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五三、玄武魔君的問題


    飄香雪的身子,有如斷線的風箏,向斷崖下一路墜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粉身碎骨便是必然的結局。 ≧ ≦


    玄墨仿佛已經先看到了這樣的結局,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獰笑。


    飄香雪身墜半空之中,想要找到一個可以借力的所在,卻現除了光滑的崖壁,竟是什麽也沒有。看來,那個玄墨是真的想要逼自己陷入死境。


    想到此,飄香雪不再寄希望於尋找外力,而是抽出清冷劍,反手刺向石壁,石壁固然堅硬,但是這清冷劍本身就是一把稀世的寶劍,再加上飄香雪深厚的內力,竟真的刺入了堅如鋼鐵的石壁之中,阻住了飄香雪的下墜之勢。


    飄香雪單手握著劍柄,向下望去,下麵卻是幽深不可見底,而要憑借自己的輕功,從這裏躍迴崖頂,卻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說,此時的飄香雪,等於是處在了上下兩難的境地,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要想脫離這一困境,卻是千難萬難了。


    驀地,飄香雪想起了夜黃昏的話,忙從懷中掏出那個錦盒,單手將其打開,隻見盒中還有一個小盒子,下麵壓著一張素箋,飄香雪將大小兩個盒子重新揣入懷中,先將那素箋展開來看,隻見上麵寫著幾行小字:


    “斷魂崖下,每隔三個時辰便會有龍形旋風出現,借此風力便可安然返迴崖頂。但是此風風力過於強勁,不但可以絞碎木石等物,還含有毒氣,所以在借助此風力之前,必須先服下一顆‘定風丹’,並身懷絕頂輕功才行。”


    飄香雪心中暗暗佩服,看來這夜黃昏對玄墨竟是十分了解,連他會在斷魂崖這兒害自己,都已經預料到了。當下將素箋重新放迴錦盒,又打開那個小盒子,將裏麵的‘定風丹’取出、服下,然後便是靜等風來。


    果然,在過了兩個多時辰之後,崖底驀地掀起一股黑色的旋風,那旋風自下而上,勢如破竹,轉瞬間便刮到了飄香雪的近前,飄香雪不敢怠慢,立即抽出清冷劍,向那股旋風躍去。


    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將飄香雪吸了進去,黑色的旋風,裹挾著飄香雪的身子,一路盤旋而上。


    飄香雪施展絕頂輕功,盡量讓自己的身子放輕,有如一片清羽般,隨著旋風而行,那旋風終於刮到了崖頂,飄香雪趁機猛一用力,掙脫了那股強大的吸力,穩穩地落在了崖頂。


    黑色旋風帶著一股摧枯拉朽的強力,瘋狂地卷席著,又向崖底迴旋而去。


    飄香雪站穩身形,正要去尋四靈魔君,玄墨的身影卻已出現在麵前。


    “說,你怎麽會不怕那龍形旋風的強力和毒氣?你究竟是什麽人?”玄墨的細目中透著不甘,聲音冷凜地逼問道。


    飄香雪知道他是害己不成,心有不甘,便不願以實情相告,隻冷冷道:“不管因為什麽,我應該已經算完成了你的題目,這好像才是最重要的。”


    玄墨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正想找借口反悔,眼角卻掃視到,白羽正急匆匆地往他們這邊跑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蒼桀和朱雀仙子,隻得硬生生地吞迴了底下的話。


    那白羽早已上前一把將飄香雪拉住,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高興地嚷道:“小兄弟,你竟然沒事,太好了。”


    方才他聽得玄墨說是將飄香雪推下了斷魂崖,直將他驚得神魂出竅,以為飄香雪這一次必死無疑,可是沒想到此刻還能看到安然無恙的飄香雪,所以自然是高興得忘了形。


    而且,飄香雪完成了玄墨出的題目,也就意味著即使他不能完成蒼桀的題目,也會因自己的放水而勝出,這讓他怎能不興奮。


    玄墨自然也是知道此點,所以才會如此氣憤,眼見白羽如此忘乎所以,心念一動,便趁機耍賴道:“大哥,這斷魂崖飄香雪能逃出來,絕對不是他的一己之力,我懷疑有人在幫他作弊。”


    “你這是什麽話?”白羽立即不悅地斥責道,“在懷疑我嗎?我剛才可是一直和大哥、仙子待在一起的。既然願賭,就要服輸才是。”


    玄墨聽他竟然搬出大哥來壓自己,便氣咻咻地反唇相譏道:“我可沒說是你,你這樣急於漂清自己,反而有了做賊心虛之嫌。”


    “哼,你這分明是血口噴人。”白羽性子本就直爽,眼見玄墨輸了不認,還想往自己身上潑髒水,心中甚是氣憤,冷哼道,“輸了就是輸了,卻還要找這麽多借口,難道是輸不起嗎?”


