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神鷹公主和位身穿翠裝的美貌少女,端坐在一處高達數十丈的蒼林之前。


    這片蒼林,一望無際,兩人坐在一塊光滑如鏡的平石之上,不但可以看到石洞前的一切,而且“絕穀險地”也在眼前,當然,自石洞掠出的方天雲、甘通,徐兆亮三人,都難逃過兩人的雙眸。


    翠裝少女見方天雲跟在徐兆亮的身後,掠向“絕穀險地”,不由黛眉一蹙,喃喃說道:


    “方公子不知就裏,跟著他們進入絕穀,唉!隻怕很容羅落入對方的套圈之中!”


    神鷹公主此時雖然重傷之下,體力尚未完全複元,但她仍能辨識掠向絕穀的方天雲,聽翠裝少女如此一說,黛眉微微一皺,道:“或許他沒有看到你留的字?……”


    翠裝少女道:“憑天雲的武學,對付兩人綽綽有餘,但閱曆經驗,實在令人擔心!”


    說著,臉上露出一付憂慮之色。


    要知


    這翠裝少女,正是“龍衣仙子”,她深深的愛著天雲,數月來,她時時刻刻思念著他?


    她愛天雲甚於她的生命。


    她本想找到方天雲訴訴離別之情,把自己的奇遇告訴方天雲,可是,當她突然發現天雲和神鷹公主全身赤裸,而且方天雲又壓在她身上的一幕情景時,熱情的她,如遭冰雹,幾乎昏厥過去,於是,她惆悵憂淒地向“絕穀險地”走去。


    她想,她要離開這醜惡的世界,從此以後,不再見任何男人。


    可是,當她傷心的走入雲霧繚繞的險道時,忽然發現了徐兆亮的陰謀,同時,也知道神鷹公主身受重創,她之所以赤身露體,可能因療傷所致。


    她本深深的愛著天雲,為了證實其中的詳情,她又掠迴石洞。


    同時!


    她也打定了一個主意,若是天雲為了療治神鷹公主的傷勢,她不但不能錯怪天雲,同時還應該助天雲一臂之力,使神鷹公主早日複原,何況神鷹公主是她的救命恩人。


    若非如此,她便走的遠遠的,讓自已度過淒苦漫長的歲月,而成全他們兩人。


    果然


    她發現心愛的天雲是在替神鷹公主療傷,她覺得應使兩人安全,不讓任何人驚擾他們。


    所以,當徐兆亮和巫山兩鬼等前來之時,她便以奇絕手法,重創了兩鬼,並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向方天雲示警。


    她為了安全起見,當方天雲掠出洞外之後,她便奇快地進入洞內,留字示警,把神鷹公主救出。


    現下


    她見方天雲毫無所覺的跟著徐兆亮進入“絕穀險地”,自然心內焦急,憂慮萬分。


    神鷹公主略一沉吟,道:“姐姐說的不錯,小妹也為此擔心,以小妹愚見,姐姐最好前往說明,及時把那兩個家夥懲戒一番。”


    龍衣仙子搖了搖頭,道:“姐姐大傷未愈,妹妹怎能離開?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好向天雲交待!?”


    神鷹公主俏麵一紅,道:“妹妹傷勢並無大礙,姐姐也應該和天雲訴說離別之情呀!”


    她話說出口,想起剛才龍衣仙子為自己穿衣時的情景,不由粉紅的臉蛋兒,倏然變成紫黑之色。


    龍衣仙子微微一笑,道:“你傷勢來愈,還不快些調息養神,盡著開玩笑,當心咬著舌頭……”


    這當兒


    方天雲和徐兆亮甘通三人,已經進入雲天霧海的險道之上。


    方天雲雖然目力過人,但在這雲天霧海之中,也有伸手難見五指之感。


    他知道徐兆亮是個奸險的家夥,說不定會玩花樣,是以,一麵跟著他前行,一麵凝神蓄勢,步步戒備。


    此時


    三人的心裏各懷心思。


    甘通雖然跟著兩人前行,但他卻怕萍姑娘發現自己,一旦露出馬腳,便難脫身,是故,腦海中打算著如何把方天雲製於死地,及萬不得已時如何脫身的念頭。


    徐兆亮雖然慶幸計謀已得逞了一半,但他卻打著如何將方天雲困死絕穀的主意。


    方天雲跟著他走了三四丈後,忽然開口問道:“徐兄!萍姑娘被困在何處?”


