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正在發呆卻發現肩頭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張笑凡那熟悉的聲音馬上在他的耳邊響起:“別發呆了,人家都走了,我們也走吧!托你的福,今天我們都狠狠地賺了一筆,馬上去仙路酒坊喝兩杯慶賀一下怎麽樣?”


    “好啊!今天我們都要好好的犒勞一下自己。”李曉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仙路酒坊是寒鴉嶺上的一家小酒店,白天不營業,天晚也隻做一兩個時辰的生意。


    他們到那裏的時候,店裏的生意很清淡,隻有四五個四代弟子圍在一張桌子旁喝酒。進入店內,李曉隻見這店的規模不大,隻有三四間房子,裏麵擺了十幾張桌子。


    他們揀了一張靠窗子的桌子坐下,向小二要了一瓶對鍛體有幫助的靈液酒,兩碟對修行有幫助的靈果,一碟叫火雲果,一碟叫碧霞珠。


    李曉和張笑凡還是第一次來仙路酒坊,對桌上的靈酒和靈果都非常的感興趣。


    張笑凡端起敞著口的酒瓶放到鼻下使勁地嗅了一下,笑著說:“好濃的酒香呀,聞得我就要醉了!”


    他臉上的表情很有一些誇張的味道。這會兒,李曉正在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麵前的兩碟靈果,隻見如拳頭大小的火雲果紅得熱烈,而如元宵大小的碧霞珠則碧得深沉……


    他正想先嚐嚐靈果,卻冷不丁地聽鄰桌的一個四代弟子大聲說道:“你們知道嗎?今天往日最拉風的‘四大歹人’被人家生生地打敗了。”


    這名弟子的話剛出口,他身旁一個四代弟子就不以為然地說:“嘁,這個消息誰不知道?還要你來重複一遍,多餘!”


    那個遭人搶白的四代弟子也不生氣,他壓低聲音用一種更加神秘的語調說:“那你們知道,打敗他們的是什麽人嗎?”


    剛才那個搶白他的弟子見這個家夥還來賣弄,不禁有些生氣,就沒好氣地說:“這在場的人誰不知道,我們哥幾個又不是瞎子,最終打敗‘四大歹人’的那個不就是迴雁峰的浩曉嗎?”


    李曉聽到人家說到自己,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輕輕用指頭將一枚碧霞珠拈到了嘴裏。


    聽到人家談論李曉,張笑凡他們幾個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紛紛將注意力集中到鄰桌去了,想聽聽他們還談論些什麽。


    怎麽說這個小師弟浩曉也為迴雁峰掙了一迴臉麵,大夥心裏都很高興。


    那個首先扯出話題的那個弟子的聲音愈發神秘了:“哪你知道這個迴雁峰的浩曉的綽號叫什麽嗎?”


    另一個弟子想不到同伴會提出這樣八卦的問題,隻好據實迴答說:“不知道。”


    “哈哈——”那個弟子得意地笑了兩聲,說:“你不知道,我知道,聽了這個浩曉的綽號你們肯定會大吃一驚。”


    李曉他們這一桌的人這時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李曉叫什麽綽號他們迴雁峰的人都不知道,這個家夥卻振振有詞地說他知道,這也太能吹了吧?


    李曉吃驚一餘,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意,這家夥也太能扯了,難道他會硬生生地給自己安上一個綽號不成?


    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這時他對這個子虛烏有的綽號不禁有些好奇了,這個賊眉鼠眼的家夥會給自己起一個什麽綽號呢?


    “聽好了,他的綽號叫‘窮兇極惡’!”那個四代弟子煞有介事地說,“怎麽樣?這個名字有煞氣吧?”


    不等同伴迴答,這個家夥又說:“據說這個浩曉是‘四大惡人’中的老四。”“四大惡人?這個名頭我們怎麽沒有聽過?”


    他的一個同伴疑惑地說。“你不知道是因為你孤陋寡聞!你隻知道埋頭修真,知道什麽?”那名四代弟子不屑地說道。


    “今天我索性就把他們‘四大惡人’簡要地介紹一下也讓你們開開眼界!‘四大惡人’也叫‘萬化四惡’,老大‘惡貫滿盈’叫李浩黃,是他們的四師兄,老二‘無惡不作’是他們的七師兄鄭浩洪,老三‘兇神惡煞’是他們的九師弟‘浩凡’,老四‘窮兇極惡’我已經說過了,就是他們的十師弟‘浩曉’……”


    想不到自己師兄弟四個竟成了別人嘴中的“四大惡人”,張笑凡他們又驚又怒,他們剛要發作製止這個家夥無中生有的誣蔑和誹謗,卻被一旁的李曉及時地用眼神製止了。


    四師兄他們見李曉不讓他們辯白,心中很是不解,不過他們還是疑惑地選擇了冷靜的旁觀,強行壓抑內心的憤慨,沒有斥責那個家夥的信口雌黃。


    其實李曉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這隻不過是他一個本能的反應罷了,他隻是本能地覺得這個家夥好像不是隨意胡編亂造這麽簡單。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比如說若是師父知道他們這次鬥法的經過,問他巨鼻術是跟誰學的,他就無法迴答。


