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九、相逢猶同似陌路


    “你們都在說些什麽,記住,你們可以去,但我要你們必須安安全全地迴來。≥ ”水如雲厲聲斥責道,眼中卻充滿了疼惜之色。


    “我會的。”水絲柔不忍母親再傷心,連忙保證道。


    水如雲這才釋然地笑了笑,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對心形的玉佩,分別交給了飄香雪和水絲柔兩人,叮囑道:“這是我們家的祖傳之物,現在給你們一人一塊,你們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才是。”


    水絲柔嬌羞地接過其中的一塊玉佩,小心翼翼地握在了手心裏,飄香雪也接過了另一塊玉佩,緩緩放入懷中。


    水如雲等他們分別收好了玉佩,便道:“好了,現在我們可以出了。”


    “娘,你也要去嗎?”水絲柔有些擔憂地望著母親,她實在不想母親再有什麽危險。


    “當然,你以為我會放心讓你們兩個人去嗎?”水如雲不悅地說道,“現在,我們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從今往後,我們榮辱與共,再也不要分離。”


    “娘……”水絲柔動情地喚了一聲,一雙美眸早已濕潤。


    水如雲疼惜地揉了揉她的頭,寵溺地道:“這麽大了,都是人家的妻子了,怎麽動不動地還要跟娘撒嬌?”


    水絲柔嬌羞地將頭靠在了水如雲的胸口,將整張臉都埋了進去,不敢去看飄香雪。


    水如雲疼惜地抱著她,催促道:“好了,別撒嬌了,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不然就無法在天黑前趕到天宮了。”


    水絲柔這才從水如雲的懷中離開,在水如雲的帶領下,三人一同從崖底的一條密道中走出,直接奔往天宮而去。


    此時的天宮裏,卻是熱鬧非凡,倒不是因為有什麽節日或喜事,而是兩個大男人的爭鬥不休,為這一向遺世獨立的寂寂天宮增添了無窮的熱鬧因子。


    就如同此時……


    水竹的傷,在今天終於痊愈了,不過卻僅限於身體的傷,而那份鐫刻在心底的傷,恐怕是很難痊愈了。


    此時,水竹、花玉琿、厲無邪正坐在天宮的“瑤亭”之內。


    這“瑤亭”本是天宮中最為清幽的所在,也是能將天宮的瓊花玉樹,仙山瑤池等美景都盡收眼底之所在。


    花玉琿在水竹重傷初愈之際,選取了這樣一個所在,真的可以說是煞費苦心的。


    這些時日以來,水竹一直都是躺在病榻之上的,此處的空曠清幽,足以幫她舒解多日來的憋悶,而且周圍的美景,亦足以幫助她排遣心中的憂煩。


    原本他的設想是十分美好的,可是卻被厲無邪這個不之客打擾了,讓他的苦心全都付之東流了。


    “竹兒,你的傷真的全都沒事了嗎?”厲無邪的細目一瞬不瞬地盯著水竹還有些蒼白的清顏,語音裏充滿關切地問道。


    水竹被動地點了點頭,神情有些清冷和淡漠。然而她的清冷和淡漠,卻沒有消耗掉厲無邪關切她的半點熱情。


    “竹兒,明天我就帶你迴魔城,那裏才是我們的家,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欺負你,傷害你的。”厲無邪自顧自地說道,完全沒有顧及到身旁早已變了臉色的花玉琿。


    花玉琿實在忍受不了厲無邪的自說自話了,終於對厲無邪怒目而視,徹底暴道:“厲無邪,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同意你帶她迴魔城了?”


    厲無邪對他的指責,抱以了十分不屑的冷哼:“我要帶她迴家,還需要你的同意嗎?別忘了,當初我之所以同意讓她在你這兒養傷,不過是看中你們天宮的諸多靈藥罷了,現在,竹兒的傷已經痊愈了,你認為你還有留下她的資格嗎?”


    花玉琿的整張俊顏,都已被氣得鐵青,他氣憤的是,這個厲無邪居然可以將那樣無恥的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厲無邪,我警告你,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在我的天宮撒野,這也都是看在水竹的麵子上,今後你若還是如此無禮,那麽天宮將永遠都不會歡迎你。”花玉琿一口氣泄完自己的憤怒,鬱結的心,才感到稍微舒服點。


    可是,他的話,卻又讓厲無邪不舒服了。厲無邪當即冷笑道:“哼,好大的口氣,我還就在你這天宮撒野了,你能怎樣?”說著,一激動,竟反手握住水竹的皓腕,冷聲道:“竹兒,我們走。”


