諫山黃泉的性子偏於外剛內柔的類型,按理說她現在應該立刻向諫山幽出手,阻止他那不知所謂的計劃,不過諫山幽好死不死的扯上了諫山家,一副自己是為了諫山家著想的模樣,恰好觸動了她心中的某根神經,讓她心中天人交戰,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


    就在諫山黃泉彷徨無措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停手吧,不要再給家族抹黑了!”一道素白色的身影從公園的一端趕了過來,身姿窈窕,銀發飄揚,手持合金長刀,神態端凝,正是最近潛心於家族內務的諫山冥,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架直屬於對策室的直升機正在緩緩降落,大開的艙門內隱約露出幾個熟悉的麵孔。


    多日不見,諫山冥看起來又多了幾份成熟。


    “冥!”自動忽略掉話裏不善的語氣,諫山幽望向自己的女兒,神情有些激動。


    有意無意的往我的位置看了一眼,諫山冥重新將目光投向了諫山幽,神色凝重的說道:“停手吧,父親大人——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唿你了!”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你以後不想再認我這個父親了?”諫山幽似乎隻注意到後半句話,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諫山冥垂下眼瞼,不發一言,隻是默默的朝著諫山幽的位置趕去。


    諫山幽惱怒過後,大約是終於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張了張口,最後一臉無奈的說道“是了,現在你是諫山家的家主,而我成了與陰陽師勢不兩立的魔物,在這麽多人麵前,你還能最後叫我一聲父親,我已經該滿足了……”


    “不過,我不甘心啊,為了能讓你獲得家主之位,我……”諫山幽說到這裏,忽的醒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胸膛不斷起伏,顯然滿腔的怨憤。


    “叔父,你能告訴我一件事嗎?”諫山黃泉顯然從諫山幽的話裏察覺了什麽,神色隱隱有些急迫“請告訴我,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父親大人究竟是怎麽死的?”


    “我的女兒都不想認我了,你倒還肯叫我一聲叔父?”諫山幽聞言冷笑道“也罷,就憑你這一聲‘叔父’,我就告訴你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兄長這個人,仗著自己的實力強大,在家族中行事素來獨斷專行,最近這幾年,為了讓你當上家主,甚至對家族中嚴令遵循的規矩都置之不理,我早就看他不慣了,那天夜裏,我們兩個都喝醉了,然後我忽然興起,想試試看反抗他一次,於是我一刀一刀,親手捅爛了他的胸口!”


    “你胡說!”諫山黃泉怒道,舉起獅子王就要向諫山幽劈下。


    “不要信他的話,事情不可能是這樣的!”諫山冥遠遠的叫道。


    聽到諫山冥的話,諫山黃泉的神情稍微冷靜了一下,似也察覺到諫山幽話裏的內容與案發現場的調查結果有許多不符之處,於是保持著出刀的姿勢,麵色冷峻的問道“叔父,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真相,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還是那番話,信不信由你!”諫山幽冷哼了一聲,又看了諫山冥一眼,遲疑了一下,終於轉過頭,不耐煩的道“敘舊就先到這裏吧,我還趕時間!”


    說完,他便一腳踏入了封印大陣之中,正在舉拳轟擊大陣的巨人察覺到他的進入,停下了動作,低下頭盯住了他,它雙眼是一片銀白色,沒有瞳仁,看起來有些詭異,不過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那雙眼睛暗淡無光,仿佛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


    “果然,封印了幾千年,精神已經出問題了……”諫山幽抬頭打量了對方幾眼,忽然冷笑起來,然後伸右手,小心的按在了自己的額頭處,紅黑色的氣霧緩緩溢出,他腳下與大陣接觸的地方,陡然亮起了一圈迥然不同的符文。


    “站住!”諫山黃泉追到大陣外圍,看著腳下閃爍的符文,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追了進去。


    就在這時,那巨人忽然動了,它猛的揮手朝諫山黃泉的位置拍了過去,諫山黃泉措不及防,隻能橫刀擋在麵前,平地發出一聲巨響,獅子王的刀身彎出一個巨大的弧度,然後她整個人都被巨人拍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二十餘米外的地上。


    獅子王是靈獸亂紅蓮的容器,它受到強烈的震蕩,亂紅蓮便難以維持形態,消失在了空氣中。


    “怎麽可能,為什麽你不會受到這個巨人的攻擊?”諫山黃泉勉強起身,幾刀劈開靠近的魔物,抬頭盯著大陣中央,不能置信的道。看到諫山幽如此輕鬆便走進去,她還以為巨人針對生物的攻擊行為已經被封印大陣給限製住了,誰知道這隻是一種錯覺,巨人對待她的態度明顯與對待諫山幽不同。


    除了基佬,很少會有人對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態度親近,卻對一個青春美少女大打出手的。


    “愚蠢!”諫山幽麵對著巨人,保持著按住額頭的姿勢,頭也不迴的冷哼道“你以為我特意策劃出的這個行動,是那麽簡單就能夠被破壞的嗎?”


