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名,聽到了嗎?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響!”關佳佳語氣在顫抖,跟著抖動的還有她的小手。


    “嗯,聽到了!”我稍微用力握了握關佳佳的小手,但願這一握能傳達給她一些力量,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那是什麽?”


    “不知道!”


    與此同時,我將手中的石頭握得更緊了。


    我使勁地瞪著眼睛,想看看前麵到底什麽東西在響。可是,哪怕我把眼睛睜得跟牛眼睛似的,我仍然什麽都沒看到。眼睛本來是為光明而生的,沒有光明,怎麽可能看得到?


    “對了,佳佳,你那手機還帶在身上嗎?你手機雖然不能打電話,但手電筒功能應該沒壞吧?”


    “額,對啊,我怎麽把這給忘了?”


    關佳佳把手從我手裏抽出去,從身上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燈光亮起的一刹那,我有淚流的衝動,隻有在黑暗中行走了很長時間的人才知道,光明有多可貴!


    關佳佳把手機給我,我拿著手機往前一照,前麵幾米開外的地方爬著一條蛇,比手腕略粗,渾身黝黑,和我剛才在石壁上看到的那蛇很相似。


    “蛇,海名,蛇!”


    關佳佳抱住我,身體如涼秋之葉瑟瑟抖。


    “佳佳,別怕!”我輕輕拍著關佳佳的香肩,仿佛我是她男友,又仿佛是她父親似的,以極其溫暖的語氣安慰她:“隻要咱們不攻擊蛇,蛇就不會攻擊咱們的!”


    這句話當然不是我的原創?那是說的?有點印象!哦,想起來了,是在白骨嶺附近遇見的那個因捕蛇而遭到報應的人,我還記得他名叫吳峰韞。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不會攻擊咱們嗎?”關佳佳轉頭看我,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


    “嗯,不會的!”關佳佳的模樣讓我有點呆:“就算蛇攻擊咱們,這不還有我嗎?我會保護你的!”


    關佳佳又看我,目光有點呆,而後仿佛意識到什麽似的,把頭扭過去,神色有點慌亂,頭埋得很低。我仿佛看到一頭受驚的小鹿,忽閃地跑進碧綠的密草叢中。


    而我的心弦仿佛被人用力猛地拉了一下似的,劇烈地動著。愛上一個人有時候很簡單,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能在心裏激起洶湧的波濤。此刻,我確確實實對關佳佳產生了強烈的保護**,哪怕肝腦塗地,我都不會讓她受到丁點傷害。


    那蛇卻是孤單的,扭擺著身體,孑然獨行。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叔公走後,我不就是一直像這蛇,孤獨地行走嗎?我好歹還有個影子,這蛇什麽都沒有。我不知道該可憐自己呢,還是可憐那蛇?或者兼而有之!


    不過,此刻,我是無比幸福的!我再次用力地握了握關佳佳的手,算是表達對她的感謝吧,我斷定,她肯定不會明白我心思的。


    “海名,要不是你進來尋找我,你就不會掉進這個鬼地方,是我連累了你!”關佳佳由衷地說。


    “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走吧,說不定出了這條通道,咱們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呢!”


    我們不敢逾越那條蛇,逾越它在我們看來沒有惡意,但在蛇看來不一定。說不定,我們一邁出逾越的步伐,它就對我們起攻擊。在這近乎地獄的洞穴裏,我可不敢拿自己和關佳佳的生命開玩笑。


    我們跟在蛇的後麵,小心翼翼地走著。蛇走得慢,我們也不敢走快。那蛇明顯知道我們就在它身後的,因為我一直用關佳佳手機上的手電筒照它,它卻沒迴頭攻擊我們。這個時候,我才深深佩服吳峰韞,他的話果然是對的,人不攻擊蛇,蛇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過了好一會兒,前麵竟然出現兩條分叉的通道,左右各一條。該走哪一條通道呢?我一時無策。而那條蛇卻不如這般猶豫,徑直地爬進了右邊的通道。


    “海名,那蛇進了右邊的通道了,咱們走左邊的通道吧,沒有蛇,咱們安全些,放心些!”關佳佳說。


    “嗯!”我習慣性地和關佳佳想到了一塊兒,然後和關佳佳並肩朝左邊的通道走去。


    才邁進去第一步,也不知道為何,我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具體為何有這種感覺,卻說不上來。普通人可能不覺得有什麽,但是我們看相人卻是非常重視預感的。這些冥冥中的感覺有時候能讓我們避免許多災難。


    譬如,前段時間,我被馮姓女鬼陷害的時候,和老趙“坐車”的路上,聽到了叔公的叫喊聲。也許當時,我真的沒聽見,那隻是種預感,但預感卻是真的生了!


    也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打了個激靈,喊道:“佳佳,咱們迴去,走那條通道!”


    沒等關佳佳迴答,我拽著她往右邊的通道走去。


    “為什麽呀?那條通道不是有蛇嗎?難道你不怕蛇?”關佳佳十分困惑。


    “那條通道是有蛇!可是,你想過沒有?蛇是有生命的東西,它選擇右邊通道,說明左邊的通道不安全。你看過新聞報道嗎?地震來臨之前,許多小動物從洞穴裏跑出來。小動物預感危險的能力要比我們強,我相信,這條蛇肯定是預感到左邊的通道不安全,所以才走右邊。”


    大概是覺得我分析的有道理,關佳佳驚訝得說不出話,以敬佩的目光看著我。坦白說,我挺享受這種目光。身為男人,哪個不希望自己在女生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更何況,這個女生還是我心中的女神!


    路越走越窄,起初通道能容幾個人走過,寬大概有五六米,後來漸漸縮小到剛好隻能容兩個人通過。如果繼續縮小下去,那前方隻能是死路一條,無路可走。我不禁懷疑起剛才的決定來,難道我的預感和判斷是錯的?蛇畢竟是動物,縱然這邊的通道是活路,可萬一通道最終縮小到僅能容一條蛇通過,蛇可以逃生,而我和關佳佳將被困在這兒。


    “海名,怎麽路越走越窄,咱們要不要迴去?”


    關佳佳的動搖讓我有些失望,卻仍舊動搖不了我的信念,就好像動搖不了我對她的喜歡和愛慕:“不,咱們不能迴去!路還沒到盡頭,怎麽中途放棄?”


    “那好吧!我聽你的!”關佳佳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知道她傳達給我的是信任。身處絕境被關佳佳信任,無疑增加了我的勇氣,我對前方更加無畏了。


    無畏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看透了生死;一種是有愛的力量支撐。自從叔公走後,我已經看透了生死。現在,又有關佳佳給我的信任,我便是個無畏者。


    咚、咚咚......


    前方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在這狹窄的通道裏聽上去格外響亮,卻同時帶著微微的寒意。響聲好像就在前方,卻又仿佛來自天邊般遙遠。


    “海名,聽到了沒?前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響!”關佳佳語氣很驚訝,卻已經沒有了最初的驚慌。


    “聽到了!”


    “那是什麽聲音?”


    “還不清楚!管它什麽聲音,咱們既然進來了,就一路走到底,後麵已經沒有退路!”


    我舉起手電筒往前照,想看看前麵到底什麽東西在響。可是......,可是,手電筒根本照不到前方,它的光線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全吸走了似的,前麵一片漆黑,照不到石壁,甚至連地麵上的那條蛇也照不到。那條蛇仿佛憑空消失了似的,不見了蹤影。


    也就在這時,關佳佳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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