    徐兆亮轉臉說道:“就在前麵的死穀之中!”


    說著。身軀一閃,向前掠去。


    但昕一陣衣袂飄動之聲,甘通貼著方天雲的右肩而過,消失在雲天霧海之中。


    方天雲藝高膽大,暗自冷笑一聲,施出“飄虛無蹤”的絕世輕功,雙腳倏然離開地麵,跟了下去。


    眼際猛然一亮,隻見前麵現出一道深達三四十丈的峻險死穀!


    死穀


    四而峭石環抱,石色光潤,滑不留足,形勢峻險已極!


    側目一望,隻見徐兆亮麵色嚴肅的站在一道烏石之上,雙目凝視穀底。


    再遊目瞥去,不由心頭微微一震,原因是不見了甘通的人影。


    驀在此時


    徐兆亮一指穀底,道:“師妹被困在穀底之中,方公子可有辦法使她安然而出嗎?”


    方天雲運目一看,隻見穀底一片青蔥,卻不見萍姑娘的人影。


    徐兆亮側目瞥了方天雲一眼,忽然朗聲叫道:“師妹!小兄已把方公子請到!”


    他連叫了兩聲,穀底毫無反應,方天雲不由大感奇怪。


    徐兆亮也不禁大惑奇怪,心想:“難道那丫頭已脫身而出?……”


    驀在此刻


    不遠處的峻石間,忽然響起了一聲冷笑!


    這笑聲雖然不大,卻聽得十分清晰,徐兆亮不由麵色大變,猛吃一驚!


    就是方天雲,也不禁心頭一震,微微一怔,但聰明的他,立即警覺不妙,洞內的“麵對奸徒”四字,倏然升起腦際。


    徐兆亮本是奸險之人,他已經意識到不好,但他仍然朗聲一笑,喝道:“什麽人在暗中發笑?何不現身讓徐某見識見識!”


    話音未落


    峻石之間,忽然衝出一雙龐大的雪雕。


    這隻雪雕,正是萍姑娘的坐禽,徐兆亮看到雪雕,不由大吃一驚,心知她已被這雪雕救出。


    方天雲見到雪雕,立即料知剛才的冷笑之聲,是出自萍姑娘之口。


    這當兒


    隱在暗中的甘通,已知道,徐兆亮的計謀已敗,為了要安全脫身,他必須先發製人,於是,潛運功力,雙掌一揚,劈出兩股無形潛力。


    甘通功力高絕,發出的掌勁,沒有一絲破空風聲,他怕一擊不中,劈出的力道,籠罩了一丈方圓,分上下兩路,襲向方天雲的天頂和後背兩大要害。


    他掌勢剛出


    忽聽一聲長鳴,那神威無比的雪雕,忽然旋空疾轉,飛瀉撲下。


    這神雕乃通靈神物,人之目力不及者,它卻能洞悉的十分清楚,是的,甘通雙掌剛出,它便旋轉撲下。


    神雕的撲擊,十分威猛,疾如閃電,眩人跟目。


    方天雲何等機警,神雕的舉動,已使他暗自警覺,當下一個旋身,“刷!”的衝天躍起!


    但聽“噗!”的一聲,方天雲立身之處,碎石橫飛,激蕩的潛力,化成一股旋風。


    方天雲冷哼一聲,身子旋空一轉,倏然飄迴原地。


    這雖然是電光石火的一瞬,然而甘通卻機警的掠入雲天霧海之中。


    神雕一撲落空,雙翼一振,一聲長鳴,又衝向半空。


    方天雲重重的哼了一聲,向徐兆亮冷眼一瞥,道:“徐兄,甘兄那裏去了?


    徐兆亮一斂心神,道:“兄弟……不知……”


    方天雲雙眸英光一閃,又道:“剛才向兄弟暗施偷襲之人,不知是否那位甘兄?!”


    他微微一頓,又道:“兄弟一向嫉惡如仇,這件事我非弄明白不可!”


