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舟再度揚帆向東,峰下卻留下了四女一男!


    司馬瑜滿腔愁緒,麵對著四個玉人,不知如何是好!靳春紅自毒龍島歸來後,整個人都變了,不再象以前那樣飛揚驕傲,豪情四放,她隻是默默地追隨著冷如冰柔順得象她的小妹妹!


    冷如冰對她也十分照應,兩個人在悲難中結下了深厚的友情。


    馬蕙芷一向是溫柔的,北海之行時,她曾象火一般地熱過,可是此刻她卻收斂起熱情,默默地追隨著大家。


    淩絹則更不必說了,她在冰原上長大的,雖然有時不免在眸子裏迸出火樣的情花,然而外表上卻始終是冰冷的。


    隻有冷如冰,她的年紀最大,在四個女孩子中間,儼然象個大姊姊,對司馬瑜也是一樣,她照料他,卻不過份親熱。


    司馬瑜原來是怕,怕在她們之間纏夾不清。


    可是出乎意外的四個人都不大理他,反而使他感到有點寂寞了!


    此行的目的雖說是在尋訪薛冬心與薛琪,可是誰都明白,象這樣盲目尋去,無異大海撈針。


    唯一的希望是薛冬心她們自己找上來,這倒是可能的,因為根據司馬瑜以前的經驗,他在中原的一舉一動,從未脫離出薛冬心的注意。


    薛家母女想見他,隨時隨地都有機會。反之,她們就一定有不能現身的理由,而他呢!便隻有等待!


    等待不是株守,因此他們一行五人漫步所及,上逆珠江,而及西江,再準備窮西紅之源而入桂,直往雲貴,


    因為他們平日行俠中原,都未曾到過百粵邊地,久聞那兒山水勝跡,別饒異趣,既然有此機會,為什麽不順便一遊呢!


    這一天,他們趁著遊興,走進了雲開大山。粵地天候溫暖,況又時值初春,滿山野花盛開,景色十分宜人。


    不知不覺間,入山已深,先前光顧著玩賞,大家都忘了饑餓,直到日影半偏,約摸是未申之交,司馬瑜第一個忍不住了道:“冷姊姊!我餓了!”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不用你說,我們早就餓了,可是你看看這四周,除了雜花生樹,就是怪石崢嶸,那裏有可以果腹的東西?”


    司馬瑜苦著臉道:“原來你們也餓了,先前我還隻道隻有我一個人的腸胃空得厲害呢,看你們遊興很濃,我不好意思說,早知如此,還不如……”


    冷如冰笑道:“還不如迴頭是不是?”


    司馬瑜道:“入山愈深,人跡愈遠,不迴頭上那兒找東西吃去?”


    冷如冰含笑道:“我們從入山以來,走過百十裏山路了,你看到有人家沒有?要是迴頭的話,恐怕餓倒在地上,也無法找到吃的東西,既然已經挨到現在,委屈你少爺忍耐一下,到前麵再說吧!”


    司馬瑜不服氣道:“迴頭沒有人家,難道前麵就會有人跡嗎?”


    冷如冰道:“沒有人跡有獸跡,到時候隨便等一頭鹿兔之類的小東西,烤熟了塞塞肚子,也比迴頭跑冤枉路強!”


    司馬瑜這才不做聲了,埋頭又往前行,馬蕙芷卻道:“據小妹的揣測,前麵不遠一定有人家!”


    冷如冰一笑道:“馬家妹子此言有何根據?”


    馬蕙芷手指著腳下道:“此地又非官道,然而這道路卻修得十分整齊,四處既無人家,修路的人一定會在前麵不遠的地方!”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我倒沒想到這一點,妹子不妨說說看,何以見得不遠處就有人家呢?”


    馬蕙芷笑笑道:“以我們的腳程,走這百十裏山路,也用了幾個時辰,換了普通人,怕不要一天工夫,這家人就是愛清靜,住得這麽遠也夠了,因此……”


    冷如冰笑著打斷她的話道:“妹子這番話聽來頗有道理,隻是你忽略了一件事,象這樣一條寬廣的山路,絕非幾個人的力量可以開辟的,除非是一村一鎮,才這種需要,可是前麵既有村鎮,路上斷無不見行人之理,因此以我的判斷……”


    司馬瑜聽了大感興趣,連忙問道:“姊姊的判斷如何?”


    冷如冰笑道:“我也是猜測之詞,不見得完全正確,在我的看法中,這條路是人修的不錯,修路人住在前麵也不錯,若要走到那兒,恐怕還有一大截路程!”


    司馬瑜道:“姊姊的根據又是什麽呢?”


