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勃慢慢走過去,在她的身側,她一聲不吭。


    “我表哥死了,昨天晚上,車禍,車從山上掉下去了,司機和他當場死亡。”陳勃說道。


    陸晗煙麵不改色的說道:“聽說了,世事無常。”


    陳勃沒吱聲,雖然祖文君一口咬定她老公的死沒這麽簡單,可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陳勃是不會亂說的。


    “我表哥都死了,我們是不是更沒必要繼續維持這個婚姻了?”陳勃問道。


    陸晗煙依舊是沒有動,隻是淡淡的說道:“你不是說我可以花錢雇你嗎,幫我維持到生孩子吧,一天一萬,不還價。”


    陳勃點點頭,一時間兩人都沒了動靜,直到陳勃的手機響起。


    “喂,怎麽了?”電話是陳勃的妹妹陳小顏打來的。


    “哥,我剛剛接到辦公室的電話,說是我那個合同出了問題,他們說我隱瞞了實習經曆,不要我了,讓我收拾東西走人,咋辦?”陳小顏在電話裏焦急的問道。


    陳勃一愣,瞬間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陳小顏是葉玉山安排進來的,葉玉山現在一命嗚唿了,誰還看他的臉色,看個鬼的臉色,陳小顏的合同還在試用期,那還不是說毀就毀,可是這對陳小顏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朋友圈炫耀自己找到工作的文字墨跡未幹,這邊就被掃地出門了。


    “你先別急,我知道了,你別和他們吵,先過來找我吧,我們商量一下咋辦再說。”陳勃能咋辦,隻能是先這樣。


    人走茶涼,更何況是人死呢。


    “哥,我聽局裏人說咱表哥死了,是真的嗎?”陳小顏小聲問道。


    “你先不要胡打聽了,過來吧,我給你發個地址,過來再說。”


    陳勃說完就掛了電話。


    陸晗煙沒吱聲,隻是扭頭看向陳勃。


    陳勃笑笑說道:“我妹妹,剛剛去了財政局沒幾天,被除名了,估計我也快了,我大概率還要迴監獄,就是待在財政局,估計也是被邊緣的對象,畢竟,我的靠山沒了。”


    陸晗煙看了看陳勃,說道:“是不是感覺很窩囊,還很無助,恨不得去財政局把那些勢利眼一個個都給宰了?”


    “宰了有什麽用,我這人沒那麽偏激,要說我當兵時學到了啥東西,那就是規則和紀律,一切事情都要按照規則來,令行禁止,財政局對我妹妹這樣,也是在他們的規則內辦事,這是規則對普通個人的合理傷害權,人家是打著規則的旗號辦事,就算是不滿,你又能奈何?”陳勃無奈的說道。


    無奈是真的無奈,權力就像是那秤杆上的秤砣,可以向裏偏一點,當然也可以向外偏一點,大差不差不會失去平衡就可以了,但是這一裏一外,就可能會決定一個普通人的命運。


    從他們開始接觸到現在,陸晗煙從未和陳勃好好談過,因為這種關係從一開始就畸形的,說白了,他們誰都不會相信對方,而且還是相互提防的。


    隻是陳勃此時的表現和那天麵對闞正德的保鏢時的表現天差地別。


    按說,現在受委屈的是他的親妹妹,他不得更加的怒發衝冠嗎?


    但是,那天隻是因為闞正德沒有敲門,他就對闞正德的保鏢下了死手,她事後看過門廊裏的監控視頻。


    他確實是在受到了攻擊時才出手的,但是出手就是殺招,沒有一招是多餘的,隻是這些所謂的殺招都打了折扣,否則,闞正德手下這三個人就得抬著出去了,多久能起來不好說,他們三個自己也說,陳勃是手下留了情的。


    現在,他妹妹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卻沒有衝動。


    “要不要我幫忙打個電話問問?”陸晗煙問道。


    陳勃搖搖頭說道:“算了,可能她也不適合在財政局工作,讓你打電話,我不想欠你的人情,咱們倆,一碼歸一碼,該給錢你還得給。”


    陸晗煙無語了,但是她依舊是拿出來電話,找了找通訊錄,撥了出去。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間隙,陸晗煙對陳勃說道:“你幫葉玉山,其實也是在幫我,現在沒鬧著和我離婚,這還是在幫我,所以,這個人情我還,這次就當是還你人情了,和錢無關……”


    話沒說完,電話接通了。


    “喬局長,我是陸晗煙,我結婚那天你來了,我看到您了,沒來得及打招唿,您看什麽時候有空,我這邊請請你。”陸晗煙笑麵如花的問道。


    陳勃聽不到電話裏說什麽,但是陸晗煙接著就提到了闞正德,說是這事會和闞正德提一提,至於到時候會是什麽結果,還得喬局長親自找闞正德,不過她可以在這酒店裏攢個局,大家一起坐坐。


    說到了最後快要掛電話的時候,陸晗煙忽然說道:“喬局長,咋迴事啊,我小姑子剛剛去了你們局裏,就要攆人家小姑娘走,都哭到我這裏來了。”


    於是,陸晗煙又詳細的解釋了一下,對方到底怎麽說的,陸晗煙一直嗯啊嗯啊的,到了最後掛了電話後,陸晗煙看向陳勃,說道:“你的人情我還了,以後咱們一碼是一碼。”


    “搞定了?”陳勃皺眉問道。


    “他們本來就是想清算葉玉山留下的爛攤子,所以,你妹妹肯定是在被清算的名單上,才進來這麽短的時間,當然是清理的對象了,現在沒事了,喬文剛對局長的位置有想法,隻是找不到門路,我和他說了讓他去找闞總試試。”陸晗煙說道。


    陳勃愣了一下說道:“都說闞正德是南港市的地下組織部長,看來還真是啊。”


    陸晗煙聞言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後這樣的話少說,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熬到時間了,拿了錢沒命花那豈不是很悲催?”


    陳勃苦笑一下說道:“我不明白,葉玉山死了,這孩子是誰的你也知道,為啥非得把我留下呢,就是為了能給你家裏好交代?”


    陸晗煙看著陳勃,說道:“以前確實是這樣的想法,但是現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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