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了不久,便又開始繼續前行。


    “本派。”靈茱望了李承澤一眼,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道,“正如你所知,本派乃是成立於四百年之前,其成立目的,便是替代已經滅門的玉華宮來鎮守楚山,而本派創派祖師便是玉華宮殘存弟子,是以在某些方麵,本派與前玉華宮也是有著一定聯係的,再加上當時數個正道門派的支持,所以才會有本派現在模樣。”


    “原來如此。”李承澤道,這許多事情,李承澤都是有聽過的,畢竟九華劍派鎮守楚山,其針對目的便是防止像李承澤這的妖修進入江南,想要進入江南的李承澤對其了解又怎會少了。


    “本派發展至今,漸漸以琴劍雙絕而聞名於天下。”靈茱道,其實她並不知道的是,九華劍派實際上是繼承了數派精華發展而來,隻是這其中有幾家並非道門,甚至還是道門死敵,是以除過創教時的數人之外,餘下之人均是並不知曉此事的。


    “琴劍雙絕!”李承澤道,聽到此話,他自是想到了那個神密的太古遺音,於是他便開口說道,“想必林姑娘對於琴樂之道也是頗有研究,不知在下有沒有這樣的福氣賞析一二。”


    “琴樂之道極為深奧,我也隻是會些彈奏技法而已,卻是怕李公子見笑的。”靈茱道,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取出一張七弦琴來,隻見她先是坐下試了試琴音,然後便叮叮咚咚的彈奏了起來,琴音瑟瑟,正如炎炎夏日一陣清風扶過心澗,讓人感覺極為舒服。在琴樂之道,至少在彈奏技法以及曲調意境上,這靈茱還是有著極高的造詣。


    “公子見笑了。”靈茱道,琴音止歇,她便將七弦琴收了起來,此琴雖然隻是凡物,但其音色卻是極好的,乃是她尋了許久才尋到的好琴。


    此處距九華劍派已是極遠,所以她才會彈奏七弦琴而不怕被人見到。


    “林姑娘的琴技果真讓人驚歎,讓人感覺自己便如身處溫暖的海洋之中一般暢快。”李承澤道,明明隻是一首普通的曲子,明明此琴並非法器寶物,但其中似乎也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讓李承澤不自覺的沉醉於其間,過了好一會兒,李承澤這才迴過神來,他對靈茱點點頭,同時又開口說道,“在下隻是一介妖修,又何來公子之說,林姑娘若是不棄,便稱在下為承澤吧。”


    “那你便也如師兄師姐一般稱我為靈茱吧。”靈茱道,她本是喜靜,再加上臉部有傷,讓她更是極少與人交往,今日會與李承澤相談如此之久,卻是讓靈茱自己都生出幾分驚訝之意來。


    “對了靈茱,靈茱的琴技如此之好,那為何……”李承澤道,雖然知道對方不願談起此事,但李承澤還是又問了出來,隻聽他開口問道,“不知九華劍派為何不理會於你的。”


    “這。”靈茱道,她本是望向遠處山間的流雲,聽到此話,她便迴首望向李承澤,隻是一時之間,她卻是並無開口之意。


    “請恕在下冒昧,靈茱若是不願再談,便當我沒有說過好了。”李承澤道,說完他便對靈茱歉意的笑笑,然後繼續向前行去。


    “事情本是這樣的。”靈茱道,這些事情她本是不願講出,但見李承澤第二次詢問,她不知為何竟會生出幾分不忍拒絕之意,於是她便迴想一下自己這些年的經曆,然後開口說道,“師長不願理會於我,其主要原因便是因為我是他們的笑柄。”


    如此,李承澤便靜靜的聆聽靈茱將此事略略講完,偶爾他也會插上一兩句話。不久之後,李承澤便將此事基本理清。原來九華劍派在收靈茱,也就是當時的林絳珠為徒之時,九華劍派便已發現靈茱天資極高,乃是修真界數百年之罕見,是以九華劍派對她極抱希望,希望她早日可以修為有成。然而讓所有人失望的是,靈茱資質雖然極好,但其修行速度竟是極為緩慢,以她的修行速度,在九華劍派隻能進入外門而已,根本進不得內門。如此,她所帶給九華劍派的,似乎隻有失望與恥辱,同時,她也便成為九華劍派的一個笑柄。


    師長不願提起收徒的失誤,門下弟子自是不會明說。然而暗中會如何說起此事,師長心裏雖然明白,但既然沒有挑明,他們也就不好多說什麽了。


    加上靈茱臉上有傷,此傷雖然給人另一種古怪的美意,但畢竟臉上有一道時常流血的傷痕。她不想見到外人,便自請前去看守收藏太古遺音的月池小樓,這才會有之後李承澤所知之事。


    “靈茱,其實你也不必多想,你天資既好,也許隻是因為九華劍派的修行之法並不適合於你,所以才會發生現下之事。”李承澤道,資質極好而修行速度極慢,此事李承澤亦是難以理解,他如此說,自然隻是安慰之語而已。


