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九一、你有權利見她嗎


    劉邦見呂後變了臉色,立即上前一步,逼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呂後強自定住心神,目光躲閃著不敢與劉邦對視,故作糊塗地問:“皇上,不知臣妾做錯了什麽,還望皇上明示。 ”


    “你還敢與朕裝糊塗?”劉邦滿麵怒容地將一本奏章擲到了呂後的腳下,怒斥道。


    呂後預感到事態的嚴重,慌忙俯身將奏章撿起,一望之下,不由得變了臉色,原來又是她的娘家人惹了禍。


    “皇上,臣妾不知……”呂後心中慌亂,立即換了一副柔弱的姿態,帶著怯意道。


    “不知,他是你的親弟弟,現在出了事,你卻說不知?”劉邦毫無為之所動,依舊是聲色俱厲地質問道。


    “皇上,”呂後知道皇上是今日是有意要在她麵前威,當下換了一種不卑不亢的語氣道,“釋之雖然一向行事魯莽,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種膽大妄為之事,皇上可要明察,不要受了小人的挑唆才好。”


    劉邦見她露出本來麵目,不再偽裝,心中冷哼,麵上怒氣不減道:“你還說,你娘家的弟弟出了這樣的事,你卻不及時過問,還跑得不知去向,這就是你身為一國之母的典範?”


    呂後見他果然是借題揮,心中冷笑,麵上卻不露聲色道:“皇上,臣妾隻是幾日來一直擔憂皇上的傷勢,所以鬱結於心,今日見皇上終於好轉,這才到禦花園去透透氣,所以如此,難道皇上認為,這也是臣妾的錯嗎?”


    “哼,去禦花園透氣?”劉邦冷哼道,“那為什麽你宮中之人,都不知道你這個皇後娘娘的行蹤呢?”


    “皇上,臣妾已經說了,當時隻是心情鬱悶,臨時起意,難不成臣妾的行蹤,還得跟這些奴才們請示不成?”呂後故作委屈地道。


    “算了,這隻是小事,你還是好好勸勸你的弟弟吧,這次是強搶民女,屠害人夫,下次還不知會犯出怎樣的過錯來。”劉邦放棄了糾察她的行蹤,厲聲責令道。


    呂後立即明確表態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會好好懲戒他,讓他不敢再犯。”


    劉邦聽到她的保證,語氣稍緩道:“這次朕看在你的情麵上,就暫時不將他收押,但是要免去他的爵位,罰俸一年。”


    呂後本以為他隻是警告,不想竟要真的責罰,忙跪請道:“請皇上開恩,釋之雖然有錯,但他畢竟是臣妾的娘家人,這樣責罰,是不是太重了,還望皇上看在臣妾的薄麵上,饒他這一迴。”


    “好,今日我就賣皇後一個人情。”劉邦爽快地答應著,這倒大大出了呂後的意料,但劉邦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完全明白了說什麽皇上今日會如此大度。


    “男人好色,實屬本性,釋之的夫人是不是平時管得他太緊,才造成今日之事,這是你的家務事,朕不便插手,希望你好自為之。”劉邦別有深意地說完,便拂袖而去。


    呂後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恨得幾乎將銀牙咬碎,心中暗自唾罵:“明明是你有錯在先,見一個愛一個,完全不顧當年的患難之情,卻還在這裏振振有詞,我更加不能讓你稱心如意,一旦事成,我會立即讓你的心上人粉身碎骨。”


    劉邦離開了皇後的寢宮,迴到麒麟殿,便屏退所有的人,獨獨留下了籍孺一人。


    “籍孺,依你看,水姑娘是不是在皇後的手上?”劉邦見眾人退下,立即迫不及待地問。


    籍孺連忙諂媚地笑道:“皇上,本來奴才還不敢確定,但是娘娘剛才的行為卻證明了,水姑娘一定就在娘娘的手上。”


    “為什麽如此確定?”劉邦皺眉道。


    “皇上,你覺得娘娘會是一個靠逛花園來緩解鬱悶的人嗎?”籍孺一臉狡黠地問道。


    劉邦恍悟道:“她在說謊,而說謊的原因是為了掩飾她的真正行為。”


    “皇上英明。”籍孺立即討好地讚和道。


    劉邦受用地點了點頭,接著吩咐道:“立即派人監視皇後,一定要查出水姑娘的下落。”


    “奴才遵旨。”籍孺立即討好地應諾道。


    他們在這裏密謀,卻不知隔牆有耳,他們的談話被躲在屋頂的飄香雪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又驚又怒,暗忖:“水竹果然是被皇上掠來的,隻是現在卻不知被皇後關押在哪裏?”


