,暗暗誓道:“柳忘塵,我可以讓你傷害水竹,但是我決不允許你傷害飄香雪,哪怕是犧牲我的性命,我也決不允許你傷他分毫。”


    柳忘塵見夜凝紫怔立無語,便換了副慣有的雲淡風輕的表情,試探地道:“放心,隻要你不背叛我,我永遠都會寵愛你的。”頓了頓又進一步試探道:“你該不會是在為飄香雪擔心吧?”


    夜凝紫被他猜中了心事,連忙極力地掩飾住內心的慌亂,故意冷哼道:“我為誰擔心用不著你管,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的嬌嗔似乎真的讓柳忘塵放棄了懷疑,頗含深意地瞥了夜凝紫一眼,語帶玄機地說道:“我隻是在為你擔心而已。”


    夜凝紫故意佯裝生氣的別開臉去,因為她生怕精明的柳忘塵會從她的眼神中讀出她的心意。


    柳忘塵望著夜凝紫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冷意,但是那絲冷意卻在夜凝紫迴過頭來的瞬間消失殆盡。


    “還不走?”夜凝紫瞪圓了一雙杏眼,氣嘟嘟地質問道。


    柳忘塵寬容地笑了笑,討好地道:“遵命。”這一刻,他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溫潤淡泊的無塵公子,幹淨的笑容不染纖塵,可是有誰會知道,就是在這幹淨的笑容下麵,卻藏著一顆世間最齷齪惡毒的心呢。


    水竹是在肩膀的一陣劇痛中蘇醒過來的,第一個映入她眼簾的居然是一張熟悉的溫潤如玉的臉。


    “季寞桐?”水竹困惑地看著眼前的這張充滿溫柔和關切的臉,似真似幻地叫出了這個名字。


    “是我,你怎麽樣?肩膀還痛不痛?”季寞桐的聲音溫婉得能掐出水來,眼底眉梢都縈繞著濃濃的深情,望著水竹的眼神中,充滿了疼惜和愛憐。


    水竹困惑地望著季寞桐,他不是已經毀容了嗎,可是為什麽眼前的整張臉卻光潔得沒有半點疤痕。


    季寞桐看出了水竹眼中的疑惑,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平靜地解釋道:“是一位世外高人,幫我治好了臉上的傷。”


    水竹想到花玉琿就曾經治好過自己臉上的傷,便相信了季寞桐的話,但是隨之而來的困惑就是,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記憶中好像未曾出現過季寞桐,而且肩膀處那難忍的劇痛,讓她很是奇怪,自己的傷明明在胸口,為什麽反而是肩膀如此疼痛呢,於是水竹便虛弱地開了口:“我為什麽在這裏?”肩膀的劇痛,讓她在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地蹙緊了眉頭。


    “你受傷了,是我救的你。”季寞桐含糊其辭地答道。


    “我記得我是在丹穴山的,還有花玉琿和厲無邪他們都去了哪裏?”水竹心中疑問重重,季寞桐的迴答讓她更加困惑。


    “他們……”季寞桐的臉上呈現出沉痛之色,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憤懣,卻是欲言又止。


    水竹見他如此,忍不住追問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季寞桐的眼中流露出疼惜之色,柔聲勸慰道:“你還是不要問了,現在還是養傷要緊。”


    水竹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追問道:“他們生什麽事了嗎?”由於過於用力,牽動了肩膀的傷痛,讓她不由自主地出一聲悶哼,額上也隨之滲出了冷汗。


    季寞桐立即上前一步,心疼地用手幫她擦拭額上的冷汗,水竹立即排斥地將頭轉開,水竹的舉動,讓一抹陰鷙在季寞桐的眼中一閃而逝。


    “你不要激動,我會告訴你的。”季寞桐的聲音十分溫柔,讓人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警惕。


    水竹擔憂地看著他,直覺到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生。


    季寞桐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道:“花玉琿和厲無邪都被飄香雪殺掉了。”他的聲音極輕極柔,仿佛怕驚嚇了夢中人似的,然而水竹卻還是被驚駭到了,水眸瞠得大大的,裏麵充滿了不可置信,可是季寞桐接下來的話,卻更是將她的整顆心都打落到了十八層地獄。


    “就連你的武功,也……也是被他廢掉的。”季寞桐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將這句話說出來,而他望著水竹的眼神則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水竹的心在不斷地往下沉,每沉一寸,便引一種撕裂般的疼痛,肩膀上的劇痛提醒著她,季寞桐說的話是千真萬確的,讓她想要麻醉自己都不可能,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哀怨地悲鳴著:“香雪,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突然變得如此絕情,難道就因為我救下了桑子衿嗎?不,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如此對我。”


    眼淚簌簌而落,瞬間浸濕了鬢邊的枕席,剛剛恢複神智的頭腦再次昏昏沉沉起來,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一個極其溫柔,極其深情的聲音在輕喚道:“水竹,不要再難過了,你放心,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棄了你,我也對你不離不棄的,就算你失去了天下所有人的愛,可是,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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