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倪春蘭的這一聲驚唿,給予司馬瑜等人的心理上,立刻增加了一種威脅,因為她這一唿中,絕望的成分多於驚訝!


    薛冬心身執大局,也明白她這一叫是因為那兩個老年男女而發,連忙問她道:“倪姑娘!那兩個人是誰!”


    倪春蘭絕望地一歎道:“爹居然把這兩個老怪物都搬了出來,夫人的計劃可要行不通了……”


    司馬瑜既著急,又有點不相信,趕緊道:“那兩個人究竟是誰呢……”倪春蘭用手指著男的低聲道:“那是明秋水,女的叫申永貞,是陽春教中碩果僅存的兩個元老,當我的祖父任教主時,他們就是大祭師了……”


    司馬瑜輕鬆了一點道:“也不過是祭師而已……”


    倪春蘭白了他一眼輕歎道:“你別看不起他們,整個陽春教加起來,也比不上他們兩個人的力量,因為我祖父去世時,爹還是一個小孩子,祖父托孤於他們,把教主的秘傳武功也交付給他們,再由他們轉授給爹……”


    這番話很平常,司馬瑜實在聽不出有什麽可慮的地方。


    倪春蘭從他的眼色中看出了他的意思,乃又一歎道:“這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是唯一身兼教主與祭師兩門武功的人……


    這句話我還得解釋一下,陽春教中的武功分為兩派,教主所學的為一派,祭司所學又為一派,兩派武功路數各不相同,例如我那身外化身的障眼法功夫,便是屬於祭司的……這兩種功夫若是合在一起,就可以睥睨天下而無敵手,可是先祖創教之時,顧念到這樣也許會造成一個目空一切的獨夫,所以嚴格阻止教主不得學習祭司的功夫……”


    司馬瑜連忙道:“那祭司是否可以習得教主的武功呢?”


    倪春蘭道:“這一點沒有規定,也無須規定,因為這兩種功夫互有克製之處,當然教主克製祭司的方法較多,為了鞏固教主的權限,沒有一個教主會把自己的武功傳授給祭司的!”


    司馬瑜搖頭道:“這個規定的確有道理,教主與祭司可以互相監視,誰也無法做出超越常規以外的事……”


    倪春蘭也點頭道:“所以陽春教主自創立以來,聲譽很好,可就是到了祖父這一代,由於特殊的環境,造成了這兩個特殊人物,才弄得不見容於本國,舉教遷來中原……”


    司馬瑜訝然道:“為什麽?難道他們……”


    倪春蘭搖頭道:“不!他們兩人對先祖都十分忠心,撫育遺孤,處理教務,不遺餘力把我爹教養成人之後,立刻將教中大權交給他,自己依然退守到祭司的職位上,直到我接收了祭司的職務之後。他們才宣告退休,可是這兩人的武功,的確高於教中任何一人,爹對他們十分尊敬,他們對爹也十分盡心……”


    司馬瑜急道:“你還是沒說出為什麽陽春教會遷到中原來……”


    倪春蘭輕歎一聲道:“沒時間說了,爹他們過來……”


    倪煥廷滿臉秋霜,大踏步過來了,朝薛冬心微點頭道:“薛夫人與敝教是作對定了?”


    薛冬心迴了他一禮莊容道:“教主言重了,存心作對的是教主而非我們……”


    這時那兩個老人也走了過來,在倪煥廷的耳畔低語幾句,目光卻一直釘在司馬瑜的身,倪煥廷先是連連搖頭,可是經不住那兩個老人再三言說,最後竟點了一下頭,朝著薛冬心道:“既是夫人如此說,在下倒有一個化幹戈為玉帕之策……”


    薛冬心不禁微愕道:“請教主明示!”


    倪煥廷頓了一頓才道:“夫人在此作客頗久,當知在下這四個弟子在我心中之地位,絕無別人所能代替,尤其是韓東輝,因為在下無後,早已將他當作教主的繼承人選……誰知他沒有福氣,喪生於司馬少俠之手……”


    薛冬心不知道他究竟是何用意,隻是因為他口氣中並無先前那股急怒尋仇之念,遂也客氣地道:“那是一場誤會!”


    倪煥廷歎了一聲道:“是誤會也好,反正人已死了,照敝教的兩位長老來說,這是冥冥之中神意的安排!”


    薛冬心更覺得突然,可是也隻得順著他的口氣道:“貴長老明知卓見,妾身十分感激!”


    倪煥廷笑了一下道:“夫人不必客氣,說起來這還是敝教之幸!”


    薛冬心一怔道:“教主的話妾身不懂!”


