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西目光平靜的看著鐵黑色座椅上的羅塞爾.古斯塔夫,他雖然借助自己的力量暫時的抵禦住了墮落母神的汙染,但是這不代表著羅塞爾大帝已經擺脫隕落的危機。


    “你應該知道這個交易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羅塞爾大帝聞言,微微頷首,眼眸裏呈現出了一絲詫異,注視著下方這位神秘莫測的金發男子,對方雖然隻是一位序列2的天使,但是卻給了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好似比七神更加神聖,那是一種位格上的差距,似乎已經超脫了神靈的本質。


    “我憑什麽相信你,唯有舊日才能對抗舊日,原始月亮太恐怖,太詭異了!”


    “當年我晉升成為了序列1的知識皇帝之後,為了驗證自己對世界真相的某個猜想,前往了月亮之上,從高處看見了這個星球的真實模樣,讓我也明白了末日的真相!”


    羅塞爾大帝當年察覺到了自己好像沒有穿越異世界,隻是穿越了時間,來到了不知多少年之後的地球,為了驗證這個猜想,他從月亮之上俯視整個世界,看到了那顆藍色的星球,才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同時也明白了末日的真相,迫切的想要晉升成為序列0的神靈,為此不惜改變途徑,成為了黑皇帝。


    “當年我明明感覺到了原始月亮的詭異恐怖,但是卻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祂汙染,性格思想變得越來越極端,越來越瘋狂!”


    “甚至我隻能偶爾從周圍人的反應中獲得幾分清醒,為此我連日記都不敢再寫了,生怕會導致災難性的後果和影響!”


    “我最終利用自己之前的積累和鋪墊,成功的轉化成為了黑皇帝途徑,隻有成為了序列0的神靈,才能擺脫這個恐怖的世界,庇護自己的朋友和家人,前去浩瀚的宇宙星空,尋找一個新的星球,從頭開始,建立一個沒有詭異和恐怖的世界!”


    “而且,黑皇帝可以進行複活,這也讓我看到了擺脫汙染的希望,隻要我在半瘋之後,被徹底殺死,就可以從星界複活,重新歸來,恢複純淨,執掌唯一性和三份序列1非凡特性,擺脫汙染,不再癲狂。”


    鐵黑色座椅上的黑影情緒激昂,微微波動,如同黑色霧氣翻滾,隱隱可以看到內部的那顆血紅之月,他的眼眸裏再次浮現出了血色,透著幾分瘋狂和詭異。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連神靈都利用,永恆烈陽,蒸汽與機械之神都是我的棋子!”


    “可我還是失敗了,舊日的恐怖超出了想象,遠不是序列0的神靈可以抵擋的,即使是黑皇帝的複活神跡,也無法擺脫原始月亮的汙染,伴隨著我複活的還有新生的汙染,為此我不得不終止了自己的複活,以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苟在陵寢之中,我不願意讓自己成為舊日降臨世界的媒介,那將會讓整個世界都被毀滅!”


    羅塞爾大帝臉上露出了黯然之色,眼中的血色越發明顯,他聲音都變得尖銳難聽了起來,將自己的過往一五一十的向著伊爾西說起,他也不明白會對眼前這位神秘的金發青年說這些,可能是他許久不曾見過一個活人了,心裏孤獨,憋屈,想要好好傾訴一番。也可能是他為伊爾西表現出來的從容自大惱怒,自己作為序列0的黑皇帝,都無法抵禦舊日的汙染,一個小小的序列2的天使如何敢口出狂言。


    “也許,唯有舊日才能對抗舊日!”


    伊爾西靜靜地注視著惱怒,黯然的羅塞爾大帝,沒有說話,一時間陵寢內陷入了沉默的狀態,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羅塞爾大帝不是一個安靜的人,從他的日記記載的內容就可以知道,他性格活潑,甚至可以說是不正經,他看著沉默不語的伊爾西,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後又再次開口道。


    “你為何不說話?”


    “現在是不是認識到自己剛剛的有多狂妄了?”


    伊爾西聞言,眼眸微微波動,金絲眼鏡鏡片閃爍著光芒,他淡淡的開口道。


    “首先我要糾正你的一個錯誤認知!”


