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驚聞惡令魂魄飛


    新盟主選舉大會,依然在揚州舉行。 群雄齊聚,各展所能,那熱鬧的場麵,激烈的爭鬥,絲毫不遜於當日爭奪劍譜的擂台賽。


    隻不過主持人由賀禦朝換成了少林方丈、武當掌門、百毒神宮宮主三人。


    連續三天,都沒有人能技壓眾傑,懾服群雄。


    直到第四天,梅傲寒的出現,他連敗七人,氣勢銳不可當。


    三位主持人深知血梅穀的惡名,怎肯將盟主之位交托給他,然而無人挑戰,一時也沒有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梅傲寒在台上耀武揚威。


    就在三位主持人一籌莫展時,神池仙帶著水竹出現了。


    神池仙目注梅傲寒,不屑道:“你要做盟主?”


    “不錯,”梅傲寒傲然道,“莫非前輩也對盟主之位有興趣?”


    神池仙冷哼道:“區區一個盟主之位,還不值得我出手,不過我也不能任由奸險小人隨意竊取。”


    梅傲寒對她的譏諷似若未聞,隻盯著她身旁的水竹,眼底盡顯柔情。


    “水竹,”神池仙不悅地看了眼水竹,命令道:“把他給我逐下台去。”


    水竹恭順地應了一聲,執劍指向梅傲寒。


    “你迴去吧,我可不忍心傷你。”梅傲寒一臉曖昧,目光灼灼地道。


    水竹冷冷地一劍刺出,梅傲寒猝不及防,閃躲稍慢,衣袖被劃了一道口子。


    梅傲寒連忙收斂心神,屏除雜念,全力應付。


    兩人一個心中有情,一個好不留情,卻愈打愈是激烈,三位主持人暗暗點頭,台下眾人暗暗叫好。


    梅傲寒見水竹劍劍絕情,雖有憐香惜玉之心,卻無勇於就義之膽,當下一狠心,也使出殺招。


    水竹一劍刺出,堪堪要刺入梅傲寒的咽喉。


    梅傲寒順勢向後一仰,一個旋身,到了水竹身側,同時打出一支“血梅鏢”,射向水竹的小腹。


    水竹一個蜻蜓點水,抽劍將鏢擊落,身子淩空躍起,在空中旋了一個美麗的半弧,然後緩緩落下,劍身輕點,挽出三朵劍花,分刺梅傲寒的咽喉、前胸和小腹。


    梅傲寒被她美妙的身法,玄妙的劍術迷得一呆,竟辨不清虛實。


    直到水竹冰冷的劍身貼在了他的脖頸上,他才緩過神來。一時望著水竹,又氣又羞,又愛又恨。


    水竹很快收劍,退迴到神池仙身側。


    梅傲寒一雙細目仍不舍地盯著水竹,神池仙怨恨地看了水竹一眼,閃身擋在水竹身前,阻住了梅傲寒的視線。


    梅傲寒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三位主持人見水竹劍術精妙,又飄逸脫俗,雖缺了點盟主的威儀霸氣,但人品不凡,都不禁暗暗肯。


    不料,一波剛息,一波又起,竟還有人向水竹挑戰。這挑戰之人,眾人都識得,竟是一向淡泊名利的”快劍手“欒天舒。


    “水公子。”欒天舒抱拳道:“請賜教。”


    水竹卻不與他客氣,拔劍便刺。


    欒天舒不愧為“快劍手”,他的劍的確很快,竟後先至,轉守為攻。


    不過,水竹的劍雖不及他快,但輕靈變化卻更勝一籌,所以一時間旗鼓相當,勝負難分。


    隻見台上,欒天舒的劍快如閃電,疾似流星;水竹的劍柔若秋藤,輕如浮雲。這一番比試,比方才不知又精彩了幾分。


    神池仙看得暗暗得意,因為她已看出,水竹雖不及欒天舒快,但劍走輕靈,以柔克剛,已處於上風。看來,自己這些年自己的辛苦沒有白費,如果不加內力,隻比劍術,恐怕自己都不是這個徒兒的對手了,“幽竹客,你就快得到報應了。”她怨毒地想著。


    正在神池仙越想越得意之際,不幸的情況生了。


    不知為什麽,水竹本已就要取勝,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忽然身子一個踉蹌,向前一傾,劍掉在了地上,手腕被欒天舒的快劍劃傷。


    欒天舒立即收劍,向後退了一步,拱手長揖道:“水公子,得罪了。”那謙謙君子的模樣,還真頗有幾分盟主之風。


    神池仙惡狠狠地瞪了水竹一眼,氣得變了臉色。水竹慚愧低頭,不敢多言。


    “經比試,武林盟主就由……”未等主持人宣布完畢,一條白影飛上台來,冷冷道:“他沒有資格當武林盟主。”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白衣人身上,都認出了白衣人正是飄香雪。


    三位主持人見是飄香雪,臉上都顯現出恭敬之色,少林主持率先問:“施主何出此言?”


    “我懷疑他是用了詭計,才取勝的。”飄香雪向欒天舒一指道。


    欒天舒沉下臉道:“飄香雪,你找麻煩找糊塗了吧,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壞人。”


    飄香雪不理會他的狡辯,徑直走向水竹,關切之意泄於眼底,柔聲道:“你剛才可是內力不濟?”


    水竹心亂如麻,不敢看他,更不敢與他對視,隻輕輕地點了點頭。


    飄香雪猛然迴身,欒天舒隻覺白光一閃,長衫已被飄香雪的寶劍劃開。欒天舒驚慌後退,手本能地向懷中捂去。可惜,他什麽也沒捂到,飄香雪的劍尖上已多了一個小瓷瓶。


    “你還記得剛才那式劍法嗎?”飄香雪目光冰冷。


    欒天舒臉色已經灰白,額頭滲出汗珠。


    飄香雪舉起瓷瓶,道:“這是‘渙元散’,不但無色無味,而且中毒之人內力會逐漸消失,殺人於無形。”


    欒天舒仍嘴硬道:“我剛才根本就沒動過它。”


    “你根本不用動它。”飄香雪冷然道,“因為你的指甲中早已蓄滿此藥,你隻需輕輕一彈,便可以叫對手中毒,七年前,你就是用此法殺了你師傅‘快劍叟’黃月的,因為你師傅現你心術不正,不肯將‘曇花七劍’的絕招傳你,你便殺了他,不料你費盡心機,卻不料黃月早已將絕招授人,那人要替黃月殺你,你卻跪地求饒,誓今後一定會悔改……”


    “你……你到底是誰?”欒天舒顫動著問。


    飄香雪淡漠道:“你連我都不記得了?”


    “你,你是白……”欒天舒驚駭地指著飄香雪,渾身打顫。


    飄香雪冷冷打斷他,“把解藥交出來。”


    欒天舒此時已經嚇破了膽,乖乖地掏出兩粒解藥,遞給飄香雪。


    飄香雪接過解藥,仔細查看一番,這才遞給水竹,看著他服下去。


    然後,抬手抓住欒天舒的“琵琶骨”,用力一捏,骨骼碎裂之聲響起,欒天舒不及驚唿,便已昏死過去。


    水竹此時氣力已經恢複,望著飄香雪不覺柔腸百結。


    忽然,耳畔傳來神池仙如鬼魅的聲音,“聽著,我要你殺了這個白衣浪子。”


    水竹咋聽此令,驚得魂魄離體,飛出天外,良久才囁嚅道:“為……為什麽……師,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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