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峰頂。


    斜對起鳳峰的斷崖,一片寬約百丈的石坪之上,正展開一場慘絕人寰的生死搏鬥!


    石坪的中央地麵,盤膝坐定了一位赤麵長髯,身軀高大,禿頂斷眉,神情威猛的黃衫老人!


    黃衫老人的右邊,站定了一位白發齊肩,白袍及地,身體嬌小麵貌姣好,臉色十分陰森的老婦。


    老婦右手仗劍,左手卻揮動著一根長約丈許的白綾,橫攔在黃衫老人的麵前三尺之處擺動。


    黃衫老人的左邊,是一位身高不過五尺,蓬頭亂發,鷹鼻吊眉,短衫及膝,人鬼難分的老頭兒,正轉動著一雙小眼,不停向四下溜轉。


    這在三位老人身前十丈左右,橫七八豎的躺著了十多具殘碎不全,血肉模糊,死狀奇慘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穿著一色的紫色勁裝,跟此刻圍站在石坪四周的十多位勁裝大漢,俱是一般裝束。


    麵對著三位老人而立的,是一雙衣著怪異,神態詭譎的男女,男的大約有五十左右,骨瘦如柴,直如僵屍一般。


    女的卻因麵罩黑紗,看不出年紀,但就身材而言倒是極為苗條,這兩人看上去頗似這班紫衣勁裝大漢的首領人物。


    此時,這位五十左右的瘦男人,忽然搖晃著骨瘦如柴的雙手,大步朝三位老人坐立之處走了去。


    跨過了兩具屍體,瘦老人倏地止步不前,暴睜一雙泛射綠光的眼睛,指著黃衫老人冷笑道:“龍子虛,如果爾等這‘星海三老’之名自認是靠著閉目裝死,跟殺死幾名老夫手下的無名之輩得來,老夫今日就破除這慣例,隻要爾等將老夫所需之物獻出,老夫立即罷手,放爾等一條生路去……”


    語音微頓,突又哈哈大笑接口道:“龍子虛,這可是老夫看在昔年交誼,才肯這般例外行事哩!否則,你可曾聽說過大漠三雄手下有過漏網之魚?”


    被喚作龍子虛的黃衫老人,依舊閉目靜坐不語,恍若未聞。


    那位白發老婦竟然長歎一聲,幽幽地向瘦老人恨恨說道:“羅文弘,你我俱是七十多歲行將就木之人,還能有什麽事兒想不開,放不下心呢?昔年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老身早已淡忘,你仍要提起那些舊事,豈不是顯得氣量太狹窄了麽?何況……”


    白發老婦又是一聲低歎,正要再接著說下去,瘦老人羅文弘已嘿嘿一笑,冷冷道:“金七姑,非恩即怨,非愛即仇,沒有龍子虛插足,羅文弘不會終身未娶,五十年來含恨於心,難得行將就木之年,有此機緣幸遇賢伉儷,老夫如再放過,隻怕此生已無再遇之期了吧!龍子虛——”


    羅文弘再度指著黃衫老人喝道:“你是個男人,拿出點男人的氣概來吧!否則辱沒了‘星海三老’的名望事小,丟了武林人物的臉,可就永遠為人所不恥……”


    羅文弘語音未已,黃衫老人似乎已被激動,斷眉連翕,雙目暴睜,兩道精光一閃出,好不威猛。


    白發老婦金七姑睹狀,心中大為一驚,掉頭柔聲說道:“大哥千萬莫動無名啊……你靜心調息,療傷要緊,羅文弘的事,由妾身跟雷二弟應付即可。”


    龍子虛聞言,隻得威勢一斂,雙目黯然地點點頭。


    羅文弘僵屍眉一撩,冷喝道:“死期已至,還有什麽傷好療……”


    那位一直站在十多丈外,袖手旁觀麵罩黑紗的女人,此刻忽地一閃而至,高聲向羅文弘尖叫


    道:“初更已過,新月已殘,羅兄何必枉費唇舌,耽誤時刻?待妾身先收拾這金七姑,你去打發那雷鈞如何?”


    羅文弘應聲道:“就依你所言,最後再請龍子虛慢慢消受也好!”