    於是,李曉叮囑四師兄他們迴峰之後不要將他在寒鴉峰與人鬥法的事告訴師父和其他師哥、師姐們,四師兄他們得了幾百塊下品晶石,早是喜不自禁,自是想都不想就答應了李曉的要求。


    七師兄鄭浩洪還一個勁地誇他謙虛,做人夠低調,打敗了“四大歹人”還不讓人說,真是修真界難得一見的“四有一無”好青年。


    “四有一無”即有慧根、有毅力、有禮貌、有前途,做人低調無名利之心。七師兄的讚語直誇得李曉麵紅耳赤渾身不自在。


    幸虧張笑凡在旁邊及時發現,他對七師兄說了一句:七師兄您老人家快別說了!這個李曉這廝真是個賤命,這小子好像對誇他的話比較過敏,您瞧您才說了兩句,他出現了麵紅耳赤、心跳加快、氣喘籲籲等明顯的過敏症狀,您老人家就不要為難他了。


    說完張笑凡就沒心沒肺地笑了,四師兄、七師兄也一起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到了迴雁峰之後,進了自己的那間小屋,發現玄曦姐姐正在盤坐在自己的床上修煉。他剛想和玄曦姐姐說話,忽然想起歹老大在擂台上倒地前扔給自己的那片玉簡。他就顧不上和玄曦姐姐說話,迅速從儲物腰帶裏取出那片玉白色的玉簡。


    那片長約兩寸寬約一寸的玉簡靜靜地躺在他白裏透紅、紅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金紫之色的手掌中,他仔細地打量這枚玉簡,隻見它通體玉白色,也瞧不出它有什麽特別之處。


    可是等他試著將一絲真元力灌輸到玉簡之內時,玉簡頓時散發出驚人的靈氣,並在瞬間漲大為桌麵大小的白色玉塊。


    這片玉塊自動豎起漂浮到了與他眼睛平行的空中,而且上麵竟漸漸地呈現出清晰的畫麵來。


    想不到這片不起眼的玉簡竟是一個可以記錄影像的載體,李曉不由得大吃一驚。


    等他看清玉簡中的麵目時,他的臉色更加的精彩,有驚訝,更多的是意外。因為此時玉簡中清晰地呈現出的那人赫然是他們萬化宗的掌門人玄明道尊。


    玄明道尊似乎看出了李曉內心的那份鎮驚,他不緊不慢地說:“孩子,不要驚訝,這是我以前儲存於玉簡中的一段影像。


    當你看到這段影像的時候,我首先要恭喜你,你們師兄弟四人將成為繼‘四大歹人’後我們萬化宗的一塊新的磨刀石,你們將有一個響亮的綽號:‘四大惡人’。


    所以以後在擂台上你們要盡量變得猙獰可惡起來,用你們的鐵血手段來喚起我們萬化宗低階弟子的血性,激發他們修真的熱情,更重要是讓這些整日困守在山門內不知修真界險惡的弟子,初步見識到修真界險惡和血腥……”


    聽到這裏,李曉已是瞠目結舌,他萬萬沒有想到玄明掌門竟會如此地煞費苦心地磨礪門下的弟子,可是一想到自己要真的成為“四大惡人”之一,脊背上立時涼氣直冒,心裏不禁嘀咕一句:“我怎麽這麽慘?我可不可以不當這個惡人?”


    沒想到玄明道尊好像知道他會這樣想,話語一轉嚴肅地說:“凡是被選拔為‘磨刀石’的弟子必須當滿三年的狠人、惡人,否則……”


    完了,沒想到自己這迴是得了小便宜吃了大虧,這個惡人自己還似乎是非當不可了!李曉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這會兒這會兒歹老四在擂台上詭異地向他道謝的一幕如一記閃電重新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這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歹老四那時的表情如此詭異,原來是他們終於找到了我這個替身,能夠月兌離苦海啊!


    玄明道尊的影像終於消失了,可是李曉還傻傻地站在那裏,好像不相信自己已經鐵定成為惡老四的事實。


    “好弟弟,別傻站著了,讓你的那幾個惡人哥哥也來看看玄明道尊的影像罷。”玄曦姐姐好心地提醒了李曉一句。


    李曉這才如夢方醒,這惡人的重任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擔當起來的,他立刻推開房門去找隔壁的張笑凡……


    很快,四師哥他們三人也在李曉的屋裏看到那段玄明掌門要他們勇敢擔當惡人的影音圖像,想不到在仙路酒坊那賊眉鼠眼的家夥的玩笑竟會成為事實,他們的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凝結出一坨坨濃得化不開的苦澀。


    尤其是四師哥李浩黃他的眉頭皺得最緊,為啥?幾天前他剛在寒鴉峰的擂台下結識了一個鴛鴦峰的美女浩珊,幾天下來兩人已是情愫暗生,想不到這關鍵的時候自己竟身不由己地成為了惡人,還是綽號“惡貫滿盈”的惡老大,這讓他以後還怎麽去和人家交往?


    有道是“一入惡門聲名壞,從此浩珊是路人。”四師哥李浩黃心中一聲歎息,卻兀自強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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