    冷如冰道:“山居之人,開出這麽一條大路,必非尋常,既然住在深山,必然是與世隔絕之意,想要與世隔絕,一定會住得更深一點!”


    司馬瑜想了一下道:“既然要與世隔絕,幹嗎又開這一條路呢?”


    冷如冰笑笑道:“開路必有用途,居深處遠,為的是使人卻步,所以我們一路上行來,不僅找不到可以果腹之糧,甚至於連一口水都喝不到,迢迢長途,糧水不繼,是為促成行人絕足之由……”


    司馬瑜大感興趣道:“姊姊說得真不錯,我倒想看看這裏麵住的究竟是什麽人!”


    冷如冰道:“恐怕人家不歡迎吧!他們遠居深山,就是為著不讓世人前去打擾!”


    司馬瑜倔強地道:“那可不管,好在這座山又不是他們的私產,我們前去看一下,他們總沒有理由把我趕出來!”


    冷如冰道:“別的都不談,目前還是找吃的東西要緊,否則你還沒有走到地頭,恐怕已經餓扁在路上了!”


    司馬瑜想想道:“冷姊姊!假若真如你所言,隻怕我們還是找不到東西吃,那開路的人既然有意杜絕人跡,自然也不會容許獸類生存……”


    冷如冰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地上走的可以杜絕,空中飛的可攔不住,看來我們隻有在禽鳥身上打主意了!”


    這一說大家都活動了,每個人都在地上拾了幾塊小石子,以便堵擊空中的飛鳥,因為在他們印象中,這一路行來,鳥啼鳥鳴,飛禽倒是不少!


    相隨著又走了一陣,卻令大家十分失望,沿途雖有二三鳥蹤,可都嫌體積太小,大抵為驚雀之屬,小得令他們不忍下手,就是打下來,也不夠五個人吃的!


    司馬瑜越餓越煩燥,不禁怒哼哼地道:“再遇上一頭麻雀,我也不放過它了!”


    說著跑了十幾步,矮樹梢上飛起一點黑影,司馬瑜不管三七二十一,揚手擲出一粒石丸,黑影應手而落,等他過去撿起一看,連忙又丟了下來!


    原來那是一頭病鴉,而且病勢甚重,石丸隻擦破它一點外皮,它已垂頭死去,胸前另有一處爛傷,臭氣熏人,隱隱有幾條蛆蟲在蠕動著,而且身上還長滿了蟲子,看著就嘔心,再別說吃它了!


    幾個女孩子也跟了過來,見狀都咭咭地掩口笑了起來!


    司馬瑜漲紅了臉道:“你們不要笑,等一下我非打幾隻大鳥下來……”


    馬蕙芷卻蹲在地下,將那頭死鴉翻轉過來,仔細地省視著,冷如冰過去拉她道:“馬家妹子,別看了,髒死了,難道你還想烤了它吃不成!”


    馬蕙芷站起身來,滿臉惶然道:“我們快迴頭吧,別再往前走了!”


    大家都是一驚,司馬瑜忙問道:“蕙姑!你發現了什麽?”


    馬蕙芷手指死鴉道:“這烏鴉是染上麻瘋而死的!”


    眾人更為吃驚,馬蕙芷又嚴肅地道:“麻瘋是一種絕症,藥石無效,而且最容易感染,嶺南一地,此症尤為普遍,一個人若是染上麻瘋之後,便隻有等候死亡,嶺南居民將患麻瘋的病人,都放逐到空曠無人之處,任其自生自滅……”


    司馬瑜愕然地半晌才道:“這種病真有這麽厲害嗎?”


    馬蕙芷道:“是的,此症多半得自母體遺傳,平時毫無跡象,到了十八九歲時,才開始發作,隻有一個方法可以消除!”


    司馬瑜忙問道:“是什麽方法?”


    馬蕙芷臉上微紅道:“患者在發現初期,立即與異性交合,可以把瘋毒轉到對方身上,自己免於死難,對方卻非死不可,所以有許多外鄉孤客,來到此地之後,會突然遇到妙齡女子,自動委身下嫁,他們不明內情,還以為是飛來豔福,殊不知道殺星罩命,糊裏糊塗地做了替死冤魂……”


    司馬瑜憤然道:“殺人以利已,這太卑鄙了!”


    馬蕙芷微微一歎道:“求生存是人類的本能,世上不是每個人都具有大哥這般俠義心胸!”


    冷如冰這才駭然道:“這山裏一定是麻瘋病患的聚集之處,難怪會隔離得如此深遠……”


    馬蕙芷想想道:“大概是不會錯的!這條山路這麽長,路上又無行人,一來是怕不知情的人闖進去,再者也是怕裏麵的人逃出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快點退後吧!”


