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排入住酒店後,陳勃意外地接到了高安琪的電話。


    自己來這裏之前,和高寧打了個電話,囑咐他自己去武陽縣這幾天,要是妹妹有啥事的話,希望他能照顧一下。


    “你怎麽知道我來武陽縣了?哦,對,我和高寧說了,你到這裏來是……”


    “我在這裏有一家美容院,你以為我隻在市裏開店嗎,怎麽樣,有時間的話,來我店裏坐坐?”高安琪問道。


    “現在還不行,我得跟著工作組,等下我看看時間安排再聯係你吧?”


    “也好,工作要緊,我要在這裏待幾天呢,你隨時來找我。”高安琪說道。


    首先就是工作組和業主的對話會,這些業主情緒很激動,要不是現場圍著那麽多的警察,估計這個屋裏的人都難走出去。


    想想也是,這些業主中間有很多是老年人,他們把一輩子的積蓄都投在了這個項目上,本來是打算在這裏養老的,現在看來,別說是養老了,就算是埋在這裏都難了。


    其中那些付了全款的業主尤為激動,相對那些按揭的,這些付全款的最慘,按揭的還有可能隨著事情的不斷鬧大最後不用還款了,損失個首付也就差不多了,可是現在付了全款的,基本是血本無歸。


    陳勃坐在角落裏,看著賀鵬程和這些業主們對話,可是門口忽然間擠進來幾個人,陳勃的瞳孔不由得縮了一下,闞雲波居然也到了。


    闞雲山也看到了自己弟弟,於是扭頭和賀鵬程說了幾句,起身走了出去,陳勃沒法跟出去,所以隻能是繼續待在房間裏看著賀鵬程處理業主們的訴求。


    闞雲波看到自己大哥起來,於是就退了出去。


    “打你電話也不接,這麽忙嗎?”闞雲波看到大哥,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你來幹嘛,我告訴你,武陽縣的事你不要管,告訴爸,這事得慢慢來,急不得,算了,開完會我迴市裏一趟,賀鵬程的意思,還是要靠市裏解決問題,要是就這麽爛下去,我擔心省裏會插手,到時候就真的沒退路了。”闞雲山說道。


    他是體製內的人,考慮問題不同於這個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弟弟,所以,他覺得解決這個項目目前的困境,必須要把市委市政府拉下水,否則,單單靠貴鹿集團是不可能完成的了。


    “我不是來替你解決問題的,這裏的事我管不了,也沒那個本事……”


    “那你來幹嘛?”闞雲山迴頭看了一眼會場,會場裏此時又吵吵起來了,他要盡快迴去,因為他發現了,賀鵬程的講話就是在打太極,沒有實質性的迴複,業主們不滿意,今晚必須要拉住賀鵬程商量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


    既然你是工作組組長,是來解決問題的,那就得拿出來市裏解決問題的方案和手段來,打太極,扯淡誰不會,還用你從市裏來扯嗎?


    “陸晗煙來武陽了。”闞雲波說道。


    闞雲山一愣,問道:“她來這裏幹嘛,老爺子沒說這事啊,而且到現在我也沒看到她,來處理工作組的事?”


    闞雲波一看自己大哥有些激動,把他拉到了一旁,說道:“大哥,老爺子這裏有問題了,我們得想辦法解決陸晗煙。”


    闞雲波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闞正德的腦子有病。


    “你什麽意思?胡扯什麽呢?”闞雲山一聽這話就怒了,雖然這個弟弟放蕩不羈,可是這麽說自己老子,他作為長子,還是很不滿的,所以,一把甩開了闞雲波的手,怒道。


    “今天早晨,老爺子同意陸晗煙重返董事會,擔任董秘,你說這是什麽信號,我擔心的是老爺子老了,這裏不靈光了,被這個女人騙的團團轉,現在董事會裏隻有老爺子一個人是我們家的,我說了多少次了,要進董事會,可是他就是不答應,現在好了,他這是要把咱們闞家的財產都給那個沒出生的小兒子了。”闞雲波添油加醋的說道。


    闞雲山一愣,問道:“你從哪知道這事的,當真?”


    “不信你現在可以給老爺子打電話問問,我要是說謊,迴去路上被車撞死。”闞雲波一字一句的說道。


    闞雲山看到自己弟弟這麽認真的發誓,慢慢的冷靜下來。


    “你想怎麽做?”闞雲山問道。


    “沒想怎麽做,我就是想維護咱們兄妹三人的利益而已,闞家的東西,就是三份,多一份都不行,大哥,我們以後還得靠你維持貴鹿集團呢,所以,今天這事,你沒聽說過,也不知道,將來真要出了啥事,我自己擔著,和你們無關。”闞雲波說道。


    闞雲山很想告訴他不要胡來,可是心底又很讚成他的做法,所以,如果他真的做成了,那這事和自己無關,自己就算是知道這麽點消息,又能對自己造成什麽影響呢,於是他轉移了話題。


    “小波,你看看現在這個情況,貴鹿集團還能撐多久?”闞雲山的意思是現在都這樣了,你還想著將來,將來不知道怎麽樣呢?


    於是,闞雲山很快就把這個問題岔開了。


    “崔正信那個老狗把案子撤了,奶奶的,不給他點厲害看看,他不知道我們闞家是怎麽發家的,吃飽了還咬人,哪有這種事,迴頭我會再找他算賬,別說,去上海的兄弟拍了視頻和照片,崔正信的那個大學生閨女長的還不錯……”闞雲波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被闞雲山製止了。


    “行了,都是十幾年的老關係了,你注意點,別把人逼得太緊了,做人留一線,別把自己逼到了絕境,被逼到了牆角的狗是很危險的。”闞雲山囑咐道。


    兄弟倆說完這些,他們就離開了。


    他們剛剛立的地方有一輛車,司機一直躺在駕駛座的位置睡覺,車窗玻璃有一條縫隙,而這兩人恰恰在車尾處,所以,司機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直到他們離開了,司機才敢坐起來拍了他們兄弟倆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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