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長卿是何人,那可是離陽朝第一禁忌人物,離陽兩代皇帝都對他恨之入骨,寢食難安,天底下大部分的事情都難不住他,能夠得到他的一個承諾,自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機會。


    徐鳳年卻沒個正形,嬉皮笑臉的一口拒絕了曹長卿的交易。


    “不行,她是我的,誰都不給!”


    雖然玩笑的說著這句話,但是徐鳳年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玩笑,而是極為的認真。


    薑泥聽到這話,頓時惱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後反駁道。


    “誰是你的了?”


    曹長卿沒有任何被拒絕的惱怒,神色平淡,心情甚至還不錯,輕笑道。


    “不要緊,過段時間,殿下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了!”


    徐鳳年依舊吊兒郎當的,但是卻極為肯定的說道。


    “別的事情說不定會如此,但是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曹長卿瞥了一眼手掌扶著劍柄的手,不由的笑道。


    “世子殿下還是先擦擦額頭的汗水吧,不然你這劍法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臉皮忒厚的徐鳳年果然聽從了曹長卿的建議,將手自劍柄之上挪開,拿出方帕擦了擦汗水,還朝著曹長卿猥瑣的笑了笑,一點不知丟人為何物,絲毫不顧及自己北涼世子的顏麵。


    徐脂虎見此展顏一笑,心中本應為這場大戰而提起的擔憂總算是放了下來,看著不言語的眾人,不由看向了迴到身邊的薑泥,好奇的問道。


    “薑泥,你為何稱唿這位先生為棋詔叔叔?”


    徐脂虎其實並不清楚曹長卿的具體身份,自然對其身份極為好奇。


    薑泥這丫頭也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自然不知道徐脂虎的深意,很自然的迴答道:“棋詔叔叔是大國手,下棋很厲害的!我小時候經常看他下棋。”


    曹長卿心潮洶湧,一臉的慚愧,喟歎道。


    “國破家亡之輩,如何稱得上國手?”


    眾人在報國寺沒有再待下去,準備打道迴府,曹長卿也不上車,隻是靜靜的看著薑泥和李淳罡上了馬車,絲毫沒有阻攔薑泥的離開。


    曹長卿看著薑泥的馬車,看著身邊的徐鳳年,再次開口問道。


    “殿下還在權衡利弊嗎,這份猶豫可不像是徐驍的兒子。”


    曹長卿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瞥了一眼徐鳳年的氣機,不由笑道。


    “連你們的皇帝都殺不了我,你如何殺得,至少現在殺不得我,可惜,我現在已經找到了公主殿下!”


    曹長卿這是肯定了徐鳳年的武道修為,至少是對徐鳳年日後的成就給予了肯定,可惜的是時間不等人,在徐鳳年沒有成長起來的時間裏,被曹長卿找到了薑泥,此時的徐鳳年完全無法抗衡曹長卿。


    穀萜


    曹長卿見徐鳳年依舊不為所動,提了一個極有誘惑的交易。


    “陳芝豹是北涼的白衣戰仙,日後,殿下想要繼承北涼軍,他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徐鳳年神色一動,陰沉了三分,他如何不知陳芝豹在北涼軍中的威望,自己要想繼承北涼軍,陳芝豹自然是最大的競爭對手,陳芝豹甘願臣服徐驍,但不代表著陳芝豹願意臣服徐鳳年。


    徐鳳年苦笑一聲,好奇的問道。


    “北涼的問題像你這種大人物也關注嗎?”


    曹長卿眸中帶著深意,沒有迴答徐鳳年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徐鳳年苦澀更盛三分,是啊,這種明眼人都可以看出的問題,誰不知道,誰有不關心呢,北涼如今微妙的形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徐驍死了,陳芝豹絕對是不會臣服徐鳳年的,想必這也是離陽王朝最想看到的局麵,所以才會一直遲遲不願意承認徐鳳年繼承北涼的資格,這才有了徐驍孤身進太安城的一行。


    曹長卿伸出手掌,將手掌翻了過去,自傲道。


    “陳芝豹對你們來說是個大麻煩,徐驍是不能殺陳芝豹,而你是少不了,但是對我來說易如反掌,隻要你答應讓公主殿下跟著我走,我就出手擊殺陳芝豹,如何?”


    徐鳳年一臉的苦笑,心中不得不承認,青衣殺白衣,這個提議讓他心動了,但是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個傻傻的小侍女,卻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道。


    “我不同意!”


    曹長卿有些愣神,他看得出來,徐鳳年已經心動了,就差點頭了,但不知道為何最後居然會是這麽一句拒絕的話,但是曹長卿也不急躁,隻是默然的看了一眼徐鳳年,閃身就離開了此地。


    徐鳳年卻是知道,曹長卿並沒有離開,隻是在暗中跟隨而已,他絕對不會放棄薑泥這個公主殿下的。


    徐鳳年邁進了馬車,這輛車內隻有徐脂虎一人,裴南葦已經被徐脂虎安排到了李淳罡和薑泥的馬車上,她有話需要單獨和弟弟說。


    “剛剛的那個曹長卿就是曹官子?”


    徐鳳年默然的點點頭,徐脂虎倒吸一口涼氣,曹官子的威名,連她這個不懂武藝的小女子也是久仰大名了。


    “曹長卿武功真如世人所吹捧的那般了不得?”


    徐鳳年長唿出一口氣,輕聲笑道:“厲害得一塌糊,生猛得塗稀裏嘩啦。”


    徐脂虎一臉的擔憂,小聲的問道:“那薑泥怎麽辦?”


    徐鳳年沒有說話,他現在亂的很,說實話,薑泥這個亡國公主的身份對北涼王府而言,實在算不上什麽重要的人物,可有可無的一個小侍女罷了,但是徐鳳年就沒法開口將薑泥交給曹長卿,隻要這個想法冒出來,他就極為不舒服,舍不得。


    武道成就一旦到了頂點,自有傲視群雄的資格。


    曹長卿首次闖入皇城時如入無人之境,霸氣得無以複加,更是對對離陽皇帝放言道:“誅趙自是平生誌,莫笑儒臣鬢發蒼。楚剩三戶又如何,我入皇宮如過廊。”


    對於曹長卿這種執念甚深,不惜性命,幾同走火入魔一般的武道大宗師而言,幾乎誰都奈何不得他,即使是王仙芝也難以阻攔曹長卿想要拚死做成的事情,對於此生不忘西楚的曹棋詔來說,薑泥就是他認定了的事情,即使誰攔在身前,他都會一股氣的殺過去,絕不妥協。


    “除非,許宗甲願意出手!”


    徐鳳年暗暗嘀咕著,但是他也知曉許宗甲絕對不會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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