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朋友之義不可欺


    古天悲的傷已經基本痊愈,那群黑衣人也再沒出現,好像突然銷聲匿跡了似的,沒有半點訊息。≥


    一切都好像恢複了平靜,隻有飄香雪的心,卻無法平靜,心底的傷口,亦是無法平和。


    於是,飄香雪決定離開,從新開始他浪子的遊蕩。


    然而,離無言和古天悲卻不肯放他走,他此時的情形讓他們甚是憂慮。


    三人又聚在梅樹下喝酒,沒有一個人說話,但酒卻在一壺一壺地減少,直到月影西斜,離無言與古天悲再也支持不住,醉倒在青石旁。


    飄香雪卻是異常的清醒,望著醉意熏然的兩位好友,眼中有一絲猶豫,但很快便恢複果斷,轉身離開,他不能再坐等了,他要親自去尋訪水竹的消息。


    “你真的就這麽走了?”兩道熟悉的聲音從飄香雪的背後傳來,阻住了他前行的腳步。


    他沒有迴頭,隻是淡淡地迴了一句:“我真的非走不可。”


    “朋友之義不可欺,你怎麽可以趁著我們喝醉的時候逃走。”古天悲走到飄香雪的跟前,將一隻手慵懶地搭在飄香雪的肩上,語含戲謔地道。


    “要走,我們也要一起走。”離無言語氣堅決地道,說穿了,他們就是不放心飄香雪一個人走。


    飄香雪知道兩位好友的性情,就算自己不答應,他們也必定會偷偷跟著自己,隻好無奈點頭。


    三人說走就走,很快便一起離開了丐幫。


    他們一路走,一路打聽,卻沒有水竹的半點消息,飄香雪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有時好幾天都不說一句話。


    離無言和古天悲看在眼裏,心中隻能是幹著急。


    這一日,兩人故意將飄香雪拉上一座酒樓,準備幫他調整一下心情。


    飄香雪推卻不了他們的好意,隻好隨著他們上了酒樓。


    時近中午,酒樓中甚是熱鬧,在酒樓正中的展台上,正表演著精彩曼妙的歌舞,以為酒客助興。


    三人點了六個爽口小菜,要了六壺上等的女兒紅,開始慢慢地吃起來。


    “你們看,沒想到這麽個小酒樓竟然能請來如此絕色的舞姬。”古天悲忽然指著展台,誇張地說著。


    離無言順著他的手瞧去,果然,展台上正在跳舞的少女生得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一時間,竟看得呆住了。


    飄香雪卻是依然自顧飲酒,看都沒看展台一眼。


    古天悲一旁暗暗慨歎,真是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卻看直了眼兒。他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踢了離無言一下,離無言這才迴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附和道:“果然是天姿國色,想不到這小小的酒樓竟也臥虎藏龍。”


    “拜托,”古天悲翻了個白眼,調侃道,“就算藏,也是金屋藏嬌,哪來的龍虎?”


    離無言被他調侃得麵色更紅,辯駁道:“什麽金屋藏嬌,你才是胡言亂語。”


    “你臉紅什麽,我又沒說你金屋藏嬌?”古天悲見他臉紅,更起勁地調侃著,眼睛卻不住瞟向飄香雪,觀察他的反應,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飄香雪對他們的話卻是沒有半點反應。


    就在古天悲暗暗著急的時候,樓下的展台上卻傳來一陣嘈雜。一個醉酒的壯漢,踉踉蹌蹌地跑到台上,伸手便去扯那個跳舞的絕色少女,口中還酒氣熏天地嚷著:“來,小妞,陪大爺兒我喝杯酒,大爺兒一定會好好疼你的。”


    絕色少女嚇得小臉煞白,拚命躲閃,其他的舞女雖很是氣憤壯漢的舉動,卻是不敢相幫,隻是遠遠地躲著,目光悲憫地看著那個被壯漢捉住的少女,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最可氣的是,一些酒客竟然跟著大聲叫好,替那個壯漢助威,還有的雖然沒有出聲,但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唉,真的是世態炎涼啊!”古天悲搖頭誇張地歎息了一聲,用手肘不懷好意地撞了撞飄香雪,“白衣浪子,你除奸懲惡的機會到嘍。”說著還給了他一個“快上啊”的眼色。


    飄香雪卻跟沒聽見似的,依然自顧地喝著酒,一旁的離無言早已縱身躍向展台,直驚得古天悲目瞪口呆,心中暗歎:“莫非這離無言,真的對那個舞女動心?”