    大家紛紛色變,正準備退後之際,忽然聽見空中傳來一陣風笛之聲,十幾頭銀翼健鴿由外山掠空飛來!


    司馬瑜一揚手,將掌中石丸悉數擲出,但晃一片鴿羽飛散,約摸有五六頭鴿子中石下墜,冷如冰微慍道:“瑜弟弟,這鴿子是有人豢養的,你怎麽可以把它們打下來呢?”


    司馬瑜聳肩笑笑道:“為了吃飽肚子好逃命,可顧不得這許多了!”


    冷如冰聽他說得也是有理,隻好走過去將那幾頭死鴿子都拾了起來,司馬瑜卻十分高興地道:“蕙姑!你幫冷姊姊拔毛,我去找點幹柴來……”


    說著就跳開了,四下亂闖,好容易撿得一抱枯枝,迴到原處時,卻見四個女子都聚在一起,好似在商量著什麽事,那幾頭死鴿仍扔在腳下,片羽未除,不禁詫然道:“怎麽了!難道你們的肚子不餓?”


    冷如冰將手中的一個小紙卷遞給他道:“你自己看吧!”


    司馬瑜接過來,隻見上麵寫著廖廖十幾個字!“犧牲五頭,四雌一雄,日內可至,速作準備!”


    看完之後,他莫名其妙地道:“這是從那兒來的,說的是什麽?”


    冷如冰道:“紙條附在鴿腿上,可能是要送進山去,紙上的意思,你還不明白……”


    司馬瑜又看了一下,才喃喃地道:“犧牲五頭,四雌一雄,難道是指著我們……”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那還用說!我們一踏進山路,可能已經被敵人發現了,所以才飛鴿傳信!”


    司馬瑜道:“不可能吧!怎麽把我們比做畜牲呢,我們又不是牛羊……”


    冷如冰白他一眼道:“你是真笨還是假笨,剛才馬家妹子所說的轉移麻瘋之法,你聽清楚了沒有,我們五個人都是外鄉的孤客,不正好是替死的牛羊畜牲!”


    司馬瑜想了一下,才憤然作色道:“太豈有此理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居然敢算計到我們頭上!”


    冷如冰用手一攔道:“算了吧!人家也是為著求生之計,好在我們又沒有上當,何必要跟人家過不去呢!我們還是走開算了!”


    司馬瑜搖頭道:“不行!今天我們雖然僥幸躲過,卻難免後來的人不受其害!留著這麽一個害人的陷井總是不好……”


    冷如冰用手一指道:“那山上都是些身患絕症待死之人,難道你要去殺死那些可憐蟲?”


    司馬瑜憤然道:“他們身染絕症,就應該認命,怎可嫁禍於他人?”


    冷如冰笑笑道:“求生避死,乃人情之常,這倒怪不得他們,隻是手段有些不端罷了,你一定要過去找他們,我也不反對,隻是馬家妹子說過了,那地方住著全是身患絕症之人,這種病而且很容易傳染……”


    司馬瑜這才歎了一口氣道:“算了!我也不想去找那些可憐蟲了,再說我也沒有理由要你們跟著去冒險……”


    冷如冰笑笑道:“你明白了就行,好在我們也沒有上當,還是快點生火把鴿子烤熟了,吃飽肚子迴程要緊……”


    說著四個女孩子開始分工,有的拔毛,有的起火,忙著將那些鴿子放上火架,司馬瑜卻袖手旁觀,仍在研究那張字條!


    不一會,鴿子熟了,雖無醬鹽佐料,然而因為他們都很餓了,吃起來倒覺得可口異常,司馬瑜連吃了兩頭,可是他的眼光迄未離開過那張字條!


    冷如冰看得頗為奇怪地問道:“總共才十六個字,我都能背出來了,有什麽好看的?”


    司馬瑜神色莊重地道:“冷姊姊!這裏麵頗有研究之處,這字條上筆跡粗劣,好象寫的人並無多少學問,然而下筆幹勁有力,足見那人的武功根底很好,再者就是這紙質了,平滑柔軟,上麵還打著暗花水印,好象不是中原所產!”


    經他這一說,幾個女孩子全圍過去,仔細觀察一遍後,還是靳春紅道:“司馬兄說得不錯,這種紙是高麗之物,而且價值很昂,是皇家所用,小妹當年擔任西湖水寨總瓢把子的時候,曾經接待過一批高麗的水寇,承他們送給我一些,是以對之印象頗深!”


    司馬瑜聞言微異道:“這山中人怎麽會與高麗扯在一起呢?”


    冷如冰沉思片刻才道:“粵地常與外海通商,這種紙張也可能是由海船上流傳進來,並無出奇之處,事不關已,我們還是少管閑事吧!”


