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為情姐妹終反目


    “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我們誰不想活了。 ”季寞桐毫不示弱地迴敬著,倔傲之氣溢於言表。


    “既然是你們墨海宮的人前來挑釁,”天心長老高聲道,“那麽我們天香宮的人定當奉陪。”


    說著,便與另外三位長老按照四方方位擺開陣式,將水竹和季寞桐困在核心。


    七色彩鳳見水竹被困,立即振翅撲向天心長老,天心長老眼見七色彩鳳撲來,竟無法避開,頭頂的髻被鳳爪抓落,立時變成披頭散,有如瘋顛,哪裏還有先前的半點威嚴。


    其他三位長老見七色彩鳳竟如此厲害,不由得心生懼意,一時竟不敢上前。


    七色彩鳳一擊即中,更加神勇,在空中旋了半圈,再次俯身向天心長老撲去。


    天心長老倉惶間來不及多想,將全部的內力都凝聚於掌心,翻掌擊向七色彩鳳。


    七色彩鳳感知到了危險,竟然在空中旋了一個完美的半弧,躲過了天心長老的全力一擊。


    水竹見天心長老掌風凜厲,顯然內功深厚,怕七色彩鳳被他所傷,忙揮劍替下七色彩鳳。


    七色彩鳳立即識趣地避開,飛翔在上空,鳳目緊盯著天心長老,伺機而動。


    這一來,天心長老可慘了,他一方麵要應付水竹的攻擊,一方麵又要防備七色彩鳳的偷襲,頓時感到手忙腳亂,疲於應付,忍不住怒吼道:“你們不快幫忙,還等什麽?”


    這一吼,總算讓其他三位長老迴過神來,立即紛紛加入戰團。


    天香宮四大長老的武功極為厲害,可以說從無敗績,但可惜,他們今天遇到的對手是水竹。


    水竹的軟劍,有如彩鳳輕舞,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暗含著萬幹變化,讓人防不勝防。而且她的內力似乎也不遜於四大長老,甚至可以說是略勝一籌。


    四大長老越戰越奇,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會有這樣精湛的內力,精妙的劍術,看來自己四人今曰要英名盡喪於這個小姑娘之手了。


    季寞桐已經見識過水竹的武功,但那時自己是當局者迷,現在卻是旁觀者清,對水竹的認識不由更深了一層,心裏的惋惜也更深了一層。


    就在季寞桐患得患失之際,四大長老已經紛紛掛了彩兒,招式變化間水竹的軟劍已架在了天心長老的脖頸之上。


    天心長老的右臂還滴著血,又被水竹的軟劍架著,加上先前的狼狽,早已是威嚴盡喪。


    “帶我去見洛姐姐。”水竹冰冷而不容置疑地命令著。


    天心長老鬥誌已失,頹然地點了點頭,其他三個長老則敢怒不敢言,隻得帶著水竹向宮內走去。


    宮殿之內更是桂殿蘭宮,雕欄玉砌,美不勝收,但水竹卻無暇觀賞。


    一行人走了約半個時辰,來到了一座別苑,相比於宮中的其它建築,這別苑顯得格外質樸幽僻。


    別苑的入口站著兩名侍衛,見到水竹她們走來,立即上前一步,堵在入口處,阻止道:“宮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再前行一步,違令者死。”


    天心長老的怨懟正無處泄,聞言怒道:“狗奴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竟然敢對本長老如此無禮。”


    侍衛被他一番訓斥,不敢再有造次,但卻依然堵在入口,賠著小心道:“這都是宮主的命令,小的不敢違抗,還請長老們莫要為難小的。”


    “不要拿宮主嚇我,就算現在宮主在此,她也不敢違抗我的命令。”天心長老擺出長老的威嚴,厲聲喝斥著。


    兩名侍衛對望一眼,未免左右為難。


    水竹架在天心長老脖頸上的劍緊了緊,天心長老立即命令道:“還不快讓開。”


    侍衛迫於他的淫威,磨磨蹭蹭地讓開了,水竹押著天心長老走進了別苑,天心長老停下腳步,道:“我隻知道前任宮主喜歡清靜,要求住在這裏,卻不知她住在哪個房間。”


    水竹也不與他廢話,衝著門口的兩名侍衛冷聲道:“說,洛姐姐被你們關在哪裏?”