    “祂並不是原始月亮,汙染你的外神是墮落母神,並不是普通的舊日,祂是位於所有舊日頂端的三支柱之一,僅次於最初造物主的存在,是世界的邪惡之始!”


    “月亮途徑和母親途徑都屬於這位墮落母神,祂是位於所有星空外神頂端的存在,哪怕祂被分裂出了部分源質母巢,但是祂依舊是整個宇宙所有陰性力量的主宰。即使你成功的逃往了宇宙星空,尋找到了適合生存的星球,依舊要麵對祂的威脅!”


    “祂占據了月亮,通過本身的位格和對母巢,兩條途徑唯一性的影響,逐步侵蝕著現實,原始月亮隻是祂在這個世界的化身而已。”


    “我隻知道祂叫原始月亮,並不清楚祂的真名是墮落母神!”


    “我由於某些原因,內心十分驕傲,無比自信,前半生無比順暢,對一些細節不太在意,因此才會被門先生欺騙,前往了月亮之上,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過狂妄自大,咎由自取罷了!”


    伊爾西眸光微微閃動,他明白羅塞爾這話的意思,就像某些小說中的主角一樣,羅薩爾大帝認為自己是個重生的穿越者,瞧不起這個世界的土著,骨子裏充滿了傲慢,因此才會狂妄自大,被門先生一步步的算計引導。


    “我比你更清楚墮落母神,既然敢提出這個交易條件,自然有把握可以做到!”


    伊爾西此時展現出了比羅塞爾大帝更強大的自信,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金色的頭發如同一輪昊日,在幽暗的陵寢內熠熠生輝,將他襯托的如同傳說中的遠古太陽神。


    羅塞爾大帝有些錯愕的看著下方的這位金發青年,神色變幻不定,最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歎了一口氣,頹然說道。


    “算了,不論你是否可以做到,這一份序列1知識皇帝的非凡特性都交給你吧,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羅塞爾大帝已經改換了黑皇帝途徑,掌握著本途徑的唯一性和三份序列1特性,知識皇帝的特性和奧秘學者的知識特性對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處,而且還會影響他的純淨性,不利於他擺脫汙染。


    話音未落,羅塞爾大帝黑色的身影之中就飛出了一道熾白色的靈光,在虛空中化為了一道身影,祂留著栗色微卷的長發,藍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有兩撇打理得很是漂亮的小胡須,穿著鏽金線的暗紅外套,正是因蒂斯曾經的皇帝,過去的羅塞爾古斯塔夫。


    這位知識皇帝剛剛出現,就俯視著下方的伊爾西,臉上帶著威嚴和霸道,眼眸裏凝聚出了一個又一個複雜而虛幻的符號,整個給人一種祂就是知識化身的錯覺。


    “知識可以帶來力量,力量也可以賦予知識,這就是知識皇帝的權柄嗎?”


    伊爾西深邃的棕色眸子裏閃過道道漣漪,仔細打量著這道由序列1知識皇帝非凡特性凝聚出來的羅賽爾大帝化身,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丹唇微動,說出了知識皇帝的本質。


    這道知識皇帝的化身並沒有其他特性的力量,是由無數龐雜的知識匯聚而成,要想消化這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就必須承受無盡知識的灌輸,智慧不足之人,會被無窮無盡的知識撐爆腦袋。


    但是這一點對伊爾西來說,幾乎沒有任何的風險,他智慧超凡,底蘊深厚,就連隱匿賢者的知識灌輸都奈何不了他分毫,區區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更是不在話下。


    伊爾西收迴了打量知識皇帝化身的目光,有了新的反應,右手抬起,輕輕揮手,虛空開始扭曲蠕動,一座龐大的島嶼突兀的從空間之中擠出來,出現在了陵寢之中,這座島嶼明顯比現實世界的原始島嶼還要龐大,但是卻可以容納在陵寢空間內,給人一種為無比矛盾的感覺。


    靈界之中,靈性之海翻滾,海浪滔天,發出了陣陣轟鳴,一座巨大的島嶼從海麵之下升起,島嶼中央有一座巍峨莊嚴的殿堂,裏麵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包羅萬象,每一本書都散發著柔和的瑩光,並不是實體的存在,它們都是是伊爾西腦海中知識的具現。


    羅塞爾大帝猛地從鐵黑色的座椅上站了起來,震驚的看著這座突然出現的龐大島嶼,目光匯聚在了那座知識殿堂上,眉頭緊皺,聲音之中充滿了驚訝的意味。


    “你這座知識殿堂已經有了幾分九大源質之一的知識荒野韻味!”


