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九、天宮聖主的承諾


    花玉琿說完,便冷冷地盯著飄香雪,觀察著他的反應,卻沒有看到意想中的驚駭之色,有的隻是一臉的平靜如水。 ≥


    “你可以殺我,”飄香雪用同樣平靜如水的聲音說道,“但我希望,你能看在秋月白大俠的麵上,去救他的後人。”


    “你真的不怕死?”花玉琿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飄香雪,覺得他的反應太過與眾不同。


    “一個人的心,隻是在孤寂地飄零著,你認為這樣的人,還會怕死嗎?”飄香雪神情落寞地道。


    花玉琿忍不住輕聲地歎了口氣,神情也變得落寞,淡然道:“你要我幫你救的人是誰?”


    “秋晚霽。”飄香雪簡短快地答著。


    “帶我去。”花玉琿沒有再多問一句,直截了當地道。


    於是,在飄香雪的引領下,兩人一同來到了秋晚霽養傷的冰洞。


    然而,可惜的是,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冰洞內已是人去洞空,隻剩下冷清的寂寥。


    “她一定是被秋晚晴騙到萬雪宮去了,”飄香雪麵露焦急之色,對花玉琿道,“我們必須盡快去救她。”想到玉塵的喪心病狂,飄香雪已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你的傷,”花玉琿不無擔憂地提醒道,“如果再不及時醫治,恐怕就真的要變成殘廢了。”


    “請你先去救她吧,再晚,我怕會來不及了。”飄香雪堅持道。


    花玉琿看著他,眼中的神色是極其複雜的,猛然伸指一點,點中了飄香雪的穴道。飄香雪的星目中盛滿怒意,卻是苦於無力反抗。


    “我花玉琿不會出手殺一個殘廢,所以我不會讓你有變成殘廢的機會的。”花玉琿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殺我,對於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飄香雪憤怒地質問道。


    “是,很重要,因為那是我對水竹許下的承諾。”花玉琿說得十分淡漠。


    “水竹,她自己為什麽不來?”飄香雪想到自己曾重傷了水竹一掌,心裏莫名地恐慌起來,試探地問道。


    “你該不會忘了你的那一掌吧,它幾乎要了水竹的命,所以她不是不想來殺你,而是身體還沒有複原,所以為了讓水竹安心養傷,我答應她幫她來殺你。”花玉琿帶著怒意說道,望著飄香雪的眼神也變得冰冷。


    飄香雪聽著他的話,內心一陣絞痛。


    “原來,她真的如此恨我。”飄香雪的眼中充滿絕望的痛楚,艱澀地自語道。


    花玉琿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楚,眼中的神色又複雜起來,有些傷感地道:“以前的水竹,愛你愛到可以為你去死;現在的水竹,恨你恨到必須讓你去死。”


    飄香雪原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心,被花玉琿的這句話再次割傷,無論是愛是恨,水竹都是他心底永遠無法消除的傷和痛。


    花玉琿見飄香雪忽然沉默不語,麵現極度的痛苦之色,心中一動,忍不住問道:“你現在還對水竹無法忘情嗎?那你對秋晚霽的感情又算什麽?”


    飄香雪麵色更加痛苦,卻依然沉默不語。


    花玉琿也無暇多問,開始快地為飄香雪療傷,幸好他的手筋斷裂還不足十二個時辰,在花玉琿的巧手縫合之下,手筋很快便被接上了。至於他中的散功散,卻真如玉塵所說,隻有萬雪宮的獨門解藥,才能解除。


    花玉琿用竹板和布條將飄香雪的手腕固定好,囑咐道:“我現在要去萬雪宮,在我迴來之前,你最好不要亂動,不要在我殺你之前成為殘廢。”


    說完,也不給飄香雪說話的機會,立即飛身而去。


    秋晚霽跟著秋晚晴一路急行,心裏就像被烈火煎熬著一般,因為秋晚晴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快隨我來,玉塵要殺飄香雪。”


    她立時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無暇多想,就跟著秋晚晴一路跑來了。她甚至都沒有想著問一問,秋晚晴是怎麽離開冰穀的,玉塵又是怎麽抓到飄香雪的,而玉塵要殺飄香雪,秋晚晴又是如何知道的。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飄香雪不能死,她不可以讓他死,所以她必須要去救他。卻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


    所以,當她趕到萬雪宮,見到玉塵的第一句話便是:“飄香雪呢?你把他怎樣了?”


    玉塵臉上欣喜的笑容瞬間凍結,眉宇間凝聚著一層陰冷,不悅地道:“放心,他還死不了。”


    “讓我見見他。”秋晚霽不放心地要求道。


    “可以。”玉塵爽快地道。


    秋晚霽不料他會答得如此爽快,又是欣喜,又是驚訝。然而很快,她的欣喜和驚訝就全部消失了,因為玉塵已經補充道:“不過,得看你是否能讓我高興了。”


    “卑鄙。”秋晚霽切齒道,望著玉塵的水眸了充滿了厭惡。


    玉塵冷哼道:“看來,你是不想見他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秋晚霽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秋晚霽的臉上頓時現出擔憂之色,和隱忍的憤怒。


    “或許,你希望我現在就殺了他?”玉塵眼中閃過一絲嘲弄,故意用陰冷的聲音說道。


    “不要。”秋晚霽立即上當,雖氣得麵色慘白,卻隱忍著不敢作,不得不壓低聲音問道,“你究竟想怎樣?”