    倪煥廷道:“敝教在雪山大神的護佑下,日益昌盛,這都是神的恩惠,現在這一切,也定是神的安排,神的恩寵降臨到司馬少俠的身上了……”


    薛冬心更是迷惑地道:“教主究竟有何指教?”


    倪煥廷笑笑道:“神將東輝死了,卻派了一個更好的代替人送給我……”


    薛冬心這才明白了,惶然地指著司馬瑜道:“教主是要他……”


    倪煥廷道:“不錯!司馬少俠的根骨稟賦,比東輝好多了,所以神才選定他來代替東輝,司馬少俠的武功已具根底,隻要經過一段短時間的調教就可以接掌我的教務……”


    薛冬心不待他說完,立刻拒絕道:“這事絕對不行!”


    倪煥廷笑著道:“為什麽?”


    薛冬心不想得罪他,婉言解釋道:“陽春教始源高麗,司馬瑜是中華人民,怎能接掌教主之位呢?”


    倪煥廷哈哈大笑道:“神意要我們把陽春教移到中華來發展,自然是認為教主的人選,合該由中華人士來擔任……”


    司馬瑜再也忍不住了挺身向前道:“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倪煥廷臉色一變厲聲道:“你敢違抗神的意旨!”


    司馬瑜冷笑一聲道:“什麽雪山大神,那全是你們偽造出來騙人的玩意兒.我可沒有興趣!”


    倪煥廷神色大變,那明秋水搶著出來道:“司馬少俠!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緣,你殺死了教主的大弟子,神已經原諒你了,你可不能再觸犯神的意思……”


    司馬瑜大聲叫道:“放屁!我就不信什麽神,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們有本事,不妨殺了我抵命,別再說那麽多廢話了!”


    明秋水毫無怒意,陰陰一笑道:“神的決定絕不容人違抗,你現在對神不敬,將來可後悔莫及!”


    司馬瑜忍無可忍,一擺手中長劍,衝了過去叫道:“殺了我也不會後悔!你們這些旁門異端,我不剪除你們已經算客氣了,居然還敢要我同流合汙……”


    劍隨聲發,如同電閃一般地攻向倪煥廷。


    倪煥廷陰笑凝立不動,他身旁的明秋水卻伸手朝司馬瑜的劍上抓來,雙方的距離還有五六尺,可是他的手臂竟象有著魔法一般,居然伸得那麽遠!那麽長!


    司馬瑜見狀大驚,一時呆了手腳,不知如何應付!


    倪春蘭在後麵大叫道:“不要怕,那是障眼法的幻術,直到你看見那手上有著一層藍色光影的時候,才須要特別小心……”


    果然那條長臂雖是抓上了他的劍鋒,卻全無一點感覺,同時因為她這一聲叫破,明秋水的一隻真手也停住沒有發出來!


    倪煥廷瞪眼向倪春蘭怒哼道:“賤婢!你是叛定了……”


    倪春蘭愴然道:“爹!這是您逼出來的!”


    倪煥廷一言不發,仗劍直撲出來,司馬瑜接住了狠鬥起來!


    薛冬心見戰局已啟,立刻朝後招唿一聲道:“各位姑娘!照我說的計劃,開始衝吧!”


    冷如冰等五個女孩子大喝一聲,每個人認定一點散衝而前,同時把麵積拉得很廣,使得對方的一些好手無法兼顧……


    韓南輝接住了冷如冰,倪春秀接住了靳春紅。


    斷臂的韓西輝與韓北輝也裹劍而出,憑著一隻獨臂,分接住淩絹與馬蕙芷!


    薛冬心逕奔申永貞,薛琪卻走到司馬瑜身邊,想幫他合敵倪煥廷的,但是立刻被明秋水引開了!


    十二個人分成六對廝殺,情況相當激烈!


    這幾個人中,大概要數倪春秀的功力最弱,可是她依然比靳春紅高明一點,幾個迴合之後,司馬瑜這邊的人,個個都陷入了危境!


    馬蕙芷在武功上的造詣最差,幸好她用的是一柄斬金截鐵的利器,而且與她相對的韓西輝新近受傷,為了顧忌另一隻手也被利刃所斷,因此她的情形倒是比較輕鬆一點,再者是淩絹,她的對手也受了傷,而且她心思比較靈敏,一枝長劍,專找韓北輝受傷的那隻手進攻,使得對方略有所顧忌!


    最苦的是司馬瑜薛氏母女!


