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難逃宿命的糾葛


    “飄香雪?”殿中的三個人同時驚唿,隻不過除了劉邦之外,假水竹和籍孺的驚唿是在心底,而三人的驚駭神情則是完全相同的。


    “你不能納她為妃。”飄香雪不理會三人的驚駭,冷冷道。


    “你憑什麽?”劉邦挑釁地看著飄香雪,有些自得地道。


    “真正的理由,你可以問問你身邊的女人。”夜凝紫不知何時也飄了下來,不等飄香雪開口,她已經不甘寂寞地搶先道。


    劉邦此時已經無暇考慮他們話中的真意,他隻感到身為帝王的尊嚴遭到了踐踏,這兩個人在做什麽,把他的皇宮當成什麽了,說來就來,而且還是來了一個又一個的。


    “你們這樣無端闖到朕的寢宮,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裏了。”劉邦麵色陰沉地冷叱道。


    “喂,你懂不懂好歹啊?”夜凝紫生氣地吼了迴去,她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誰,她隻知道自己現在很不爽,“我們可是為了你的安危才來的,你以為我們還會稀罕你這個破皇宮嗎?”


    劉邦幾曾受過這樣的搶白,完全沒有注意到夜凝紫話中的“安危”字樣,惱羞成怒地吼道:“來人哪,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推出去砍了。”


    頓時,有十幾名如狼似虎的侍衛闖了進來,飄香雪閃身將夜凝紫護在身後,目光凜然地射向劉邦,冷冷道:“我們是來幫你的,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


    劉邦在他那種自然生成的威儀下,竟然有些瑟縮,但是這更讓他覺得自己的帝王尊嚴受到了挑戰,當下忍住內心的慌亂,冷叱道:“飄香雪,你不要以為朕縱容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飄香雪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居然說他縱容自己,第一次對這個皇帝歪曲事實的能力有了認知,本想一走了之,但是畢竟還是割舍不斷那曾經的一份父子之情,耐住性子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我們是為你的安危而來的,你不要為自己今日的行為後悔才好。”


    劉邦終於還是被飄香雪的神情和話語觸動了,衝那些侍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退出去,然後目光陰鷙地看著飄香雪,語帶威脅地道:“朕就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不要耍什麽花樣,讓朕失望。”


    飄香雪有一種無語的感覺,但是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來這裏,便不願徒勞而返,於是還是淡漠地開口道:“你身邊的水竹是假的。”


    假水竹在飄香雪說出這句話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本來想立即作,但是她還想再搏一搏,於是故意露出一種十分幽怨的神情道:“香雪,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但是我實在是別無選擇,我實在是無法拒絕皇上對我付出的一片真情。”


    飄香雪突然很不爽,這個可惡的女人,扮作他心愛的女人模樣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當著他的麵,做出這種令人作嘔的矯柔之態,所以飄香雪的聲音因之而變得冰寒刺骨:“你如果再敢偽裝下去,我必定會讓你後悔。”


    假水竹隻覺得他的聲音,就像是一柄泛著寒光的冷劍,讓她感覺到一種直透脊梁的寒意,雙腿不由自主地有些哆嗦,但是她還是不死心,故意裝出站立不穩,痛苦萬分之狀,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劉邦的身上靠去,擠出兩滴委屈的淚珠,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嬌聲道:“你……你怎麽可以如此絕情,我並沒有真正對不起你的地方。”


    劉邦不由自主地扶住她柔軟的嬌軀,但是他的眼中卻少了一絲溫柔,心裏也在飛地盤算著。


    “你這個蠢皇帝,竟然連真假都分不清,你看不出這個女人在惺惺作態嗎?”夜凝紫看著假水竹那矯揉造作的模樣,十分不悅地斥責道。


    “你知不知道,就憑你的這句話,朕就可以滅了你的九族。”劉邦怒聲冷叱道,他帝王的尊嚴,決不允許別人侵犯。


    飄香雪的清冷劍,忽然毫無征兆地刺向劉邦的方向,“你敢……”劉邦眼見一道冷光向自己逼來,又驚又怒,怒叱道,但是他的怒叱很快便因為脖頸上的刺痛而停止了。


    假水竹此時吃痛地握著自己的右腕,而她的右腕卻無力地垂著,竟然是被飄香雪一劍挑斷了手筋,同時,一把鋒利的匕從被挑斷手筋的右手中跌落在地,鋒刃上還帶著血珠,不過這血珠不是假水竹的,而是那個正捂著脖子,一臉驚怔的劉邦的。