    “你的野心倒是夠大,居然想要掌控那九大源質之一的知識荒野,成為所有舊日之上的三支柱!”


    伊爾西沒有反駁羅塞爾大帝的話,甚至對方也小瞧了他的器量和野心,他可不會滿足於成為三支柱,他想要的是成為最初,超脫這個世界。


    龐大的島嶼剛剛出現,就發出了恐怖的吸引力,將知識皇帝非凡特性攝入了知識殿堂,無數靈光閃耀,知識皇帝化身化為了無數複雜龐大的知識洪流,一本本承載著知識的書籍出現在了書架之上。


    與此同時,一股龐大的知識灌注到了伊爾西的腦海裏,慧光閃耀,靈光璀璨,無數的知識被他解析吸收,成為了自己底蘊薪柴,羅塞爾大帝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嘴裏喃喃自語。


    “這就是真學霸嗎?如此恐怖的知識洪流我可是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才勉強消化,他就這樣粗暴直接接受知識的灌注,難道就不怕撐爆自己的腦袋嗎?”


    羅塞爾大帝在穿越前隻是一個學渣,後來雖然選擇了通識者途徑,成為了天才學霸,但那也隻是因為非凡特性的緣故,和伊爾西這種真正的天才根本無法相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羅塞爾大帝眼神呆滯,表情震撼,他看著依舊在吸收消化知識皇帝非凡特性的伊爾西,明顯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聲音再次在陵寢之中響起。


    “這家夥真是瘋狂,他居然想要一次性將序列1的非凡特性完全消化掌握,這怎麽可能辦得到!”


    知識殿堂之中一座座的書架憑空凝聚出現,上麵擺放著一本本排列整齊的書籍,內容包羅萬象,曆史,地理,天文,星象,機械,醫藥,神秘學,應有盡有,好像匯聚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知識和隱秘。


    隨著伊爾西不斷的吸收消化知識皇帝的非凡特性,巨大的島嶼麵積也在不斷的擴大,發出了陣陣轟鳴,無數的土地浮現,波瀾壯闊的靈性之海好似沸騰了一般,掀起了萬丈巨浪,滾滾而動,浩浩蕩蕩,景象恐怖,駭人至極。


    在等待的過程中,羅塞爾大帝黑色的身影上再次裂開了一道縫隙,眼睛開始歪斜垮掉,充斥著血色的光芒,詭異而又陰森,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陰冷,嘴裏發出了不明意義的呢喃聲。


    羅塞爾大帝意識到了不妙,他即將再次陷入瘋狂之中,臉上露出了焦急和詭異的表情,上下歪斜的兩隻眼睛同時看向了伊爾西,讓人感到全身發冷。羅塞爾大帝希望對方能快點蘇醒,徹底消化掉序列1的非凡特性,離開這裏。否則他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傷害到這位神秘而又天才的金發青年。


    羅塞爾大帝的眼睛中沒有瞳孔,一片血紅,身上開始裂開更多的分析,從頭部開始向下蔓延,無數血紅色的光芒閃爍,凝聚出了一朵朵豔麗詭異紅色花朵,他臉上的表情越發癲狂,已經快要徹底失去理智了。


