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師父當時就已經預測到自己可能會遇到危險了?!可是……”李承澤道,聽到對方此話,他最先想起的,卻是那封信上略顯潦草的字跡。


    “應當便是如此吧,前輩行事高深莫測,我等又怎會知曉。”苑傑道,見到凝目沉思的李承澤,他心下卻突然升起幾分莫名其妙的忐忑,於是便又聽他說道,“此事並非我們幾人可以量議得出結果的,我看還是等觀主作出決斷吧。”


    “如此也好。”明瑜道,九華劍派在此之前便已查過此事,但除了幾個幾乎是不可能的猜測,他們也是再無所得。此時僅憑自己幾個晚輩,又能得到什麽結果。


    “師妹,李師弟,你們二人就請自便吧,我要先去為李兄安排一下的。”苑傑道,說完他便對桑榆二人點點頭,示意他二人可以離開此處了。


    “若有最新消息,還望師兄轉告我二人,請便。”李承澤道,此時他也覺自己在這裏得不到什麽可用的信息,於是便向外而去,桑榆先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苑傑,最後便也隨著李承澤向外而去。


    二人離去之後,苑傑便為明瑜安排暫住之所,此事瑣碎,且先不提,且說當李承澤二人離開天音觀較遠之後,桑榆才對李承澤道:“希望師父無事,希望天音觀可以查到師父的消息。”


    “此事怕是沒有這般簡單。”李承澤道,此事詭異,絕非表麵上那般簡單,但諸多亂像猶如一個毫無頭緒的線團,李承澤一時根本就找不到任何頭緒。


    “師弟,你說什麽。”桑榆道,聽到李承澤此話,她的心中自是極為奇怪。


    “沒,也沒什麽,許是我自己想多了。”李承澤道,此時他便又細心去想此事,桑榆見此,也便去想師父可能的下落。


    數個時辰之後。


    七弦居書屋之中,李承澤靜靜的坐於幾前,此時他手中所執的,正是道家經典《道德經》。隻是此時他並未研讀此經,而是安靜的思索今日之事。正在此時,屋門自外打開,李承澤不用去看,便已知曉來此之人正是自己的師姐桑榆。


    “師姐,你也不必如此擔心,以師父的修為,縱然一時受些挫折,但她一定會逢兇為吉的。”李承澤道,他抬首望去,隻見桑榆望向李承澤的雙眼中盡是擔憂,李承澤心下亦是一陣難受。


    “可是,師父四年未歸,我們竟然都沒有想到這些,當真……”桑榆道,想到此處,她亦是輕輕一歎。


    “師父修為高深,這樣事情,我們又怎麽可能想到。”李承澤道,他搖搖頭,然後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他想將心中的一些想法說出,但又想到桑榆與苑傑的關係,最後卻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出。


    此時,李承澤心中自是一陣難過,他雖然已經告訴自己要將所有的心思都放於修行之上,不要再過問桑榆與苑傑之事,但有些事情,又豈是說不想便不再去想的。


    況且,許久以來李承澤都是任其自然而行,並不會去強迫自己的思緒。


    “師弟,明日,我們一同前去姹山之地。”桑榆道,此時她已經冷靜了下來,不複剛聽到師父之事時那般的不知所措。


    “姹山,可是苑傑師兄已經說了,那裏的血池已是不複存在。”李承澤道,說話同時,他便一直望著對方的眼睛,想要從中發現一些什麽。


    “我想,我們應當可以從中找到一些什麽的。”桑榆道,她也便一直望著李承澤,但她眼神的含意卻是與李承澤並不相同的,李承澤是審思,她卻是擔憂。


    “也好,但願我們可以找到一些可用線索。”李承澤道,他是感覺此事非常值得懷疑,但與桑榆一樣,此時的李承澤也一樣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線索。


    次日清晨,李承澤便與桑榆一路向前,向記憶中的姹山所在飛去,那裏,正是上次他們調查白蠻族之事時發現迷霧與血池的地方。


    一路之上,二人心事重重,是以誰也沒有先行說話。感覺距離那姹山極近之時,李承澤便化身為蝶已減小自己的目標,雖然這種方法隻能對一般修為極低或是沒有什麽修為的人才會有用,但也聊勝於無。


    然而當他們靠近這姹山之時,這姹山的景色卻是讓人甚感奇怪。


    “是我們想錯了嘛。”桑榆道,原來當二人來到這姹山山下之時,這姹山與平常的山並無任何差別,哪裏會有什麽迷霧的存在。


    怕自己找錯,他們上次離開此地時便在數個地方做了暗記,若不是這些暗記尚在,若不是外圍的景色與上次一般無二,此時她二人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