    司馬瑜對倪煥廷,那可能是他此生最艱苦的一仗,要不是跑了一趟北海,湊巧服下了參仙的露血,增加了不少的功力,很可能早就被對方深沉的內力將長劍震飛了,再者也幸虧在毒龍島上得到一幅軟甲,護住了身上的重要部分,所以連挨了幾劍,居然能一無所傷!


    就是這樣,使不明底細的倪煥廷以為這小夥子確有過人之能,因為眼看著他中了幾劍而不受傷,心中增加了戒意,出手也慎重多了,所以才能勉強地拖下去!


    薛冬心對著申永貞,她倒是有著自知之明,剛才這場狠鬥,氣力並未全複,所以不敢硬拚,出招但求自保!


    申永貞的目的也隻在拖住她,這老太婆對於打鬥似乎也不太感興趣,因此這兩個人動手的情形比較斯文!


    薛琪對明秋水該是最熱鬧的一戰!


    這小妮子在最近的一段時間中的進步簡直無法想象,很可能薛冬心把畢生的心血都傳給了她,所以她的那枝劍簡直厲害到了極點。


    有時輕妙如鳥飛捷舞,有時洶湧如波狂濤怒。


    然而偏不巧地她遇上了一個最強的對手。


    明秋水的障眼幻術被倪春蘭喝破了,幹脆棄而不用,完全以真正的功夫迎敵。


    論造詣他比倪煥廷還高,僅憑一雙空手,卻穩如山嶽。


    不管薛琪的劍下千變萬化,他仍是從容應付,看他的意思,似乎要等對方筋疲力竭之後,才想生擒薛琪!


    陽春教中其他的弟子一動都不動,手挺長劍封住出口!


    纏鬥片刻後,忽然那列白衣人中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原來有兩道淡白色的影子猛然地衝了過去。


    那些教眾們原是練就的陣式,立刻象潮水般地合攏了起來,劍光乍閃,但聞兩聲慘叫之後!一片血光四濺!


    圍攏的人潮散了開去,迴到原來的位置。


    地下橫著四段殘屍,很明顯的有兩個人被殺死了。


    從服式打扮上看來,這正是倪春蘭的兩個貼身侍女,同時打鬥場中也不見了倪春蘭的蹤影……


    明秋水首先發現了這件事,輕唿一聲道:“教主!不好了,春蘭溜掉了!”


    倪春蘭趁著她兩名侍女闖陣的時候,利用那一刹那的空隙,由出口處逃走了!


    倪煥廷怒吼一聲道:“由她去!諒她也逃不了,先把這批人收拾下來,再追她去……”


    明秋水猛的一揮手,長袖撩出一股勁風,將薛琪逼退了好幾步,然後沉聲道:“不行!教中不可一日無祭司,我要去追她迴來!”


    倪煥廷急得大叫道:“明老!暫時別去管她讓春秀遞補也是一樣的!”


    明秋水搖頭道:“春秀差多了,大祭司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說著返身欲行,倪煥廷又叫道:“明老!你現在走不得,我以教主的身份命令你留下!”


    明秋水臉色一沉道:“教主!我與永貞都是為了教麵支持你,假如你對教中的事務如此不重視的話,我們沒有繼續服從你的理由!”


    說著身形一閃,從那列教眾的頭上飛掠而過,頃刻就失去了蹤影!


    薛琪跟在他後麵也想溜,倪煥廷隻得虛幌一劍,脫出司馬瑜的糾纏,趕到薛琪的前麵將她攔住!


    司馬瑜怎肯放棄這個機會,趕快也追了上來,一劍刺向他的腰下,這是從倪春蘭殺死韓東輝所得來的啟示。


    陽春教的護身氣功上,這是唯一練不到的死門。


    倪煥廷逼得迴身迎敵,司馬瑜乘機叫道:“琪妹!快走!”


    薛琪又騰出空來了,可是她反而迴身,與司馬瑜夾攻倪煥廷,口中也叫道:“不!瑜哥哥!還是你走!”


    司馬瑜又急又怒,厲聲叫道:“琪妹!聽我話……”


    薛琪倔強地一搖頭道:“不!我絕不走,我不願意見到方天華……”


    倪煥廷冷笑一聲,劍光突盛,將兩人都封住了道:“別做夢了,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由於他的劍勢突然猛烈起來,司馬瑜與薛琪二人都忙著照顧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能抽身了!


    薛冬心一麵與申永貞折招,一麵歎道:“你們這兩個孩子真是傻得可恨,不管是誰,隻要能走出一個人,其他人就有指望,誰有機會誰就走,何苦硬陷在這裏呢!”