    他嘴裏說著,一雙銳利的英目,卻一瞬不瞬的盯在徐兆亮臉上。


    徐兆亮心頭鹿撞,他知道師妹一旦現身,便是濺血之時,當下腦海一轉,道:“這件事就是方兄不問,兄弟也要弄個清楚!”


    說完,“刷!”的一聲,向前掠去。


    但聽一聲冷笑:“且慢!”方天雲人隨笑聲,擋在他的身前。


    方天雲冷眼一瞥四周,道:“不勞徐兄大駕,兄弟自信,量那偷襲之人,逃不出方某手掌,徐兄不妨在此稍候!”


    尾音一落,人便穿入雲天霧海之中。


    徐兆亮見方天雲疾掠而去後,知道此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再不走,等到萍姑娘現身之後,可就麻煩了。


    於是


    他也向雲天霧海之中掠去。


    哪知


    他身子剛動,眼際之中,忽然閃出一條人影。


    心頭剛自一凜,隻見現身之人,正是自己心愛的師妹萍姑娘!


    此時


    萍姑娘俏目含煞,一麵冷削之色,狠狠的盯著徐兆亮,一言一發,徐兆亮蹬!蹬!後退了兩步,仍然假裝若無其事的笑道:“師妹,你……”


    他剛說了個“你”字,萍姑娘哂然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是怎樣一個人,這樣做法,對你毫無好處!”


    徐兆亮道:“師妹,你太無情了!”


    萍姑娘怒道:“虧你說得出口,你這樣做法就算有情嗎?念在數年同門之誼,望你能重新做人,否則,今後勢難立足江湖武林!”


    徐兆亮雖然自知這樣做法不大光明,但他仍希望師妹迴心轉意,於是劍眉一揚,說道:


    “師妹,不管小兄如何做法,完全都是為了你,隻要你不再與那姓方小子來往,小兄便饒那姓方的小子一命!”


    萍姑娘聽他口出大言,執迷不悟,冷笑一聲,道:“小妹之事,師兄最好不要再提,至於你要對付方公子,最好請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不屑地轉過身去。


    徐兆亮見師妹對自己如此冷漠,不由怒火中燒,冷聲說道:“你以為我不是那姓方的野種的敵手?”


    萍姑娘聽他罵方天雲,也不禁氣的俏麵變色,冷聲說道:“師兄最好尊重一些!”


    她知道徐兆亮是個不可理喻之人,但念他是自己的師兄,氣的她說了一句之後,便轉頭走去,若是換了別人,早已將其毀在掌下了。


    徐兆亮見師妹竟如此瞧不起自己,不由殺機陡起,冷喝一聲:“站住!”


    身軀一閃,倏地飄擋在萍姑娘的身前。


    萍姑娘冷冷地瞥了徐兆亮一眼,沒有開口。


    徐兆亮一聲冷笑,叱道:“你別以為師父寵愛你,師兄便怕你!”


    說著,滿臉殺氣,突地*進了數尺。


    萍姑娘知道他惱羞成怒,但她因鄙視對方,是以冷哼一聲,道:“師兄要將小妹如何?”


    “恨不得食你肉,剝你皮!”


    徐兆亮憤恨不已的叱罵了一句之後,右掌起處,唿的劈出一掌。


    萍姑娘嬌軀疾轉,讓過來勢,並未還手。


    但她已經氣得粉腮鐵青,杏目圓睜。


    徐兆亮擊落空,叱罵道:“我要把你毀在掌下,再找那姓方的小子算帳!”


    雙掌閃電而出,繽紛的身影,宛似天降的雪衣般,由四麵八方攻向萍姑娘的全身要害。


    萍姑娘嬌軀旋動如輪,如同穿花的彩蝶般,曼妙絕倫地閃讓開徐兆亮的一輪快攻。


    她讓過徐兆亮的一輪快攻之後,冷聲叱道:“念在同門之情,小妹不願還手,若再不識好歹,無理取鬧,小妹可無法容忍了!”


    徐兆亮暴叱一聲,一招“推窗望月”,閃電劈出,同時右手橫立胸前,蓄勢待發。


    萍姑娘厲叱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難道我怕你不成!”


