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齋,二樓書房。


    窗簾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讓這個肅穆書房顯得有些陰暗,陳養喆坐在沙發上,身體後靠,神色平靜,聽著李室長的匯報。


    “陳道俊會長如今陷入了輿論的漩渦,檢方正在對他進行調查,雖然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但是如今的奇跡投資基金遭受了重大的打擊,客戶紛紛要求退還本金,足足有七千億韓元,連鎖反應之下,這一次奇跡集團至少損失了十億美元!”


    陳養喆眨了眨了有些疲憊的眼睛,摘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鏡,低頭看了一眼,透著幾分意外之色,喃喃自語道。


    “榮基和動基聯手也不可能是道俊的對手!”


    “奇跡集團沒有任何的異常舉動嗎?”


    李室長抬頭瞥了一眼陳養喆,整個人站得筆直,雙手放在身體兩側,緊緊的貼著褲子的中線,十分恭敬的迴答道。


    “是,陳道俊會長除了配合檢方的調查,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


    陳養喆將老花鏡再次戴在鼻梁上,歪了歪腦袋,不解的說道。


    “真是奇怪!”


    “道俊可不是一個吃虧的人,雖然他很少主動出擊,但是隻要有人惹到他,他必然會瘋狂反擊的!”


    “當年我隻不過是問了一句高麗白瓷是不是他打碎的,他就將我那珍藏的青瓷摔了!這樣性格的道俊,怎麽可能吃了這麽大一個虧,還沒有任何的反擊呢?”


    李室長見陳養喆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出聲道。


    “會不會是因為陳道俊會長,忙於應對檢方的調查,所以沒有時間反擊!”


    陳養喆微微一愣,直起了身體,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沉聲道。


    “道俊可不是隻挨打不還手的人,睚眥必報,絕對不會因為這點兒,停止報複的!”


    陳養喆腦袋中不斷浮現各種猜測,依舊是沒有猜測道陳道俊會如何反擊,有些疲憊的揉捏了一下眉心,頹然的放棄猜測陳道俊的反擊方式,但是依舊篤定的說道。


    “道俊已經已經反擊了,隻是如今還未顯露罷了,看來我們很快就可以看到最後的結果了!”


    李室長有些不信,在他看來陳道俊如今深陷國民輿論之中,處境狼狽,完全沒有精力和時間去做出反擊。


    陳養喆對李室長十分了解,就像李室長十分了解陳養喆一樣,見李室長不以為然,笑著說道。


    “也許在你看來,國民的輿論正在對道俊進行道德譴責,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道俊卻不會在乎這些,國民都是愚昧而又盲從的,完全沒有必要將他們的反應放在心上!”


    “至於首爾中央檢察廳的那些人,他們可不會去輕易得罪一個財閥,而且還是是一個十分年輕的財閥!”


    “桉子的負責人是徐旻英,她可是道俊的女朋友,這難道還不夠明顯嗎?這次檢方的調查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所以,道俊絕對已經做出了反擊,隻是我們還不清楚罷了!”


    老鷹一般銳利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李室長,讓他感到了心寒,連忙低下了腦袋,迴道。


    “會長您說的有道理,我也會讓秘書室再詳細調查的!”


    陳養喆收迴了目光,擺了擺手,身體放鬆,靠在了沙發裏,像是飽食一頓的老虎,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和威勢。


    】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們還是靜等謎底解開,這樣才有趣啊!”


    有些悲劇的發生是不可避免的,也是無法阻止的。電視機裏播放的畫麵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九月十一日,紐約遭受了重創,所有人都為這場災難感到了悲傷,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股市要崩了,這次事件的會衝擊許許多多的行業,引發恐慌的。


    南韓股市宣布明天延後三個小時開盤,而美國股市更是要休市四天。


    所有人都明白,隻要一開盤,所有人都會進行恐慌性的拋售。


    陳道俊冷靜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已經結束的新聞,將電視機關閉,拿起了話筒,吩咐道。


    “按照計劃執行!”


    順陽證券公司,陳動基暴躁異常,看著眼前的幾位手下,怒聲道。


    “通知所有操盤手和證券經紀人,先把價格容易波動的項目全部脫手,所有人都要提前三個小時待命!”


    恐慌憤怒的陳動基,不斷的咆孝著,恨恨的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憤怒的將其摔在地上,這塊價值不菲的名表就這樣壽終正寢了。


    “是,我們明白了!”


    幾位手下瑟瑟發抖,紛紛彎腰點頭,不敢多待片刻,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白常務看著暴怒不止的陳動基,咬了咬牙,視死如歸的說道。


    “副會長,現在還有更緊急的狀況,您按照奇跡投資項目在紐約投資的股票,航空、酒店、旅行社還有財產保險公司,全部都受到了這次事件的嚴重衝擊,造成了極大的虧損,至少損失了六千億韓元!”


    陳動基愣愣的看著白常務,一時間沒了任何的反應,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眸子裏透著絕望之色,嘴裏喃喃道。


    “完了,全完了!”


    陳動基嘴唇不斷的哆嗦著,唿吸急促,咬牙切齒的看向了白常務,怒吼道。


    “不是你說的,這次投資完全沒有問題的嗎?為什麽會這樣!”


    表常務立正彎腰,十分抱歉的說道。


    “對不起,副會長,是我有愧於您!”


    陳動基劇烈的喘息著,胸膛內的心髒瘋狂跳動,讓他感到了心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走到了酒櫃前,開啟了一瓶烈酒,不管不顧的向著嘴裏灌去,濃烈的酒水順著嘴角流出,將身上的衣服都打濕了。


    “哈!”


    陳動基一口氣將一瓶酒喝光了,醉眼惺忪,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向白常務,將手裏的酒瓶狠狠的砸在了白常務的頭上。


    “滴答!滴答!”


    一滴滴鮮紅的血液順著額角滴落,白常務捂著腦袋,不敢亂動,驚恐的看著暴虐的陳動基。


    “哈哈哈!”


    陳動基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著手裏沾滿了血跡的酒瓶,用力砸在了地上。


    “啪!”


    酒瓶破碎,玻璃碎片飛濺,劃過了虛空,在陳動基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劃痕,紅色的鮮血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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