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許先生,義山年幼之時,曾有幸得到一門觀氣之術,之前也曾經觀察過先生,可能是先生境界過於高深,已達到無漏之境的原因,氣息絲毫不顯,義山一無所得。直到今日,先生在我眼前毫無保留的顯露了自己的境界,我才略有所得!”


    李義山苦笑了一聲,他之前觀察世間高手,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即使是無敵天下一甲子的王仙芝,也逃不過他的慧眼。


    當年李義山年輕氣盛,和謝觀應二人聯手推出了武評,將相評和胭脂評,遭到了追殺,無奈之下李義山投靠了徐驍,謝觀應也躲在了暗處,所以可見李義山的眼光有多毒辣,這也是第一次徐驍詢問許宗甲的評語時,李義山不敢妄議的原因。


    李義山深知如果沒有經過許宗甲的同意,自己擅自評論許宗甲,擔憂惹怒許宗甲,再次遭受追殺,他就算有著徐驍庇護,怕也是難逃一死。


    李義山略顯慌亂狼狽的擦著額頭的冷汗,對自己上次的慎重感到了幾分慶幸,自己當時多虧謹慎了幾分,沒有多言,不然此時怕早就涼透了。


    如今的李義山因為當初的追殺,一直躲藏在聽潮閣中,不敢離開北涼半步,就是擔憂王仙芝等武評高手找他的麻煩,為了自保多年前他就放棄了武評,如今的武評是春秋三大魔頭之一的黃龍士所評,因為對方的境界和修為高深,再加上善於天機,居無定所,所以倒也不擔心有身隕之災,這才有了如今的武評榜,讓江湖生了無數的風波。


    “義山有所冒犯,還請許先生見諒!”


    李義山雖然得到許宗甲的首肯才將許宗甲的底細說了出來,但是依然道了一聲歉,他明白許宗甲一開始沒有料到自己能夠看出他的一二,所以才會如此隨意,但自己卻將對方隱藏的一些底細泄漏了出來,雖然不至於結下梁子,但是依然不敢大意。


    “李先生客氣了,是宗甲過於自信了,小瞧了天下人,不關先生的事情!”


    許宗甲灑脫一笑,擺手拒絕了李義山的道歉,此時畢竟怪不得李義山,而且許宗甲其實倒也沒有想要刻意隱藏自己的境界和修為,隻是習慣了平靜的生活,所以才會將自身的氣息收斂。


    “許先生隱藏的好深,倒是徐驍不自量力,有眼不識真佛,失禮了!”


    徐驍想著當初自己自不量力的招攬許施恩宗甲,不由也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大柱國客氣了,宗甲也不過是個常人,一直待在王府蹭吃蹭喝,才是失禮了!”


    許宗甲搖頭,看來自己日後的清淨日子怕是要沒了,一不小心,居然被人察覺出來幾分的老底,真是大意了。


    “早知先生,如此本領,就不應該讓鳳年這孩子去武當山了!”


    徐驍有些後悔,當日許宗甲答應了出手三次,早知道就直接求助許宗甲,讓他幫助徐鳳年彌補根基,即使是搭上一次承諾也值得。


    “武當大黃庭關的確是世間奇功,可以彌補徐鳳年這十幾年的空缺,使得他脫胎換骨,再加上我傳授的吐納之法,必定可以一步登天,踏入一品之境,大柱國的盡可放心!”


    許宗甲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提了一句自己當初的謀劃,讓徐驍將擔心放到肚子裏。


    “那就好!”


    徐驍喘了一口氣,再次坐下,拱手表示了感謝。


    “你徐瘸子,倒是心大的很,可憐王重樓白修了一場道門艱深的大黃庭關!”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許宗甲看了一眼麵露得意的徐驍,不由的吟唱道,這徐曉真的是麵厚心黑,將武當算計的死死的。


    “玄武當興,就必須要付出代價,不然怎麽能夠扳倒如今的龍虎山,重新執掌道門道統!”


    徐驍一點都不羞愧,他也是付出了真金白銀的好嗎,武當和他之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沒有強買強賣。


    “武當的確不錯,尤其是那個騎牛的小道士,日後必然可以讓武當山再次壓過龍虎山!”


    “許先生也知道洪洗象這個小道士?”


    徐驍聞言一愣,這個讓自己長女念念不忘的小混蛋,一直縮在武當山上不下山,導致徐脂虎遭受了多少的閑言碎語,如果不是怕徐脂虎傷心,徐驍早就率領著北涼鐵騎踏平了武當山,將這小道士綁了下來,哪裏容他如此自在清淨。


    “自然認識!呂祖與齊玄幀的轉世之身,如何不知!”


    許宗甲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看向了武當山的方向,一尊玄武法相映入眼簾,許宗甲低下雙眸,嘴角閃過一絲微笑,呂祖果然沒讓他失望,純陽之祖,可堪一看。


    武當山後山,瀑布處,徐鳳年正在瀑布下練習刀法,小道士正騎在牛身上,諂媚的獻著殷勤,突然好想感受到了一股目光正在打量著自己,不由的迴頭看向一處空地,大聲質問道。


    “誰在那兒?”


    徐鳳年停下了揮刀,詫異的看向了一旁的小道士,沒好氣的責怪著對方。


    “你發什麽神經,那地方空無一物,哪裏有人?”


    徐鳳年伸手指向了洪洗象望向的方向,隻是一片空地,連根草都沒有,露出了黃色的土地,怎麽可能藏的住人,除非對方會遁地之術,藏在地下深處。


    “我剛剛明明感到了一股窺探的目光,不過可能是我產生了錯覺吧!”


    洪洗象看了一眼遠處的光禿禿的土地,不由疑惑的撓了撓腦袋,不敢惹怒這個不講理的北涼世子,隻能捏著鼻子道歉,一點都沒有呂祖轉世之身的霸氣,脾氣軟的不像是個男人。


    “剛剛你是怎麽將瀑布展開的,你再給我說說?”


    徐鳳年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向小道士請教著刀法。


    “就是隨便一劃,就可以了啊!”


    這個從未修煉過任何武藝,也從未看過任何武學秘笈的小道士,隻是憑著感覺就將瀑布展開了三尺長的口子,卻不知該如何和徐鳳年解釋,撓撓頭,無奈的說道。


    “算了,你也是個糊塗蛋,本世子還就不信了,我還斬不開這瀑布!”


    徐鳳年不耐煩和這神神叨叨的小道士糾纏,隻好自己參悟刀法,不斷的嚐試著斬開瀑布。


    洪洗象也不著惱,憨憨的一笑,隻是還是疑惑的迴頭看了一眼剛剛感受到窺探的方向,有些不解的撓著頭,隨即就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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