    正思忖間,見籍孺從麒麟殿中走了出來,便決定先跟蹤他看看。


    飄香雪跟蹤籍孺來到了他的內侍總管府,見他隻是找來了兩名侍衛和兩名太監,讓他們去監視皇後的一舉一動,然後便再沒有了任何舉動。飄香雪心中焦急,一心掛念著水竹的安危,見籍孺沒了動靜,便放棄了對他的追蹤,而悄悄地潛入了皇後的寢宮。


    寢殿內,呂後已經脫去朝服,換上了便裝,正坐在桌前品茗。


    “娘娘,夜深了,還是先歇息了吧。”一名嬌俏伶俐的宮女對著呂後盈盈叩拜道。


    “不急。”呂後一邊品茗,一邊淡淡地答著。


    宮女不敢再勸,隻能順從地侍立一旁,幫她斟茶。


    “玥兒,你說男人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呂後忽然幽幽地問了一句。


    玥兒正在斟茶的手抖了抖,差點沒將茶溢出來,羞紅了臉,賠著小心道:“娘娘恕罪,玥兒不知。”


    呂後側目瞟了她一眼,輕啐道:“鬼丫頭,竟敢在我麵前裝傻。”


    玥兒嚇得慌忙跪倒在地,驚唿道:“娘娘,玥兒不敢,玥兒是真的不知道啊。”


    呂後顯然很是喜歡這個玥兒,輕笑道:“快起來吧,別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給我好好迴話。”


    “是。”玥兒連忙聽話地從地上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應道。


    “嗯,”呂後滿意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道,“原本我因為皇上隻喜歡戚懿那樣的,騷到骨子裏的狐媚子,可是為什麽現在對那個冷冰冰的賤人也如此著迷呢?”


    玥兒察言觀色,知道皇後其實是想要自己迴答她,略微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道:“可能,男人都喜歡新鮮吧。”


    “新鮮?”呂後皺著眉,咀嚼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悟地道,“看來是這樣的,皇宮的女人都對他千依百順,不敢有半點忤逆,而這個賤人卻對他冷冰冰的,不假半點辭色,甚至還敢刺殺他,所以他才會對她癡迷。”


    玥兒聽著她的自言自語,卻不敢搭言,隻是靜靜地聽著,同時幫呂後將茶盞斟滿。


    誰知呂後突然一拍桌子,茶盞的水都被震得溢了出來,她卻沒有注意到,勿自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沒看出來,他還有受虐的傾向。”


    玥兒見呂後一臉的怒氣,連忙用絹帕快地將溢出的茶漬搽拭幹淨,小心地勸慰道:“娘娘鳳體要緊。”


    呂後的臉色稍緩了緩,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恨聲道:“就算他再怎麽喜歡也沒有用,很快我就會還給他一具屍體。”


    飄香雪隻聽得背心麻,他沒想到呂後盡然如此狠毒,而如果她說的女子真的是水竹的話,那麽水竹目前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


    想到此,飄香雪再也忍耐不住,縱身躍入寢殿中,手中的清冷劍毫不留情地架到了呂後的脖頸之上,冷冷逼問道:“說,水竹在哪兒?”


    呂後做夢也想不到,在這戒備森嚴的皇宮之中,竟然會受到如此的威脅,隻覺得架在自己脖頸之上的利刃通體冰寒,光是那上麵散逸出來的冰寒之氣,便足以令她四肢僵硬了。


    “清冷劍果然名不虛傳。”呂後鎮定自若地道,盡管她此時已被清冷劍的寒氣所迫,渾身冰寒徹骨,卻沒有露出半點驚懼之色。


    飄香雪也不得不佩服她臨危不亂的氣魄,但為了水竹,他卻將手中的清冷劍緊了緊,再次逼問道:“水竹在哪兒?”


    “怎麽說,我也是你的義母,你怎麽能如此對我?”呂後轉移話題道,她知道飄香雪是至情至性之人,所以才會打出這張親情牌。


    果然,飄香雪冰冷的麵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緩和了許多,聲音也由冰冷轉為淡然道:“隻要你交出水竹,我絕對不會傷害你分毫。”


    呂後心念電轉,故作糊塗地道:“你在說什麽,什麽水竹?”


    飄香雪蹙了蹙眉,漠然道:“我剛才已經聽到了你們的談話,你不必再狡辯了。”


    “我們的談話?”呂後誇張地笑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個勾引皇上的賤人,是水姑娘吧?”


    飄香雪聽她故意將“賤人”這兩個字咬成重音,心中氣惱,但是此時無憑無據,又作不得,隻得退一步道:“那麽,你可不可以讓我見見她?”


    呂後笑得有些曖昧,嘲諷道:“怎麽,你如此急切,莫非也是對那賤人動了心了?”


    飄香雪不願多做糾纏,直截了當地道:“讓我見她。”


    呂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挪揄道:“讓你見一見,倒不是不可以的,隻是你有什麽權利見皇家的重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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