    司馬瑜埋頭不語,手下的劍卻猛地狠攻,好象要再為薛琪製造一個機會!


    然而倪煥廷已看透了他的心思,招招提防著,不給他一點得手的空隙,而且他的劍招還多半指向薛琪,迫得她連連後退,離著出口處反而更遠了!


    “呀……”


    一聲驚唿,那是靳春紅被倪春秀看準空隙,一劍刺中了右臂,長劍脫手,緊跟著上前一腳,踢中了她的穴道!倒在地下!


    司馬瑜見狀怒中火燒,手中劍光乍猛,蕩開倪煥廷的一劍,飛身向後撲去,斜裏橫削一劍,剛好擋了倪春秀砍向靳春紅的劍勢!


    倪春秀迴劍自救,顧不得傷害靳春紅。


    可是又變成一對一的局勢,脫身的機會更渺茫了!


    薛琪單獨對付倪煥廷,更顯得手忙腳亂,因為倪煥廷不象明秋水那麽客氣,招招都指向她的要害!


    司馬瑜與倪春秀剛搭上手,鬥了五六合。


    薛琪又發出一聲驚唿。


    那是倪煥廷找到一個空隙,突地探出一隻空手,點在她的穴道上,將她點倒在地!


    接著是冷如冰的長劍被韓南輝一把擢住,奪了過去,當他進一步要想上前去點她的穴道時,冷如冰厲聲大叫道:“不許你的髒手碰我!”


    韓南輝被她的叫聲震得一懾,果然不敢去碰她!舉起奪來的劍道:“那我隻有殺死你了!”


    冷如冰雙手一背,凜然道:“你動手吧!”


    韓南輝挺劍猶豫,倪煥廷大喝道:“殺就殺!今天一個活命都不留!”


    韓南輝正待出劍,與薛冬心交手的申永貞卻電速抽身趕了過去,一掌推開韓南輝,然後在冷如冰的頂上輕拍了一下。


    冷如冰軟軟地朝地下倒去。


    倪煥廷怔了一怔道:“申老!你這是做什麽?”


    申永貞微微一笑道:“假如明秋水無法將春蘭追迴來,這女孩子倒是很好的祭司人選!”


    倪煥廷沒開口,薛冬心輕輕一歎道:“那兩位姑娘也別動手,我們認命吧!”


    淩絹與馬蕙芷果然放棄了戰鬥,退到後麵。


    場中隻剩下倪春秀與司馬瑜,猶在舍命狠拚!


    倪煥廷冷笑一聲道:“小子!你也棄劍投降吧!”


    司馬瑜厲叫道:“你殺了我倒行……”


    接著幾下猛砍,居然將倪春秀殺得連連退後!


    倪煥廷見狀大怒道:“春秀!你退下,讓我來對付他,三招之內,我若是不把這小子打得躺在地下,我這教主就算白做了……”


    倪春秀聞言退後,喘息不止!


    司馬瑜也累得渾身大汗,手臂酸麻不堪,可是他仍然毫無懼色地挺劍撲向倪煥廷,大聲叫道:“老賊!除非我的頭脫離頸子,才會躺下來!”


    倪煥廷怒哼一聲,驀地劍上一磕,剛好迎著司馬瑜劍鋒!


    “當!”


    一聲巨響,司馬瑜連人帶劍被格退十幾步,那條胳臂再也舉不起來了!


    倪煥廷不放鬆,踏步上前又是一劍橫掃。


    這一劍並不取人,卻是對準司馬瑜垂下長劍。


    又是一聲巨響,司馬瑜的劍再也握不住了被擊出老遠,掉落地下。


    倪煥廷哈哈大笑道:“小子!現在你怎麽說?”


    司馬瑜慎目大唿道:“老賊!你盡管出手好了,我就是一雙空手,也要跟你拚到底!”


    倪煥廷大笑聲中,將長劍一把丟開道:“本教主也用空手對你,非要你乖乖躺下不可!”


    說時欺身進步,一掌斜撩向他的腰下抓到,司馬瑜奮起餘力,雙掌運起五行真氣,排空擊出!


    掌力落在倪煥廷身上,竟絲毫不起作用!而倪煥廷的掌勢卻一點不變地抓到,司馬瑜連還手招架的能力都沒有,看著就被他抓上。


    驀地斜裏掠過一道青光,直射向倪煥廷的後腰.取的正是死門部位!


    倪煥廷不禁一怔,本能地抽迴手來,改向旁邊一劈,將那道青光拍落。


    原來那是一柄長劍,同時被他點中穴道的薛琪卻意外地站了起來,輕輕一笑道:“大教主!三招已過,瑜哥哥還好好地站在那兒,你怎麽說呢?”