    透過這些縫隙,可以清晰的看到羅塞爾大帝體內的那一輪緋紅之月,閃耀著血紅色的月光,從一道道縫隙之中冒出,彌漫在陵寢空間內,向著伊爾西籠罩而去。


    虛空中出現了無數讓人瘋狂的呢喃囈語,聲音縹緲低沉,陰冷詭異,散發著讓人沉淪墮落的氣息,足以讓普通的非凡者陷入失控的狀態,轉化成為怪物。


    眼看伊爾西的身影就要被血紅色的月光吞噬,虛空中的呢喃囈語多了幾分急切和喜悅,似乎看到了美味獵物的兇獸,想要大快朵頤一頓。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島嶼變得停止了擴張,知識皇帝非凡特性徹底被伊爾西消化吸收,化為了一本本記載知識的書籍,靈性之海開始劇烈翻滾,虛空中轟鳴聲大作,如同一座大陸的島嶼開始沉入了海麵之下,發出了雷鳴般的轟隆巨響,無數駭浪翻滾,向著遠方擴散而去,隻是一刹那的時間,整座島嶼就消失不見了。


    伊爾西睜開了深邃沉靜的棕色眸子,金絲眼鏡鏡片映照著血紅色的月光,他嘴角微微翹起,透出了一抹了冷笑,精神體閃耀的靈光大盛,凝聚出了一根根的鎖鏈,這些鎖鏈上泛著漆黑的金屬光澤,上麵銘刻著密密麻麻的複雜符號和銘文,透著封印萬物的氣息,如同一條條的蟒蛇,扭曲遊動,纏繞匯聚,浩浩蕩蕩的湧到了羅塞爾大帝的麵前。


    “你不要過來啊!”


    羅塞爾大帝僅剩的一點理智注視著眼前的這些扭曲遊動的鎖鏈,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有密集恐懼症,十分抗拒這些黑色如同毒蛇的鎖鏈靠近自己。


    伊爾西一點也不在意羅塞爾大帝的想法,遍布虛空的黑色鎖鏈透過了黑色身影上的縫隙,瘋狂的鑽入了羅塞爾大帝的體內,向著那輪緋紅之月纏繞而去,密密麻麻的鎖鏈將其團團包裹,血紅之月化為了黑暗之月,陷入了沉寂的狀態,再也無法影響羅塞爾大帝。


    黑色的身影再次恢複了完整的狀態,羅塞爾大帝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如同一位被大漢欺淩侮辱後的少女,目光呆滯,表情柔弱,眼角甚至隱隱泛著淚光,嘴裏更是念念有詞,嘀咕道。


    “我不幹淨了,居然被一個男人在體內留下了東西,你玷汙了我的貞潔!”


    伊爾西聽到這話,臉皮微微抽搐,棕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不善的盯著這位風流糜爛的渣男,冷冷的說道。


    “你嘴裏最好不要說出這麽容易讓人誤會的話,讓我感到惡心!”


    “說得你好像挺純潔一樣,也不知道是誰,連魔女都不放過,簡直就是一頭牲口,種馬,還好意思說自己有貞潔!!”


    “呃!”


    此時,羅塞爾大帝心中感到無比的後悔,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寫日記,自己年輕時候做過的荒唐事實在是太多了。如今被人當麵貼臉開大,饒是他臉皮已經堪比城牆厚了,也有些感到不好意思,稍稍羞愧了兩秒鍾,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也知曉我的這些事情?”


    “羅塞爾大帝日記可是十分出名,我自然也看過!”


    伊爾西嘴角輕輕撇了撇,帶著幾分鄙視的目光落在了羅塞爾大帝的臉上,如同刀劍一般,不斷劈砍,似乎誓要打破對方的厚臉皮,讓對方破防。


    可惜,羅塞爾大帝早就節操不在,臉皮堅不可摧,心中的那點羞愧和尷尬已經消散,若無其事的說道。


    “人不風流枉少年,年輕時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羅塞爾大帝倒是沒有會懷疑伊爾西為何能夠看得懂自己的日記,不論是通識者途徑,還是窺秘人途徑的高階非凡者都可以破解文字的秘密,即使他使用的是上一世的漢字,也絕對難不住眼前這位金發青年。


    伊爾西深深看了一眼沒羞沒臊的羅塞爾大帝,這家夥臉皮實在太厚,根本就不會羞愧,淡淡的說道。


    “交易已經完成,這道封印足以讓你三年不受汙染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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