    玄墨被他說得變了臉色,但他知道這樣與白羽爭執下去,是毫無意義的,所以當下忍住心頭的怒氣,轉向飄香雪質問道:“飄香雪,你自己說,你可是單憑自己之力,才逃脫這斷魂崖的?”


    飄香雪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立即迴答。


    “飄香雪,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從這斷魂崖下逃出來的。”一直靜默不語的蒼桀忽然開口道,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怒是喜。


    飄香雪略作猶豫,還是決定據實相告,便道:“我是借助了這斷魂崖下的龍形旋風之力,才得以重返崖頂,因為我服食了‘定風丹’,所以不怕這龍形旋風的強力和毒氣。”


    “定風丹?”蒼桀的臉色倏變,聲音裏帶著輕微的顫動,厲聲追問道,“是誰給你的?”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他們越是表現出這種關注,他就越不願將夜黃昏牽扯進來,是以冷冷拒絕道。


    蒼桀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顯然是飄香雪的態度激怒了他。


    白羽見大哥一臉怒意,忙衝著飄香雪嚷道:“送你‘定風丹’的,可是夜黃昏?”


    飄香雪被他點破,又見他一臉惶急地望著自己,知道他都是為了擔心自己,便不忍拂他好意,隻得點了點頭。


    蒼桀的臉色在瞬間慘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口中喃喃自語道:“黃昏,真的是她?”


    朱雀仙子的臉色也已變得十分難看,望著飄香雪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玄墨卻是有些幸災樂禍地望著飄香雪,暗暗冷笑。


    白羽見蒼桀如此,也不敢再多言,生怕更加觸怒於他。一時間,崖頂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冷寂。


    良久,才聽得蒼桀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飄香雪,你可以離開了。”


    飄香雪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如此,白羽卻是興奮地睜大了眼睛,衝著飄香雪連使了幾個顏色,示意他趁機快走。


    “大哥……”玄墨焦急地喊道,正要出言勸阻。


    “不要再說了。”蒼桀擺手製止道,“這,是我欠她的。”後邊的一句,輕得連他自己都似乎聽不到。


    但飄香雪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更加奇怪,暗忖:“莫非,他是因為夜黃昏,才如此輕易地放過我的?”


    “白羽,送飄香雪離開吧。”蒼桀對白羽吩咐道,聲音裏竟帶著幾分虛弱,幾分急躁,好像恨不得飄香雪立即在他的眼前消失一般。


    白羽得了大哥的吩咐,正中下懷,忙上前一把拉住飄香雪,急切地道:“跟我走。”


    飄香雪心中雖充滿了好奇,但他本就不是多事之人,當下便拋卻所有的疑問,跟隨白羽一起離開了。


    玄墨麵色鐵青地看著飄香雪輕鬆離去,心底的恨意更深,但礙於大哥的威勢,卻是不敢阻攔。


    蒼桀卻似乎再也沒有心力去關注他的反應,轉身緩緩地走開了,那落寞的背影,竟顯得有些淒涼。


    朱雀仙子的眼中不知何時已經盈滿了淚水,恨恨地自語道:“幾十年了,他還是忘不了她。”


    玄墨見朱雀仙子泫然欲泣的模樣,忍不住悄悄地走近她的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大哥隻是心懷愧疚,無法釋然罷了,你千萬不要多想。”


    朱雀仙子淒然一笑:“是嗎?”眼中的淚,卻忍不住在這一刻滴落。


    玄墨看得心中一痛,本想為她拭淚,但伸出的手,卻僵在半空,最後頹然地放下,無聲地歎了口氣,隻是默默地陪立在她的身旁。


    飄香雪隨著白羽來到了魔域的出口,眼前出現了一塊七色水晶石,白羽指著七色水晶石戀戀不舍地道:“穿過這塊晶石,你就算是徹底闖出魔域了。”


    分別在即,飄香雪的心中也生出了一絲不舍,想到此次離開,兩人可能再無見麵的機會,心中不由有些淒然,竟呆立在地,遲遲不肯離開。


    白羽見他對自己如此,心中更是高興,當下重重地按了下飄香雪的肩膀,動情地道:“小兄弟,就算我們可能不會再見,但是我一定會永遠記住你這個小兄弟的。”


    飄香雪抬手按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同時重重地點了下頭,然後毅然地向那塊七色水晶石穿了過去。


    穿過七色水晶石,飄香雪現自己的置身之所,竟然就是那魔域的入口,而自己此時已是站在入口之外了。


    “飄香雪,你到底還是闖過來了。”厲無邪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飄香雪迅轉身,見厲無邪正站在自己的麵前,一臉複雜的神色。


    “上官儀在哪裏?”飄香雪直截了當地問道,不願與他做過多的糾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厲無邪邪魅地笑著,眼中帶著挑釁。


    飄香雪冷冷道:“你是在出爾反爾?”


    厲無邪嘖嘖搖頭道:“非也,非也,我隻是說如果你闖過魔域,會有機會,可沒有說一定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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