    “這個,也要問我嗎?”玉塵嘲諷地笑道,“難道,你不知道一個女人該如何取悅一個男人嗎?”


    秋晚霽原本蒼白的玉顏,瞬間漲得通紅,水眸中盈動著淚水,憤怒地瞪著玉塵,卻已是渾身抖,說不出話來。


    “阿塵。”一旁的秋晚晴幽幽地喚了一聲,玉塵對秋晚霽表現出來的**,讓她的心裏很不舒服。


    玉塵見她居然當著秋晚霽的麵,如此親熱地稱唿自己,心裏十分不滿,不悅地盯了她一眼,秋晚晴立即嚇得垂下頭來,不敢再多說什麽。


    秋晚霽卻滿腹狐疑,望向秋晚晴,不解地問道:“表姐,你叫他什麽?”


    秋晚晴見她起疑,心中更是慌亂,生怕玉塵會因此而怪罪自己,便搪塞道:“玉塵啊,不然還能是什麽?”


    秋晚霽不由得皺眉迴想著,究竟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然而,玉塵卻不給她思考的機會,邪笑道:“怎麽樣,想好了怎麽取悅我嗎?”


    秋晚霽的疑慮立即被羞憤所取代,冷斥道:“你若是想借此羞辱我,那就是妄想,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一下的。”


    玉塵心中一凜,秋晚霽的狠厲他是見過的,當下隻好故作好笑地道:“碰你?你想到哪去了?我隻不過是想讓你陪我喝點酒,這也算是羞辱你嗎?”


    “真的。”秋晚霽提防地追問著,不相信他會這麽輕易地放過自己。


    “不然呢,你以為還有什麽?還是你想要我對你有什麽?”玉塵用嘲弄的口吻調笑中,眼中滿是戲謔。


    秋晚霽玉顏一紅,別過頭,妥協道:“好,我陪你喝酒。這樣,你是不是就可以放過飄香雪?”


    “我說過,隻要你能取悅於我。”玉塵語含深意地道。


    秋晚霽也無暇多想,現在她一心隻想救飄香雪,至於自己的安危,她早已不放在心上。


    很快,酒菜就已擺好,秋晚晴被玉塵遞了一個眼色,便識趣地退出房間。秋晚霽想要挽留,但是還沒等她出聲,秋晚晴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門外了。室內,隻剩下秋晚霽和玉塵兩人,秋晚霽的心莫名地慌亂起來。


    玉塵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坐下。


    秋晚霽將心一橫,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玉塵便含笑坐到了她的身邊。秋晚霽本能地想要換坐到他對麵的位置上,但顧忌飄香雪的安危,卻強行忍住了。


    玉塵見她正襟危坐,一副目不斜視的模樣,心中暗自好笑,端起酒壺為兩人斟好了兩杯酒,將其中的一杯遞到秋晚霽的麵前,含笑道:“請。”


    秋晚霽連忙搖頭,緊張地道:“不,我不會喝酒,你隻管自己喝就好,不用管我。”說罷,一把拿過酒壺,做出隨時準備倒酒的姿態。


    玉塵見她緊張得全身僵硬,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心中一蕩,對她的喜愛不由又多了幾分。他是涉獵花叢的高手,但從未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心動過,當下想要得到她的心意又堅定了幾分。


    “你這是在陪我喝酒,還是陪我倒酒?”玉塵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故意皺眉道。


    秋晚霽見他麵現怒意,忙解釋道:“我是真的不會喝酒。”


    “就算如此,一杯,總不會有什麽問題吧?”玉塵不死心地道。


    秋晚霽麵露難色,囁嚅道:“我,我還是給你倒酒吧,不然,我幫你夾菜也行。”


    “半杯。”玉塵故意裝出十分不悅的神情,同時用數量的減半來誘惑秋晚霽。


    見秋晚霽依然有些猶豫,便咬了咬牙,好像痛下決心地道:“半杯,隻要你喝了這半杯酒,我立刻就放了飄香雪。”


    “當真?”秋晚霽頓時來了精神,激動地問。


    “決不食言。”玉塵信誓旦旦地答著。


    “好。”秋晚霽重重地應了一聲。拿過一個空杯子,自己倒了半杯酒,皺著眉,閉著眼,苦著臉,有如勇於就義般地將這半杯酒一飲而下,由於度太猛,嗆得她連聲咳嗦。


    玉塵忙伸手輕拍她的脊背,秋晚霽如受炮烙般,驚懼地想要躲開他的觸碰,然而,卻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軟軟地倒在了玉塵早已準備好的懷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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