    壯漢那肥厚油膩的鹹豬手正捉住少女的手腕,拚命地往懷裏拉扯,一臉淫笑地對著少女調戲道:“你這欲擒故縱的把戲,大爺兒見多了,還不快點讓大爺兒親個夠,不然我連你這酒樓都燒掉。”


    少女又羞又急,卻又無法掙脫壯漢的糾纏,早已哭得淚流滿麵,百般無助中,一條藍色的身影掠至身旁,同時壯漢的手被生生拗斷,再也無法作惡,蹲在地上一陣鬼哭狼嚎。


    離無言厭惡地看了一眼壯漢,威脅道:“還不快滾,是想連另一隻手也不要了嗎?”


    壯漢立即停止了哀嚎,惡狠狠地瞪了離無言一眼,狼狽地逃走了。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少女驚魂甫定,對著離無言顫聲致謝。


    離無言忙擺手道:“區區小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少女低垂著頭,害羞得不知該說些什麽。


    離無言也一時找不到話題,覺得自己該就此離開,卻又有些不放心,心底更潛藏著一種不舍。


    “幫主救人就應該救到底,不然這女孩還會有危險的。”季夢婉不知何時站在了麵前,語氣溫婉地說道。


    離無言正在不知所措,看見季夢婉更是有些意外,至從那日丐幫遇劫,他就沒再見過季夢婉,他以為她是被飄香雪傷透了心,離開了,不想竟又在此遇見,一時間更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麽,幫主不想救人了嗎?”季夢婉淺笑嫣然地問道。


    離無言迴過神來,脫口問道:“怎麽救?”


    “當然是帶她走,不然,你以為那個男人會放過她嗎?”季夢婉正色道。


    離無言知她所言非虛,但是如果讓自己帶走這個舞女,卻又有些為難,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自己一個大男人怎麽能輕易帶一個女人走呢。他心中正在為難,那個舞女卻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道:“小女子的命是大俠所救,若蒙大俠不嫌棄,小女子願為奴為婢,永遠侍奉大俠左右。”


    離無言更是慌得手足無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隻好求助似的看向季夢婉。


    季夢婉嫣然一笑,走過去,將少女扶起,口中笑道:“姑娘放心,我們幫主大仁大義,一定會救人救到底的。”


    少女感激地看了季夢婉一眼,隨著她的攙扶起身,一雙美目卻依然膽怯地望著離無言,希冀著他的肯。


    離無言被她這樣望著,拒絕的話怎樣都說不出口,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們先上樓再說吧。”


    古天悲看著離無言迴來,好笑地瞧著他身旁多出的兩個女孩,笑道:“你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這麽一會兒工夫,就左擁右抱了。”


    他是說者無心,可是卻將三人都說了個麵紅耳赤。


    “你真是口無遮攔,胡言亂語。”離無言不悅地斥責著,一張俊顏已是紅透耳根。


    季夢婉更是惡狠狠地瞪了古天悲一眼,紅著臉斜睨著飄香雪,觀察著他的反應,不過看到的卻隻有失望。


    “都先坐下吧。”飄香雪淡淡的一句,打破了眼前的尷尬,眾人都紛紛落座。


    “姑娘叫什麽名字。”季夢婉率先詢問。


    “梨雪,莫梨雪。”少女嬌嬌怯怯地答著,臉頰的紅暈看上去甚是惹人憐愛。


    “梨雪,果然是人美、聲音美,名字也美。”季夢婉由衷地讚歎著。


    莫梨雪被她一讚,小臉更紅了,那嬌羞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離無言,你準備怎麽安置莫姑娘?”古天悲望著離無言有些癡迷的眼神,不懷好意地問。


    離無言被他問得一怔,心中有些為難,倉促間慌亂答道:“既然莫姑娘與季姑娘有緣,不如就讓她跟著莫姑娘吧。”


    季夢婉一怔,笑道:“我倒是沒什麽,就是不知莫姑娘願不願意?”


    莫梨雪粉腮更紅,卻是低頭不語,顯然是並不認同。


    “看來,莫姑娘隻想跟著離大俠呢?”季夢婉好笑地看著離無言,嬌聲道。


    離無言心中一甜,卻俊顏羞紅,不敢迴答。


    “無言,不如你先帶莫姑娘迴去,將她安頓好吧。”飄香雪忽然插口道。


    離無言一向對飄香雪言聽計從,但這次卻例外地拒絕道:“不行,我要和你們一起。”頓了一頓,又對季夢婉請求道:“季姑娘,麻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莫姑娘,等我們辦完事,我再,再……”卻“再”不出個下文來。


    季夢婉皺了皺秀眉,美目轉了幾轉,笑道:“不如,我和莫姑娘與你們一起上路,你們幾個大男人出門,有我們兩個女人照顧,會更好些。”


    “不行。”三個男人異口同聲地道,竟是出了奇的默契。


    “我們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帶著你們隻能是累贅。”古天悲善意地解釋著。


    “你認為,一個堂堂墨海宮的三當家會成為你們的累贅。”季夢婉自信滿滿地道,目光任性地看著飄香雪,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那也不行。”飄香雪冷冷地道,目光中沒有一絲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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