    兩名侍衛眼見自己的長老在這姑娘的手中服服帖帖,全無了往日的威嚴,對水竹早已是十分敬畏,聞言立即往最西側的一間廂房指了指,道:“就在那裏。”


    水竹立即押著天心長老走入西側的廂房,一推開門,便有一股黴氣撲麵而來,水竹的眉頭緊了一緊,手中的軟劍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痛得天心長老悶哼出聲。


    水竹卻無暇管他,視線急切地搜尋著,終於,在一個角落裏搜尋到那個熟悉的正蜷縮著的身影。她的手足上竟都帶著鐐銬,頭蓬亂,身形枯瘦,短短的時日裏,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打開。”水竹迴頭對著天心長老命令著,聲音裏夾雜著怒意。


    天心長老也早已看傻了眼,他隻道洛清秋是因丟失了宮主信物,便自責地辭去了宮主之職,在此清修,卻不料竟是受到此等虐待,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被水竹一喝,才緩過神來,對著跟進來的侍衛喊道:“奴才,還不快給宮主打開,你們竟敢如此虐待宮主,本長老絕不輕饒。”


    侍衛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這都是新宮主吩咐的,我們也沒有鑰匙。”


    天心長老震怒地一腳踢出,一個侍衛立即被踢翻在地,口吐鮮血,另一個嚇得連忙不斷地叩頭求饒。


    “滾。”天心長老憤怒地斥罵著,侍衛卻如得到特赦般,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其他三個長老心中有鬼,早已在天心長老他們進入廂房前,逃走了,天心長老這才意識到,事情原來並不是自己表麵上看到的那樣,他是四大長老之,也是其中最有正義感的一個,在這場陰謀中,他是唯一被蒙在鼓裏的一個,因而此時的天心長老又悔又恨,單膝跪在洛清秋的麵前,請罪道:“宮主,是屬下愚鈍無能,讓宮主您受委屈了。”


    洛清秋此時已經看清了眼前的人,聞言平靜地道:“起來吧,這不怪你。”


    天心長老見洛清秋不責備自己,心中更加難過,拋下一句“我去找鑰匙”,轉身急匆匆地趕了出去。


    水竹心疼地拂起洛清秋散亂的秀,哽咽道:“對不起,姐姐,我來晚了。”


    洛清秋的眼中盈動著淚光,澀聲道:“胡說什麽,這根本不關你的事。”伸手輕輕撫摸著水竹臉上的傷痕,柔聲道:“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讓你接受宮主之位嗎?”


    水竹被這句話提醒,從懷中掏出“天宮秘箋”,又從袖中抽出天香紫羅,道:“這本秘籍我根本沒有看,現在把它們都還給你,這樣,你就不會再受這樣的苦了。”


    洛清秋淒然一笑,搖頭道:“我會受這些苦,跟這個根本沒有關係。”見水竹依然不信,又解釋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是因為一個情字。”


    水竹想到了洛春雨在墨海宮的行為,心中有些了然,卻不點明,靜靜地傾聽著,有時安慰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做一個聽她傾訴心曲的聽眾。


    果然,洛清秋已經陷入了痛苦的迴憶中,急於傾訴內心的苦痛。


    那一日,洛清秋迴到天香宮,準備好好查明當日的真相,查到最後,矛頭已直指四大長老,於是,洛清秋準備對四大長老進行逐一清查。


    不料,當天夜裏,聖心長老竟然不請自來,主動向自己告密,說當時的陰謀都是天心長老一手策劃的,洛清秋深知天心長老的為人,有些不信,就在她猶疑之際,聖心長老忽然衝著門口喊道:“二小姐。”


    洛清秋立即驚異地望向門口,果然看到了她那個已經葬身崖底的妹妹洛春雨,當時隻驚得洛清秋目瞪口呆,就在她愣怔之際,聖心長老左手一揚,揚出一把粉色的粉末,洛清秋迴神驚覺,已是不及,隻覺頭暈目眩,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待她醒來時,已經被洛春雨囚禁在這裏,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洛春雨充滿嫉恨的眼神,洛春雨看著毫無反抗能力的洛清秋,說出了當年的陰謀。


    當年,在兩宮決鬥的時候,洛春雨第一眼便愛上了俊逸灑脫的季莫梧,可是季莫梧的一顆心卻隻容得下洛清秋,洛春雨從旁看見季莫梧對洛清秋的一往情深,不由得妒火中燒,於是趁著給季莫梧送飯的時候,在他的飲食中下了毒,然後趁著他昏睡之際,演出了那場戲,生生打散了一對本應該很幸福的鴛鴦。


    這些年,洛清秋一個人漂流在外,天香宮便由洛春雨在暗中操控著,可是前不久,洛春雨聽說洛清秋竟然與季莫梧握手言和了,而且洛清秋還對當年的事起了疑心,趕迴來查明真相,如果被她查明真相,那麽自己這個暗處的宮主之位,和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季莫梧都會失去,於是雙重的嫉恨讓洛春雨再次勾結聖心長老,將洛清秋迷暈,又趁機名正言順地奪了她的宮主之位。


    好在當時洛清秋把天香紫羅和天宮秘箋都交給了水竹,洛春雨一時在她身上搜不出來,便編了一個信物丟失的理由,並騙天心長老說自己當時墜崖後被一個神秘人救起,從而騙得了天心長老的信任,推舉她做了天香宮的宮主。


    水竹聽著洛清秋的敘述,心中湧起一陣悲哀,自己隻是被陌生的情敵陷害,而洛清秋卻被她的親妹妹陷害,而理由都隻是為了一個“情”字。可見,情字害人,果然匪淺。


    洛清秋傾訴完,覺得心裏舒服多了,又對水竹重複著先前的問題,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讓你接受宮主之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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