    語音一頓,便直向那位蓬頭亂發的矮老人撲去,口中同時喝道:“雷鈞,快亮出你的‘碧血奪魂棒’吧!”


    人到,聲到,掌到……


    “蓬——”兩人一掌接實,各自退了半步!


    “天池矮叟”雷鈞小眼一轉,嘿嘿笑道:“羅文弘,老夫‘碧血奪魂棒’已經有二十多年未見血腥氣了,諒對付你等區區‘大漠三鬼’中的‘瘦、陰’兩魔,還不必勞動老夫用此杖來對付你們哩……”


    喝叫之間,已反手還擊,一霎間連攻七招之多。


    ‘瘦鬼’羅文弘僵屍般的臉上,掠過一絲驚異之色,他似是料不到雷鈞的還擊手法竟然如此快捷。


    但‘大漠三鬼’在武林中的名望,並不稍遜於‘星海三老’,武功自是也不會差到哪裏!


    ‘瘦鬼’羅文弘身形微退,讓過“天池矮叟”雷鈞的一輪急攻,驀地大喝一聲,迅速拍出三掌一指。


    雷鈞一陣嘿嘿長笑,既不避讓對方三掌一指,反而更措掌揮拳,直向“瘦鬼”羅文弘的懷中搶攻,這種大為武林所忌的不要命打法,倒真把羅文弘逼得連連後退。


    在另一邊,“星海三老”中的“千手婆婆”金七姑,也跟那黑紗罩麵的“大漠三鬼”中的“陰鬼”畢嫦戰在一起。


    金七姑右手一隻“五陰劍”左手一幅丈八白綾,直把畢嫦裹得風雨難透。


    但是,一片劍光綾影中,那位身材秀麗的“陰鬼”畢嫦,卻如電轉輪飆般的揮動著一根霞光溜轉的玉尺,旋起萬點的銀絲,宛如一張銀網,將“五陰劍”和白綾擋在外麵。


    “千手婆婆”金七姑的臉色,似乎越來越沉重,半個時辰不到,“五陰劍”和白綾已經失去先機。


    畢嫦在激戰中忽地一聲清叱,掌中玉尺頓時光華大盛,金七姑大感雙手一震,人已被一股無比強大的潛力,逼退三步!


    畢嫦玉尺微收,橫胸抱立,格格大笑道:“譽滿武林的劍綾雙絕,亦不過爾爾,金七姑,賢伉儷的盛名,委實是浪得虛傳了些吧!”


    “陰鬼”畢嫦語帶諷刺,金七姑自然聽得出來,但適才自己突被對方潛力震退的餘悸猶在,憑自己數十年修為之功,竟然未能察覺這股潛力,究竟是何種神功?


    由此而見這“大漠三鬼”中的“陰鬼”確有驚世駭俗的武功絕學,果真單打獨鬥,看來自己確然不是對方的敵手。


    金七姑心念電轉,自感今日之勢,大大不易對付,但她口中依然不易退讓,冷冷應道:“老身夫婦是否虛得浮名,與你何關?畢姑娘,這也犯得著你們勞師動眾,追蹤千裏麽?”


    “陰鬼”畢嫦冷笑道:“你們星海三老,這點不成氣候的小小名氣,也用得著妾身兄妹來追蹤千裏麽?不是妾身誇口‘天龍玉尺’一舉,百招之內,你們‘星海三老’決難脫粉身碎骨之厄的,隻是……”


    金七姑道:“你好大的口氣!”


    畢嫦連聲冷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妾身念在你們夫婦成名不易,故而不為已甚,才隨你們奔走千裏,好言相勸……”


    金七姑怒道:“強人所難,還不為已甚麽?”


    畢嫦蒙麵黑紗連連顫動,也自怒道:“金七姑,你依然一口咬定那‘七巧金釵’不在你們夫婦身上麽?你們真把妾身當作孩童般好欺麽?”


    金七姑冷笑道:“你自愚若此,與老身夫婦何關?”