    話聲甫出,嬌軀倏然滑動,右手立處,一招“烏雲滿天”,劈接來勢。


    徐兆亮見她出掌硬接,不由冷哼一聲,萬鈞的右掌,奇速的遞出。


    萍姑娘何等機警,她知道對方惱羞成怒,必然以死相拚,是以發出的招式,可實可虛,眼見對方右掌疾出:腳步一挫,滴溜溜旋滑開去。


    她身法曼妙已極,徐兆亮掌勢剛出,她已經旋到徐兆亮的右側。


    徐兆亮本以為自己招招速出,必能穩*勝算,哪知,對方身法如此靈妙,自己與她十數年同師習藝,竟未見過這等神速的身法,不由心頭暗自吃驚,知道師父教了她許多自己不曾見過的武學,不然,她絕不敢這樣藐視自己。


    一念及此,知道若不搶得先機,全力猛攻,難以製住對方,何況還有個身負絕學的方天雲!


    於是


    雙掌疾速一掄,反劈攻出。


    但聽勁風唿嘯,掌影如山,四麵八方,盡被奇勁的排山:勁力籠罩,自然,徐兆亮想一擊之下,將萍姑娘香消玉殞,亡命當場。


    萍姑娘見他以命相拚,不由殺機陡起,一聲厲叱,掌劈指點,連綿而出,同時身軀旋轉如電,閃讓對方的威猛掌力。


    兩人同門習藝,一身武學自然不相上下,但萍姑娘天賦、聰慧,除了所學之外,其恩師又另眼相待,所以參悟了不少曠世絕學,因而,徐兆亮雖殺手連出,對她仍然無可奈何。


    刹那間


    人影縱橫,掌影紛飛,兩人盡被掌影籠罩,打的難分難解。


    這雖然是不大工夫,撞出雲天霧海的方天雲,已和甘通追了個首尾相接。


    原來方天雲掠出雲天霧海之後,並未發現甘通的人影,不由心裏大感奇怪。


    他知道,憑自己現下的武學造詣,象甘通那樣的人物,絕逃不出自己的手掌,於是,他縱到一塊巨石之上,凝眸瞥掃。


    眼光到處


    山勢連綿,風吹樹濤,不但沒有任何人影,甚至於連一支飛鳥也看不到。


    方天雲不由大感納悶。


    驀在此時


    一聲長鳴,劃空傳來。


    隨著叫聲,萍姑娘的千年雪鶴,已飛到一處嶙峋的怪石之間。


    方天雲心頭一震,知道這千年雪鶴乃是通靈神物,它之突然出現,必定另有發現。當即凝眸注視著雪鶴。


    隻見千年雪鶴,懸空一個轉身,猛展雙翼,向嶙峋怪石之間飛撲而下。


    這雪雕十分龐大,兩翼飛撲間,籠罩了五六丈方圓,撲勢未到,翼的勁風,已吹的碎石橫飛,草木瀟瀟。


    果然


    雪雕飛降撲之時,嶙峋怪石後穿出一條人影。


    方天雲雙目何等銳利,那人影剛自閃出,他已看出那人影正是自己要找的甘通了。


    於是


    他一聲大喝:“雕兒退下,讓我來收拾這夥是心非的邪惡暴徒!”


    人隨叱聲,晃身追了過去。


    那雕兒果然靈敏無比,聽到方天雲的喝聲,倏然“咯!咯!”叫了兩聲,雙翼一收,一個翻身,忽又振翼衝上半空。


    這當兒


    甘通已經意識到不妙了。


    他本想助徐兆亮將萍姑娘得到手後,來個魚水之歡,怎知,奸謀敗露,弄得無法脫身。


    他有點後悔。


    甚至於恨自己多管閑事。


    但是後悔、憤恨又有什麽用處,眼下他必須設法擺脫方天雲,和那支可惡的“雪雕”!


    於是


    他聽到方天雲的叫聲之後,便展開身法,疾如奔馬,如飛而逃!


    方天雲見他身法快速,不由冷哼一聲,叱道:“無恥暴徒,方某例要看你能逃出多遠?”


    叱叫聲中,施出“神龍旋霧”身法,宛如天馬行空,劃空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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