    剛才,在劉邦與夜凝紫爭執的過程中,假水竹悄悄抽出匕,想要挾製皇上,以化解自己眼下的危機,她的動作很隱蔽,也快似閃電,但可惜,她遇到的對手是飄香雪,一個猶如神邸的男子,就在她的匕剛剛架在劉邦的脖頸上時,飄香雪的清冷劍已經同時刺出,隻一劍,便將她的手筋挑斷,讓她再也無法作惡。


    劉邦驚魂甫定,再也顧不得什麽帝王的尊嚴,慌忙地跑到了飄香雪的身後,然後色厲內荏地吼道:“來人啊,把這個刺客給朕抓起來。”


    十幾名侍衛再次如狼似虎地闖了進來,卻一時沒能看明白究竟誰是刺客,直到籍孺用手一指那個假水竹,尖著嗓子喊著:“還愣著幹什麽,還不把這個冒牌貨抓起來。”


    假水竹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此時手筋被挑,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很容易地,便被那些侍衛捉住,瞬間捆了個結實。假水竹不甘心地奮力掙紮,卻猛然間眼前再是冷光一閃,隨之臉上有一絲寒意掠過,待她看清眼前的狀況時,才現,自己那張精心製作的人皮麵具,已經被飄香雪挑在劍尖之上了。


    人皮麵具之下,雖然也是一張花容月貌的臉,但是與有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水竹相比,簡直是判若雲泥,劉邦望著眼前這張隱藏在麵具之後的臉,早已氣結,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欺騙他,他一定會將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把這個賤人拖下去,朕要讓她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劉邦的聲音陰森森地,有如來自地獄鬼府,射向假水竹的目光,仿佛兩道利刃,足以將眼前的女人淩遲處死。


    “與其忙著懲罰她,不如先問問她主謀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做?”飄香雪冷靜地提醒著,在挑下那張人皮麵具之後,他的怒氣已經平息了,語音又恢複了一貫的淡漠。


    劉邦經他提醒,這才現自己居然被這賤人氣昏了頭,於是迅地恢複了冷靜,對那些侍衛吩咐道:“帶她下去,嚴刑拷問,務必要問出幕後的主謀是什麽,他們究竟有什麽目的和陰謀。”


    侍衛們領命,押著那個假水竹往殿外走去,籍孺在劉邦目光的暗示下,也緊緊跟了出去。


    “飄香雪,別以為你幫了朕,就可以把你們對朕的不敬之罪一筆勾銷。”劉邦板著麵孔,冷冷訓斥道。


    夜凝紫見他過河拆橋,而且還如此之快,十分氣憤,便要作,飄香雪卻搶先一步攔住她,低聲道:“我們走。”


    夜凝紫憤憤地瞪了劉邦一眼,盡管心有不甘,卻還是跟著飄香雪離開了。


    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原本站得挺直的劉邦卻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在地,想想剛才所生的事情,他不由得十分後怕,因為如果剛剛不是飄香雪在千鈞一救了自己,自己此刻恐怕已經死在那個賤人的匕之下了。


    然而,飄香雪雖然救了他一命,但是他不但沒有一點感動之情,甚至還起了更重的殺他之意,因為這樣厲害的人,如果不能為己所用,那將是十分危險的事。


    “飄香雪,是你逼著朕非要除掉你的。”劉邦在心中憤憤地冷哼著,想要除掉飄香雪的心,比之從前的任何一個時候都強烈。


    路上,夜凝紫還是忍不住抱怨道:“這樣卑鄙的小人,你還迴來救他做什麽,活該他被那個女人騙,騙死他才好。”


    “他的為人是不怎麽樣,但是他總算是一位明君,他死了就會天下大亂,生靈塗炭。世界上,沒有比戰爭更輕賤人命的事了。”飄香雪淡然地說著,似在說服夜凝紫,但是卻更似在說服自己。


    當呂後得知假水竹的身份被揭穿時,緊張得立即變了臉色,聲音裏有著壓製不住的顫抖:“玥兒,皇上這一次一定會懷疑我們吧?”


    “就算懷疑,他沒有證據,也不敢將娘娘怎樣?”玥兒鎮定地道。


    “可是,要是那個賤人受不住刑罰,將我們供出來怎麽辦?”呂後仍然很不放心地問,一向冷靜沉著的麵色,變得有些慌亂和驚懼。


    玥兒見她如此沉不住氣,眼底滑過一抹譏諷,嘴上卻胸有成竹地道:“娘娘放心,玥兒保證,她沒有說出一個字的機會。”


    “你確定?”呂後還是質疑著,“她現在可是被關在皇上的專屬刑室之內,普通人根本無法接近,除非有皇上的指令。”


    “娘娘放心,玥兒說可以,就可以,我保證娘娘會高枕無憂的。”玥兒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之色,笑得更加詭譎,不等呂後再問,又追加了一句道:“隻希望娘娘,到時候別忘了對玥兒的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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