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金睛卻急巴巴的問道:“老弟,這著了毒手的二位,莫非即是崆峒三絕之銀輪與銅輪嗎?”


    他見嚴魯黯然點頭,火暴性子又起來,問道:“唉!真想不到,這些惡魔島賊人竟如此兇橫,我說老弟,你們到底為何與這些兔崽子架上楔子?”


    嚴魯一歎道:“小弟與師弟等,乃奉本派掌門大師兄令諭,欲往五台山青雲寺,靜空天師處,商借他寺後的一株千年靈芝,迴山合藥,以便醫治小弟師叔那半身癱瘓重疾。”言及此,他微微一喘,又道:“豈知行至此地,忽然九個黑衫怪人,正在掩埋一口鐵箱,我等一見這些人打扮,便知是惡魔島人物,我急率師弟躲開,但不想仍為厲鬼王猛瞥見。”嚴魯歎息一聲,麵色突然淒厲,他咬牙切齒道:“這廝一見麵,便要兄弟等自裁,口氣兇殘之極,因而一言不合,就動上手,小弟等三人在他們圍攻之下,寡不敵眾,兩位師弟首先被王猛以掌法震碎天靈,又被他手下各人那‘紫鯊斷腸釣’切下四肢,小弟由於急怒攻心,微一疏忽,也吃那王猛掌法劈折左臂,正自命在旦夕,虧得於凡恩兄及時來援,否則,此身亦將和二位師弟同歸九泉之下了……”


    歐陽修插口道:“那口鐵箱現在何處?”


    嚴魯道:“交手時,已被其中二人,抬往別處。”


    於凡冷笑道:“好毒辣的東西,剛才在下真不該放他活命。”他略一沉吟,對歐陽修道:“歐陽老哥,現下嚴兄身負重創,行動不便,小弟又恐惡魔島人去而複返,除非有人沿途護送不可,但小弟本身之事,亦十萬火急,隻有煩請老哥哥,陪同嚴兄一行。”


    火眼金睛允諾道:“好,就這樣辦,但老弟此去翔龍堡,須多加謹慎,切勿粗心大意才是。”他想了一下,又道:“但我們何時再行聚首呢?”


    於凡道:“咱們以一年為期,在於山落月峰見麵!”


    嚴魯見二人對其如此細心照料,道:“於凡恩兄,待兄弟事了返山後,必隨歐陽老哥哥同往落月峰,再拜謝恩兄。”


    於凡笑一聲道:“再謝不敢,嚴兄如能同來,小弟倒是歡迎之至。”說罷,他一見日已西斜,就對二人一抱拳道:“再聚之日不遠,小弟就此別過。”


    “過”字才一出口,人已飛拔五丈,隻見他身在空中,連折三轉,唿的一聲,就掠上十丈以外的樹梢,一晃即逝。


    嚴魯與歐陽修二人,見了也暗自感歎一聲,將銀、銅二輪屍體掩埋妥當,亦上馬而去。


    於凡一出林中,便策馬狂奔。入夜時分,已抵達呂梁山下的一個小鎮,此鎮不大,也僅僅百十來戶人家。於凡好不容易才尋到一家小客棧,就下馬而進。


    店夥計一見生意上門,又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儒雅書生,不由滿臉堆笑得迎了上來,一手接過客馬,一麵殷勤地道:“這位公子請,小店乃本鎮唯一高雅客棧,有的是幹淨上房,清雅套間。”


    於凡略一頷首,將馬鞍旁一個隨身包裹拿下,漫步向店內行來。


    小二一麵牽馬,一邊慌著帶路,在一條甬道盡頭,打開一間單間。


    於凡驀然聞到一股觸鼻黴味,他素有潔癖,見狀不由眉頭一皺。


    店小二一看客人麵色不對,不由趕忙說道:“公子爺,這是小店最好的一間上房,隻是久未住人,故而,咳咳……他頓時張口結舌,那下麵故而有點氣味幾字,卻再也說不出來。


    於凡隻微微一搖手,勉強踏入室中,隻見他將那沈甸甸的包袱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小二哥即刻忙著掌燈泡茶,亂了一陣,又同於凡道:“不知公子用了晚膳沒有?本店有北方名廚,精製菜點。”


    於凡心中暗笑,想到:這店小二好一張油嘴,所謂幹淨上房,清雅套間,便是如此模樣,那精製菜點卻又不知是什麽嘔心東西。他口中卻漫應道:“也好,我就在外麵大廳用飯!”小二哥連聲答應,自去張羅去。


    本來,於凡甚愛幽靜,原不願去那嘈雜大廳用膳,但他轉念一想,此處已近金算盤李達之勢力範圍,正是那人多口雜之處,探一點消息。他悠閑的踱了出去,向外麵飯廳行去,尚未入內,便聞得陣陣嘈雜人聲,粗魯俗言,他仍一搖三擺的走出進去,剛一進門,那些正在高談闊論,縱情吃喝的三教九流之徒,頓覺眼前一亮,各人都不由停止了動作,驚異的看著這神采飄逸,氣度雍容的白衣書生,一間偌大飯廳,竟霎時如同古寺般,靜得鴉雀無聲。


