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吳鴻雁依然痛苦的躺在病床上,從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她的身體依然處於非常脆弱的階段。


    陳勃在她的病床前,實在是不忍心把這個消息告訴她,但是這是遲早的事,提前告訴她,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你什麽意思,你不管我了?當時你可是說的好好的,隻要是我配合作證人,你們就保證我的安全的,現在你說要把我交出去,什麽意思?看著我死……”吳鴻雁雖然身體依然痛楚,可是她還是要掙紮著坐起來。


    陳勃急忙安撫她說道:“也不是,這個案子很有可能指定管轄,不再由南港市局偵辦,省廳有可能是指定其他地市負責偵辦查樂天的案子,到時候你作為證人一定會被隨案子移交過去,查樂天在南港的勢力很大,你也感覺出來了吧,邱局長被打了兩槍,到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


    吳鴻雁沒等陳勃說完,搖搖頭,說道:“他是你們局長,查樂天派來的人都敢開槍,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我嗎?不是有個人跑了嗎,會不會再來殺我?殺了我,他就可以安心了,我知道他背後的勢力很大,看來,我迴來也活不了,在國外是被零割了賣,迴來還能落個全屍,也不錯了。”


    這裏是住院部,陳勃在病房裏向吳鴻雁解釋著這件事安排的背後原因。


    在住院部的天台上,幾個住院的家屬端著盆子正在晾衣服。


    其中一個老婦人打扮的家屬,也在慢條斯理的將洗過的衣服從盆子裏拿出來,晾在了天台上的圍欄處,因為是晚上了,天台上的人很少了,過了一會,晾衣服的這些人就都走了。


    老婦人坐在圍欄邊凸出來的台階上,等待著病房熄燈的時間到來。


    看看時間,應該是差不多了,於是,他走過去把通往天台的門反鎖後,步伐矯健的來到了圍欄邊,從盆子的濕衣服下拿出來一大卷繩子,他白天的時候查看過了,等到熄燈後,從這裏順著繩子下去,一直到那個女人的窗外。


    如果機會合適就進去宰了她,如果機會不合適,也就隻能是在窗戶外開槍了,可惜的是,他的槍沒有消音器,其實有沒有都沒啥用,在走廊裏的時候他就觀察清楚了,現在對那個女人保護非常嚴密,隻要槍響,必然會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到時候走廊裏的警察和武警一定會闖進來。


    繩子足夠長,隻要得手,立刻從樓上順著繩子到地麵,甚至他還準備好了一輛電動車在樓下的牆外,隻要是下到地麵,翻過圍牆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從牆外不遠處就是北原市最大的城中村,可以為他提供很好的掩護,他相信自己可以逃脫。


    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他終於探頭看了看樓下,將繩子慢慢順了下去,這個動作非常小心,因為現在是非常時刻,一點點的異動都可能引發警方的警惕。


    所以,他選擇係繩子的地方對應下麵的位置是病房兩個窗戶之間的牆壁,這裏是兩個病房之間的牆壁,不管是從哪個病房,都不可能看到繩子,也不能看到下降的自己。


    作為一個幹髒活的老手,他算不上職業殺手,因為不是天天幹這麽高難度的工作,他更多的工作是在街上或者是去別人家裏打黑槍,今晚的業務有點超綱了。


    醫院不是別的地方,不可能在發生了槍擊事件後就全部關閉,醫院還要開門做生意,病人還要看病,所以,盡管這裏發生了惡性事件,也隻是轉移了住院的病房和樓層,沒有轉院,再說了,誰也不相信逃掉的殺手還有膽子再迴來進行第二次暗殺,那得是多想不開啊?


    吳鴻雁知道,既然陳勃告訴自己這些了,那他能改變的可能性就不大。


    “我們說好了的呢,我配合你作證,你們保證我的安全,那現在我也可以反悔,我不作證了,我之前說的那些,在法庭上我可以全麵推翻,不承認,我甚至還可以說,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你逼我的,到時候你看法院裏會怎麽辦?你們不講信用,我也可以。”吳鴻雁果然不愧是吳鴻飛的妹妹,也不愧是查樂天的情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隨時都可以改變自己的立場。


    陳勃聞言,不由得一陣淒苦。


    這是省裏和市裏的博弈,他的意見作用有限,自己和吳鴻雁這麽一見麵,說不定吳鴻雁的立場改變的原因還會扣到自己頭上。


    但是陳勃也清楚,吳鴻雁的擔心不無道理,她有極大的可能在未來的時間裏死在醫療事故或者是意外,到時候查樂天就可以脫身了。


    還是那句話,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到時候吳鴻雁麵對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台機器上的絕大部分零件,當這台機器為了某個目的轉動的時候,任何想要阻止這台機器轉動的東西都會被碾得粉碎。


    ‘老婦人’把繩子係在自己的腰上,慢慢的釋放著腰間的繩子,一點點接近那個窗戶。


    此時他不敢再有大的動靜,因為醫院已經熄燈了,自己稍微大點的動靜都可能會招來滅頂之災。


    吳鴻雁的病房特殊,二十四小時不能滅燈,以便於走廊裏的警察隨時可以觀察到病房內的情況。


    當槍手來到了吳鴻雁病房的窗戶外麵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奶奶的,這個窗戶被窗簾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況,而且窗戶也是關著的,想要聽一下裏麵的動靜都不可能。


    而他唯一能作為參考的就是病房內有個人著,有時還會走動幾步,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知道這人一定不是吳鴻雁。


    於是,他在急速的計劃開槍的方位,以及逃走的路徑,因為他另外一隻手在控製著繩子的釋放,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現在想想,晚上那碗拉麵不該喝湯的。


    他將槍抵在了玻璃上,準備開槍了,從這個角度開槍,應該能打中躺在病床上的吳鴻雁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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