    “陰鬼”畢嫦忽地發出一陣格格嬌笑,大聲道:“金七姑,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語音略頓,手中“天龍玉尺”微揚,接著冷喝道:“好話已盡,莫怪我們手下無情,你且試試妾身‘天龍玉尺’能否逼出你‘七巧金釵’來!”


    “千手婆婆”金七姑雖然明知今日一戰,由於自己的丈夫“九天神君”龍子虛傷勢未愈,不能動手,拚命結果必然慘烈無比,“星海三老”的名望,可能就此消失於武林之中,但時勢已複如此,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因此金七姑就應聲冷冷道:“老身正要見識‘天龍’絕藝,畢嫦,你盡管施展,但要搶去老身夫婦的‘七巧金釵’,隻怕你今生休想了。”


    右手“五陰劍”一振,電光一閃,劍氣驚人,“閑雲出瓏”“醉柳迎風”“紫甸凝寒”,三招連環迸出,左手白綾一式“平沙雁起”,直向畢嫦卷去。


    畢嫦嘿嘿一笑,雙肩微晃人已拔起三丈,金七姑三劍一綾,恰恰從她的雙足之下劈空。


    她笑道;“金七姑,你承認得好啊!”


    畢嫦人在半空中,依然能夠凝氣發話:“我要不逼出你夫婦懷中的‘七巧金釵’,妾身兄妹就永遠不返大漠……


    話落人落,接著又是一陣格格嬌笑道:“金七姑呀,嚐嚐妾身玉尺滋味吧!”


    青光暴現,霞影千條,畢嫦掌中玉尺一揮,頓時挾著一片唿嘯之聲,真有萬頃的波濤,奔騰而來的威勢,罩向金七姑。


    金七姑因為情急而泄漏了話題,心中本自懊悔,三劍一綾再告落空,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因而神情黯淡的發愣著。


    待畢嫦玉尺猛揮,勁風襲體之際,金七姑雖已驚覺對方“天龍玉尺”的招數有些邪門,威力大得出奇,但想從容退避,卻已為時過晚。


    眼見金七姑空有一身絕頂功力,而無法逃脫畢嫦的玉尺襲體,含恨荒山之際!


    突然,那位一直閉目靜坐,行功療傷,對身外事物當真有如不聞不問的黃衫老人“九天神君”龍子虛,突地兩眼一睜,發出一聲清叱,雙袖齊飛,向外拍去,淩空發出一股威猛如火的勁大力量,撞向畢嫦掌中的“天龍玉尺”。


    “轟……轟……”兩聲響似雷鳴的巨震過處,畢嫦的身形,已退至十丈開外,“天龍玉尺”下垂,兩肩不住抖動。


    “九天神君”龍子虛則口吐鮮血,暈倒在地。


    金七姑幸脫死劫,驚魂乍定,正待騰身撲擊畢嫦,就在她目光一轉之間,忽地不進反退。


    她寶劍還鞘,白綾纏迴腰際……


    兩顆老淚,更已順腮落下。


    她的老伴,“九天神君”龍子虛,已因適才一時情急,出手救她,拚將用以療傷的一口真罡之氣,更不惜犧牲數十年性命交修的一身內力,發出“十二都神罡”將畢嫦擊退。


    然而,名列“星海三老”之首,以“十二都神罡”威震武林的“九天神君”,卻也因而一身功力俱失。


    金七姑目睹斯情,哪裏還顧得追擊畢嫦!


    她迅速的扶起了乃夫,斜倚在自己胸前,掏出一顆保命續元的靈丹,塞進他的口內。


    靈丹入口,“九天神君”龍子虛的雙目倒也立告睜開,但已失去了先前湛然神光。


    千手婆婆柔聲道:“大哥,你怎的如此冒失啊!你不該……”


    龍子虛發出一聲苦笑,道:“七姑,那鬼女呢?她沒受傷?”


    金七姑搖頭道:“傷勢不重……”


    龍子虛斷眉緊鎖,低歎道:“七姑,看來我們是難逃此劫了……”話音一頓,突然掙紮的起來。


    他正色道:“七姑,要雷二弟住手!”


    金七姑聞言一怔,不過此刻她已不願再跟龍子虛爭執,隻依言向激鬥中的雷鈞叫道:“雷二弟,大哥要你住手!”