    聽到此話,靈茱便輕搖嗪首,然後淡淡一笑,其他卻是沒有多說,這許多年以來,她自然是看的淡了。


    “對了林姑娘,不知貴派內門與外門又是如何區別的。”李承澤道,他雖然知道一些,但對於內外門之分的詳細情況,他還是缺乏足夠了解的。


    “道家許多門派都有內門與外門之分。雖說道門本應以避世修行為主,但畢竟還是處在人間,許多時候,還是需要與人間打些交道,所以便分設外門,由資質不佳但又有誌修行的弟子前去主持,一來可以完成他們的誌願,二人可以解決內門許多問題,如此自是一舉多得之策。”靈茱道,想想內外門區別,又想想自己的修行速度,靈茱心中唯有一歎,若是門中師長知道自己的修行速度如此之慢,也許當初就不會讓自己進入內門了吧。


    “這麽說來,外門似乎隻是一些類似於打雜的仆役吧。”李承澤道,妖修界也存有此類之事,李承澤自是可以想得清楚明白。


    “算是吧,不過還是有一些區別的。”靈茱道,她望了望前方,二人早已離開了九華劍派所在,在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已將李承澤送出了如此之遠,她搖頭淡淡一笑,隻聽她又開口說道,“今日,我便將你送至處處,他日,你還是莫要再來此處了。”


    話一說完,她便先行轉身向來時之路而去。


    “謝謝靈茱,我們後會有期。”李承澤道,他便目送對方遠去,直至看不見對方之時,他才轉身向大南山方向而去。


    在迴到七弦居的路上,李承澤徒步而行,之所以如此,其實他隻是想讓自己有時間去想靈茱所說的有關玄一道的事情,畢竟這些才是他最為在意的事情。


    且說當靈茱迴到九華劍派之時,卻見師兄明瑜正向自己這邊走來,她隻好迎了上去道:“師兄,怎麽是你,真巧。”


    “不巧,我本是專門來尋你的。”明瑜道,他望了望靈茱來時的方向,然後又開口說道,“師妹,你這又是何必。”


    “師兄,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的。”靈茱道,見對方所望方向,靈茱其實已是猜到了一些什麽。


    “你暗自放他離去,難道就不怕師長責怪嘛。”明瑜道,其實在見到李承澤時他之所以想要出手,其根本原因便是他當時已經猜到了這些。


    “謝謝你,師兄。”靈茱道,師兄方才明顯幫著自己的。在這九華劍派,真正關心靈茱的,似乎隻有這明瑜師兄以及靈嬋師姐了。


    “你先迴去吧,今日之事,我再想想其也辦法,看能不能補救。”明瑜道,說完他便已先行離去,他今日之所以會任靈茱放李承澤離去,其主要原因便是他有把握說服師長默認此事的,否則,李承澤又怎會如此輕易離去。


    “謝謝。”靈茱小聲道,她便目送師兄離去。


    明瑜原名李瑜,靈嬋原名許月嬋,正是他二人在靈茱臉被劃傷後第一個找到靈茱的,二人認為若是自己早些找到師妹,此事便不會發生。含有這點歉意在其中,所以二人對靈茱極為照顧。


    此事李承澤並不知曉,他還以為是九華劍派暗中送他離去的,此時他正走在迴到七弦居的路上。


    “呦,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不如陪大爺我迴去,保你以後永享仙福。”一個猥瑣的聲音說道,李承澤皺了皺眉,他抬頭望了望擋於路前的兩個男子,這二人長像猥瑣兇狠,應當是一些猛獸精靈,二人的修為明顯要高於李承澤不少,是以李承澤也看不出他二人是何妖修,不過李承澤對此並不感興趣,隻聽他冷冷的說道:“作為妖修,你們竟然敢在大南山之中如此放肆,當真是不知死活。”


    “額,原來果真是男的,他娘的,害老子輸了,教訓他。”方才說話的男子道,說話同時,他便手執一柄巨斧向李承澤劈來,虎虎風聲,來勢自是甚極。


    “爾等安敢。”李承澤道,微微一愣之下,隻見他微微一錯步便已避過了對方這一記攻擊。此時李承澤自是極為訝然,他不知一向平靜安詳的大南山妖修界為何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好,是當教訓他一下,省得大南山全是這樣不男不女的妖怪。”另一個妖修道,說完他便手執一柄長杖向李承澤擊來,他招招力度極大,明顯是想要致人於死地的招式。此時他二人均是以重斧劈砍,長杖擊刺,卻是均未使用妖術。


    李承澤再一側身,又是避過了對方這一擊,幾次之後,那攻擊二人卻是更加放肆,若說初始之時,他二人還是有所顧及,然而此時他二人已經發現眼前之人明顯隻是一隻肥羊,修為看似不會太低,但在攻防技巧上,竟是極為拙劣。


    此時,李承澤唯有暗自叫苦,修行至今,他都沒有認認真真的習過攻防技法,現下這兩個妖修僅以簡單的攻擊,便已讓李承澤險像環生。好在李承澤本是鳳蝶蝶妖,其身形自是輕巧靈動,正是借助自己身形靈動,李承澤這才避開了兩個妖修的數次攻擊,隻是每次都為躲閃而無還手之力,落敗似乎隻是時間之事,更為重要的是,這二人似乎均是要置李承澤於死地,也不知是有何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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