    司馬瑜囁嚅地道:“可是那傳信之人,分明是個武道高手……”


    冷如冰笑笑道:“天下武學又非台端一家獨擅,即使人家會幾手武功,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司馬瑜仍是搖頭道:“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冷如冰一笑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現在肚子也塞飽了,我可沒興趣陪你在這兒猜啞謎,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說著招唿諸女,向著迴程走去,司馬瑜隻得跟在後麵,可是心中總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預感,預感到總會有什麽不幸的事要發生似的!


    走出約摸有三四裏光景,領頭的冷如冰突然煞住腳步道:“有人來了!”


    司馬瑜趕緊道:“那一定放鴿傳信的人,我們如何應付?”


    冷如冰略作思索才道:“對方來曆不明,看看是什麽光景再作打算!”


    說著閃身在一叢矮樹後麵,靳春紅也跟了過去,馬蕙芷與淩絹則找到一塊凸岩,隱在後麵,司馬瑜心中雖不願意,然而見她們心思意誌都仿佛一致似的,也不好意思獨斷獨行,勉強找了地方隱了起來,放眼向前麵望去!


    片刻之後,路上果然來了一列人影,掠過他們麵前,似乎根本就沒注意他們存在,就匆匆地滑過去了!


    這一列人的裝束都很奇特,白衣長衫,頭戴高冠,一共是五個人,而且都是女子臉上蒙著白紗,是以看不清麵目。


    最奇怪的是她們每人的肩上扛著一個人,最前一個是男子,後麵四人都是女子,這些被扛著的人倒是中原打扮,他們既不象生病,又沒有受傷,何以會要人扛著走路呢!而且這男女五人,口張手舞,好似在掙紮的模樣,隻是沒有出聲。


    那五個女子的腳程甚快,眨眼之間,就走得不見蹤跡!


    司馬瑜等人自隱蔽處走了出來,被眼見的怪事弄得莫名其妙,大家互相用眼光詢問對方,可是誰也說不出究竟!


    片刻之後,還是靳春紅開口道:“那五個女子都是高麗人,她們的身材都比較高大,而且那服式也是高麗裝,我曾經見過一次,相信不會錯……”


    司馬瑜卻問道:“她們肩上扛著的人又是怎麽迴事呢?”


    大家都開始思索,忽而冷如冰與馬蕙芷同時叫了起來!


    “我知道……”


    司馬瑜連忙問道:“你們知道什麽?”


    冷如冰笑向馬蕙芷道:“馬家妹子!你說吧!”


    馬蕙芷倒不謙讓,笑笑道:“那紙條上所說的五頭犧牲,並不是指著我們,所謂四雌一雄,正是她們所肩的四女一男,剛好與我們巧合而已!”


    司馬瑜也認為大是有理,於是道:“這五個女子既是高麗人,武功又極佳,則山中……”


    馬蕙芷道:“由那頭病鴉所帶的病象來看,山中所住的人,絕對是麻瘋患者,而且還相當嚴重,所以才會傳染到飛鳥身上,那五個女子臉上蒙著麵紗,手上帶著手套,將全身裹得密不透風,也是為了避免傳染起見,至於她們所帶的四婦一男,想必是用來作為轉移病毒的犧牲品……”


    冷如冰笑笑道:“馬家妹子與我所想的完全一樣,瑜弟弟!看來你是一定要去一趟了……”


    司馬瑜憤然點頭道:“不錯!殘人以利己,這種事我已經看不慣,何況害人的是異族,被害的又是我的同胞,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要管,你們若是怕危險,就由我一個去好了!”


    冷如冰笑著道:“仗義行俠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司馬瑜道:“可是那裏有受傳染的危險,你們似乎……”


    冷如冰將臉一沉道:“你司馬大俠能舍生取義,怎麽把我們看成了貪生怕死之輩了!”


    司馬瑜默然無言,冷如冰又道:“先前我是因為不明事情真相,不願意無端惹事生非,既然現在眼見不平,自不能再袖手旁觀,不僅是我,其他三位姊妹想必也是一樣心思!”


    馬蕙芷點頭道:“冷姊姊說得不錯,去是一定要去的,不過要特別小心一點,小妹略知醫理,因此自告奮勇以為前引,到時希望大家能接受我的意見……”


    司馬瑜忙道:“蕙姑,我們一定聽你的話,事不宜遲,快走吧!”


    五個人展開身法,急速前行,直到幕色深垂,新月斜掛長空,疏星滿天之際,遠遠已可見到一幢巨廈,燈光閃爍!


    他們站住腳步,正待商量一下行止時,忽然路旁颼颼作響,湧出無數白衣蒙麵的人影,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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