    毫無防備的水竹被他猛然拉起,一個站立不穩,差點跌入厲無邪的懷裏。


    兩雙強健而有力的大手,慌忙一左一右地將她扶住,而花玉琿更是趁勢握住了水竹的另一隻皓腕,生怕她會因自己的一時疏忽而被厲無邪拉走。


    兩個人,一左一右,都緊緊握住水竹的皓腕,彼此瞪視著,誰也不肯示弱,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估計他們都已經被對方的眼神殺死千百迴了。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一觸即之際,水竹淡漠疏離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們不必再說了,我明天就會離開這裏,到丹穴山去。”


    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場麵生了極具戲劇性的變化,隻見原本還是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忽然很有默契地同時互望了一眼,然後便紛紛改口道:


    “不要,你還是留在天宮好了。”厲無邪故作大度地說道。


    “不要,你可以去魔城。”花玉琿也幾乎是同時故作淡定地道。


    水竹有些無奈地望著身邊這兩個同樣俊朗挺拔的大男人,覺得他們此刻就像是兩個幼稚的小孩子。


    水竹的沉默,更讓兩個男人心慌起來。


    “水竹,你不要生氣,你如果是討厭我們吵架,我以後都不再跟他吵就是了。”花玉琿盡量把聲音放得低柔些,他已經差一點就失去水竹了,那種駭人心魄的恐懼,他不想再經曆一迴了。


    “是啊,竹兒,丹穴山怎麽能比得上魔城和天宮呢?”破天荒地,厲無邪沒有因為花玉琿的故作大度而彪,而且還隨聲附和著。


    天知道,他這樣忍得有多辛苦,不是他故作大度,他隻是害怕水竹離開,當水竹奄奄一息地靠在他懷裏時,他才現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那一刻,他才現,如果水竹就這樣離開,那麽他自己也將生無可戀。所以就在那一刻,他暗暗誓,他要嗬護她的竹兒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至於水竹的身份,在他的心目中並不重要。他本就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世俗的禮法,在他的心目中不過是一紙狗屁,所以無論水竹的身份是不是他的妹妹,他都不會予以理會的,他隻知道自己要守護她,守護她一生一世,就足夠了。


    花玉琿見水竹對兩人的言辭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十分的緊張,於是又進一步勸阻道:“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能放心讓你一個人離開,隻要你不走,讓我們怎樣都行。”


    厲無邪又是難得地附和道:”是啊,想怎樣你盡管說,就算你要我解散整座魔城都行。”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當然也包括厲無邪自己。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他可以給她摘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那並不難,因為真正的星月是無法摘到的,隻要動點心思,就能以假亂真,達到捕獲芳心的目的。可是,如果一個男人肯為一個女人放棄他的野心和霸業,那就足以證明這個男人愛這個女人勝過自己的生命,因為有些男人的生命終極就是成就他的野心和霸業。


    厲無邪雖然早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但是直到自己情急之下說出這句話時,他才明白,原來這份愛早已深入骨髓,難怪當初自己囚禁水竹在魔城的時候會不傷她分毫,而最終給飄香雪造成了可乘之機,原來那個時候就已經陷進去了,隻是自己不自知罷了。厲無邪在心裏苦笑著,不過無所謂,既然現在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心,他今後便會一無反顧。


    厲無邪的目光漸漸明朗,充滿期待望著水竹,等候著她的迴答。與他同樣期待著的,還有花玉琿。


    然而水竹的心中卻在哀歎,她什麽都不想要,她隻想一個人走,可是在這兩個男人期待的目光中,這句話,她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不是木頭,她不是不懂他們的心,隻是她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人傷得幹瘡百孔,再也無力承受和容納了。她隻想找一個清靜的所在,去獨自療傷。水眸中有水氣氤氳,讓那雙水霧明眸變得更加迷惘空濠。


    厲無邪看著她眸中的水霧,心中一軟,脫口道:“算了,丹穴山就丹穴山,我陪你去就是了。”


    花玉琿連忙也不甘落後地陪襯道:“好了,既然你喜歡丹穴山,那我們就去丹穴山好了。”


    水竹被他們弄得暗自苦歎,她之所以選擇迴丹穴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一個人清靜清靜,如果帶上他們兩個,到時候丹穴山上的“熱鬧”,就可想而知了,自己哪裏還能清靜得了。


    就在水竹不知該如何拒絕,萬分糾結之際,一個嬌媚中透著怨毒的聲音在三人的身畔響起:“果然是賤人的種,一個男人不夠,竟然同時跟兩個男人攪在一起。”


    惡毒的語言,讓“瑤亭”中的三個人同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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