    話???剛落,激鬥中的兩人倒是極其聽話,頓時應聲住了手。


    原來場中羅文弘與雷鈞本是打得難分難解,尤其是雷鈞那套隻顧搶攻拚命,不顧自身安危的亡命招式,隻纏得羅文弘空負一身極高武功而無從施展。


    特別是陰鬼畢嫦重傷而退,羅文弘更是大為不安,意欲罷手,卻苦於無法迫退對方。


    此時,耳聽金七姑這聲叱喝,在羅文弘正是求之不得,而雷鈞則是師兄之命難違,兩人自是立時住手。


    雷鈞飛身奔向龍子虛身旁,一臉憤怒之色,道:“大哥,今日之勢,求生求死,都必須一拚命,‘大漠三鬼’的手段,大哥難道還不知道嗎?你怎麽令小弟……”


    龍子虛乏力的搖搖頭,不容雷鈞說下去,幽幽長歎一聲道:“二弟,你陪七姑逃走吧!”


    金七姑聞言渾身一震,她意識到一定有什麽不幸的事情要發生,但她已打定了主意,不想再讓龍子虛費神。


    雷鈞卻不然,聞言大叫道:“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把我看成了貪生怕死之徒了麽?雷鈞要是認得個逃字,豈會被人叫‘星海三老’?”


    龍子虛皺眉道:“趁著他們傷勢未調息過來,趕快離開為是,二弟,你在匹夫之勇上犯了極大的錯誤……”


    雷鈞搖頭冷笑道:“武林之中,隻有血流沙場的‘星海三老’,沒有舍死逃命的,大哥,你要把我們全砸了麽?”


    龍子虛呆呆地看了雷鈞一眼,道:“不是我,是天龍的門下兇徒把我們砸了……”


    說著發出一聲低歎又,道:“二弟,我們跟天龍門下的恩怨太多,終久不免要有個結束,不過一切事務都由我而起,所以——”


    金七姑突然插口道:“也有我啊!”


    龍子虛苦笑道:“冤有頭,債有主,七姑,你別說了!”


    身形微側,突然麵色一沉,向雷鈞喝道:“二弟,此時我全身真罡已散,內功俱毀,根本不能再與任何人動手,故而今天局勢,正如你適才所言,拚也是死,不拚也是死,既然生死兩難,又何不另辟蹊徑別尋門路呢?”


    雷鈞聞言一怔,道:“大哥,你自己呢?”


    龍子虛道:“已成廢人,生不如死……”


    雷鈞短眉一皺道:“不成,七姑,你不勸勸他麽?”


    金七姑搖頭道:“不,二弟,我跟大哥早有但願同日同時同刻死的盟約在先,你不必擔心我會離他而去。”


    雷鈞的臉上,聞言展現了一絲的笑意,他想,七姑是不會舍大哥而去的呀!


    龍子虛似是早知金七姑的心意,苦笑道:“你們如果再不走,隻怕永遠沒有機會了!‘大漠三鬼’誌在‘七巧金釵’,你們倘能依言離去,隻要我應付得當,羅弘文與畢嫦絕不會對我暴下毒手,但如果你們不走……”


    雷鈞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以為‘大漠三鬼’會任由我們離去?你以為他們會放鬆對大哥的殘刑迫取麽?”


    話一說完,金七姑已喝道:“二弟,你別再說了,為了‘星海三老’的血海深仇,你就依著大哥所說,趕快離去,將來也好為我們報仇!”


    “九天神君”龍子虛黯然的點了點頭,迴顧“千手婆婆”金七姑一眼,喟然長歎,痛苦的道:“七姑,我知道不能勉強你非走不可,但是,你留在此處,不僅無益,而且還會招來更多的罪受!”