    “大約是借助殺生石與大陣的力量,與那個巨人達成了一定的協議吧!”我打量著諫山幽的動作,在心中猜測道,同樣是s級的魔物,九尾狐與那個巨人就算不是同一陣營,肯定也有些香火情,至少比巨人與陰陽師之間的關係要好多了。


    這個時候,諫山冥終於趕到了大陣前,有了諫山黃泉的前車之鑒,她並沒有貿然踏入陣中,而是甩手向法陣內放入了幾隻符紙式神,這些式神的實力也就c級頂峰,行動呆板,正常時候甚至都不是諫山幽的一合之敵,現在放出去,明顯隻是拿來試探而已。


    結果很遺憾,諫山幽雖然沒有什麽舉動,或者做出那個姿勢之後,也沒辦法有什麽舉動,但那奇形巨人卻是隨手一道掌風,將那些式神吹成了漫天的碎紙,顯然是不允許任何外物驚擾到諫山幽。


    “不行了,諫山小姐,候補的封印點被破壞了,我們沒辦法強行將不滅者天狗封印!”一名與諫山冥同乘一架直升機到來的對策室女性陰陽師從遠處一處噴水池處跑了出來,焦急的喊道。


    “這麽說隻能強攻了。”正在不斷試探的諫山冥心中一沉,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此刻的諫山幽並不像活著的時候那般平庸,他本身就有a級的實力,那巨人的實力更是無法估量,更何況,諫山幽畢竟是她的父親,如果有其他方法的話,她並不想與他直接對上。


    這不是小時候點到即止的訓練,而是不死不休的戰鬥。


    可惜事情的發展不是以人的意願為轉移的,要麽諫山幽倒下,不滅者天狗、也就是那個奇形巨人被封印,要麽諫山幽完成他的計劃,將不滅者天狗釋放,沒有其他的結果。


    無奈之下,諫山冥、諫山黃泉以及其他許多從魔物的糾纏中月兌出身來的陰陽師都向著大陣內衝去,他們的目標不是擊敗不滅者天狗,那未免太過不切實際,他們的目標是打斷諫山幽的行動,然後將他擊敗甚至殺死。


    隻要這個禍亂的源頭消失了,尚未徹底掙月兌封印的不滅者天狗,自然可以再度被封印。


    不滅者天狗似乎也察覺到了危機,咆哮著一雙巨掌左拍右扇,籠罩在陰陽師們身上的靈光結界像是紙糊的一樣,被巨掌輕易碎裂,然後整個人被天狗打飛了出去。


    陰陽師們一個個吐著血從地上爬起,卻又繼續往大陣中衝去,仿佛天狗的攻擊傷害對他們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一般。


    或許不滅者天狗真的被大陣壓製了一部分力量,但是據我的觀察,不滅者天狗的身體輪廓時不時會變得模糊,顯然是因為組成身體的能量不穩定,這樣的軀體就像一團棉花一樣,不管有多龐大,本身對物質實體的作用力就強得有限,反倒是對靈體的傷害要大許多。顯然,這才是不滅者天狗無法對陰陽師們造成致命傷的主因。


    前赴後繼之下,終於有陰陽師衝破了不滅者天狗的阻礙,來到了諫山幽的身旁,飽含著靈力的攻擊第一時間降臨到了諫山幽的身上,不過諫山幽根本不管不顧,任由攻擊臨身,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反正a級的魔物軀體皮厚血多,不是致命的攻擊,挨上幾十下也不會死。


    於是,就這樣生生的挨了十幾下之後,諫山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也不管身後的攻擊者,一步向前踏出,不滅者天狗恰到好處的伸出手,托在他的腳下,然後將其放在了肩頭,這麽一來,陰陽師們除非會飛,否則再也攻擊不到他了。


    “怎麽辦,有辦法調直升機來攻擊嗎?”地麵上的陰陽師們焦急的互相詢問道。


    “還想攻擊我嗎,等你們有命活到那時候再說吧!”諫山幽懸浮在不滅者天狗的肩頭,低頭注視著地麵上的眾人,冷笑著說道,隨後他一掌虛按下去,不滅者天狗赫然做出了與他一樣的動作,隻不過這一掌可比諫山幽的聲勢要浩大得多了。


    此刻站在大陣中的每一個陰陽師,幾乎都有被不滅者天狗拍飛出去的經曆,因此對於如何躲避這樣的攻擊,也算是有了不少的經驗,不過等到不滅者天狗的攻擊完全展開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了前後的區別。之前不滅者天狗的攻擊就仿佛是根本不懂得武術的普通人在揮拳,而此刻,赫然像是一個在武術上浸婬了十餘年的資深武士,所有多餘的動作都被舍棄,短短十餘秒,就有三名陰陽師被打倒——這一次,他們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


    “不妙,不滅者天狗的行為似乎已經完全由父親所操縱,想要對付這樣的對手……”諫山冥閃避著攻擊,心中慢慢的浮現出一個答案。


    公園外的樓頂上,我正在欣賞著眼前這超高清晰度的怪物大戰,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心悸,然後我的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一道命令——守護諫山家家主、擊敗不滅者天狗或者擒下諫山幽。


    該死的守護契約!


    眼看實在糊弄不過去,我隻能無奈的飄了出去,按照原計劃,當正反派大戰一場之後,正義的一方倒下一大片,反派的一方也倒下一大片的時候,才是我出場扮演救世主、漁翁得利的時候,可是現在正義的一方雖然人人掛彩,卻還沒倒下幾個,反派的一方更是實力膨脹、氣焰囂張,這個時候出場作為挑怪的主力——尼瑪這不科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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