    “我們到山上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跡。”李承澤道,此處看似沒有什麽問題,但沒有問題,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話一說完,二人便沿著山道向上而去,沒有迷霧,更沒有光幕,二人自是是很快便已到達這姹山山頂,然而山頂的景色卻是更讓二人感覺奇怪,這姹山竟與普通的山丘無甚差別,山上樹木豐茂,四處百花盛開,哪裏會有上次見到的諸多石棺,更別說那鮮血沸騰的若大血池了。


    “看來,是我錯怪他了。”桑榆道,此時她明顯是在對自己說話,但她此時說出聲來,而李承澤距她又是極近,是以李承澤自是可以聽得清楚明白。


    “怎麽,師姐也在懷疑他嘛。”李承澤道,雖與桑榆說道,但他依然在於四觀查,試圖於此處找到一些什麽。


    “是我想多了,師弟你也莫要在胡思亂想了,我想苑傑師兄一定會幫助我們的。”桑榆道,說話同時,她自是也與李承澤一樣於四處觀查。隻是她上次根本就沒有進入到這裏,所以心中也不似李承澤想的那般多。


    “不是我說,師姐,我總覺天音觀處理此事的態度多有幾分古怪,況且,此次師父向九華劍派求助之事似乎也有問題。”李承澤道,他感覺此事疑點頗多,正是因為這頗多的疑點,卻又讓李承澤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明瑜不是已經說了嘛,你怎麽還有諸多懷疑。”桑榆道,聽到李承澤此話,卻是讓她直皺眉頭。


    “苑傑之話,不可全信。”李承澤道,對於此事,李承澤也隻是懷疑而已,是以此時他也無法給出合適的理由。


    “師弟,你……”桑榆道,她凝目望著李承澤,過了一小會兒,才又聽她說道,“師弟,我知道你……,但是,你也不應當這樣亂說話的嘛。”


    “我總覺苑傑向我們隱瞞了一些什麽,這些事情,可能便是此事的關鍵所在。”李承澤道,此時他蹲來,然後取出地上一捧塵土,他將塵土拿在鼻前來聞,其中有泥土的芬芳,但卻沒有血腥之氣,哪怕是一點點血腥之氣都不曾有的。


    那日之事,仿佛隻是一場夢幻。


    “李承澤,你!”桑榆大聲道,但說到這裏,她便又將聲音降低,這才又接著說道,“算了,我還是與苑傑師兄商議此事吧。”說完之後,她便快步向山下而去。


    “師姐?!”李承澤望向對方離去的身影一陣錯愕,然後又對她大聲說道,“今日之事,莫要向他提起。”


    迴答他的,隻有四周的風聲。


    李承澤又獨自去看這姹山山頂,這山頂地勢和當初自己與靈茱一同來此時並不相同,想到靈茱,李承澤卻是暗自說道:“若是靈茱,她應當不會因為這等小事就與自己如此說話吧。”


    “事已至此,李承澤,你不在想些什麽。”李承澤搖搖頭,然後又去觀查這姹山山頂,記得上次自己與靈茱來到此處之時,這山頂之上應當是一處平台,平台中央是為血池,東南角便是石棺所在,而此處山頂高低不平,根本就不像當初所見的模樣。


    山勢不同,土壤中不含血腥之氣,此時李承澤唯一能給出的合理解釋,便是自己找錯了地方,


    但若真是自己找錯了地方,那山下的景色與標記又當作何解釋。


    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李承澤便搖搖頭,然後站於山頂之上,望向山下的層層綠浪,此時李承澤心中唯有一片迷惑。自己究竟錯在何處,難道當初之事隻是一場夢幻不成。


    不過多久,李承澤似乎又是想到了一些什麽,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又與當初自己遇到的情景再次一一對照,當初自己先是進入了一片迷霧之中,自己在迷霧之中走了許久,這才找到了光幕所在,進入光幕,也便到了血池之地。當時自己在迷霧之中不知方向,不能視物,所以根本就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何處。


    眼見未必為實,況且當初自己根本就不是親眼所見。


    隻是,想通這至又能如何,自己依然不知要去何處尋找那血池之地。


    輕風扶過,帶來陣陣花香,南宮夏聞著這股花香,此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當時那迷霧之中的古怪香氣,那香氣的存在,明顯便是為了掩蓋其中所含的腐朽氣息。


    此時,李承澤又想到了雲苓身上的香氣,正常之時,雲苓身上的那股香氣極淡,淡至以李承澤的嗅覺都幾乎無法嗅出,但當她受傷之時,這種香氣便會出現,她受傷越重,這香氣似乎也便越濃,那她香氣的存在,又是為了什麽。


    “李承澤,你都在亂想一些什麽。”李承澤暗自搖搖頭,然後將自己混亂的思緒拋開,這才向山下緩緩走去。


    既然已經認為此處並非上次發現之地,那他自己也便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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