    於凡態度從容,淡然一笑之下,那雙帶著煞氣的眼睛向四周一掃,眾人頓時覺得那雙如冷電般的目光,好似直瞧進自己心窩,不好受。


    各人急忙將頭低下,一聲不吭的用起飯來。


    於凡亦選了一個座位,剛待落座,忽然眼角綠影一閃,翩若驚鴻般飄然而出,他雙目何等尖銳,早已看出正是那白天斷劍的綠衣少女。隨即啞然失笑,暗想:這小妞兒大概是宿怨未消,但卻不知她一個孤身女兒家,來此荒村野店作甚?


    其實,於凡對綠嬌娘趙斐斐並無惡感,在他心目中,趙斐斐是個天真未泯的女孩子而已。


    隻聽得隔座一個蓄有兩撇胡須的瘦黃漢子高聲道:“近日江湖上發生了幾件大事,你們哥倆可知道不?”


    與他同座的兩個短裝大漢茫然搖頭。


    那漢子又道:“爾等真是孤陋寡聞之至,虧你們也在外麵混過,連這麽重大的事都不曉得!”


    那兩人趕忙齊聲央求道:“喬二哥,誰不知你老出名的天耳通,博學多聞,才高八鬥。”


    被稱唿喬二哥的瘦黃漢子聞言,不禁用手一模胡須,儼然有當之無愧之慨,二人又乘機捧道:“咱們喬二爺在這方圓百裏,提起來誰不豎大拇指,說聲‘智多星’,俺們小哥倆整日混在驢車行,累都累昏了,如何曉得江湖上的事呢?”


    瘦黃漢子被兩人一個拍,一個捧,早就樂得直開心,好一副德行,他輕飄飄地說道:“嘿嘿!要說別的,喬某尚不敢誇口,若論見聞之廣嗎,嘿嘿!倒不是過謙,也隻有在下尚能略知一二。”


    此時店夥計已將於凡所點菜飯端上,於凡默默吃著,耳朵卻仔細聽著,而四周又逐漸恢複嘈雜的人語喧嘩。


    言至此處,瘦黃漢子故意擺出一副文士氣派,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繼續道:“今日江湖上出了三件大事,一提當年威震天下的閻羅幫,銷聲匿跡三十年,近日又重新崛起江湖,在安徽於山設立總壇,並大撒武林帖,宣告開壇複幫,奇怪的是,那當年領導閻羅幫,威震江湖的百變閻羅錢俊,卻未現身,而由幫眾之長老,內三堂孝林堂堂主八臂無敵趙匡胤代為主持,並宣告武林中各門各派,其新任幫主為百變閻羅唯一傳人,叫什麽於凡的。”他略微一頓,又道:“但此人到底是何模樣,以前卻從未有人見過。”喬二爺言及此處,又端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品起茶來。


    那兩個漢子正聽得津津有味,見他半途停頓,不由大為心急,忙催促快講,那喬二爺一模胡須,才又道:“閻羅幫如此大張旗鼓,江湖上必定又要掀起一番血雨腥風,而那當年號稱關外雙尊之首的八臂無敵趙匡胤,又揚言三十年前,那一段奪寶之仇,決為老幫主百變閻羅洗血。趙匡胤還說,一切待其新幫主迴山後,即行動。唉!這將牽連不少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那兩個大漢中,一人急急問道:“喬二爺,聞說那號稱關外雙尊的八臂無敵趙匡胤與黑山一絕李世民,二人功力卓絕,未知確否如此?”


    喬二爺一點頭道:“確實不差,二人當年合稱關外雙尊,曾聯手大破關外胡匪總舵把子,手下馬賊三千無一人生還,連誅長白山十二隻人熊,掌鎮川陝雙怪,及其手下十餘人,功力異常的高絕。”


    二人不禁咋舌道:“好家夥,他二人功力如此之高,那閻羅幫幫主的功夫想來更上了天啦!”


    於凡在一旁,聽得一清二楚,想道趙、李二堂主,武學竟然較他想象中,更高出許多,心中不由十分欣慰。


    此時,卻又聽那喬二爺道:“那第二件事,卻是那名震長江南北的疾沙莊莊主丁鵬,在自己莊內與一個白衣少年拚鬥,竟吃那白衣少年在四十招內,赤手空拳將丁鵬毀容後擊斃,連帶疾沙莊武術正副教頭,以及其內侄奪命金針沈萬三三人,也被那白衣少年在三招內殺死!”喬二爺說到此處,不禁下意識的,將眼光朝坐在一旁不遠的於凡瞥了一下,卻見於凡若無其事的正低頭吃飯,竟似全然沒有注意幾人說話,那喬二爺才繼續說道:“此白衣少年武功之高,真是不可思議,連那江湖上人人提起來都頭痛的火眼金睛歐陽修,對他都惟命是從,你們說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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