    倪煥廷怔在那兒,臉色大變,半晌才道:“你在背後暗算,怎能算數!”


    薛琪微微一笑道:“假如別人出手幫忙,自然不能作數,可是我已經被你製住穴道,在你想象中.我絕不可能再起來暗算你的是不是?”


    倪煥廷無言可答,薛琪又笑道:“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了,因此你那一招也該算數了!”


    倪煥廷的臉色陰沉地思考片刻,最後才一哼道:“好!就算數!不過你是怎麽解開穴道的?”


    薛琪笑笑道:“我根本就沒有被你點中穴道,當你出手時,我趕忙閉住氣,裝做受製的樣子,想等一下找個機會離開這兒的……”


    倪煥廷立刻叫道:“好!本教主一時不察,上了你的當!現在就準你離開這兒好了!”


    薛琪搖搖頭道:“不!我要放棄這個權利,改讓給瑜哥哥!”


    倪煥廷搖頭道:“不行!我放你出去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這小子無論如何也不能……”


    薛琪立刻道:“你放心好了,瑜哥哥不是一去就不來了,留下我們在這兒抵押,不出半年,他一定趕迴來與你重決高下……”


    司馬瑜立刻表示反對道:“琪妹,我不能接受……”


    薛琪一沉聲道:“瑜哥哥!你一定要死的話,半年以後,再來陪我們一起死,現在可由不得你自己作主,我們這麽多人的生命,全靠你這一行,我要是願意見方天華的話,就不會來麻煩你了……”


    司馬瑜沉吟不語,倪煥廷想了一下道:“這小子出去也行!不過他必須靠自己的能力闖過那一關!”


    說著用手一指那列人牆,薛琪立刻叫道:“你要不要臉,瑜哥哥久戰力疲……”


    倪煥廷沉聲道:“這是最寬的讓步,再無商量的餘地了!”


    司馬瑜略一沉吟道:“闖就闖!我不相信你這批人能攔住我!”


    倪煥廷陰笑道:“而且要馬上行動,我從一數到十,假如你還沒有闖過去,我就要親自出手將你留下了!”


    說完他立刻開始數出第一聲,司馬瑜不敢怠慢,雙足一蹬,逕向出口處衝去!


    薛琪見他仍是仗著一雙空手,急著大叫道:“瑜哥哥!把劍帶著!”


    倪煥廷已經飛速地數到四,司馬瑜為了爭取時間顧不得迴頭拾劍,一直向前猛衝,才走到人牆前丈餘處,那一列人牆已迅速地合攏起來。


    森森的劍氣一齊湧向他的身上。


    這些人卻是陽春教中的武功好手,司馬瑜的身上雖然披著軟甲,不怕劍砍,可是要在刹那的時間內,衝破這一道人牆,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否則倪煥廷也不會那麽大方了……


    然而司馬瑜也是明白這是一個唯一的機會,明知希望很渺茫,也不能不鼓勇一試!


    劍氣臨身之時,他大喝一聲,雙掌運足勁力,朝人牆上推去!


    這是他拚命的掙紮,勁力非同小可,人牆居然被他的勁力推得一動,露出一個缺口,他連忙衝了過去。


    這時倪煥廷已數到八了!


    同時人群中突然又閃出四名白衣劍手,飛速地攔在他前麵。四枝長劍含著如山般的劍氣向他壓來!


    司馬瑜的第一掌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怎知這劍陣還有變呢!


    同時這四枝長劍所發出的劍氣遠比人牆合圍時還要強,分明是四個絕高的劍手,特別留做補缺之用的!


    司馬瑜心中一涼,心想與其再被倪煥廷生擒受折磨,倒不如死在劍下痛快一點,所以他也放棄了抵抗的準備,一任那長劍砍下來!


    意料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四支長劍快砍到他身上的時候,兩支穿胸的因為有軟甲保護,可以不作理會,一支削頸,一支削足卻萬難躲過。


    然而削頸的那支劍猛然改了方向,朝下一落,架開望足的一劍,而且那使劍的人反而搶了進來,貼著他的後背一掌,將他的身子往出口的通道上送去。


    倪煥廷的口中剛報到十,司馬瑜已站在入口處!


    那個用掌送他的人,卻被穿心兩劍刺了胸膛,身子慢慢向地上倒去。


    司馬瑜迴頭驚視,才認出那個正是在山門外第一次與他比劍的那個啞巴,當時自己一念之仁,掌下對他留了一分情,卻沒有想到他會用性命來報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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