    金七姑淒然一笑道:“有苦正該我們同受的啊……”


    雷鈞忽地冷冷應道:“大哥,我心意已決,請你切勿再阻攔了……”


    說話之間,探懷自衣襟之內,取出一根長僅尺許的短棒,雙手一拉,立刻伸長為五尺長的一根“碧血奪魂棒”。


    他恨恨地怒道:“老夫若不能撲殺此輩,也要拚個血流五步。”


    蓬頭一晃,轉身大踏步走開。


    龍子虛望著雷鈞的背影,皺眉歎道:“孽障不消,劫數難逃……”


    此時,“瘦鬼”羅文弘也正陪著“陰鬼”畢嫦從山坪的另一端,麵罩煞氣的向“星海三老”的坐處行來。


    羅文弘嘿嘿怪笑一聲,向畢嫦道:“雷鈞交給老夫,你速將龍子虛夫婦製服!”


    此時“天池矮叟”雷鈞隻走了五步,就跟瘦、陰兩鬼迎頭相遇,他一言未發,就揮棒直向兩人劈去。


    羅文弘擊出了一掌,震開了“碧血奪魂棒”,又道:“留下龍子虛的活口!”


    畢嫦應聲道:“不必羅兄吩咐,妾身自有分寸……”


    語音未了,人已騰空而起,電疾射般向金七姑夫婦躍去。


    羅文弘接連五掌,總算擋開了“天池矮叟”的一輪猛攻,“碧血奪魂棒”的威力,倒真令他不敢輕視。


    但“瘦鬼”羅文弘身為“大漠三鬼”之首,“天龍子”的門下首座大弟子,一身武功,確是不同凡響,迅快的讓過了雷鈞的一輪猛攻。


    暴喝聲中,羅文弘突然飄身而起。


    雷鈞的漫天棒影,並未能將他罩住,萬縷紅光乍現,羅文弘的那雙瘦手,頃刻之間已變得通紅如火,淩空直向雷鈞下擊而來。


    雷鈞目光突現駭然之色,拚命的將“碧血奪魂棒”尾端連連的轉了三轉。


    但聽得一聲輕微的爆響過處……


    一蓬碧色銀針,像牛毛細雨一般,自那“碧血奪魂棒”的尖端,激射而去,五尺之內,一片綠光閃亮。


    眼看那“破血銀針”已穿過了羅文弘掌力之內,雷鈞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喝道:“羅文弘,老夫這棒內‘破血銀針,沾身斷魂’,你今日已經惡貫滿盈,死期到了……”


    話音未已,羅文弘突然笑道:“不見得吧?”


    雙掌一擊,火色光焰突現,那甫告穿透羅文弘掌力的“破血銀針”,忽然如遇烈火,化成一縷輕煙逝去。


    羅文弘的“三陽神煞”掌力,不僅可熔金爍石,更是雷鈞那支“碧血奪魂棒”的克星。


    銀針化去,“三陽神煞”掌力直擊雷鈞而來,縱令“天池矮叟”功力通神,此刻也已無法閃避。


    隻聽得一聲慘烈的悲唿,雷鈞宛如焦雷擊頂,渾身衣履毛發,都已成了灰燼。


    可憐“星海三老”中,素以強悍暴烈為著,卻又嫉惡如仇的“天池矮叟”雷鈞,此刻竟被燒成一段焦炭。


    隻有那根“碧血奪魂棒”摔落三丈以外,未遭火劫。


    羅文弘掌擊雷鈞之後,身形一沾地,便即掉頭撲向那獨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九天神君”龍子虛。


    不過,當他剛剛走到龍子虛的身旁,忽然又掉頭他去。敢情畢嫦陷入了險境!


    原來金七姑耳聽“天池矮叟”那聲慘唿,即知雷鈞已遭了毒手,一腔悲憤,頓時打心底直衝喉頭。


    雷鈞之死,已證明大漠三鬼決不會手下留情,金七姑原本僅存的一點希望,也整個的幻滅消失了。


    所謂一夫拚命,萬夫莫敵,金七姑一旦置生死於度外,劍、綾雙絕的功力,也突然暴增了一倍。


    畢嫦卻因羅文弘已然除一強敵,以為他將立即趕來相助,故而不免略為掉以輕心,未盡全力施為,此長彼消之下,畢嫦頓時自陷危機。


    金七姑右手“五陰劍”卻又改刺為削,一招“月湧江流”直刺畢嫦左肩,左手白綾纏向“天龍玉尺”,待畢嫦發覺金七姑這一手的狠毒時,玉尺已被對方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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